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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姸这一声尖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教语文的老头子,凭借他多年的教书的经验,异常敏锐地把目标锁定到我身上。
老头子问唐姸怎么了,唐姸支支吾吾地说教室里有蟑螂,还咬了她一口。
我强忍着笑,低头转起手中的笔。
老头子走过来巡视一圈,再次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敲着课桌问我:“她说的蟑螂该不会是你吧?”
一句话惹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唐姸抢在我前面解释,说这事和我没关系,刚才确实有只蟑螂爬到她腿上,咬了她一口。
老头子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们,倒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下回注意些。
我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后怕不已。
老头子本来要回讲台去讲课,像是突然发现什么,突然转过身,拿起唐姸的课本,像读古诗词似的,摇头晃脑地读起,我刚刚写在唐姸本上的那句话:咋了?小姑娘想睡觉啦?要不要哥哥拍拍哄哄呀?陪睡也可以考虑呀!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老头子拍着桌子骂我,说我上课不好好学习,调-戏女同学,还吵着要把我送去给裴老师处理。
大飞等人跟着落井下石,说我是惯犯,是班里出了名的色-狼。
老头子胡子都气歪了,课都不上了,拉着我就要去见班主任,要替唐姸讨个说法。
事情越闹越大,一发不可收拾,唐姸看不下去,站起来说本上是她自己写着玩的,和我没关系。
老头子也不傻,一眼就看出唐姸故意维护我,他以扰乱课堂的罪名,把我俩撵到走廊去罚站。
估计老头子不知道唐姸的背景,不然的话,也不敢连她一起罚。倒是唐姸,一改往日跋扈的性子,乖乖地和我一起出去罚站,这倒是让我有点想不明白了。
偌大的走廊里,只有我和唐姸两个人。
我看看她,小声道歉,说我刚才只是一时冲动。
唐姸使劲儿掐了我后腰一下,问我还敢不敢有下次。我连说不敢了不敢了,打死也不敢了,她这才松手。
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冒出一句:“你是不是对林娇儿也冲动过?”
我正色道:“她和你不一样!”
唐姸抿着小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一脸的娇羞,胜却人间无数!
走廊里静悄悄的,能清楚地听到老头子的朗读声,他一板一眼地念着杜牧的《赠别·其一》: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我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唐姸:“这首诗啥意思啊?”
唐姸想了想,给我解释了一遍,说这首诗是赞美姑娘长得漂亮,扬州城里都没有人比她好看。
我点点头,坏笑着说:“把这首诗送给你正合适。”
“送我干嘛?”唐姸皱着眉看着我,“你想和我分别?”
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说自己可能被黄霸天打死,早点交代下后事比较好。
唐姸拧着我的耳朵,说:“我不许你说这话!我的朋友不能怂,你必须赢!”
我疼得龇牙咧嘴,连说几声“我肯定赢”,她才松了手。
出于好奇,我问她为啥要陪我出来罚站?为啥要和黄霸天追加赌注?为啥要在教室里维护我?一连三个“为啥”问下来,倒把唐姸脸问红了。
她耸耸肩,云淡风轻地说道:“好玩呗。”
我深吸一口气,这倒是也符合她的性格!
我俩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教室门突然开了,胡天月风一般冲了出来,和她一起跑出来的还有语文老师的骂声:“你这个小姑娘!太过份了!”
胡天月脸都绿了,像被狗撵了似的,一路朝着卫生间的方向飞奔而去。
没多一会儿,高阳笑嘻嘻地走出教室。我问他咋了,他说他肚子疼,还叫我陪他一起去卫生间。
我说我这罚站呢,高阳说大不了再站一节课呗!又不是没站过。
高阳一个劲儿地冲我挤眼睛,我知道他有事要和我说,就和他一起去了卫生间。唐姸也要跟着一起去,高阳说男人和女人撒尿的地方又不一样,怎么可能一起去!
唐姸朝着高阳狠狠踹了一脚,总算没跟过来。
高阳搂着我肩膀,附在我耳边低声说:“我在胡天月水杯里下泻药了,加强版那种!她现在肯定拉裤子上了,咱去瞧瞧。”
我皱着眉,说:“这有啥好看的?”
高阳坏笑着看着我,说:“老子不光要看,还要拍下来!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林娇儿!”
一想起胡天月对林娇儿做过的坏事,我心肠也硬了下来!本想劝高阳罢手的话,硬让我咽了下去。
我和高阳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嘤嘤的抽泣声。
麻痹!刚硬下来的心肠,瞬间软了!
高阳掏出手机,得意地冲我眨了眨眼,迈步就要进去。
我拉住他,干笑着说:“咱们就点到为止吧!让她吃点苦头就行了。”
高阳白了我一眼,道:“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要不是她勾搭上陈阿成,林娇儿能受难?咱俩能挨打?这些事,打根上起,就怪她!这次要不降住她,肯定还有下次,下下次!你能忍,老子可不能忍。”
高阳挣脱我,不由分说闯进女卫生间。我怕他作出过格的事,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此时,胡天月正蹲在水池旁抹眼泪,见我们冲进来,连忙把腰上的校服上衣往下拽。
高阳举着手机,坏笑着道:“嘿!看镜头!”
胡天月从来不穿裙子,一直以来,她给人的形象就是个假小子。没想到校服之下,竟然隐藏着这么一双完美大长腿。
“你大爷!我和你没完!”胡天月哭着嚷道,“是不是你给我下药了?”
高阳摆出一副市井无赖的神情,一边抖腿一边捏鼻子:“哎呦!这个味儿!我要是你啊!就钻马桶里好好洗洗干净!别跟这丢人现眼!”
胡天月尖叫着嚷道:“滚!再不滚我就喊人了!”
“你喊呀?让大家都来看看没穿裤子的你!”高阳指着地上的校服裤子和粉色小内内说,“我保证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你拉裤子上了!”
胡天月双唇紧咬,面如纸灰,眼神中透着一丝绝望。她颓然蹲下身子,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实在看不下去,对高阳说:“行了,别闹了。”
高阳瞪了我一眼,说:“干嘛?你好人病又犯了?”
我懒得和他争辩,眼看就要下课了,要是让其他人看到这一幕,胡天月还怎么在学校呆下去?
我脱下校服上衣,递给胡天月,让她缠在腰上,这样能让走-光几率更小一些。
胡天月傻愣愣地看着我,颤抖着手接过校服。
我动作麻利地收拾起她弄脏的校服裤子,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又对胡天月说:“你先到小树林等我,我去给你弄条裤子。”
胡天月愤恨地看着我,说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说你就先别管我真慈悲还是假慈悲,赶紧去小树林躲会儿,就你这样,是个人都能猜出咋回事!
胡天月红着脸跑出卫生间,临出门前又看了我一眼,让我别耍她。
打发走胡天月,这才发现高阳正一脸不高兴地瞪着我,他问我到底怎么想的?我说你想被开除吗?不想就赶紧和我去找裤子。
高阳还和我犟,说他才不怕开除,大不了回家子承父业。我说你开除不怕也行,回头这事传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女生和你好,你就等着出家吧!
这话正中高阳要害,他瘪着嘴说他立志妻妾成群,可不想这么早就当孤寡老人。
成功说服高阳后,我俩一起溜到女寝楼下,偷了一条裤子回来,又跑到小树林,交给胡天月。她倒是也没嫌弃,让我们背过脸去,忙不迭地穿上裤子。
万万没想到,这丫头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胡天月要高阳给她跪下道歉,高阳说什么也不干。胡天月就威胁我们,说她不光要找老师,还要找她爸把我们开除。
这特么不就是现实版农夫与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