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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辞心一脸诧异的看着笑的老神在在的老者,半晌之后才平复了情绪。也是,从前自己一直生活在城市,见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市民,并没有太大区别。但是一个城市里的人和一个农村来的人确实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同的。
或许人和人出生的环境不同,气质也确实不同吧!想到这里玉辞心也就释然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好歹也养尊处优的当了一段时间的皇后,身上有点贵气也不足为奇,于是笑道:“我自然是真心感激秦公子的,将来秦公子若有驱使,在下定当万死不辞。”
张管家听了脸上笑的更开心了,对玉辞心也更加亲切:“无邪啊,这账房的管事叫韩六,家里世代都是做账房的,据说一手算筹算的极好,就是王公大臣也有所不如,所以平日里十分傲慢,就是老夫也要给他几分面子。他对待手下的人更是十分无理,看不起别人,你去了难免受些委屈,你多忍忍,将来少爷可能会安排别的活儿给你,你就不用在他手下干活了。”
玉辞心知道这是张管家在提点她,于是笑着道了谢才又问道:“老管家,既然这韩六这么恃才傲物,为什么不换一个管事呢?”
张管家摇了摇头,笑着说:“小伙子还是年轻不懂事啊,这找个能干的管事岂是那么容易的?我家少爷帮着王爷管理他名下的各类账目,何其繁多,就是找几百个账房先生都不一定能算的清楚。可这韩六却能一点错都不出。我家少爷废了老鼻子劲才把这韩六挖过来的呢。”
玉辞心吐了吐舌头,说:“原来是别人做不了,这韩六才这么恃才傲物的。”
张管家笑着说:“有本事的人去了哪儿都吃香,你好好干,将来也能像韩六一样有本事。”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座院落前,院落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老张,我都说了我喜欢清静,你怎么带着外人来这里了?忘了我的规矩了吗?”
张管家示意玉辞心跟着自己进去,随即进了大门对着里面一个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老者说:“韩六爷,我不是故意打扰您清静的,这位先生是少爷让我送来给您打下手的。”
韩六连头都没抬,一边算着手下的账目,一边冷冷的道:“我不收废物,让他回去吧。”
张管家脸上有些难看,这韩六平日里还是给少爷面子的。想来今天是因为打扰到他算账了,他心情不好,这才驳了少爷的面子。可是自己总不能真的把玉辞心带回去啊,这玉辞心可是少爷想笼络的人才。
玉辞心脸色也不是太好,任谁被别人说出废物脸色都不会太好。玉辞心沉着脸不动声色的走到韩六旁边扫了他正在算的账目一眼,淡淡的开口:“一千三百二十六。”
韩六理都没有搭理玉辞心,只静静的继续拨弄着算筹。过了一会儿咦了一声,抬头看了玉辞心一眼,见是个俊美异常的稚龄少年,心中非常诧异。
原来玉辞心刚才直接念出了他正在计算的那道账目的答案,刚开始他听了玉辞心的话根本没当回事,可当答案出来的时候他震惊了,因为结果竟然和这个少年刚才念出的数字是一样的。不过在抬头看过玉辞心后韩六摇了摇头,他实在不相信面前这个十几岁的俊美少年竟然有比他更强的算术能力。或者这少年只是随口说了个数字,碰巧说对了吧。
韩六又低下头去算下一道账目,玉辞心扫了一眼,继续开口:“两百二十七。”
韩六算了一炷香时间后,身子猛的一震,抬起头瞠目看向玉辞心:“你……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玉辞心白了韩六一眼,淡淡的道:“怎么?大管事还没有我这个废物算的快吗?”
张管家见玉辞心出言讽刺韩六赶忙过去打圆场,急的冷汗直流,要知道,韩六这个人可是傲气的很,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是自家少爷也是使了计策才把这韩六狂来的。若是因为玉辞心的讽刺把他气走了,少爷可要气死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韩六之所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是因为韩六此人对自家的算术才华十分自负,觉得天下没有人能比的上自己,所以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但眼下突然出来一个比自己强的人,就算让自己拜师学艺他也不在乎。
韩六一把推开打圆场的张管家,满脸焦急的道:“刚才是老朽失言了,老朽年纪大了,脑子不大转的过来,小公子可能指教指教这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
韩六的话惊的一旁的张管家长大了嘴半天合不拢,隔了许久才道:“先生……”
玉辞心不愿意让张管家为难,又见韩六道了歉,就开口道:“就是把你要算的数字乘一下就好了啊。”
韩六一脸迷茫:“乘?怎么乘?”
