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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后,我就想启程去北城。我担心的是,程秀珍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又重新缩回龟壳里。
可这件事也是一个契机,弄好了,程秀珍会把我哥意外那天的事全说出来。
裴遇凡按住我的肩“不准去。”
“可是,这是个机会。”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就算是机会,你也得先休息一下,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裴遇凡把我推坐到床上。“今天我不上班了,好好看着你。”
我有点泄气,可也知道,他不高兴了。他是真心为了我的身体着想。
我眼巴巴看着他,“最多,我不自己开车过去,行吗?”
“撒娇没用,我不会同意。”裴遇凡拿来我的睡衣,“你自己换,还是我帮你?”
“我自己换吧!”我拿过睡衣,就去洗手间换了。
出来的时候,他也已经换好睡衣了,拍拍床让我过去。我只能乖乖听话。
裴遇凡有一点点大男子主/义,尤其他的事业做得这么大,也不会喜欢有人逆他的鳞。
我躺在床上,他搂着我的腰,“快睡。”
我心里偷偷想着,假装睡着,等他去上班了,我就起来。
结果我眼睛一闭,真的睡过去了。
起来的时候都傍晚了,只能去准备晚餐了。
我给宗继尧打了个电话,问他小云的情况,他说不用担心,情况稳定多了,程秀珍守在小云身边,一个字都没说,也没进食。
我心里知道,她其实是草木皆兵,一点点动静,她都会联想到我哥那场意外,所以她才一直咬紧牙关,不管我怎么问,都不肯说。
裴遇凡下班回来吃饭,似笑非笑地看我“睡一觉你脸色好多了。”
“那我明天可以去北城?”我担心许子悦随时会向程秀珍动手。毕竟,她才是那个关键的人。
“可以,让时飞宇陪你去。”裴遇凡交代道。
“他会不会有意见,你老是使唤他。”不知他们有什么瓜葛,时飞宇竟然也听他的,叫去哪就去哪儿。
裴遇凡竟然说“他有意见是肯定的,但他还是要听我的。”
“你这个奸商是不是故意坑他?”
他耸耸肩没说话。饭后他还真的给时飞宇打电话了,让时飞宇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有了时飞宇的保护,我觉得信心大增。
第二天,天微亮,我们就出发了,我没告诉宗继尧我去北城,就这么突袭过去了。
到了宗继尧的诊所,我才问他程秀珍和小云在哪里。
宗继尧看到我很惊讶,没想到我会过来,他说要带我去,我说不用了,这次过来我带了个厉害的人,完全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不过他依然要跟我一块去医院。
时飞宇开车又快又稳,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医院。
我看到程秀珍站在小云身边,给她梳头,看到我时,她的瞳孔骤然微缩。
“咦,姐、姐!”小云认出我来。
程秀珍不悦地对她说,“什么姐姐?你没有姐姐。”
“何必对她这么凶。她有什么错?”我悄悄走近小云。
程秀珍防着我,当我离小云还有一步距离时,她挡了挡。“我知道你过来是为什么,但是不好意思,我没有话要告诉你。”
看到她这样的态度,我真的不想再耗。“你没话对我说,我倒有几句话要对你说,你觉得在这儿说好,还是出去说比较好?”
程秀珍毫不犹豫就说出去。
宗继尧想说什么,我没让他说,就跟着程秀珍出了病房。
“有什么话快点说,说完就滚。”程秀珍的语气并不好,“如果不是你们,小云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我冷笑,她把这怪到我的身上,是真的蠢还是故意让我放弃?
