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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里等着胖子晚上回来能给我带来好点的消息,只要是周宁志还活着,对我来说都是好消息。
我的心里忐忑不安,生怕胖子会给我带来不好的消息,即便是他没有见到周宁志,都会让我失望。我躲进了卫生间,坐在马桶上,对面就是镜子,我把头轻轻地埋在膝盖里,目光躲闪着,害怕见到镜子里我自己不安的眼神,脑袋像过电影一样过着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心里想着如果周宁志醒来,他会原谅我吗?他会的,可是,我还是让他失望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周宁志,你不要生气,你如果醒来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你开心,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
我躲闪着我自己的眼神,但是我的的姿态时常追随着我,充满着我的灵魂!此刻,我把眼睛闭了,在我脑海里,我的心神之力凝聚着,有他的一双黑眼睛俨然存在。我又睁开眼睛,他也在这儿,好像一个海洋,他在我的面前,我的身上,充满了他审视我的威严。
我忽然害怕见到他。
胖子,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算了,豁出去吧,大不了就这样一直和胖子“凑合”着过。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卫生间外面的阳台前,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不在属于这个世界了。
我忽然想着见他,特别的想,我想今天应该由我自己亲自去见他,不管会发生什么,至少我站在了周宁志的面前。我又在想,他会期待见到我吗?我希望他也是这样想的。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希望,它微弱得近乎绝望,强烈得近乎乞求。我不敢想绝望是不是对生活的绝望,但我清楚那乞求分明是对生存的乞求。令我震惊,令我“轰”地一下全然忘了身在何处,一时有些痴了。
我的心绷得紧紧的。
这怎么忍受得了呢?我担心我自己会忍不住大吼出来。我尽量让我自己平静,不让自己突然叫起来。我不敢去下你个,更不敢打电话去问。
突然的,我的手机响了,吓了我一跳,我不敢去接,只能远远地看着,仔细的辨认手机上显示的那个人的名字,结果我却没有看清楚,只能走地近一些,但是步子却迈得异常的沉重,仿佛脚上面灌满了铅。
可是当我走近了之后,手机的铃声忽然停了,随着手机铃声的停止,我的心也忽然平静了下来:还还,它自己停了。
我不停地在心里念叨: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我吧!
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呢?会是胖子吗?应该是胖子,这个时候也只有胖子会打来电话,他应该已经到了我所说的地方了,可是他为什么不继续打呢?
手机又一次的响了,这一次我立即冲了过去,看都不看的接了电话:“喂,怎么样?见到了吗?他怎么样……你怎么不说话?”
“是我,裴晶晶。”手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在等人吗?”
我突然愤怒的吼道:“刚才是不是也是你打的?”
裴晶晶的语气一怔:“是……是啊,怎么了?你有事吗?”
“你混蛋!”我大骂,“你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干什么?你疯了,你神经病啊,你知道不知道你会吓死人的?!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我愤怒地挂了电话。
但是五秒钟之后,裴晶晶又一次打来了电话:“瑶瑶,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骂他是好,“有什么可谈的,那天的两个女孩你还不满意吗,你还活在你的童话之中,告诉你,你所见到的我就是这样,不要再烦我了行吗?”
