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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冲动是一种快感，是不得不发泄的愤怒。
人一旦冲动起来，连自己都无法理解那可怕的、反常的行为举止。
在短发老女人的刺激下，我做出了异常冲动的行为。幸好，有黄霸天在身边，他及时拦住了我。
在剪子距离短发老女人咽喉，还有一毫米左右位置时，我被迫收了手，这才没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短发老女人吓坏了，几条黄色液体顺着大腿哗哗淌着，她颤抖着声音哀求道：“小哥哥，有话好……好说。我错了！错了！你相中那丫头，现在就领走，我们绝对不拦。”
迟疑片刻，我冲黄霸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住老女人和壮汉，以免节外生枝。
我快走几步，回到刚才的房间去找小倩。
门开的一刻，我顿时傻了眼。
红白相间的格子床单被拧成绳状系在防盗窗铁杆上，小倩跪在窗前，以忏悔者的姿势朝向窗口上吊了。
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冲过去，把她从索套里救下来。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小倩缓缓睁开双眼，泪光闪闪地看着我，哽咽道：“哥哥，我好怕！姓包的女人叫我做那种事，我不同意，他们就打我……我该怎么办呀？”
“别怕，有哥哥呢！”我安抚着小倩的同时，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她带出火坑。
再次带小倩从插间出来，她依旧怕得浑身发抖。
短发女人两腮的肉抖了抖，陪着笑道：“小倩呀！你别怕，和哥哥走吧！你家里那边我会去说清楚。你们家欠……欠我的钱，我也不会急着要的。”
黄霸天扬手就是一巴掌，揪住短发女人的衣领，质问她：“你特妈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都这时候了，还敢当着我们的面威胁人？”
短发女人慌忙摆手道：“不，不，包姐没那个胆子！当初小倩家欠我两万块，他们家大人说还不起了，主动把小倩交给我带，让我从小倩的工钱里往出扣钱。这样呢，既能锻炼了孩子，又能把我账还了。我一寻思也行啊！就当做善事吧！就把小倩带来了，谁知道这孩子心野，说什么也不肯听话，我这才叫老鳖调教调教她。真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够了！”我呵斥道，“我不想听这些，就问你一句，我带她走行不行？”
“行！肯定行！”包姐强颜欢笑道，“我哪里敢说不行。”
看样子，这女人是真被我吓坏了，半个不字都不敢说。话又说回来，刚才要不是黄霸天拦着，我可能真做了傻事。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后怕。冲动真特么是魔鬼啊！
“不，我不敢走。我一走，她肯定不会放过我家人。”小倩抹着眼泪说不走的同时，又死死拽着我的手。这可把我难坏了，她不敢跟我们走，又不让报警，然后她还不愿意在这继续呆下去。让我怎么办？
我和黄霸天对视一眼，这时候，除了叫花姐过来帮忙，好像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黄霸天心领神会地掏出手机，给花姐打了一通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我们的情况。
就在这时，那个像极了裴老师的女人推门而入，手里还拎着两袋心相印的卫生纸。
四目相对的一刻，我眼泪差点掉下来。没错，这就是裴老师！那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我怎么可能认不出她！她变黑了，也瘦了，面色疲惫不堪，还带着一丝憔悴。
“小白！快跑！去叫大哥！”包姐突兀的吼声震颤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裴老师扔掉手里的卫生纸，掉头就跑。也许是跑得太急，也许是鞋跟太高，裴老师竟然在转身时摔倒了。
为什么她要听包姐的话？为什么她要逃跑？带着百般疑惑，我走到裴老师身边，过去扶她起来，却被她一巴掌甩了过来：“滚开！”
我呆愣在原地，一脸错愕地看着她，惭愧、内疚、痛心和无奈的复杂情感，如海潮般冲击着我的内心。
难道她还在恨我当时没救得了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巴掌我活该！
“裴老师？你怎么打张赞啊？”黄霸天不服气地说道，“他又没做错什么事！”
裴老师扫了黄霸天一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厉声质问我们：“谁特么是裴老师？装什么熟人？我特么认识你们吗？”
不是裴老师？怎么可能！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她身上独有的香味，无一不在提示着她就是我们的裴老师啊！我绝对不可能认错！
“哥哥，你们认识白姐？”小倩仰着头，泪痕未干地看着我。
“你说她姓白？”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得张大了嘴巴。
“嗯，白姐是包姐的表妹，晚上和我住一个房间。”小倩小声道，“白姐是好人。”
就在我和黄霸天愣神的功夫，包姐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我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裴老师，你真不记得我们了吗？我们是你的学生啊？”黄霸天顿了顿，转头看向我说：“你说裴老师是不是在林子里摔坏脑子失忆了？”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裴老师脸色掠过一丝动摇和犹豫。她视线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很快又移开。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我从她的眼神里读出的陌生感不是强装出来的，那是实打实的陌生。我宁愿相信她把我忘了，也不愿相信她不是裴老师。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为什么要砸包姐的店？今天不说清楚，谁都别想走。”裴老师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包姐身体，不由分说地推开黄霸天，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包姐，低声道：“姐，你认识他们？”
不等包姐开口，我抢在她前面，一脸恳切地说：“裴老师，我们是你的学生，来这里接你回家。”
“有病！”裴老师白了我一眼，再次望向包姐：“姐夫也是他们伤的？”
“这两个小王八蛋像疯狗一样闯进来，先打小倩的主意，现在又打你主意，你说我招谁惹谁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哟！……”
包姐牢骚还没发完，从外面冲进来几个穿黑T恤的纹身大哥，进门就嚷嚷：“谁啊？咋的了？砸店了这是？哪个帮派的，站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