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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来到我面前,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脸,“开窍了?说说,怎么回事?”
我急忙大喊道,“陈健!这手机是陈健的!我刚刚在脱衣服的时候陈健过来了,一定是他在那个时候把手机放在我衣服里的!”
陈健一听顿时急了,“张思鼎我操你妈,你哪只眼睛看到是老子弄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刚刚就上了个厕所,哪他妈去找你了!”
如果刚才我还不确定是陈健的捣的鬼的话,那么此刻他的反应已经让他坐实了!
我对着他大吼道,“你放屁!刚刚刘姐也看到了,她可以作证!”
陈健还想说话,刀疤脸挥挥手示意他闭嘴。刀疤脸把头转向刘姐,“刘姐,你一向做事公平,你来告诉我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
我满怀希望的看向刘姐,刚才刘姐打我的一巴掌此刻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她现在就是我的救世主。
不过刘姐犹豫了一下,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开口道,“我刚才忙着检查东西,哪还顾得上看别的地方。”
这话一出我心里凉了一半,要是刘姐此刻也打马虎眼的话,那么今天我定然是无力回天了!
“刘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几乎是鼻涕眼泪加上鼻血一齐留下来,刀疤脸挥了挥手,旁边两个人立刻将我架了起来。
“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刀疤脸嘿嘿一笑,转眼间脸上的笑意收敛,面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去把老王叫过来,让他给这手机估个价。老规矩,十块钱一鞭子!”
周围的人迅速围了上来,刀疤脸没有让这些人离开的意思,我知道他这是想杀鸡儆猴,可是我却是今天的那只鸡。
我现在已经想不到任何可以解救我的办法,我眼中一片死灰。这手机看起来像个新机,按照行情价,这手机大概能卖一千多块钱。哪怕按照一千块来算,十块钱一鞭子,一千块钱就是一百鞭子。
当年二十鞭子就让我三天下不来床,这次足足是上次的五倍!
我不敢想象这些鞭子落在我身上之后我还能不能活下来。
我闭着眼睛,眼泪不断的流出来。我没穿衣服,还被人架了起来,但是此刻我已经顾不上在众人面前的丑态,我只希望这场噩梦能早点结束。
不一会,一个油光满面的胖子走了进来,我睁开眼睛,模糊间看到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判官,待会他口中的价格,就是我身上鞭子的数量。
不过我不打算再去求人了,在和自己没关系的时候,所有人都想着的是明哲保身,比如刚才的刘姐。
我哪怕此刻去求老王,也不一定会有什么效果,手机的价格摆在那里,哪怕老王把价格压到最低,也得好几百块。
像刀疤脸这些人一向是看钱不看人,万一因为压低价格激怒刀疤脸的话,恐怕待会他手里的皮鞭会打的更重。
我此刻对陈健的恨意已经到达了极限,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我自问没有和他有过过节,可是他今天却想要我的命,倘若我这次能挺过来,我一定要他百倍的奉还!
“手机没电,等会我去拿设备过来。”老王摸了一下手机,然后指使旁边一个人去拿东西。
拿东西的空档,老王的眼睛有意无意的朝我这边看过来。周围的人眼中尽是冷漠和戏谑,有我眼泪没干,朦胧中看到老王的眼神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
我眨了眨眼,想要看清老王想表达什么意思的时候,老王却看向了别处。
或许我看花眼了,我自嘲的摇了摇头,嘴上说着不要靠别人,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希望能有人帮我出头。
可是现在我能靠谁?靠那个把我送到贼窝来的小舅?还是靠陈健的良心发现?
我没有再看周围人的表情,默默等着老王的报价,默默等着刀疤脸的皮鞭。
很快老王的助理就把箱子拿了过来,老王靠墙蹲下,把手机放在箱子里捣鼓了一阵之后,突然一下站了起来。
“龙哥,你在我这里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拿个模型过来是怎么回事?”
老王“唰”的一下把箱子扣了起来,脸上尽是不悦。
“模型?不可能啊!怎么……”其他人还没说话,反倒是在一旁的陈健大叫起来,不过可能他意识到了自己此刻不该说话,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刀疤脸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装作没听到陈健的声音,没有看向陈健,反而将信将疑的从老王手中接过了那个手机。
我紧张的看着刀疤脸,要是这手机真的是模型机的话,那么我今天就能逃过一劫了。
我此刻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我看着刀疤脸拿起手机,然后用老王递过去的螺丝刀插进了手机的缝隙当中。
“啪”的一声,手机被撬开了。果然里面没有芯片电池之类的东西,有的就只是前后两片塑料板!
我顿时感觉到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刚才憋的一口气被我长长的呼了出去。我咧开嘴,哈哈的笑了起来,我笑的幅度太大以至于扯到脸上肿起来的地方,疼的我眼泪直掉。
老王走后,刀疤脸一把摔了这个模型机,“妈了个巴子!”
碎片飞起溅到了我的身上,但是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刀疤脸拿着皮鞭,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走开了,不过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架着我的两个人松开了手,我直接倒在了地上。劫后余生所带来的强烈的无力感瞬间袭上心头。
周围的人各忙各的去了,没有人再过来关注我是什么情况,不过就在这时,有人来到了我的面前蹲了下来。
“给,把脸上和身上擦一擦吧。”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陈康。理应此刻有人来帮忙,我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他这个时候来找我,总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为别的,主要因为他是陈健的表弟。好歹和陈健沾亲带故,这个时候过来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我摆了摆手,胡乱的用手在脸上抹了两把,套上衣服直接朝着房间跑去。
说是房间,其实也就是一间主卧改装成的的宿舍。我去了陈健的宿舍,但是陈健不知道去哪里了,如果他还在这里的话,我保证第一时间就打爆他的狗头!
回到房间之后,在脸上抹了点云南白药躺了下去,恍惚间我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说话,不过我之前的精神紧张到放松,大起大落之间让我身心俱疲,我的眼皮实在重的抬不起来,迷迷糊糊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也不知道是药的效果出奇的好,还是我年轻修复能力强,第二天起来之后脸上的淤痕已经差不多消失了大半。
收拾好之后我就出门了。在这里每天都是同样的生活,白天出去偷钱,偷到一定数目了就可以回来交工。平时不会有任何娱乐活动,只有晚上没事的时候,几个人凑在一起打打麻将或者扑克牌。
我没有家人,六岁的时候是被一个自称为我小舅的人从福利院接出来的。
我原本以为我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可是没想到我被那个“小舅”直接带到了这里。
六岁,我那个时候只有六岁啊!这么小的年纪就被这帮人逼着去偷东西,近乎十年的时间,每天都是如此!
不仅如此,那些大人会定下来一个任务额度,如果交工的时候没有达到这个额度,那么免不了一顿暴打。
逃?我当然想过,可是上次我被打的三天下不来床就是因为逃跑被人抓了回来。后来我才知道,在偷东西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些盯梢的在附近,如果发现有人逃跑的话,立刻就会被抓住。
我依稀的记得当时有一个人已经逃到了省外,但是还是被抓了回来,据说不仅被打断了手脚,还被拔了舌头。
总之我就在他被抓回来的时候见到过他一面,此后再也没有见过。
不过这件事之后,想要逃跑的人大大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