“程秀珍,我想你心里也有数,到底是谁对小云下毒手。我不怕告诉你,我不想再跟你耗下去,以后你不想留在北城,大可以带着小云走人。”
这是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喊她,她看了我几眼,不甘示弱说道“好,那你以后就别再来骚扰我们。”
“行,我不会再白费那么多心思去保护你们。以后,许子悦要是再做什么,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与我无关。”我不得不对她说狠话。
她转身就想回病房,我看得出来,她根本早就想着带小云离开,她从来都没考虑过要告诉我真相。
“等等。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抱着双手,等她发问。
“你说吧。”程秀珍态度冷然。
“我知道我哥出意外肯定跟许子悦有关,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反正用不了多久,许子悦做过的事,就会真相大白,到时候,你说她会不会迁怒与你,觉得是你搞的鬼?”我故意吓程秀珍。
她似乎一点都不相信我的话。“苏小姐,你要是真的查到什么,那就尽管去找那人算账。你跟我说没有用。”
“好,像你这种油盐不进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走吧,我不会再求着你把我哥的意外说出来。到时候许子悦要是再对小云下手,你可别怪我没理你们。”说罢我转身走了。
其实只是走到拐角,偷偷打量她的反应罢了。我看到她扯了扯衣角,神色有紧张,大口呼吸才进去。
既然她执意要走,我就让她走。
许子悦肯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再出手,程秀珍不信我的话,那就让她去试试好了。
宗继尧问我跟程秀珍说了什么,为什么她立刻就想带着小云离开。
我说不用管她,她老是以为我们对她们不利,却不知道,许子悦才是厉害的角色。
宗继尧说那还是让人继续跟着她们好了,免得又发生什么意外就太迟了。
我被程秀珍气得没有再多留,马上就启程回南城。
我以为许子悦至少会一两天后再出手,等她出手时,就是抓到她的好时机。
然而没想到,她竟然胆大包天到立刻就对程秀珍母女动手。
车子才刚离开北城,我的手机就响了。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我激动不已。尽管如此,我还是尽量压抑着激动的心情。
按了接听,手机那头是程秀珍紧张的声音,“苏小姐,我后悔了,我该听你的。这个许子悦真不是人。”
“怎么了?”我装作没多少兴趣要知道的声音。
程秀珍显然怕了,“苏小姐,你没走吧?我在西条大街上等你,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刚才不是还让我以后别去骚扰你吗?现在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果不是说我哥的事,我不想听。”我说着就想挂电话。
程秀珍喊住我,“行,我现在可以答应你,我全说,但是你得保证不让许子悦伤害到小云。”
“这个我很难保证,因为她已经从南城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我说的是实话。
程秀珍喃喃低语,“难怪。难怪我们刚走出医院,就被人盯上。她就是怕我说出一切。”
“你刚才遇到什么事了?”我问程秀珍。
“说起刚才,我带小云离开医院,小云去上洗手间,我看她比平常久,都没出来,进去找才发现,她被人锁在里面,还塞了布块。难怪我一点都听不到她的声音。幸好我进去得及时,不然她们就要把小云当垃圾一样,弄到大垃圾桶里然后拉出来。”程秀珍跟我说。
我听到她的声音,有几丝害怕和懊恼。
“那你等着,我现在过去接你们。”我让时飞宇调头,他还挺好的,没有问为什么。
到了西条大街,我给程秀珍打电话,她说了个地方,我才看到她们躲在一个奶茶铺里,因为奶茶铺人多,不容易被发现。
看到小云像个孩子一样喝着奶茶,我的心像漏跳一拍,也许是她纯真的笑容,也许是她清澈的双眼,让我对她生出一种亲切来。
我问小云还想吃什么,她指着爆米花,我给她买一小桶。
程秀珍不像之前那么抵触我,大约也知道,目前只有我和宗继尧能继续保护她们。
等把她们都安全送回家里,我问程秀珍“你现在能说了吧?”
“我不太放心。”程秀珍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我的眼里看出些什么来。
“要怎么样你才放心?”我真想抽她,这么顽固的老家伙。
“我,我可以告诉你,这事就是跟许子悦有关。”程秀珍突然出人意料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受到极大的鼓舞,终于等到她这么一句重要的话。竟然都等到了这句,我相信离她全部说出来,也不远了。
宗继尧给程秀珍买来很多东西,他对她真的很仁慈,还让她继续去他诊所工作。
程秀珍估计不好意思了,垂头说了句,“宗医生,你对我们太好了。”
“为防许子悦,这段时间如果没有必要的事,尽量少点出门。如果实在要出门,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宗继尧交代她们。
我总觉得欠了宗继尧的人情,却不知道要怎么还。
“走吧,一块吃饭。”他又邀请我。
“不了,我先回去。还有别的事情。”我跟他告辞,小云见我要走,笑着跟我摆摆手。
时飞宇看我下楼,笑问我这次不会又折返了吧,我说不会了,处理好了。
可没多久,我又要来一趟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