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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对于那些过去的事,我已经不想再知道,因为已经不重要了。
郑昊阳的脸色自然不太好看,
可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他叫我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是朋友之间吃顿饭,可是我早就跟他声明过,我们已经不是朋友。
人终究是会长大的,那些曾经看不透的道理,终有一天也会看透,总的说起来,我们并不亏欠谁,只是青春年少,将感情看得太重,觉得一定要轰轰烈烈,否则就对不起自己。
如今我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人活在这世上,并不能事事如意,所以很多事情我也不在强求。
雨仍旧在下,透明的玻璃上满是雨滴,透过雨滴看向窗外,那川流不息的人群始终没有消散,人们都撑着雨伞,沉积在地上的雨水被无数双鞋踩踏,溅起又坠落,犹如此起彼伏的人生。
我犹豫了一下,握紧手机:“郑先生,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你也有女朋友的,不是吗?”
而且他最近新交的那位女友我也认识,之前合作的一位艺人,叫钟允,年纪比我大两岁,但保养的好,看起来就像小姑娘一样,加上她冠以清纯女神的称号,拥有大批粉丝,是当之无愧的人气女星。
她的私人助理还是我以前的同学,算起来,我们也算是有点交情。
“哦,看来你还挺关心我,连我有没有女朋友都知道,”郑昊阳优雅地喝着咖啡,那红唇微微弯起,淡笑道,“清妍,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的心里还是有我……”
简直可恶,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记tx我。
他那些八卦绯闻,三天两头上电视,报刊杂志上都有,可是我最近闲来无事,想不看见都难。他竟然在这里大言不惭,这么多年了,再浓的感情也淡了,他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叹了口气,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个带着点委屈的声音打断:“昊阳,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说好陪我去逛商场的吗?”
郑昊阳跟我不约而同地怔住,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循声望去,只见那钟允红着眼眶走了过来。
糟糕,她一定是误会了,我要不要解释一下,但如果她不信怎么办,这不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内心极度纠结,好比下棋下到一半,举棋不定。
“昊阳……”钟允温柔地又叫了一声,紧紧挨着他,声音里透着几份甜腻的味道,“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要出来跟朋友吃饭,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打你电话也是关机。”
我不禁咳嗽了一声,他还是看样子,以前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总是不带手机,要么就关机。
那时候我就在想,幸好他不是什么集团的老板,不然的话,生意还不得亏得一塌糊涂,估计连本都要赔掉。
钟允朝我露出一抹微笑,但这笑意绝对不友善,她端着优雅的姿态,温声道:“这位顾小姐,我认识的,只不过,我没想到结了婚的顾小姐居然会跟我男朋友在一起吃饭,真是稀奇。”
我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端起手边的果汁轻轻喝了一口,可不是嘛,不要说她了,就连我本人也觉得稀奇。
“嗯,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料到他会跟你交往。”浅淡的笑意从嘴角不断蔓延,我搁下杯子,慢条斯理地回应。
此时的郑昊阳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拿起勺子,不停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见钟允一脸不高兴,他也只是抿唇一笑,好像女朋友还没有他眼前的那杯咖啡重要。
钟允到底是混过娱乐圈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小,她发现郑昊阳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这里,不由得微怒:“昊阳,我的衣服还没买呢。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们这会儿出去逛逛吧,一会我就要开工了,可能要三个月后才能见到你呢。”
我好像看到了少年时期的郑昊阳,痞味十足,有点目中无人的感觉。人家钟允说了大半天,他也没什么反应,他到底想干嘛?
钟允像是急于证明两人的关系,声音更加软糯:“就陪我去嘛,你好久都没有陪我了,记者上次还问我,说我们是不是感情不够稳定,我也是怕他们乱写。”
郑昊阳却是深深地看着我:“那就让他们乱写好了,我过我的日子,为什么非得去在乎别人的感受,如果哪天记者告诉你,说我是十恶不赦之人,你也信?”
