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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一旁默默旁观的鱼忆与甘芸,此时都心有所觉般,互相对望了一眼。
他们平时多少有了解一些国际政治,知道季北寒是J国新上任的总统,刚才看到他出现在此已经非常惊讶,现在更是察觉到他对羽儿的不同寻常,不由越发吃惊。
林彩鸥也微微怔了怔,她跟在季北寒身边几个月时间,看惯了这个男人的绅士优雅与沉静从容,也总是感受到他若有若无的冷淡与疏离,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体贴又怜惜,自然而然,一看就发自本心。
鱼羽儿在沙发里坐下,这才想起将哥嫂介绍给他们认识,正寒暄间,房间门再次敲响。
林彩鸥恪尽伴娘本分,立刻扬声应道:“请进!”
房门轻轻推开,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娇小玲珑的俏丽女子,手里牵着一个两岁大的小男孩。
“雪莹!”鱼羽儿又惊又喜,一阵激动,立刻就站了起来,却只迈出了一步,身子便微微一晃。
坐在一旁的季北寒一直关注着她,连忙站起来扶住她。
“羽儿,你没事吧?”他的担心溢于言表,一旁的林彩鸥又有些怔住了。
鱼羽儿摇了摇头,还没回答,顾雪莹也带着孩子快步走了过来,扶住了她的胳膊。
“羽儿,你别起来,快坐下,跟我还客气什么?”说着,便扶着她坐进沙发里。
“我没事,雪莹,起来急了些,所以有些头晕。”她握住顾雪莹的手,眉眼间又是欢喜又有一些歉疚,“对不起,当时不告而别,我真没想到,今天你也会来。”
顾雪莹微微一笑,唇边梨涡浅浅:“当时的情况我明白,所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这次,是邢……邢助理派人来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羽儿,我真替你感到高兴。”
她转头,拉过那个安静站在一旁的小男孩,笑着说道:“小念,你看,没骗你吧,我带你来看的,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鱼羽儿看着那个两岁大的小男孩,那与顾雪莹相似的眉眼,让她顿时惊讶:“雪莹,这个孩子是……”
“是我儿子。”顾雪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抱歉,我一直没告诉你,他叫小念,已经两岁了。”
鱼羽儿万万没想到顾雪莹已经有了孩子,下意识地就问道:“是你跟匡医生的?”
顾雪莹笑容微微一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伸手拍了拍小念的小脑袋:“见到美女就呆了么,叫声羽儿阿姨。”
两岁大的小念,一直眼神直直地盯着鱼羽儿看,白白嫩嫩像个小粉团,神色间却又高冷傲然,鱼羽儿越看越觉得有趣,忍不住轻抚他软软萌萌的小脸,露出温婉动人的微笑。
“小念,不如……叫我干妈吧。”她话音温柔如水,眉眼间不自觉地染了一层母爱的光泽,看得小念顿时怔住。
顾雪莹一听,很是高兴,连忙喊道:“小念,快叫干妈!”
一贯冷漠无表情的小男孩,忽然朝鱼羽儿露出一抹微笑,仿佛坚冰上流过一缕温水,顿时柔化了那冷硬的线条。
鱼羽儿不由愣了一下,这样的笑容,竟然莫名的有些熟悉,仿佛深藏在记忆的某个角落,却一时搜索不到。
“干妈。”一直不吭声的小念,软软嫩嫩的童音,跟那高冷气质完全不搭,却说不出的可爱有趣。
鱼羽儿感觉心都快被萌化了,连忙抱住小念,在他小脸上轻吻了一下,心里无限感慨,为什么这些孩子都这么可爱,小念如此有趣,哥哥的两个孩子更是活泼趣致,如果她的孩子能好好生下来,一定也……
小念被鱼羽儿抱住,小脸上虽绷着,却仍绷不住那一丝笑意,顾雪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个孩子一向抗拒生人,想不到对鱼羽儿却是如此亲近。
臭小子,跟你爹一个德行,喜欢的都是同一种类型,瞧你那点儿出息!顾雪莹虽对鱼羽儿无一丝嫉恨之心,却仍忍不住悻悻地想。
“我的小宝贝是在这里么?天呐!我可真想念她,真想立刻见到她,在哪儿呢?哪一间……”
房间门没有关上,走廊上的人声清晰地由远及近,那不男不女的古怪声音,唤起了鱼羽儿那段难忘的记忆,刚刚想到那是谁,来人就已经出现在门口,随即便是一场热热闹闹的重逢。
“哦!我的上帝!我的小天使,詹姆斯实在太想念你了!”
