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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去宋芸之那里接九九的路上,开着车的宋凌之踌躇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说:“他对你,似乎是认真的。”
我也明白他说的这个他是指谁,我没有接话,只闷闷地说:“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怎么不可能呢?九九唯一认定的叔叔可不是我。”虽然很残忍,但宋凌之还是爽快的承认了这个事实,他望着前方的方向,苦笑的说:“这个小白眼狼,我对她好了五年,都抵不上血缘天性。”
血缘天性是吗?想起九九对蒋暮城那种莫名的依赖,我长叹了一口气,未来何去何从,我一点也不知道。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也不知道瞿长瑜是真的不告我了还是蒋暮城施加了压力,总之,我想象中的对簿公堂一直都没有来临。
我从前也只是个上班族,存款有限,这眼瞅着官司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打,我长期住酒店又觉得太贵,只好去租了个幼儿园附近的不错的精装修公寓。
我也不能这么坐吃山空,心里就想着将九九送去幼儿园带着,然后我就能去上班了。
面试了几家医院,我研究生的学校还是很不错的,之前的工作经验也还过得去,别人问起我为什么离职,我直接就说因为离婚了,我带着孩子回国了,对方也不好多问了。
我选了一家离幼儿园和公寓都比较近的医院,我很快就适应了工作的节奏,工作生活上游刃有余。而九九也适应了校园生活,每每晚上回到家他都跟我说有这么多小朋友陪他玩他很开心,刚从美国回来的他能适应国内的环境,我也真的是心满意足。
周末的时候,我带了他去公园玩,也就是海市这边的海滨公园。
海市是个亚热带城市,夏季温和而漫长,海市天气好,绿化环境也非常的好,海市的公园多而漂亮。
我提前买了零食水果,又买了风筝带着相机带着九九去了公园,九九初回海市,对什么都是新奇的,在这样的环境下肯定是不亦乐乎的。
母女俩跑累了玩累了,她终于肯陪着我安静的坐下来吃东西,我给她削了水果,耐心的用水果刀将水果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她开心的吃着,我刚给自己打开一瓶水,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惊讶的声音。
我回过头怔怔的看了过去,渐渐的也就认出来了这是我上学时候的一个同学李静,跟我和瞿长瑜的关系都还是不错的。
“叶微音。”李静脸上写满了吃惊,嘴巴张成了O字形,喃喃的唤着我的名字。
我没有否认这个名字,在我被蒋暮城重新找到以后,我叫叶微音或是钟如一这已经不太重要了。
我笑了笑,大方的向她扬了扬手:“嗨,静静。”
九九好奇的凑到我身边来,奶声奶气的问:“妈咪,这个漂亮阿姨是谁?”
听到漂亮阿姨几个字,李静脸上的笑容都快融化了,她倾下身子坐到我铺着的毯子角落上来,爱怜的摸了摸九九的脸,一脸温柔的说:“叶微音,这些天我也听到了你的消息...这个孩子好可爱,她是你的女儿吗?她叫什么名字?”
李静发自内心的逗弄着孩子,我也甩甩脑袋将过去的一切都忘光,哽咽的说道:“她叫九九。”
孩子的大名我没有说,不然还得解释孩子为什么姓钟,这样很累。
九九这个孩子有一点好,就是根本不认生,或许是看到我对李静不抵触,她也放松了警惕,她也表示很喜欢这个漂亮阿姨。
九九到底是年纪小,陪我们坐了一会就坐不下去了,扭着屁股拿着她的玩具起来就要跑,我叮嘱她只许在这附近不要跑远了,一边目光追随着他,一边与李静说着话。
“这孩子长得真可爱,可真好啊!”李静的目光无意识的挂在九九身上,轻柔的说:“叶微音,说句不好听的,这个孩子真的很像蒋暮城,他真的不是蒋暮城的孩子吗?”
“真的不是。”我苦笑着摇摇头:“我有多恨他你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为他生孩子呢!”
“可是你从前也很爱他呀,他现在也很爱你啊!”李静轻叹了一口气,温声的说道:“听说女孩子爱一个人很深很深的话,就连生的孩子也会长得像这个人。”
“那你想必也知道,瞿长瑜她和蒋暮城现在的关系吧!”我苦笑着着拍了李静的胳膊一下,打开保鲜盒里拿出新鲜的葡萄招呼她吃,她顿时就无话可说了。
我们俩闲聊了一会儿,回忆起从前,时过境迁,我们都长成了成熟女人,从前有过什么隔阂什么仇怨好像也都不重要了,我们各自都好好活着,这才是正事。
我收回自己的思绪,轻拈了一颗葡萄,正要习惯性的看看小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的时候,这一看,却都蒙了!