玉辞心笑了笑,拿起笔在韩六一边的纸上比划:“你看,比如这个,把他们都换算成阿拉伯数字,这个样子,乘一下,答案不就出来了吗?其实数字小的口算一下都可以出来的。”
韩六瞠目结舌的盯着纸上奇怪的符号看了一阵,之后才一脸兴奋的盯着玉辞心:“这位小先生,韩六愿意拜您为师,您可否把这种算法传授于老朽?”
一边的张管家早就惊呆了,这还是那个平日里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韩六吗?这还是平日里那个恃才傲物,对谁都不屑一顾的韩六吗?快六十岁的人了居然舔着脸要拜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为师,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玉辞心眉毛微挑,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这老头也有点忒好学了吧,这都多大年纪了,居然要拜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做师傅。虽说不耻下问是一种美德,但是这也着实有点不和谐啊。年纪差太多了,张管家不是说这老头性子很傲气的吗?怎么现在一点也看不出啊。
玉辞心和张管家都愣在那里不说话,韩六却是满脸兴奋的推销着自己,讲述自己自小怎么聪明,怎么领悟力高的故事,言下之意就是玉辞心收了自己绝对会收到一个天赋异禀的弟子。
玉辞心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老头在搞笑吗?一般人收徒弟都是为了继承自己的衣钵,这老头都半截子身子入土的人了,自己就算传了本事给他,没几年他就死了,自己要他有什么用。
不过玉辞心本身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这种算法也不是自己发明的,自己本来就打算推进一下这个世界的文明。若不是宇文渊想害自己的事情被自己发现,自己现在不知道已经发明了多少科学项目了。
玉辞心叹了口气,说:“韩管事不必如此,我这算法虽说是家传的,但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你若是想学,我教给你就是。其他人若是想学,我也可以都教给他们的。”
韩六听了先是大喜,随即又一脸狐疑的道:“谁想学都可以学吗?这是小先生家传的本事,若是谁想学都可以学,岂不是把家传的绝学都送了别人。”
玉辞心摇了摇头,说:“这种算法跟你们用算筹的方法有着天壤之别,是算术史上的进步,我希望的是这个世界的文明可以进步,而不仅仅是我们家族有什么家传绝学。”
韩六一脸肃然:“小先生大义,韩六受教了。虽说小先生不肯收老朽为徒,但是日后老朽和老朽的徒弟都将待先生以师礼。”说罢转头对着屋内一群看热闹的年轻人招手:“小兔崽子们,过来,拜见祖师爷。”
韩六话音落后屋内鱼贯走出十来个年轻人,他们都跪在玉辞心面前,恭敬的道:“拜见祖师爷。”
玉辞心一见这阵势满脸都是尴尬,挥手道:“我不过十五岁,你们大部分人都比我大,怎么能叫我祖师爷呢?”至于这群人下跪的事儿玉辞心倒是没太计较,来了这当惯了皇后,对于别人向自己下跪她早就习惯了。
张管家却知道这十来个年轻人都是韩六收的高徒,在算术方面的能力都是得了韩六真传的。平日里在府里的地位也十分高。那些外面来的和以前府里的账房先生见了他们都要点头哈腰的,今天居然个个一脸恭敬的跪在玉辞心面前叫祖师爷,若不是这大白天的,他都要以为自己是见鬼了。
韩六摆手道:“小先生学究天人,他们能叫你祖师爷那是他们祖上烧了高香,不然哪有机会学习您这家传的绝学。”
跪在玉辞心面前的十个年轻人也是一脸的兴奋,很显然刚才见到自己的师父对玉辞心的算法那么推崇,都希望能学到这种算法。或许别人不了解韩六,但他的这是个徒弟却十分了解自己师父,自己师父就是个学痴,若不是玉辞心这算法高超到让师父都拜服,师父绝不会是这种反应,甚至让自己十人叫祖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