鱼羽儿还没站直身,就被詹姆斯一个熊抱给牢牢实实地抱住,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牢牢抓着不肯松手。
季北寒在一旁不由皱了眉头,缓缓起身,不引人注意地避了出去。
林彩鸥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若有所思。
詹姆斯松开鱼羽儿的身子,双手又立刻爱惜地捧了她的小脸,心疼地念叨:“我的小可怜,你怎么又瘦了,这小脸都快瘦没了,可还是这么美,你一定是上帝最宠爱的天使,这张小脸太完美了,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容颜,对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鱼羽儿在他大手里点了点头,浅浅地笑:“当然记得,你是詹姆斯。”
詹姆斯高兴地咧着血盆大口:“你真好,还一直记得我,我太荣幸了,真是我最爱的小宝贝,爱死你了!”
詹姆斯当年的一头红发,如今已剪短,染成一头银白,魁梧的身躯也保持着当年的状态,站在鱼羽儿面前,完全遮挡了她的视线,直到他此时兴高采烈地晃动身子,鱼羽儿才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人。
“艾莎,你也来了!”鱼羽儿惊喜交加,下意识地想去拥抱艾莎,詹姆斯只好万般不情愿地放开了她。
高高胖胖的艾莎,将鱼羽儿拥进怀里时,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自己那个早逝的妹妹,也是这样瘦弱不堪,仿佛手中稍微使点劲都能将她捏碎,心里忽然难过得不行,这么美丽的女孩,难道也要被病魔夺去年轻的生命吗?
“现在,还要跟我说,你只是盛先生的私人助理吗?”艾莎在她耳畔轻声地揶揄。
鱼羽儿不好意思地抿了小嘴:“艾莎……”
“别浪费时间了,婚礼就快开始了。”詹姆斯的大手竟迫不及待地来扳开艾莎拥抱鱼羽儿的手臂,将他的“小宝贝”抢回自己怀里。
“我的小宝贝,你应该知道詹姆斯的神奇魔力,等着,我一定把这憔悴之色全部扫光,让你重新光彩照人。”
詹姆斯捧着鱼羽儿的小脸,爱惜地摩挲了半晌,这才开始了他神奇的工作。
一直在一旁静默旁观的鱼忆,看着这些身份各异的来宾,忽然察觉到,这三年来,在妹妹的生命里,他不知错失了多少珍贵的记忆,心里顿觉说不出来的滋味。
一只温软的小手悄悄伸进了他大大的掌心里,他转头看去,对上的是妻子甘芸理解又抚慰的温柔眸光,心里忽然又觉得十分幸福,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等到詹姆斯温柔地在鱼羽儿小脸上摆弄完毕,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他那双有魔力的手而叹服。
此时的鱼羽儿,美眸流盼,粉颊含羞,唇瓣如花绽放,再看不出一丝病态的憔悴,不仅如此,原本消瘦的小脸像是重新饱满圆润了起来,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样健康的状态,完美得让人忍不住惊叹。
詹姆斯满意地看着这张绝美到极致的小脸,大手又轻轻捧着她柔嫩的面颊,无比爱惜地在她额头上印下祝福的一吻。
“我的小天使,你一定要好好的,相信我,神奇的詹姆斯一定还会有再次为你服务的机会。”
鱼羽儿的心温暖至极,在他的大手里微微点头:“谢谢你,詹姆斯。”
银白色的元首级劳斯莱斯幻影平缓地向那个乡村小教堂驶去,鱼忆陪鱼羽儿坐在车内,车窗外天气并不算好,阴云密布,雾气氤氲。
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朦胧头纱下,她美得如梦似幻,就像来自天外的仙子,渐渐要远离这凡尘俗世,鱼忆胸中窒痛,吸了口气,极力地压制住。
“羽儿,一早起来折腾了这么久,累吗?”他很担心她的身体,怕她会支撑不住。
“我不累,你放心。”鱼羽儿摇了摇头,朝他嫣然一笑,小脑袋忽然靠过来,靠在了他的肩上。
“哥,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我真的好幸福。”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鱼忆拼命忍住,大手拥住妹妹,不敢再说话,只能将自己胸怀里的温暖实实在在地传递给她。
那个乡村小教堂外,尽管有数十名保镖看护维持着秩序,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们慢慢聚拢过来。
这个小镇上的居民,听说了这场婚礼,纷纷前来观望,即使无法进入教堂观礼,内心里也满是衷心的祝福,因为那个新娘,在他们心中就是带来光明的天使,自从三年前她来这里住过两晚之后,这个长期被停电困扰的小镇,从此再也没有被黑暗笼罩。
银白色的劳斯莱斯终于停在了小教堂的门口,鱼羽儿被哥哥扶下车时,围观的人们立刻鼓起掌来,还有不少人大声地送上祝福。
这样的场面,让鱼羽儿有些惊讶,下意识地便向人们挥手致意,莫名的,竟感觉像是一场皇室婚礼,而她,则仿佛被人们拥戴的公主,接受着人们的敬意与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