钟允顿时惊慌,连连摇头。
我觉得他这番话应该是说给我听的,毕竟当年的流言蜚语很多,上升到人身攻击的也不少。揉了一下眉心,与他对视,我忍不住叹息,那些回忆我已经不想再触碰,要知道一道伤疤被揭开的时候,是会流血的。
钟允因为郑昊阳的沉默,已经六神无主,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急得她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而郑昊阳却深深注视着我。
他好像一点没变,样子英俊至极,喜欢上他似乎是这世上最容易的事。当初的他也是这样看着我,然后低头亲亲我的脸,再吻我的额头,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我的下巴。
钟允终于发现端倪,她有些震惊地看着我,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你就是他的初恋?”
我只能微笑,沉默。
不过,我得马上离开这里,因为郑昊阳的目光已经渐渐变得危险,就像一道密不透风透风的墙,将我困在属于他的世界里,感觉很难逃脱。
钟允俨然已经把我当成了敌人,虽然她面上依旧依旧挂着那抹微笑,但那眼神已经变得冰冷。
她低声喊出我的名字:“这么快就想走了,不跟自己的初恋男友多坐一会儿吗?虽然我跟他还没交往多久,但早就听闻昊阳有一段让他恋恋不舍的感情,但是我没想到会是你。”
我心里实在是苦闷,老天,能不能就这样放过我,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不是吗?我要是真不要脸,也没她的份儿,可这姑娘却在这里鄙视我,可气。
估计是觉得郑昊阳的初恋是我,有些掉价吧。
钟允这会儿不急着走了,她招手叫来服务生,点了一杯咖啡,不紧不慢地喝着。
她的声音不再软糯,反而带着几分高冷:“只是,顾小姐,你已经结婚了,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吧。还有,报纸上的新闻你应该经常看吧,手机也经常用吧,如果你不是元神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
“钟允。”
郑昊阳目光锐利,声音低沉,眉头也是紧缩。一般,他若是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证明他生气了,可他在气什么呢,气我不肯跟他重归旧好,还是怨他的女友不识抬举……
他又抿了下唇,这是要发怒的征兆。
我突然发现,他的习惯我竟然都还记得,心里不由得一痛,察觉到他依然在看我,我慌忙别开视线。
“昊阳,你的嗓子最近不舒服,又失眠,还是少喝点咖啡了,你刚刚喊我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嘶哑。”钟允转移话题很有一套。
郑昊阳微微一怔,怒色收敛了一点,道:“我知道。”
“我看顾小姐的脸色不是很好,”钟允压根儿没打算放过我,但她这回学聪明了,没再故意针对我,反而是盯着郑昊阳那张英气十足的面孔,软声道,“要不,我们送她回家吧。”
郑昊阳大概也知道我们没法继续聊下去了,便点头同意。
他似乎又想到什么,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定定地看着我:“我办的摄影展就要开幕了,你来吗?”
“对啊,昊阳最擅长的就是摄影了,只可惜他现在忙着管理公司,根本抽不出空的时间去拍摄,所以就举办了这么一个展会,将他以前拍的照片分享给公众。”钟允不愧是最佳女友,郑昊阳话音还没落,她就跟我解释。
摄影展……
猛地一怔,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两下,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他。
那时他拿着手里的相机,对着我就是一阵猛拍,各个角度,连背影都不放过,完了跑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说:“顾清妍同学,你放心,将来我要是办摄影展了,绝对少不了你的酬劳。”
“郑昊阳,你能不能不吹牛,”我轻轻拍了下他的手,仰脸看着他,忍不住笑,“就你这技术再拍一百年还差不多,要是真成了,我就跟你姓。”
“好啊,你等着,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到时候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他的脸在阳光里显得特别清俊,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我反应迟钝,过了半天才明白他在说什么,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他倒是云淡风轻,看着捂着脸的我,低声说:“清妍,我是认真的,从我见你的第一次,我就想着该怎么吸引你的注意力,怎么样才能让你对我记忆深刻,怎么样才能将你据为己有。”
走到我的跟前,掰开我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你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