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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瞪口呆,无语的说不出话来,他却笑说:“不信吗?你不信也是正常的,但没办法,这就是事实。这五年我沉醉事业无心感情,我将江若晴送走了,我拼命的做事业赚钱,我心里想着,就算以后我没有后代了,培养梦晨或者培养梦晨的孩子也是可以的。至于那个瞿长瑜,我们更是没什么关系,我与她的父亲有合作关系,我妈喜欢她,她便以我未婚妻的身份自居,可我并不喜欢她,更是与她没有任何私下的联系,所以...”
我倒没想到随便问问竟然能问出这么一番内心剥白出来,我不知道他的内心境地的时候我对他心有不满,不够信任,可我知道了这么多了更是不信任,他将自己塑造得太好,太缺爱,太可怜,我能相信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掩饰内心里的犹豫彷徨,只甩开了他的掣肘,继续削着苹果。
一个苹果削好了,我又切成了小块用牙签串好递到他手上,他一脸的幸福:“我老婆对我真好。”
我知道说他也没用,反正他也不会改的,索性也懒得说了。
吃完苹果后午餐时间很快就到了,吃完饭他睡了一觉,他现在到底还是病人,精神不算太好,也许是药物的作用,让他更加的嗜睡。
他睡着的时候,一条胳膊伸到被子外面来,我叹了口气,走过去帮他掖好被角。
我站在他床边没有立刻离开,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想着他刚刚说过的那些话,我久久不能成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仍然没醒,我也困了,就去沙发上小眯了一会儿,可等我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说话,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男人背对着我站在床前,是他的助理。
助理手里捧着文件夹正在汇报工作情况:“蒋总,您出事的这段时间公司情况不好,一连被截胡了两个上千万的大订单,公司里人心惶惶的,有人说...”
说到这里男人支支吾吾的没有说下去,蒋暮城对着助理自然不如对我的时候好脸色的,沉着嗓子道:“说我什么了?”
助理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看了蒋暮城一眼,像是得到了许可似的,才又说:“有人说您大火毁容了,有人说你受伤瘫痪了,有人说你...嗯,说您不行了,还有人说您...”
“够了。”助理没说完蒋暮城就打断了他,黑着脸恼怒道:“公司里这种乱七八糟的传言难道很多吗?公关部难道都吃屎去了吗?”
这个助理真的太实诚了,蒋暮城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助理却也只老老实实的说:“是的,传言挺多的,本来也镇压下去了,可不知怎么,外面也有一些小道报纸报导这样的消息了。”
蒋暮城怒了,他的脸色顿时非常的难看:“给我查,到底是谁在外面煽风点火?”
他接过了助理递过来的文件和报表,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一边刷刷的签字,一边问:“损失的那两个大单,是被哪家公司截走了?”
助理嗫嚅了一下,才又说:“是瞿小姐的哥哥瞿少名下的公司。”
“她还真是敢做!”蒋暮城咬着牙,气得仿佛要杀人了一般:“外面关于我的不实传言也仔细去查,以瞿家为突破口,认真的去查。”
助理应了声是,抱着签好字的文件战战兢兢的离开了,听着外面关门的声音,我却久久的平静不下来。
如果说一开始,我只是感动,感动他在关键时刻救了我,赋予了我新的生命,我对他只是出于救命的感动的话,可是,我对他就只是感动,还有愧疚了。
像他们这样做生意的人,他的形象就是蒋氏的名片,这比什么都重要,可是他的形象却都已经被毁成那个样子,想必已经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吧!
还有,他那些订单,竟然被瞿家截胡了几千万的订单,这真的是瞿长瑜出于报复在背后下狠手吗?我不敢想。
我心里乱糟糟的,真的,我欠这个男人已经挺多了,除了我自己,我已经完全没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偿还了。
他在拒绝瞿长瑜的时候就想到过这么样的结局吗,既然如此,他还是默默的接受了是吗?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生怕被人看穿了我其实醒着这样才会更尴尬,就这样默默的待着,直到确认助理醒了,这才睁开眼睛来。
我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起身去洗手间洗脸的时候,看到床头瞿长瑜送来的鲜花已经被扔掉了,又多了一束新鲜的花篮,故意问道:“有人来过了吗?”
