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治疗之法

昨夜星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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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蕴抬起头来,剑眉紧拧,莫尘是他的随侍,他自然清楚莫尘的性子,不是万分紧急,莫尘又岂会如此失态。

    “王爷,景和公主染上瘟疫了!”

    这话刚汇报完,谢蕴的双眼瞬间落在了段连鸢的身上,方才,他并不确定那死者所患瘟疫,眼下连景和公主都染上了瘟疫,他不得不相信这个婢女所言。

    “景和公主在营帐中,如何会染上瘟疫?”莫尘的为人,谢蕴是清楚的,不是万分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前来打扰谢蕴,如此看来,秦雪的病情,已经得到了证实。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接下来的情况,将会无法控制。

    谢蕴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瘟疫,但却在史书上见过记载,瘟疫是一种极度容易漫延又极度可怕的传染病,只能通过控制病情来缓解。

    “立即封锁消息,派人将此人处理,这条河里的水,暂且不要食用!”谢蕴短暂的沉思过后,对莫尘下达命令,而他却是朝着景和公主的营帐大步走去。

    他必须尽快查出瘟疫的来源,将这个消息尽量封锁下去,事情一旦传开,必定影响军心,这附近的百姓,也将人心惶惶,造成的后果无法预测。

    段连鸢想说的话,谢蕴都已经想到了。

    对于谢蕴所下的命令,段连鸢不得不刮目相看,早前,她只知道谢蕴为人沉稳,不善言辞,可眼下,她才发觉,在谢蕴的身上,还有她不曾了解的一面。

    他杀伐果断,遇事冷静,在最快的速度已经想到了这场灾难所带来的后果。

    段连鸢亦立即跟上了谢蕴的脚步,朝着秦雪的营帐大步走去。

    虽说上一世,她曾经替谢睿前去仙人谷在霍神医的手中求得治疗瘟疫的方子,但是……眼下,她不过是一介婢女,别说这军中众人不会相信她,只怕是连谢蕴也不会相信她。

    更何况,如若一切没有出入的话,谢睿这一世没有了自己的代替,将会亲自前往仙人谷,如若让谢睿捷足先登,那么……这次的功劳,足以让谢睿将军抵过,不仅如此,谢睿还会重新得到皇上的信任。

    她将会从谦王晋升为谦亲王,成为几个皇子中地位最高的一人。

    再后来,朝中众臣再次倒戈,最终,谢睿陷害太子谋反,夺得皇位。

    想到这里,段连鸢浑身都冒出了冷汗,她快步上前,一手抓住了谢蕴的袖口,她抬头看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男人:“王爷,如若奴婢这里有瘟疫的方子,你可信?”

    夜色下,段连鸢的双眼清澈明亮,像是要与这夜空中的繁星媲美一般,谢蕴不禁倒抽了一口气,眼眸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像……太像了,这眼神,便是他冤牵梦绕的那个女人。

    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面色一黑,毫不留情就甩开了段连鸢的手,冷冷道:“你可知道,这药方子,可不是儿戏,一旦用错了,兴许牵连的便是数条人命!”

    段连鸢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因此,于谢蕴的不信任,却也没有太多的不甘心。

    是啊,她此时的身份不过是一名从宫中出来的婢子,自小入宫,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医术,她自己这般想想,都觉得不通顺呢。

    “奴婢知错了!”段连鸢只得松开了谢蕴的袖口,敛下双眼,轻道。

    那么……眼下唯一的法子便是让谢蕴前去仙人谷,赶在谢睿之前找到霍神医,要到瘟疫的方子……

    可她又该怎样提醒谢蕴?

    抑或者说,让谁去提醒谢蕴呢?

    这般想着,秦雪的营帐已经到了,此时,营帐内外,婢女进进出出,军医刚从帐内出来,见到谢蕴急忙上前行礼:“王爷,景和公主确实是染上了瘟疫,还请王爷下令将公主隔离!”

    谢蕴点了点头,推开营帐的门,便要进去。

    却是被几名副将拦住了:“王爷,您千万不能进去,这瘟疫可是会传染的,万一您被染上了,那咱们岂不是群龙无首了么?”

    谢蕴只淡淡的道了句:“本王不会有事!”便独自进了营帐。

    段连鸢作为秦雪之前的随侍,她要进去,自然没有人拦着,因此,她后脚便跟着谢蕴一块进了营帐。

    这帐中被人封得死死的,除了桌面上摆放的一盏八角灯之外,整个营帐内,可谓是没有一丝生气,就好似那床榻上的人已然被叛了死刑一般。

    段连鸢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瞧见那床榻上的秦雪面如死灰,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嘴唇呈青白色,时不时轻咳几声,眼角流着悲戚的泪珠儿,想来已是知道了自己得了瘟疫的事。

    听见有人进来,她缓缓转过头来,费力的半撑起身子:“王爷,您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

    早前得知要嫁到南诏的时候,秦雪心里觉得便是死了还干脆些。

    可现在,她真走到这一步了,她又极度的恐慌,心里竟还情愿嫁到南诏去。

    是啊,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便如同妙言之前说的一般。

    “放心,你不会死!”谢蕴的声音没有半丝的起伏,如同宣告命令一般,说完这句,他便打算离开,眼下,最要紧的事是与军医商议治疗这瘟疫的法子。

    便在这时,段连鸢一把扯开了原本封住窗口的麻布,光亮一下子透进营帐中,使得秦雪不适的挡住了双眼。

    “放肆!”谢蕴一把扣住段连鸢的手腕,恼怒的将她拽出了营帐。

    这个丫头确实不是一般的胆大,皇宫中的奴婢一向循规蹈规,这一次,又怎会派个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出来。

