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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种学院外城的无名休闲茶馆,姜炎再一次见到了王富贵。他坐在老地方,身前放了一杯热茶,夹着银丝的头发乱糟糟的,里面充满了泥土与杂草,姜炎甚至看到了几只小虫子从里面爬出来。
“呦,姜炎小兄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王富贵笑着脸转过头来,从他的脸上还不是有一些褐色土块被震落下来。
“你这是刚COS王胖子回来吗?跑去挖人家坟了?”姜炎麻利地坐了下来,将想要坐在他腿上的佩普基诺一把举起放在边上。佩普基诺不开心地撅着嘴巴,开始乱翻放在桌子一边的菜单。
“嘿嘿嘿,只是有些高估自己的能力了。”王富贵随口一说,就把姜炎的问话糊弄了过去,他似乎十分随意地问起了西瓜的事情。姜炎含含糊糊地说了个大概,他知道,以王富贵的能力,除了佩普基诺的能力和他的才能,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这次来呢,就是想让你帮我做件事情。”王富贵直奔主题,他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应该没有忘记你的承诺吧?”
“呵呵。”姜炎合上佩普基诺递过来的菜单,帮她点了一杯奶茶,自己则选了一杯比较苦涩的浓茶。
“这次去的地方有些远。”王富贵呷了一口热茶,从兜里掏出了一份地图,“在地湖那边,学院那边我已经帮你打点过了,我知道你打算早点回农庄,放心吧,不会耽误你的学业。”
姜炎一翻白眼,拿过了地图。地图十分详尽,甚至连圣地亚哥的一些军事设施都标了进去,从地图上看,这个姜炎素有耳闻的地湖正在北洲的正中央,也难怪它向来有北洲心脏之称,而地湖往北,就是那一片虽然比不上天山寒冷但也是人类禁区的欧拉山脉,那里也是金坷垃的主矿。
在带着佩普基诺重回现实之后,姜炎也在计划着地湖之行,从大眼珠子的只言片语中姜炎知道,地湖是上一代西瓜的最后归宿,如果真要揭开佩普基诺身上所背负的使命,他也必须到那边走一趟。
“去那边做什么?”虽然心中思绪万千,但是他还是极力地控制住了脸部的肌肉,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接我朋友的女儿。”王富贵哈了一口热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她也差不多要醒了。”
“嗯——姜炎姜炎!这个不好喝!苦!”佩普基诺喝了一口姜炎的浓茶,苦着脸想要窝进他的怀里。
“这个不是你喝的。”姜炎微笑着从她手里拿过茶杯,把奶茶递了过去。
“这个就是你家西瓜变异后的样子?”王富贵脸上的皱纹全都拧在了一起,姜炎甚至觉得,只要再有一把力,从这张老脸里面甚至可以榨出奸诈的液体,“真是可爱呢!”
轰!哗啦啦!
一阵清脆的木头断裂声,王富贵已经没有了影子,一只巨大的雪白兔子代替了他原来的位置。
“不要破坏桌椅!”姜炎轻轻点了点佩普基诺的额头。
“咳咳咳咳。”王富贵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兔子坐下来的一瞬间,他非常迅速地一个战术翻滚,“性格还蛮活泼的。”
“佩普基诺讨厌丑家伙。”佩普基诺调皮地吐着舌头,缩到了姜炎的背后。
姜炎笑眯眯地向王富贵道歉,王富贵站了起来,店主像是遇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冲了过来,姜炎抬头看了看,总觉得这家伙今天有些不一样,更温柔了?要是以前,他绝对会气势汹汹地拿出账单,一下子糊在姜炎或者王富贵的脸上。
“没事没事,东西我赔。”王富贵说道。
一阵喧哗之后,两人又聊起了地湖的事情。
“我家朋友这女儿呢,在地下睡了几百年了。”王富贵语出便惊人,“他临死前把她托付给了我,让我在她醒过来之后去接一下。这一次呢,可能有些危险。”
“为什么你不去?”
“咳咳。那个,那地方只有园丁才能进去,我呢,因为一些原因,已经不是园丁了。”
“她是植物娘?”姜炎听到有危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植物娘,可是怎么又称之为女儿?
