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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浩本来今天不想发火,毕竟知道胎儿的性别是个儿子,这也是值得高兴的事,再加上最近跟徐晓雅吵架有些频繁,他想息事宁人,所以刚才的饭桌上他也是帮着她在说话,可现在徐晓雅得理不饶人,摆明就是找茬,遂冷冰冰地回答:“你是没有得罪我,但是你得罪我爸妈!”
“我哪里得罪你爸妈了?”徐晓雅讲得很急,语气高亢,脸色有些涨红,整个微肥的脸都有些起皱。
姜浩顺了顺气,觉得自己还是忍一忍,遂沉着脸转身又想往楼里走,徐晓雅不服,一把拽过姜浩:“不许走,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倒要听听,我哪里得罪你爸妈了?”
姜浩见她无理取闹,索性也就豁出去:“行,你想知道是吗?那我问你,刚才我妈给你盛汤,为什么你不喝?就算孕妇真的忌枸杞,你喝一点会死?还有,儿子是我妈的孙子,老太太想带孩子天经地义,就算你真要找月嫂,也不能直接把我妈撇出去吧!”
徐晓雅难得看到姜浩发火,心里先是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上去逼进姜浩的脸对峙:“枸杞对胎儿不好不是我说的,是有科学依据的,到时候真引起胎动,她负责?还有带孩子的事,不要她操心,哪里不对!再说她知道怎么带孩子吗?她知道怎么换纸尿裤吗?她知道奶粉用多少度水温冲,宝宝侧睡还是平躺好吗?……”
徐晓雅哗啦啦像泄了闸的洪水,越说越有理。
姜浩看着她口沫横飞的样子,突然就觉起之前给杜箬送结婚请帖时她所说的话。
她说:“姜浩,如果这就是你不顾一切争回来的未来,我倒要去看看,你能有多幸福!”
他不禁就笑了起来!
这便是他不顾一切所挣回来的未来?
原来因果报应,真是一件很公平的事!
姜浩不再回答徐晓雅的任何问题,也不看她的脸,只是将手里的拎袋全部放到地上,冷冰冰一句:“我妈是不懂你那些科学喂养,但是她把我带到大,照样能蹦能跳,如果你觉得她没资格带,那随便你!”
说完就转身,往小区的门口走去!
徐晓雅有些回不过神,等她反应过来,姜浩的背影已经拐了弯。
她站在原地又开始跺脚:“喂,姜浩…姜浩…你去哪里?你给我回来,混蛋!”
……
姜浩住的小区已经买了好些年,属于成熟小区,周边的配套设施也很全。
他沿着小区门口的马路走,看到超市就走进去,逛了一圈,买了一包烟再走出来。
冬天的行人都显得有些急匆匆,只有他一人慢吞吞地沿着马路走,车子一辆辆开过去,灯光照得他都不敢抬眼,最后走累了,随便在路口的公交站台坐下,一根根抽烟。
其实他以前很少抽烟,只有在异常烦乱的时候才会抽几根,可最近烟瘾确实有些大,连徐晓雅都开始勒令他戒烟。
姜浩将烟蒂熄灭,又很快抽了一根点上…这个抽烟的权力,可能很快就要被她剥夺了。
徐晓雅给姜浩打了一路的电话,最后他没了耐心,索性设置了静音,手机握在手里,看着不断亮起再灭掉的屏幕,突然想起杜箬。
那时候还在大学里,他跟杜箬吵架,不管吵得多凶,不管是谁的错,她都不会主动低头,都是他追着她打电话,发信息,他其实性子里也有不服输的成份,但为什么那时候愿意一次次地低头去认错?