刚刚她还蹲在那里玩玩具的,现在竟然不见了。
我慌了,我焦急的爬了起来,到处跑,到处喊她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应我,没有任何人能告诉我九九去了哪里。
管理员开着巡逻的车子路过,我急吼吼的喊住他们,请求他们帮我找女儿。我描述了九九的样子,可是这个时间点带着孩子出来遛弯的家长太多了,四五岁左右白白嫩嫩长得非常可爱的小女孩也太多了,我的九九夹杂在人群中根本就不好找。
我急得都快哭了,我像个疯子一样慌乱的狂奔,到处找我的孩子,李静也着急了,她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拉住我,看着急得都快语无伦次的我,她试探着说:“叶微音,海市的治安你是知道的,一般不会有人敢正大光明偷孩子的。”
“可是,九九,我的九九就是不见了啊...”我的眼泪掉了出来,我抬手胡乱的抹掉,没空再搭理李静说着就要继续跑。
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人,我急得都要哭了,直到熟练的拨出蒋暮城的号码的这一刻,我才明白我对他的一切真的记忆尤深,不是我说遗忘就真的能忘掉的。
电话接通的第一刻,我听得出他的兴奋,他在电话激动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想他了?
我却没有时间寒暄,只啜泣着说:“蒋暮城,我的女儿不见了。”
蒋暮城让我在这等他,他来接我,挂断电话我却没法安静下来,我也是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想起,遇到郑玉清的那一次。
会不会是她?对,一定是她,除了她还有谁会偷我的孩子呢?
我立刻就往蒋家大宅过去,好容易到了蒋家别墅,还没进门我远远的就听到了九九的哭声,我推门进去,保姆还是原来的保姆,慌忙就过来要拦我。
我甩开他们急吼吼的赶到里面,才一进去,正好看到我的九九被按在沙发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拿着针筒正要抽血,那么粗的针筒,九九吓得嚎啕大哭,我整个人也都惊呆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猛然扑过去搂住九九,我将他搂在怀里藏在针筒下,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我整个人都颤抖不已。
看到我,九九又哇哇的哭了起来,她真的吓坏了,哭得眼圈都红了,整个脸上全是泪痕,不难想象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拼命的扑到我怀里,娇嫩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我,不断的叫着,妈咪,妈咪。
她嚎得嗓子都哑了,我也哭得心都快碎了,我的女儿从出生到现在,我照顾得好好的,从没有过这么遭罪这么委屈的时候。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紧紧的把孩子拢在怀里,冲着郑玉清十分生气的吼道:“死老太婆,孩子是我的孩子,我可以告你拐卖儿童你知道吗?”
既然郑玉清跟我来硬的,我也没必要跟她客气了,五年前强硬要我去打胎就算了,现在女儿是我的底线,谁也不能碰。
“我只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郑玉清一脸的坦然,十分张扬对着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使了个眼色。
一看到这屋里面的架势,我顿时就明白了什么:“郑玉清,你该不会是要强制抽血做亲子鉴定吧?”
郑玉清一开始还有些慌乱,到这会根本就什么都不怕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双手一摊说:“别瞒了,我看这个孩子就是我们暮城的,到底是不是查查就知道了。”
“你休想。”我将女儿抱得更紧了。
“我告诉你叶微音,论背景你肯定是比不过我的,你最好给我识趣点,要不然,别怪我无情...”她重重的哼了一声,她一声令下,别墅里的佣人保姆就齐上阵,要来抢我的孩子。
我没想到她竟然明目张胆到了这个地步,我慌了,我抱着孩子死死的不放手,九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也跟着吓得哇哇大叫,一时间场面有点混乱不堪。
我一门心思的抱着我的女儿在心里不住的念叨着,蒋暮城呢,他人呢怎么还不快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念叨他,或许我潜意识里认为,只有他才能管的住他妈吧!
自从离开海市后我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都要哭了,但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哭,如果我要是都哭了,那九九就更是没指望了。
那些佣人保姆一个比一个凶猛,我拽着我的九九死死不肯放手,有人强硬的要掰开我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把孩子从我手中夺走。
我看到了郑玉清的满脸喜色,她兴高采烈的指挥着医生别废话了快点去抽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我使劲挣扎着就要扑过去,针一下子扎进了我的背上,奇痛无比。
郑玉清火了,要求佣人把我拉开,再次要去给孩子抽血,我顾不上胳膊上的疼痛,哭得更凶了,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声男人的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是蒋暮城,他终于回来了!我的眼泪也跟着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