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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马上去找萧何,而是回家见老爸老妈。我还不至于有了情郎,忘了爹娘。
不知道他们见到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肯定会吓一跳吧!我诚惶诚恐。阿诺始终牵着我的手。
小区还是我离开时的老样子。我认出了老街坊阿姨,可是她们好像并没有认出短发的我。
忘了说,我现在剪短了头发,就跟明星孙俪的发型是一样的。一来,芭堤雅太热,我又总是待在厨房,长头发上沾满油烟,很难打理。
她们没有认出我,我也就没有跟她们打招呼。因为我不确定她们知不知道我的事,我不想解释。
我来到家门口,敲门。没有人应。阿诺又敲了好几下,有人来开铁门,不耐烦地问道:“谁啊?”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里?”我看着陌生的面孔,提高音量地问道。心里莫名有点恐慌。
老爸老妈去了哪里?
里面的男子穿着汗衫,不耐烦地解释道:“这儿是我家。你找错门了。”
然后,嘭地关上了门。
我的心也被震的晃荡。
“别着急,小北。你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吗?说不定你爸妈去你姐姐家住了。老年人嘛,单独住也挺危险的。”阿诺宽慰着我。我也只有暂且这样相信。
然后,我们中午饭也没吃,就赶忙来到姐姐家。
开门的人是姐夫。他看到我,吓得愣住,然后准备关门。阿诺伸手抵住。我叫了一声:姐夫。
他的牙齿在打颤。“小北,真的是你吗?”
“姐夫,我回来了。我是小北。”
他大声叫我姐姐过来。
“叫什么呢,叫什么呢。没看见我在炒菜吗?”姐姐手中还拿着锅铲。“老婆,小北回来了。小北她没有死!”
“姐姐……”
我想过去跟姐姐拥抱,可是她两步走到我的面前,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你怎么没有死!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姐夫将姐姐抱住。可是姐姐很激动,很气愤。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姐姐这么恨我呢?
“你怎么动手打人呢。你这样不对。”阿诺替我说话,同时站在我前面保护我。
我推开阿诺,让他不要插手。
“姐,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我回来吗?”
我曾幻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但今天完全在我的想象之外:萧何有了新女朋友,姐姐见面就打我。
呵呵,原来我并不被任何期待和想念。原来,这一年半不过是我在做梦罢了。
还说什么天长地久。
就这一年半,什么都变了!
我心里好难受。
可我看到姐姐也哭了,泪水止也止不住。
“姐,我回来了。姐!”
我想主动过去抱姐姐,可是被她推开。她将我推到门外,准备关门。
“你走!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妹妹。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条件反射性地伸手挡着。门扇过来,砸在我的手指上。我疼的当场就蹲在地上。
阿诺怒了,直接将门踢开,骂我姐姐。
“你这个姐姐怎么当的!你是小北的亲姐姐吗?有你这样的吗?……”
莫看阿诺长得俊美,发起火来,还是很凶的。
姐姐抓住阿诺的衣领,两人好像要打起来。姐夫长得瘦小,也拉不住。
“阿诺,你别这样。她是我姐姐。你放开她。”
“但人家没当你是妹妹!小北,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她。”
“阿诺!”
阿诺看我真的生气,才松手。可是,气息未平,好像一只随时会扑上去的狼狗。
“姐,我们冷静地谈谈好吗?”
冲动并不能解决问题。我想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让我们误会的故事。沟通是座桥,连接你我。
“没什么好谈的。我的妹妹已经死了。你不是我妹妹。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姐姐直接拒绝我,态度非常冷漠。
二十几年的姐妹感情,岂是说断就断的!
“姐,我就是小北啊。我没死!你摸摸我。”
可是姐姐转身进屋,并让姐夫让我们走。
“小北,你姐姐她受到的打击太大,才会这样的。你给她一点时间。你们先走。”
“姐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爸妈去世了!”
什么?晴天霹雳,真的是无法接受的噩耗!不,不可能。“姐夫,你骗我的。咱爸妈身体好好的,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我摇头不敢相信。
“你也知道妈妈的心脏不好。她得知你在美国去世的消息,伤心过度,心脏病发,没有抢救过来。爸爸半年后也跟着妈去了。一年之内,接连失去了三个亲人,你的姐姐也承受不住打击,病了好久。”
现在,姐姐肯定觉得是我害死了爸妈,所以才会不想见我。
可是,我的爸妈。我的爸妈!
我心口好痛,痛得我只能用手按着它揪着它,让它跳动。
“小北,我会劝劝你姐姐。她会想通的。你毕竟是她妹妹,血脉是割不断的。”
我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到的楼下。
“小北,你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阿诺抱着我。我在他怀里,哭的失控。
我真的是个不孝女,扫把星,杀人凶手!
我害死了那么爱我的爸妈,我也没有保护好我的孩子……
老天,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你要惩罚就惩罚我,杀了我,为什么要让我的亲人离开?!
我还记得自己十多岁,开始懂事的年纪。第一次对死亡产生了感知,也才明白:爸妈会比我们早离开这个世界。
那个时候,每每想到爸妈会走,我就好难过。我问姐姐:怎么样才能跟爸妈永远在一起?
姐姐说:你发明一种长生不老药吧。
所以,我那时候的梦想是当医生。
二十几岁,我接受了“生老病死”。可是,我都还没有好好孝敬他们,还没有让他们看到外孙,他们怎么就走了呢?而且还是我害死的!
我不能接受。
老天,你收了我,把爸妈还给我吧。
我哭的昏天黑地。最后,是阿诺将我抱回的酒店。
我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泪流干了,就目光呆滞地望着一个地方。
后来,阿诺跟我说:他以为我会就那样成为石雕,就那样死掉。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的爸妈还有宝宝。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让我快点去。他们在等我。他们笑的好开心,好快乐。
你们别走,等等我,等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