姜浩将手机打开,开始翻找通讯录。
没离婚之前,杜箬在他手机里存的是“老婆”两个字,后来跟徐晓雅结了婚,这称谓肯定得改过来,可是改成什么呢?改成“杜箬”?姜浩有些不愿意,总觉得前几日还是老婆,现在却突然要改成名字,这种生分感让他心里觉得刺,最后他犹豫半天,就输了一个“箬”字。
姜浩找到“箬”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打了过去。
杜箬正在床上裹着老棉袄看书,其实也不算书,是她特意问徐栋要的草药笔记。
调到武穆山这么久,其实她还没有真正进入工作状态,一是基地刚刚开业,销售部门人员不全,工作无法展开,二是她自身的问题,先是生病,继而为了感情的事成天没心思,再后来去崇州培训,一圈下来,两个月就被她晃荡了过去。
她不是没有上进心的人,况且弟弟还在医院,她也没有懈怠的权力,所以静下心来,准备好好投入工作中去。
虽然她做了两年医药代表,但一直只卖西药,现在突然要开始推销中药,所有的客户和渠道都不一样,她必须得重新学,而学习的第一步就是从了解药性药理开始。
书店里她也去逛过,各类草药和中药的书籍也很多,但是她没有药学底子,根本看不懂,后来还是徐栋帮忙,他是土生土长的武穆山人,对草药很了解,各种草药的种植季节,条件,以及药理他都通,所以他把笔记借给杜箬,有时间还会给她做些简单的指导。
而接到姜浩的电话时,杜箬正在手抄徐栋的笔记,手机就放在她手边,她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用很正式的口气:“喂,你好,哪位?”
姜浩当即心里一冷,顿了几秒才开口:“是我,姜浩…”
杜箬握着笔的手沉了沉,对他这突如其来的电话,她还是有些准备不足。
没有离过婚的人无法体会杜箬那种感觉,那种从最亲的人变成最陌生的人,讲话的语调和口气都没办法很快缓冲过来的尴尬心寒。
所以她想了很久,才回了一句:“嗯,什么事?”这样不咸不淡的话语,不带任何情绪,最保险。
姜浩没有指望她能够多么热忱地接话,自上次她妈妈住院之后他们便没有再联系,现在她没有直接撩他电话,他已经很知足。
杜箬听那头呼吸的声音有些急促,便索性将手里的笔放下:“突然找我什么事?快说!”
姜浩又吸了一口烟才缓缓开口:“也没什么事,就市局最近搞了一个‘进企业服务’活动,我是区里服务小组的组长,而你们基地刚好是几个列出来的年度重点关注项目之一…”
“嗯,然后呢,姜组长?”杜箬的口气里明显带着讽刺,姜浩有些接不上话了。
他这摆明了是没话找话,这种活动跟杜箬能有什么关系,但是话说到这份上,不能冷场,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扯:“活动下周就开始正式启动,第一站就是你们基地,应该会有一些政府领导去参观,也会组织一些企业家代表陪同,因为你在基地工作,所以想先跟你说一声。”
“那先谢谢姜科长了,不过我只是基地一名小小的员工,又不是行政人员,所以这种事你跟我讲也没用。”杜箬重新提起笔开始抄笔记,电话那头的姜浩又沉默了几秒,才鼓起勇气问:“…杜箬,你妈身体还好吗?上次住院之后,有没有再出现过类似的情况?还有你弟弟,手术之后康复得如何了?”
杜箬开始重重地叹气!
这姜浩今天是几个意思?
以前还没离婚的时候,他很少关心她家里人,偶尔问一次也基本都是因为小凡缺手术费,老家来电话要杜箬垫资的时候,可现在离婚了,他反而会主动来关心了!
杜箬再次放下笔,没好气地回答:“姜科长,托你和你太太的福,我妈没死,我弟弟也好好地躺在医院里!我不知道你打这个电话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我们已经离婚,没什么联系的必要了,如果没什么事,挂了吧!”
杜箬直接就撩了电话,心里多少有些波澜不平,桌上的笔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最后索性摔出去,完全没了记笔记的心思。
姜浩依旧握着手机,手里的烟已经燃到靠近指尖,有风吹过来,红色的烟星闪了闪,整个烟蒂就断裂落地。
在风里坐了很久,一直到很晚才往家里走。
徐晓雅就坐在客厅里等,没有开空调,屋里冷得很,她就穿着宽松的孕妇装,眼眶通红地坐在那里。
那样子肯定哭过,但是姜浩完全没有心疼的感觉。
眼泪这种东西,用一次有效果,次数太多,就不灵了。
以为她会发飙,所以姜浩在玄关处换了鞋,走进客厅,看着沙发上死沉着一张脸的徐晓雅,等待暴风雨来临,可徐小主只是抽纸巾猛吸了吸鼻子,起身就走去卧室。
“嘭……”一声,卧室门被她撞上,不算高档的小区楼板感觉都震了震。
姜浩眉头皱了皱,心里略松一口气。冷战,无疾而终,这算是对他最温柔的结局了。
莫佑庭的银行卡账号一直没有发给杜箬,杜箬想打个电话催,又怕“扰他清梦”,这次便选了乖巧一点的短信方式。
莫佑庭收到杜箬短信的时候,正在市区的某家西班牙主题餐厅。
谭梦选的地方,木椅烛台,典型的中世纪欧洲风情。
芭比也是盛装出席,珍珠色的蓬蓬连衣裙外披小香短外套,有模有样地拿着刀叉在对付盘子里的精致烤火腿,还不时跟坐在自己对面的莫佑庭作介绍。
“莫哥哥,尝尝这里的海鲜焗饭,超有名,所有的食材都很新鲜,必须预定才能吃到。”
“是是是,确实好吃,这虾仁好大一个,还有这什么玩意儿,反正都很好吃!”坐在莫佑庭身旁的郑小冉赶紧接话,却只出声不抬脸,认真往口里一勺勺塞海鲜饭。
谭梦气得鼻孔都要冒烟!
