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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小孩子,元旦一夸,安然的脸色就好了很多,皱着小眉头上下打量元旦一番,点着头啧啧连声:“新妈妈长得很漂亮,比芸芸姑姑好看多了!不过好瘦啊,比妈妈还瘦呢!”
我心一紧,连忙问道:“你妈妈呢?怎么是奶奶送你上学的?妈妈呢?”
小家伙叹口气,不胜哀怨:“妈妈啊!她又进监狱了!”
“什么?!进监狱?!她犯啥事了?!”没等我吭声,元旦已经叫了出来。
安然翻了个白眼,无比忧伤:“不是犯事儿,妈妈是要做一个新剧本,已经去监狱待了三天了!”
我绷不住笑了:“你妈这三天两头跑监狱,也真是难为你跟你爸两个人了!”
“难为什么呀!”小家伙两手一摆,更加郁闷了,“我爸也跟着去监狱了!现在家里就爷爷奶奶和我三个人!”
……
秦亦恒倒是个想得开的!放任自己老婆没完没了地往监狱跑也就算了,他自己居然也跟着去监狱了!
“爸爸,还好你回来了!要不然我真的快憋死了!爸爸,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小家伙搂着我的脖子,一脸委屈,大眼睛忽闪忽闪,秒秒钟要哭的节奏。
“祖宗!你这是要我也跟着去监狱的节奏?话说你们这一家子都脑子有问题吗?怎么都爱往监狱跑?”我扶额,比安然还郁闷,好不容易我下定决心来找圆圆和安然,结果她居然跑监狱去了!
“那……”安然眼珠子一转,小手一伸,“爸爸,你把手机给我,我打电话给妈妈,我叫妈妈回来。”
“你妈不是正在工作吗?”
话虽如此,我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安然。
安然一边熟练地拨号,一边冲我眨眼睛:“你都回来了,还要工作干嘛?我保证,妈妈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我挑了挑眉,强忍住心中的悸动,如果她真的立刻赶回来,那……
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我心里舒坦啊!
电话很快接通,小家伙按了免提,那个人的声音带着疲惫扬了起来:“喂,你好,哪位?”
“妈妈,爸爸来了,你快回来吧!”
“爸爸?你爸爸就在我边上!”她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动听,只是疲惫感很明显,“祖宗,骗人不是这样骗的!”
“哎呀!真的是爸爸啦!就是……就是展叔叔啦!他来了!我现在就是用他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小人精嘟着小嘴撂下一句,“给你一天的时间,你不回来,我就跟爸爸走了啊!”然后眼疾手快地挂断了电话。
“安然,你……”我哑然看着她,敢情她说的我回来了,她妈妈就会回来,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她威胁她妈要跟我走啊!
安然搂住我的脖子,嘻嘻笑着说:“爸爸,妈妈肯定会回来的,妈妈回来了,我爸也会跟着回来,他回来了,我就不能再叫你爸爸,只能叫你叔叔了。但是爸爸,你别难过,虽然我不能一直叫你爸爸,但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爸爸,跟爸爸一样的哦!只要我爸不在,我就叫你爸爸。”
我心里一暖,可算是没白疼她!这么多年没见,她还依然记着我的好呢!
安然把目光转移到元旦脸上,细细地打量半天,突然问道:“新妈妈,你跟爸爸什么时候结婚啊?”
元旦被她一声“新妈妈”叫得小脸绯红,含羞带怯地瞥了我一眼,嘟着嘴半娇半嗔:“我……我不是……”
“肯定还没结婚,都没带结婚钻戒。”安然根本不让元旦开口,小手一挥,不容拒绝地对我说,“爸爸,你跟新妈妈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要给新妈妈当伴娘呢!”
“就你?小不点儿!还当伴娘!十年之后再说当伴娘的事情吧!”我毫不客气地嘲笑她,按了按她的头顶心,“你才多高一点儿?二年级的小鬼头,还当伴娘!”
我本来是逗安然的,不料元旦却突然红着脸抓住我的手臂,忐忑地问道:“你是说……你要……”
我要什么?
我狐疑地看她一眼,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我刚才的话好像有点歧义啊!
“我没要什么。”我移开目光,装作什么也没察觉,抱着安然亲了亲,“乖,去后座吧,爸爸抱着你不好开车。”
小家伙乖乖地爬去了后座,哇哇叫着要去游乐场。她一直很喜欢去游乐场,尤其爱玩那些刺激的项目,以前年纪小身高不够,现在八岁了,身高够了,今天我估计我得被她折腾得退三层皮。
小家伙刚爬上后座,我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手机响了,屏幕上闪动着一串熟悉的数字。
我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一时间,居然不敢接电话,犹豫了好一会儿,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展睿?!”那边传来一声惊喜交加的叫声。
我心头猛的一阵翻滚,低低地“嗯”了一声。
“真的是你?!太好了!真的是你!”声音特别惊喜,隔着无线电波,我都能想象得出那张如花笑靥。
“好什么好!你男人在这儿呢!”不和谐的吼声传来,震得我耳膜生疼。
“别闹!展睿的电话!”圆圆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娇嗔,又说,“展睿,你在哪里?”
“安然学校门口,我……路过,刚好看见安然,就下来跟她说说话。”
原谅我怂,没胆子说我是专程来找她们的。
“什么路过!我呸!明明就是来撬墙角的!”不和谐的声音又响了,咬牙切齿地咆哮。
“秦亦恒!你再乱插嘴,信不信我跟你冷战啊?!”娇嫩的威胁声,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展睿,你等着啊!我马上过去!唔……我现在在外省,大概要明天傍晚才能到,你等我啊!”那边兴冲冲地喊了一嗓子,又沉着声音大叫,“还不快去开车?!”
我心里突然就松了,此前的紧张、不安、惶恐……等等等等,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被那句“你等我啊”给扫到了爪哇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