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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要告诉你。”
“干嘛不说啊,难道你妈妈没有工作么?”
“你瞎说什么,我妈妈可厉害了,我妈妈是钢琴老师。”
“我妈妈也会弹钢琴。”
顾谨言冷哼一声,斜眼看了眼女孩儿,“那有怎么样,我妈妈钢琴可是最高段位的。”
小家伙清楚的忆起莫安笙弹钢琴的画面,还是那时候他偷偷站在教室外面看的场景。
莫安笙穿着米色的连衣裙,脖子上挂着吊坠,十指修长白皙的按在黑白琴键上,脸上的表情舒适自然放松,弹琴的时候,安安很享受,他听得也很舒服。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干什么的,奶奶说妈妈是大家闺秀,那妈妈肯定也会弹钢琴的。
他有时候,总会刻意地将安安的形象代入到母亲这个角色里,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相似。
“哇,你妈妈好厉害啊,我妈妈总是弹错音,哎。”
小女孩惆怅了一下,随即就听到一道温柔的声音,“谨言。”
顾谨言听到莫安笙的声音,扭头时有些不自在地瞅着她,小脸蛋红红地。
不晓得她听去了多少……
莫安笙倒也没当场揭穿顾谨言,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尔后微笑地对小女孩儿说:“小朋友,谢谢你陪谨言玩。”
小女孩儿忙摆手,看着这么温柔的莫安笙,一下子喜欢上了:“没事没事,我正好也无聊啊。”
突然有人叫了一下莫安笙。
莫安笙一下子没记起来是谁,等聊了半天那人要走了,她才想起来,那是她大学一同学。
祝子为走过来,坐下翘着二郎腿对莫安笙说:“那谁,老同学想约你晚上去吃饭。”
“刚刚那个?”
“不准去!”顾谨言听到这讯息已经叫嚷起来,很生气,尤其是那男人还比爸爸年轻啊,“你晚上说要跟我和爸爸吃饭的。”
乔好也乐了:“不说莫安笙现在还没跟你爸爸结婚,就算结了,也有交朋友的自由吧?”
“是呀,过会儿你呢,就跟你爸爸去吃饭,莫安笙就跟咱们同学去吃饭,同学聚会懂不懂。”祝子为搭腔。
这两人一唱一和,顾谨言发现自己说不过他们,索性背过身去生闷气。
莫安笙可没打算给人家错误讯息,对祝子为说:“你们去吧,我还有些事,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
莫安笙带顾谨言离开时他还板着小脸,连手都不跟她牵,像是在跟她置气。
两人还是骑自行车回去。
莫安笙腰间的肉被狠狠地掐了一把,她吃疼,倒吸了口凉气,身后是小家伙解气的哼哼声。
为了让小家伙开心,莫安笙才找了一家甜品店。
望着坐在对面吃着蛋糕的顾谨言,莫安笙心头暖暖地,把布丁递给他,想到自己下午得搬家,就对顾谨言说:“吃完了,过会儿我先送你回临江别墅。”
顾谨言猛地抬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你也回去吗?”
“我下午还要搬家……”
“那我帮你一起搬。”
莫安笙看着他小胳臂小腿的,不帮倒忙就很不错了,而且到时候可能顾不上他。
“我一个人可以了,你先回去。”
“啪!”叉子被重重的扔在桌上。
莫安笙抬头,顾谨言鼓着小脸瞪她:“你是不是想偷偷跟他们去什么同学聚会啊?”
他听王小二说过,同学聚会,就是拆散姻缘的好地方。
“我是真的搬家,不去同学聚会。”
“那你让我陪你一起。”小家伙固执地不肯松口。
顾谨言的性格很大程度上跟顾余生相像,父子俩一样的霸道,一样的坏脾气。
最终的结果是莫安笙妥协,载着他一起搬家。
小家伙为了表示自己不是来拖后腿的,放下书包后就跟在莫安笙后面跑来跑去抢着搬东西。
行李收拾到一半,莫安笙接到了一家公司的面试电话。
“下午两点?”现在就已经快一点了,她看了看墙上的钟,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从这里去面试地点不太远。
“爸爸的电话吗?”
顾谨言假借着搬小盆栽凑到莫安笙身边,竖着耳朵偷听,却只隐约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
莫安笙摸了摸他的头:“我要去一家公司面试,你在家里待着,等我回来。”
替小家伙洗了脸和手,莫安笙又匆匆换了一套职业装。
顾谨言小跑着跟在她身后:“一起去。”
“乖,在家里等我,看看动画片,我面试完就回来。”
“那我马上打电话告诉爸爸你要跟陌生男人吃饭,还要吃很久!”