她本来计划得好好的,找一家浪漫的餐厅,借着给莫佑庭送演唱会门票的嘘头跟他渡过美妙的一晚,可谁想他准时来赴约,身后却带一个拖油瓶!
虽然他口口声声强调郑小冉是他的女朋友,但是谭芭比就是不信。
眼前这两人,一人是白色衬衣加浅蓝色休闲西服,手轻轻一抬,可以看见袖子上的铂金袖口,而另一个人是廉价的针织线衣外加宽大的黑色棉服,手轻轻一抬,看到的是袖子下起满球的棉布,且这吃相也坑人得很,似乎刚从某个蛮荒地带赶来,三分钟解决完一份牛排,直接用手摸摸嘴。
就这样的两个人坐在一起,她谭梦死都不愿意相信他们是一对!
莫佑庭半顿饭下来一直都憋着笑,谭梦一向都心高气傲,只有在自己身边时像个粘人的棉花糖,可是他莫公子天生不喜欢吃糖,跟她相处这几个月下来,腻得他牙都倒了一片,现在见她被郑小冉气得七窍生烟却不能发作的模样,很有“君子报仇”的快感。
可是莫美人的短信一来,直接就把他一整晚的美好心情全部打散!
她的短信很简单,就两个字:“卡号!”
他没回,将手机放到桌上,但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
郑小冉盘子里的海鲜饭终于见底,抹了抹嘴,眼光往莫佑庭的盘子里瞟,他似乎一整晚都没吃什么东西,那海鲜饭更是一口没动,于是用手肘推了推他,问:“你不喜欢吃?”
莫佑庭将盘子往郑小冉那边推了推,淡淡笑着回答:“有点辣,你吃吧。”
郑小冉喜滋滋的接过来:“嗯,是有些辣,你不吃辣,还是给我吧,浪费可耻!”遂拿起勺子又往嘴里塞了一口,塞完还不忘朝对面的谭梦瞥了一眼,公然挑衅!
谭梦将气往肚子里吞,顺了顺呼吸,又眯着眼甜甜笑着开口:“莫哥哥你不能吃辣吗?那我知道了,以后跟你吃饭就不点辣的,但是你不吃辣,酒应该可以喝吧,尝尝这里的sangria吧,鸡尾酒,容易上口,也是这里的特色之一!”
“不不不…”郑小冉迅速地拿过莫佑庭面前的酒杯:“他开车来的,一会儿还要送我回去呢,怎么能够喝酒,还是我为他效劳吧。”随即手一举,一杯酒全部灌进肚子里。
这回谭芭比是彻底毛了,叉子一扔,直接就吼:“喂,郑小冉,你故意的吧!就是见不得我跟莫哥哥好是不是?”
郑小冉打了个酒嗝,眉头皱着回答:“怎么会呢?他是你哥哥,你们好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是他真不能喝酒,难道你想让他被交警抓?”
“谁说他是我哥哥?”
“他不是你哥哥吗?莫哥哥…莫哥哥……滴,这不是你自己喊的吗?”郑小冉若无其事地往嘴里塞口海鲜饭,学着谭芭比的口气说话,直接把对面的谭梦气得直跺脚。
莫佑庭在旁边看着两人互掐的场面,那叫一个爽,恨不能直接竖大拇指表扬郑小冉,这货果然是适合拉出来挡相亲的主!