我又一次的挂了电话。
结果,裴晶晶又打来了,我焦躁的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懂你说的话了,你是想让我认清现实是吗?我已经认清了,而现在你介绍给我的两个女孩其中有一个现在已经和我确定了关系,我们是情侣,我想请你出来庆祝一下,至少让我表达一下对你的感谢。”
“你找了女朋友,还是我替你找的炮友,现在你们确定关系了,居然还想着请我出来庆祝,裴警官,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真是搞不懂裴晶晶的脑回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裴晶晶似乎意识到我要挂电话,说道:“瑶瑶,你先别挂,这里还一个人,就是我们那天认识的我的同事,他说他也想见你。”
我想不起来裴晶晶还有什么同事了。
我说:“算了,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你和你的新朋友恩恩爱爱去吧,我有我的事,我在等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拜托你不要再打给我了。”
说完,我第三次挂了电话。
我怕在我接电话的时间里胖子给我打电话,我怕错过任何一个胖子的电话。等待的我会担心,烦躁,会有很多的猜测,想各种胖子还不来电话的原因,想周宁志究竟如何。我还会很矛盾很挣扎,想自己还要不要等。
不确定的等待就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而能确定的等待就不会这样了,就会很顺其自然的等,因为知道等的结果,就不会烦了。我等得焦急,被裴晶晶一番搅乱之后我更加的焦急。
我越想就越紧张,越想就越焦急,心想胖子难道走丢了吗?
我害怕极了,连大气都不敢出,心砰砰直跳,仿佛有小兔子在心中蹦来蹦去,总觉得有个灾难飞鸟似的在天空中飞来飞去,随时都有可能砸到我的头上。
离接裴晶晶的电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努力过,失望过,兴奋过,丧气过,但是我都坚持下来了,一心想着只要周宁志一直平安那便是好的。可是我的心一直悬着,直到下午我的手机再一次响起。
又是裴晶晶。
我终于发毛了,我觉得我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鼻翼由于内心激动张得大大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我的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这种怒火通常只有赌台旁边的赌徒才有。
我在想我的双眼一定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我愤怒了,这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怒火,接起电话,我发出了狮子般的怒吼声:“你神经病啊!”
“噫?”对方的声音不像是裴晶晶,居然发出了一丝奇怪的声音,“美女,是我,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我的怒火突然被我控制住了,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控制的,就好像突然学习到了一种可以控制住怒火的神功,转而,我不怒反笑:“是你,你那天怎么不在哪里等我?”
“我等你了啊!”他很高兴,“是你没有去。”
“我去了。”我说,“要不,你今天就你所在的地方等我,我一定去找你,不要乱跑了,再乱跑,我可就找不到你了,今天我很想。”
他仿佛是一个将死之人得到了一颗大还丹,兴奋地说:“好好好,那……那你记下我的号码,到时候你就打我的号码就行。”
“你说话他听不到吗?”我问。
他小声地说:“我拿着手机在旁边呢,他和他的新女朋友在一起,你还不知道吧?他交了一个新女朋友,哎哟可骚了!”
“有我好吗?”
“当然没有你好!”他说,“他来了,我挂了。”
我心里只想把这个傻子按在地上打一顿。可是我的脸上却有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一看就知道是气得很厉害。但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诡异,如果让胖子看见了,一定又说我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
是的,我又在酝酿着一招害人的妙计。
突然的,我的手机又响了,我又一次看都不看的拿了起来:“你他妈的烦不烦?”
“你吃火药了?”对方直接怼了回来,我一看手机,这一次终于是胖子打来的了。
一听到是胖子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充满了期待,但又有着莫名的紧张,我小声地问:“怎么样,见到了吗?他怎么样,是不是还昏迷着?他的父母怎么样,他们看见你了吗?”
我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就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我问了些什么,只知道一个尽劲的问。
“哦,我没看到他。”胖子淡淡地说。
“那你干什么去了,你不会又去泡妞了吧?听你的语气,你好像是在外面喝酒?怎么不喝死你?”我大吼着,“你到底看见了没有?”
胖子淡淡地说:“我都说了,我没看见你说的那个人。”
“你放屁!”我不相信胖子的话,“他明明就在那里的,就在那个病房里!”
胖子说:“是的,我真没看见他,你说的病房里没有人,你说的那个床位是空的,医生说,那个病人已经出院了。”
“什么?!”
我不敢相信胖子所说的,不相信周宁志已经出院了。
胖子说:“是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没见到人,你要是实在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自己过来看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了,我要去上班了。”
我懵了,周宁志,你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