莫安笙诧异地看着他。
顾谨言想了个好主意:“这样好了,你带我去,爸爸要是问起来,我也能给你证明你没跟野男人出去。”
莫安笙再次败下阵来,只好带着他一同去公司。
……
带了个小孩去面试,多多少少令莫安笙成为一众应聘者里最引人注意的。
坐在旁边的一个女人低声问莫安笙:“这你弟弟啊?”
莫安笙看了眼正喝着奶茶的顾谨言,莞尔,别的倒没多说。
“你不该带孩子过来的,面试官如果误会是你的孩子怎么办?那样刷下来的几率很大。”
“是呀,刚才那个人事部经理过去时还看了你两眼。”另一个人也插话。
莫安笙摸着顾谨言的后脑袋,说:“这个确实是我的儿子。”
另几个人顿时语塞,转而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莫安笙跟孩子,这么年轻孩子就这么大了,难道是单亲妈妈?
莫安笙倒没在意她们同情又略略鄙夷的目光,在她眼里,顾谨言永远是最可爱的。
“别喝太多水,不然容易去上厕所。”
顾谨言挑眉看她,哼哼了两声,挑衅地喝了一大口。
莫安笙失笑:“拉肚子了我不管你了。”
那边,会议室的门打开,面试官报了莫安笙的名字。
顾谨言忙催促:“快去快去!”
“别乱跑。”莫安笙不放心地交代,小家伙连连点头,乖得不行。
等莫安笙进了会议室关了门,顾谨言从书包里掏出手机。
“奶奶,哦,我陪妈妈在一家房地产公司面试呢!”
稚嫩的童音,倨傲的语气,引得其他应聘者跟公司员工都瞧过来。
顾谨言坐在椅子上,晃着小腿,仿佛没看到其他人的目光,自顾自地说:“爷爷又去视察了啊,妈妈一定会面试成功的,嗯,好的好的,等妈妈面试完我们就回军区大院去。”
等他装模作样地挂了电话,一旁就有人问:“小朋友,你爷爷是干什么的,啥职位啊还视察,领导啊?”
“哦,就一当兵的,年轻时杠过枪,现在他年纪大了,就只能上电视。”顾谨言漫不经心地回答。
过了会儿他像想起了什么,无害地冲其他人笑:“忘了告诉你们,我爷爷职位首长。”
众人:“……”
……
在一干应聘者里莫安笙的学历算偏下,哪怕她有几年工作经验,从面试官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机会不大。
毕竟当初在北城地产,她充其量,就是个陪跑的,经验完全不足。
当面试官淡淡地说出那句“回去等消息吧”,莫安笙大概已经猜到结果了。
一个员工突然进来,在其中一位面试官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刚准备离开的莫安笙被面试官喊住:“那个……莫小姐是吧?”
“我们发现你的工作经验很符合公司最近正在找的行政人员要求,你看什么时候能来工作?”
等莫安笙出了会议室,还不太相信面试的结果。
没有复试,她直接就被录用了?
这算不算是天上掉馅饼?
刚刚还坐满人的会议室外边如今只剩下顾谨言晃着腿喝着奶茶,哪里还有其他应聘者?
“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录取你?”顾谨言起身走了过来。
莫安笙虽然心里好奇,但得了份工作心情还是很好的,蹲下抱住他亲了一口。
“怎么老亲我?”小家伙嫌弃地摸了摸脸颊。
莫安笙弹了弹他的额头,问:“对了,其他来面试的人呢?”
“可能突然发现没你厉害,不想丢脸就回家去了。”
“小人精!”莫安笙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脸蛋,拉过他的小手:“走,咱们去庆祝一下!”
顾谨言瞟了眼莫安笙愉悦的样子,小小地叹了口气,这么笨,幸好他跟来了,不然又得被人欺负。
……
莫安笙在跟顾谨言吃甜品时接到了顾老太太的电话,出乎意料却又那么在情理之中。
在所谓的真相揭开后,要是顾家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才有问题。
因为出面的是顾家老太太,莫安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前往赴约。
“你害怕见我奶奶?”顾谨言舔着甜筒问。
莫安笙还是打算先把孩子送回临江别墅,“吃完了吗?吃好了我打车送你回家。”
“我要跟你一块儿去见奶奶。”
“大人有事情要说,你在不方便。”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偷偷地去!”
莫安笙看着撅高屁股扒着椅子不肯走的顾谨言,无奈地叹息,最后还是把他带去见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