谭梦眼角转向莫佑庭,见他正偷偷笑,那火气就更大了,抓起包就站起来:“莫佑庭你也笑我?你们俩联合起来耍我是不是?”
“没有,怎么会?”莫佑庭见她发飙,赶紧收了笑容,走过去把她压回座位,还不忘揉了揉她明显去做过的服帖刘海,一副很宠溺的样子:“小冉嘴巴就是这样,不饶人,回头你们熟了就好了,要是哪天她成了我老婆,你还得叫她一声大嫂!”
“啊?老婆?”谭梦又嚷起来:“你真要娶她当老婆?她到底哪里好?又不漂亮,身材也一般,还没教养,她做你老婆,莫伯伯会同意吗?”
“会,如果老头子真不同意,我也会说到他同意,反正我就觉得小冉好,脾气好,性格直爽,还特会疼人,所以我一定排除万难,跟她在一起!”
莫佑庭说这话的时候两手压在谭梦的肩膀上,字字真诚,仿佛像在宣誓。
谭梦有些呆滞,一时讲不出话,最后肩膀一甩,抽了桌上的包就冲了出去。
莫佑庭眼看着谭芭比的身影飞奔出门,当即就一声潇洒口哨,捏个响指回头,很振奋地说道:“宾果,搞定!真容易!”
可郑小冉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着莫佑庭…
莫佑庭走过去,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喂,怎么了?这什么表情?”
她眼皮抬起来,很认真地看着莫佑庭:“我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我刚才说了什么?”莫佑庭被她突然的问题问得有些愕然。
“就刚才你说的,会排除万难跟我在一起…”
“什么啊!”莫佑庭开始大笑,最后推了郑小冉一把:“她都走了,你也甭装了,我那是哄她的话,这你也信?”
郑小冉被他推得直接撞在椅子上,硬硬的木头,磕得她连着心都疼!
是啊,这是在演戏啊!是他演得太好,还是她入戏太深?
可剧目结束之后呢,观众离场,他还是那个平日里没心没肺的莫佑庭。
“行了行了,我去埋单,然后赶紧闪人,她要是一会儿再跑回来就麻烦了!”莫佑庭见郑小冉有些愕然,也懒得管,直接去位置上取了厚外套和车钥匙就往门口走。
郑小冉手里还举着那只银质的勺子,光滑的勺面上映出自己那张平淡浮肿的脸,不禁笑了笑,将自己面前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才离开位置。
莫佑庭依旧把郑小冉送到家门口,还不忘问一句:“吃饱了吗?”
“吃饱了,两份海鲜饭,一客牛排,你真当我猪!”
“猪?猪我还能给它喂这么好的东西?”
“是,不能,没哪只猪有福气喝一百多元的一杯小酒,吃两百八一份的海鲜饭!”郑小冉得理不饶人,莫佑庭也跟她调皮惯了,又轻轻捶了她一把,才又开口:“行了,一个女孩子嘴巴这么欠!吃饱就行了,上去吧,我走了。”
郑小冉点了点头,正欲转身,莫佑庭又“喂”了一声。
她有些欣喜的回头,连语调都是不自然的升调:“还有事?”
“也没什么,她不给了我一张演唱会门票嘛,就那什么东方神起的,到时候一起去吧!”
“我不去!”郑小冉这次直接回绝:“又要拿我当靶子?不干!”
“去吧,你忍心看我一个人赴死?我回头再去给你买张票,就这么说定了!”他凑近郑小冉,拍了拍她的脸,轻轻一笑,“倾国倾城”!
郑小冉心里虚得很,可莫公子很快收了手,转身就走,走到一半又回头,苦着脸问:“那什么东方神起,是我们内地专门唱革命歌曲的歌手?”
郑小冉眼睛一直,但很快就一个“无语”的眼神砸过来,眉头皱了皱,理都懒得理地就转身往楼里走。
莫佑庭还有些得意,觉得这人名字取得很霸气。
东方,神起!嗯,真有寓意!