“是,张特助来过了。”蒋暮城对着我的时候一直都掩饰着自己的真实情绪,哪怕前一秒还在发火,这一秒他却又笑了起来,仿佛不想我因此而担心。
我收回了自己视线,到洗手间里面去撑在洗手台上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发呆,他越是为我好,我心里就越是纠结,越是觉得难受,可是除了这样我又能怎么做呢?
我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在我正式想好之前,看来我只能装作一无所知了。
我也不想一直陪着蒋暮城漫无边际的聊天,毕竟能陪在待在病房里就是我的极限了,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我拿出书开始看了起来,其实在正式上大学学医之前,我曾经有一个文学梦,我觉得做一个作家或是一个老师都是挺不错的职业,可我却阴差阳错的做了一个拿手术刀的医生。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晚上将蒋暮城收拾好了以后我打算回家,我想好了,他不一定需要我陪在这里,我要回去陪孩子,一想到早上我送九九去幼儿园她说的那些话,我就觉得孩子其实也很孤独。
蒋暮城这个时候倒是没有跟我对着干,只说打电话叫他司机过来接送我,但被我拒绝了,我说不麻烦别人了,打车也很方便。
他想了想,眉头轻皱着说,要不我还是送你一辆车,去哪里都方便。
我摇了摇头,我说等你康复出院再说吧。
他很兴奋,他想的是等他康复出院了就能陪我去挑车,我却并不这么想。
等他康复出院了我就不用时刻顾忌他的想法了,我是这个意思。
走出医院,我照常站在路边打算招一辆出租车,可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辆车子横冲直撞的向我撞过来,闪亮的车灯差点亮瞎了我的眼。
我惊到了,我不住的后退,可那车子却一直紧咬着我,逼得我不得不不住的后退,直到退到花坛后面这才停了下来。
“你有病啊!”站定以后,我大声的骂了一句。
可车子里的人却根本没有回复我,但车子也是挪都没有挪一下,不知过了多久,车窗降了下来,我看到了一张戴着墨镜戴着口罩的脸,惨淡的夜色下,我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甚至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我只知道,他想我死。
丢给我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车子就离开了,我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重新上了出租车离开。
又是母女恩爱的一个晚上,天亮了,我照常起来给九九做早餐,吃完后穿好衣服背上小书包正要出门的,可就是这时,忽然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一大早来骚扰我,我拉开门,却看到好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我惊到了,下意识的不敢去开防盗门,退后一步问道:“你们是谁?”
“你是钟小姐是吧?”来人却不住的拍我家的防盗门,冷着脸道:“钟小姐,瞿家一案法院开庭你没有去,涉嫌违法,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警察的表情很冷漠,我心中又有些不适,我下意识的将孩子拦在身后,小声的哀求道:“能让我先去送孩子上幼儿园吗?我保证,我不逃跑,我马上就自己赶去警局。”
但很遗憾的是,他们却丝毫没有将我放在眼里,而是面无表情的说:“钟小姐,你要是不配合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心中到底还是有点怕的,但也不敢不开门,毕竟摊上了个与警方对抗的帽子这可不行。
我忙叫保姆把孩子抱到屋子里去,我不想我的女儿看到自己妈妈这么狼狈的一幕,防盗门打开了,那几个人直接上前来拷住了我的手腕,我被他们带着就要往外走,可是就是这时,九九却不知道怎么追了出来,迈着两条胖胖的小短腿跟在后面就开始哭:“妈咪,妈咪,你们要把我妈咪带去哪里?”
我的眼泪也紧跟着流了出来,虽然明知道不合时宜,却还是哭着哀求道:“求求你们了,成全一个母亲的尊严吧,让我先送我女儿上学吧,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做。”
可是回答我的,却是他们当着九九的面,将我像拖着一个牲口一样残忍的拖开,而跟在身后的却是九九撕心肺裂的哭叫声。
到底是为人母的,九九的每一声哭泣都仿佛印在我的心里面,我不住的回头去看却又不住的被迫向前走,我真的很不舍,很想留下来,然而...
直到上了车他们才松开了我的手,我身边的一个警察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叹什么气,但到了这个时候我也隐隐的察觉到了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