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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生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过于阴森,又突然朝我靠近,大有猛咬我一口的架势,吓我的飞快的朝后退了两步,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身后的棺材。
一想到棺材填满的腐烂的肢体是那一朵吸着尸水长大的蘑菇,我胃里就一阵翻滚,脑子里面不由自主的提出刚才裴长生一动不动躺在那棺材里的样子,脚又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两步,还想朝后退但后背已经抵住了水泥墙了。
可让我奇怪的是裴长生并没有上前,只是带着冷笑的看着我,然后轻轻的把手指放在嘴边,朝我轻声道:“你会来找我的。”
说着他轻轻的挥了挥手,一直点在棺材前面的香突然冒出一大阵烟,让我眼前一迷的同时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却猛的从地上惊醒了过来,手依旧火辣辣的痛,可手腕包扎伤口的纱布却依旧好好的扎在手腕上。
忙朝四周一看,我竟然就躺在棺材旁边,而我原本记得我应该站在墙边,面对着从棺材里爬起来跟我说要吸我血的裴长生的。
脑子里顿时又是一阵迷糊,难不成刚才我看到裴长生又是做梦?
一想到棺材里的裴长生,我忙爬起来,朝着棺材里面望去。
这一望,却吓得我全身一阵发冷!
裴长生真的躺在棺材里,可却并不是我梦里那种一动不动的样子,而是脸上带着诡异的冷笑,双眼尽管紧闭,但似乎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在看着他。
我张着嘴想大叫,可舌头在嘴里颤抖了几下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双眼只知道死死的盯着棺材里裴长生脸上的冷笑,脚怎么也挪不开了。
突然我脑袋一痛,急忙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我顾不上去回想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转身就朝着铁门边跑去。
再也没有心思去分析裴夫人是不是给这道铁门上了锁了,我只想离开这个诡异而阴森的地方。
铁门依旧如刚才似梦非梦的场景一般被我打开了。
可门外裴夫人正端着一碗冒着古怪味道的汤站在外面,冷冷的看着我,而她的身后陈叔直直的站在那里。
“怎么?想逃?”裴夫人身子朝旁边一侧,冷笑道。
我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朝着里面退还是趁着裴夫人侧开朝外面冲,就被陈叔一把给推了进去,头又重重的撞到了那具破烂的棺材上。
撞到棺材上,我竟然还好笑的想着:不知道里面的裴长生是不是被我给吓醒了,或者我这一撞他就不会这么冷笑了吧。
裴夫人却根本跟没事人一般,端着那碗汤慢慢的走了进来,朝我面前一递道:“喝了它。”
这碗汤是我今晚来的时候裴夫人要我喝的,那时我只以为是什么古怪的中药或是符水,所以我才会义无反顾的喝下去。
但就在刚才的梦里,裴长生告诉我这碗汤可能要了我的命。
看着那碗冒着怪味,黑得都能看到上面白色热气慢慢上旋的汤,我怎么也没有胆子伸手去接了。
裴夫人见我不接,猛的伸手握住我那被陈叔划伤的手腕。
冷汗哗的一下就又流了出来,我却几乎感觉不到痛意,只是扭过头看着被裴夫人握着的手腕。
感觉到一点点的湿暖流过我的皮肤,慢慢的渗出了包扎着的纱布,然后从裴夫人的指间流了出来。
看着那顺着裴夫人指间慢慢滴落的黑色血液,我感觉我全身几乎都冷到了冰点。
伸手接过裴夫人手里的汤碗,一口蒙就喝了下去。
当着裴夫人的面我没敢去摸胸口是不是有心跳,但是当那黑得不正常的血液却可以让我知道,梦里面裴长生说的不完全是假话,或者他根本就不是裴长生。
“啪!”
我把汤一喝完,直接把碗摔地上,直直地看着裴夫人道:“我要出去!”
裴夫人把我的手腕朝旁边一甩,伸手接过陈叔递来的纸巾不紧不慢的擦着手上的黑血道:“你认为可能吗?”
我盘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看着地上摔成花状的碗,慢慢的道:“我爸借钱的人我过几天都会打一个电话好让别人安心,而我妈那里我也会经常去看,如果我一直呆在这里,那些债主会因为见我不到又接不到我电话去报警的,那样警察很快就会查到你,我相信你也不想惹事上身吧。”
裴夫人擦着手指的手轻轻一顿,却又马上恢复了那不紧不慢的节奏。
我知道她开始松动,接着沉沉地道:“你只给我妈交了三天的医药费,没有你的钱我妈会死在医院里,而你不定期给钱我还债我也会被那些债主逼得走投无路,所以只要你给钱,每天朝那棺材里滴点血根本不算什么。”
裴夫人哼的一声冷笑,把手里的纸巾扔在地上,瞥了我一眼道:“我怎么确定你每晚会准备来这里滴血?”
“按我们说好的条件,你帮我还清我爸的欠款,你如果不放心的话,我们先从银行的开始还,再还亲戚朋友的,最后还高利贷的,有那些放高利贷的看着我逼着我还钱,你总该放心了吧?”我抬头对上裴夫人那双轻轻朝上扬着的丹凤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知道她对自己的钱财实力十分自信,见她果然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才不无嘲讽地道:“只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您老放血可不可以用针管,总这样划一刀下去,我怕这棺材里的东西还没长好,我就失血过多或是伤口感染死掉了。”
我话音一落裴夫人好不容易变得好看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瞪了我一眼,转身就朝外走,边走朝道:“从今天开始你每晚十一点到别墅,滴完血我会给你一万块应付那些高利贷的。银行的钱我会帮你还利息,等棺材里面的东西长好,我会一次性把钱给还了。至于用什么针管放血我可没这个心情去理会你是不是痛。”
听着裴夫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我原本一直紧绷的身子猛的就沉了下去。
可一想到这屋子里还有陈叔,就猛又挺直了腰杆朝后看去,却见陈叔把棺材盖好,又在棺材前面点了三根香。
好像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棺材里的裴长生,也不用去顾忌盖上棺材会不会闷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