乔安明自那天去杜箬的出租屋之后,便一直没有再见过她,虽在同一家公司,但因为身份差得太悬殊,所以根本无任何交集。
顾澜这几天也有些忙,因为澜望医院开业在即,她作为法人和名义上的创办者,需要亲力亲为一些事。乔安明之前说过可能不会出席剪彩仪式,所以她便找了江磊帮忙。
江磊是顾家一个远方亲戚,血缘上扯得有些远,但江磊很会利用这层关系,没事就会给顾澜打个电话,买些东西登门去拜访一下。
按江磊在胜安的位置,他应该叫顾澜一声乔太太,但是私下里他都只喊顾澜姐姐,从这点就能看出江磊城府深,姐姐姐姐的,多亲热,比那“乔太太”三个字可显得熟稔多了。
明天就是澜望医院的剪彩礼,江磊刻意抽时间去乔家找顾澜作最后确认,刚好乔安明也在家,所以他先跟乔安明打招呼。
“乔总,您也在啊,我来跟姐姐确认一下明天仪式的细节!” 他叫顾澜姐姐,但是叫乔安明却是毕恭毕敬的“乔总”,“姐夫”这两个字,他还是没胆喊出口。
乔安明当时正在客厅接一个电话,听到江磊跟他打招呼,他便微微点点头,举手指了指楼上,意思是顾澜在楼上,让他自己上去。
江磊见乔安明没空招呼自己,便微笑着也点了点头,往楼上走。
很快就见琴姨拿着空水杯从楼上下来,乔安明已经接完电话,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邮件。
“小姐的药吃完了?”
“是,江磊在呢,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我去给他们弄些水果。”琴姨笑着回答乔安明,他微微点了点头,继续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琴姨见他没什么表情反应,便又乐呵呵地往门外走。其实她很喜欢这个江磊,为人礼貌客气,嘴巴又甜,做事也有心,更重要的是顾家这一脉已经没什么亲戚,顾澜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世上,琴姨觉得心疼,所以只要是顾家的亲戚,管他是远是近,她都乐意去招待。
乔安明看完邮件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琴姨已经送了一回水果和一回茶水到楼上小书房。他看了下表,晚上10点,照理这个时候顾澜都应该睡觉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剪彩礼吗?有什么需要确认这么久?于是他合了电脑也往楼上走,走到小书房的走廊,正听到顾澜温腻的笑声传出来。
“两人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乔安明很合事宜地走进去,顾澜正坐在沙发上捂着嘴笑,听到乔安明这么问,掩不住笑意似地回答:“江磊正跟我说这次你们员工培训的事呢,说有个新来的女销售,长得挺漂亮,但是有些神经大条,讲话总是冒语气词…”
顾澜说完,继续又笑,乔安明心里一个咯噔,知道江磊讲的是谁,整个脸色就刷的一下沉了下去。
江磊用余光瞟了乔安明一眼,他刚才还有些带笑的面色已经很阴森,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深知他不露声色的本领,但这一次,他还是没能很成功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江磊的笑容也僵了僵,更加确定自己心里的推测。
顾澜还在笑,仿佛真把这事当笑话听。
江磊赶紧将眼光收回来,正想接下去,乔安明却先发话:“这就能让你笑成这样了?这世界上的人,各有各的性格,你总是闷在家里,若出去多走走,会遇到比这更有趣的人。”讲完遂又转身看着江磊,刚才对着顾澜的温柔全部消逝,只余眼底的威意,却很顺和地开口:“行了,太晚了,江磊你早点回去吧,顾澜不能太晚睡,明天还得累一天呢。”
江磊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赶紧站起来道别:“那行,我先走了,姐你早点睡,明天早晨我来接你去医院!”
乔安明却突然接话:“明天你不用过来接了,我带顾澜过去就可以。”
“安明你不是说没时间参加这个仪式吗?”顾澜也惊讶他行程的改变。
“本来计划是没时间,只是刚好有个安排往后推了,我明天在崇州,就一起过去吧,怎么?你不希望我去?”
“怎么会,高兴还来不及呢。”顾澜很欣喜地回答,然后转身看着江磊:“那明天就不麻烦你来接了,我跟安明一起过去。”
“好,那我先去现场安排。”江磊笑着交代一番之后才离开。
乔安明睡前一直在想江磊的话。
他干嘛无辜提起杜箬?真是因为杜箬的有趣?还是他话中有话?可是不可能啊,杜箬在崇州的几天,他与她真正独自相处就只有两次,一次是他被小药之后冲进她房间,还有一次就是跟家里闹了之后带她去郊外,但这两次他确信自己都很低调,应该不会被江磊看到吧!