    这使得谢蕴更加的怀疑段连鸢的身份。

    手腕发麻,段连鸢便是不去看,也该知道,自己的手腕处一定是红肿一片,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却是强忍着不叫出声来,人刚一拖出来,她便用力的甩开了谢蕴的手,而后来到军医的面前,十分知礼的福了福身子:“杜军医,您乃神医之后,你可曾记得医书上说过,但凡病人,都是切忌气息不流通,没有新鲜的气息流入,里头的病人,又岂能好起来?”

    杜军医微微一愣,一双老眼瞪得滚圆,他认真的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不得不说,这丫头的话,都是对的。

    可是,这瘟疫不比其他病,他行医多年,未曾真正接触过,但医书上是有记载,传染性极强,因此,他保守治法,也只能这样。

    “姑娘,你说的,我都懂,只不过……这瘟疫太过厉害,一旦传出来,那便是整个军营都得遭殃……”

    他说的倒也没错,可段连鸢早有了应对之策,她方才已在谢蕴那边碰了钉子,因此,她只有揪着杜军医不放,她才有机会参与到治疗瘟疫的队伍当中。

    “既然传染,那么你可以设立一个隔离区,将患者隔离开来,隔离区,又可分重度隔离区与轻度隔离区,治好之后方可出来,如此一来,也就杜绝了传染,还有,我记得艾叶有预防瘟疫的功效,可派人煎水,每日分派给每个将士服用,以防万一!”

    段连鸢的话是对着杜军医说的,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从发现瘟疫到眼下的商讨治疗,却是没有一个人想到了要将瘟疫病人隔离开来的法子。

    艾叶煎水,杜军医倒是在医书上见过,他竟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姑娘竟能懂得这些,短暂的惊讶过后,杜军医直接走向了谢蕴:“王爷,这丫头所说的方法可行,下官想请这个丫头一块参与商讨治疗瘟疫,望王爷批准!”

    看得出来,杜军医已是极为赏识段连鸢。

    有了杜军医的赞同,那么……段连鸢所说的话,便不全是胡说。

    便是如此,谢蕴却仍旧找不到相信她的理由。

    目光望向段连鸢,瞧着她低敛双目,模样丑陋,一身粗布麻衣,可不知为何,在她的身上,却没有半丝下人的卑微,她立在那里,总给人一种惊世骇俗之感……

    谢蕴的心里一阵烦躁,移开目的,从喉头发出一个:“嗯”字。

    却在这时,又是几道声音传来:“报……王爷,不好了,中营有将士高烧不止,上吐下泻……”

    “报……王爷,东营有将军感染瘟疫!”

    “报……”

    一声声报劫声,听在众人的耳中,每一声都是心惊胆战。

    不过是一夜之间,这瘟疫已是降都降不住了。

    再不采取行动,只怕要央及附近的百姓,段连鸢瞧着谢蕴,扬高了声调:“王爷,不能再等了,请王爷下令,设立隔离区,将所有的病人转移,隔离区应远离水源之地,这段时日,所有的活水都不能饮用,必须煮沸方可食用!”

    她的每一句话,都坚定无比,就像是对着谢蕴下达命令一般。

    却又不知为何,她如此无礼,本应该受到军法处治,可谢蕴竟是有些下不去手,平生第一次,谢蕴有些乱了。

    她烦躁的别开眼去,不再去瞧面前这个女子。

    “王爷,按这位姑娘的方法试试亦无妨,如今最要紧的是控制病情!”杜军医也上前圆说。

    谢蕴在心里将段连鸢所说的法子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在确定没有可疑之处,他这才下达了命令。

    很快,整个军营身有不适的病人都被送到了临时设立的隔离区。

    清点人数之后,发现,竟有数百人。

    “王爷,那人的身份已然查出!”便在谢蕴正与杜军医以及几名副将商讨治疗之策时,莫尘推门而入。

    他所说的人,便是昨儿个在树林中挖出来的尸首,此时已是深秋,再过不久,便是冬季了,按理来说,人刚死,是不会立即腐烂的,由此可叛定那尸首已是死去数日。

    而清点军中将士,却又无人失踪,因此,谢蕴便让莫尘去查探那尸首的身份。

    莫尘见谢蕴点头,便继续道:“已证实是南诏人,南诏人多在右臂纹身,这人凑巧右臂有一道纹身,属下细看,那人骨架粗壮,面骨方圆,符合南诏人的长相,并且……近来发觉有南诏商人经过娘子关!”

    “啊……南诏人真是欺人太甚!”

    “可恶!”

    众副将听了,皆是怒不可言,拍着桌着愤愤不平道。

    从表面上来看,这事确实极有可能是南诏人做的,可谢蕴细细一想……此时的南诏不过是一方小国,南诏王确实野心极大,想占领大齐边疆的几道城池,以及搜刮大齐的钱银。

    可是……一旦瘟疫漫延,这边疆的附近也将央及,便是他们占领了城池,却也是空城一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