乔安明很仔细地想了一遍,最终得出结论,他只是凑巧提起,这才略微放宽心睡下。
第二天的剪彩仪式很顺利,江磊是行事高调的人,所以他安排组织的仪式肯定铺张高调,不光有同行业的代表参加,还邀请了政府领导,更有记者和电视台的转播,场面有够宏大。
顾澜是觉得很满意,但乔安明却不喜欢。
他本来就为人低调,况且这种名义上的非营利性慈善医院,一个剪彩就搞得这样铺张,多少有些“借题发挥”之意。
现在做慈善就怕别人说“假仁假义”,所以乔安明对江磊的做法很是有微词!
东方神起的演唱会日期刚好和澜望医院的开业日期是同一天,所以郑小冉下午急匆匆从崇州赶回来就直蹦体育馆。
谭芭比已经在VIP专区的位置上坐下,拿着提前买好的荧光棒腻在莫佑庭身边,兴奋得很,一是因为快要见到偶像,二是因为今天莫佑庭是自己一个人赴约,终于甩了那个拖油瓶。
演唱会还没正式开始,但灯光已经全部亮起,台下一大群小粉丝举着东方神起的牌子在乱吼。
莫佑庭是到了现场才知道“东方神起”是一个嘛玩意儿。
郑小冉赶到的时候谭梦正拿着东方神起的海报跟莫佑庭在纠结。
“喂,莫哥哥,这几个人中间你觉得哪个最帅?…在中还是允浩…嗯,我最喜欢在中,因为他跟你长得有些像!”
莫佑庭看了一眼那海报,心里暗想:“像P啊,那什么叫在中的,整就一个性别不明的娘娘腔,他莫佑庭哪根汗毛跟他像!”
但嘴上不能这样说,只能硬着头皮打哈哈,所以郑小冉气喘吁吁地从过道里挤过来的时候,他瞬间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赶紧很迅速地站起来,把自己坐的那张位置腾出来让给郑小冉。
谭芭比的脸都是绿的,恶狠狠地问郑小冉:“你怎么来了?你哪里来的票?”
郑小冉手里拿着相机,肩上背着三脚架,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不好意思,来晚了,我刚从崇州赶回来,哎…幸亏演唱会还没开始,谭小姐你不知道,我也特喜欢这什么神起,就梦想着哪天能够来现场看看他们的真人!”她讲得很带劲,还真有些铁杆粉丝的样子。
莫佑庭心里又开始乐,但谭芭比这次也学乖了,不再跟她硬碰硬,只是嘟着嘴不再说话!
演唱会的气氛很好,高潮迭起,人声喧嚣!莫佑庭却听得几乎快要睡着了。
郑小冉坐在谭芭比和莫佑庭的中间,很卖力地表演莫公子女友的戏份,不时侧过身去跟他窃窃私语。
“喂,别睡,这么吵你都能睡?”
“不睡怎么办?那几个韩棒子唱的歌你听得懂?”
“…听不懂…不过可以看脸,脸比较好看!”
莫佑庭狠狠鄙视了一把,拉紧衣服继续睡。
郑小冉又很欠地转身跟谭芭比搭话:“喂,你喜欢他们中间的哪个?”
“要你管?”她连脸都没侧一侧,很费劲地盯着台上,其实心里一直咬牙切齿!她能够搞到这两张演唱会的票,完全是靠她老头子的面子,可她郑小冉倒好,厚着脸皮就过来了,真是讨厌得很。
郑小冉见谭芭比没兴趣搭理,自己憋了憋嘴,也开始认真看演唱会。
好不容易熬到演唱会散场,莫佑庭拉起旁边的郑小冉就要走,一场演唱会下来,他耳朵都要失聪了。
可谭芭比的花样真是多,揪住莫佑庭的衣角,兴致勃勃地说:“先别走啊,这次演唱会的安保是我爸的部下负责,我跟他们这里的头都讲好了,散场之后让我去后台见见东方神起本人,所以莫哥哥,我们一起过去吧。”
“我不去!我对他们不感兴趣!”
“去吧去吧,莫哥哥,他们好不容易来次桐城,再说郑小冉不也说喜欢他们吗,难道你不去!”
最后没辙,三人只能去后台。
莫佑庭开始佩服女人的毅力和贪欲,通往后台的各个路口都挤满了举着CD和海报的歌迷。
谭芭比有内应,两个保全人员带着证件过来接他们,所以很快就进入后台工作人员区域,但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东方神起的歌迷会代表举着横幅和鲜花候着呢,也是黑压压一群人,大声高喊韩棒子的口号!
谭芭比好歹是市长千金,要进去见个明星还是容易得很,很快又有工作人员过来带他们去化妆室,谭芭比见郑小冉肩上挂着相机,一把抢过来:“这东西借我用用,一会儿我带进去跟在中合影!”
“不行,这是我吃饭的家伙,还是公司的,到时候碰坏了怎么办?”郑小冉当然不愿意,要过去拿回来,可谭芭比明显不肯还了:“稀罕什么啊,不就一破相机吗,碰坏了我赔你一个!”
随即就跟着工作人员往里面走!
那帮门口的歌迷认准了谭梦有内应,见化妆室入口的安全门一开,所有人都全部一起往里挤…谭芭比被一群歌迷挤在中间,莫佑庭和郑小冉跟在身后也遭殃,最后大批保安归来维护秩序,但发了疯的歌迷根本都拦不住,最后工作人员只能关闭安全门,连着谭芭比也被挡在门外…
场面有些失控,人群你推我挡,最后谭芭比手里的相机落地,一群人的脚踩过去…只听见脚下“咔咔”的玻璃响,继而是郑小冉高分贝的惨叫声,盖过人群拥挤的吵闹声,直冲天际……
一小时之后,郑小冉抱着照相机的尸体坐在杜箬的出租屋里……
“那货整就一个悍妇,跟她讲别动我的相机,她偏不听!现在全砸了,里面还有很多照片都没来得及弄出来,我骂她几句,莫佑庭还要护着……这相机可是我的命啊,陪我东征西战这么多年,他以为赔我钱买个新的就可以了吗?我都使习惯了,现在买个新的,根本用不顺手!真欺负人……”
郑小冉坐在沙发上喋喋不休。
杜箬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你这满肚子的气,是怨那女人砸了你的相机,还是怨莫佑庭没有替你说话?”
郑小冉没有答案,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杜箬叹口气坐到她身旁,语重心长的劝:“你跟莫佑庭不会有结果,上次在酒吧也看到了,他当众跟女人接吻,现在拉你去陪他相亲约会,他只是利用你挡他的烂桃花,你怎么还真去?他那种富家公子,将来配对的也只能是富家千金,就是你说的那谭小姐,我觉得他俩才能凑一对!”
郑小冉皱着眉,一直垂着头,呼啦用手指扒开额头的刘海,嘻嘻笑着回答:“你说什么呢?越扯越远,我跟你讲过的啊,我不是傻子,不会自己凑上去!”然后很快又低下头,开始摆弄手里的相机,先将镜头卸下来,再拿出里面的内存卡,嘴里还嘀咕着:“电脑呢?电脑给我用用,我得把这内存卡里的照片弄出来,回头要是照片丢了,我今天一天的辛苦就白费了!”
说完便走进杜箬的房间开她的电脑,很快将内存卡插进去,一张张看过去,大嘘一口气。
“幸好照片都没破损…”
杜箬走进去瞟了一眼电脑屏幕,立刻就顿在那里,很久才找回声音,问:“这些照片,就是你今天拍的?”
“对啊,崇州一家私立医院开业,场面搞得很大,对了,好像听说这家私立医院是你们胜安旗下的,是你们老板为了哄他老婆而特别投资的…啧啧…有钱人可真能闹腾,为了哄老婆开心,随随便便就能开间慈善医院…”
杜箬觉得自己所有的血液都往脑门冲!
电脑屏幕上是一张乔安明的特写,穿着深色的西装,侧着身子,似乎在与别人交谈,嘴角留点笑容,但不深,一看便知是逢场作戏的表情。
郑小冉见杜箬不接话,回头,看到她两眼发直地看着屏幕,便喜滋滋地挑衅:“这男人帅吧,你们胜安的老总,是我出外景这么多年,拍过的最上镜的老男人,那气质,那风度,那气场…”郑小冉说得有些夸张,但表情绝对是崇拜惊叹:“杜箬…你是不是经常能见到他?他是你老板耶…”
杜箬僵住的脚步终于动了动,苦涩一笑,就淡淡回一句:“以前会见到,以后,估计不会。”
“为什么?不过他是名头太大,你见不到也正常…”郑小冉没有深探,手指点了点鼠标,照片又切换到下一张,是一张剪彩的合照,镜头拉得有些远,所以看不清剪彩人员的脸,只有一些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