“应该算吧。”王富贵的回答模棱两可。
佩普基诺还在边上蠢蠢欲动,她还在熟悉这个她觉得陌生的世界,什么东西都想摸摸,姜炎又给她点了一份糕点,她才安分下来,静静地坐在姜炎的边上。她的兔子再一次变小,坐在了她的头顶,两只长耳朵时而抽动一下,乌黑的大眼睛同样好奇地看着四周。
——呦,一觉醒来就见到熟人了。
姜炎心底突然出现了这句话,姜炎先是一惊,随后便回过味来。
【大眼珠子?】
兔子的后脑勺突然裂开了一道缝,是一只眼睛,散发着隐隐的金光。
——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姜炎。
【你说的熟人是?】
——王富贵啊,呵呵,真是一个奸诈的人。
姜炎还想细问,但是眼睛已经闭了起来,王富贵也对于姜炎的呆愣感到好奇,姜炎随口打发了过去。
“你到下面去可能会激活他留下来的守备系统,不过那些都是一些老旧的玩具,我想你应该可以对付。你这次过去,最大的危险应该是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
“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让他女儿沉睡?其实这既是一个复活仪式,也算是一个封印。从地湖底下偷跑出来的灾害差一点让她失控,为了消除灾害留下的印记,他不得不毁灭她的身体,拉出她的灵魂。”
“地湖里面跑出来的灾害?!”
“放心,你这次去应该不会碰上,那个封印还算牢靠。”
姜炎知道,这是王富贵故意透露给他的信息,用耳蜗就可以想到,那家伙肯定是大眼珠子口中的变异之一。这一次去不会碰上……姜炎不得不想多,从大眼珠子口中,姜炎知道,西瓜这次醒过来完全是一个意外。
但是,他至今对一件事情还没有理清楚,是先有的反攻浪潮(或者说灾害暴动)西瓜才醒的,还是两者相反……姜炎觉得这两件事情肯定纠缠在一起,灾害暴动可能是因为那些被封印的变异,而西瓜的诞生更是与变异有着直接的关系。可是调查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关于西瓜的记载根本没有出现在正史上,或者说没有向普通人开放,关于她的秘密,只有在那些传承至今的大家族中才有一些模糊的记载。他倒是想过问大眼珠子,可是先不说这家伙总是神神秘秘的,而且它用来记忆的纪年也不是人类所用的那一套,而是现在只有它知道的时间轴。
又寒暄了几句,姜炎送走了王富贵,他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着回去处理。他坐会位置上,思索了一会儿,在梦境世界的时候,他就有一个打算,如果有机会出去的话,他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西瓜的事情。
虽然他也可以用西瓜的苏醒是一场意外来安慰自己,然后窝在自己的农庄里度过鬼知道还有多久的余生。
可惜,姜炎还是比较相信墨菲定理这玩意儿的,凡是抱有最高期望做好最坏准备是他一个不算好也不能说坏的习惯。
“走,佩普基诺。”姜炎站了起来。
“嗯?”佩普基诺举着奶茶杯子,奇怪地抬起了脑袋。
“我们去见一些朋友。”
去地湖的日子还有几天,姜炎打算准备一些东西,也顺便拜访一下在这次事件中帮助过他的家伙。
虽然王富贵总是一副随时在算计人的样子,不过对于一些细节他还是做得十分到位。在路过柜台的时候,店主叫住了他,倒不是为了埋单的事情。
“王先生托我把这个东西给你。”店主拿出了一剂紫色的药剂。
“他说了一些什么吗?”姜炎接了过来,姜炎见过类似的东西,就是无垢给他的那种药剂,不过从颜色和光泽上看,功效绝对不同。
“他说这是你这次去地湖的额外佣金,他觉得这个东西你应该用得到。”
姜炎皱起了眉头。
“不过做为这里的老客户,我还是建议先生不要用这种东西为好,那个家伙肯定居心不良。”店主擦着一个玻璃杯子,白色的丝绸手帕在被子里面不停地旋转着。
“哦?为什么?”
“从药剂底部的印章看,它是专门给植物娘使用的,不过据我所知,专门给植物娘使用的药剂很少,从外观特征上看,这应该是植物生长抑制剂。”
“植物生长抑制剂?你怎么知道?”姜炎心中一震,听到抑制一词,他立马就想到了小草。
“偶尔做做药剂,也算是我的业余爱好。”店主手上的活计没有听过,一只又一只的杯子在他手里变得闪亮如新。
“可是王富贵为什么没有亲自对我说……”姜炎用能够被店主听到的声音嘀咕着。
“因为他知道我的身份。”店主说着,抬起了头。
姜炎一阵沉默,犹豫了好久,他才开口:
“你这里……有什么药剂能卖?”
“看你的开价了?”店主笑了起来,这一刻,姜炎很肯定,这家伙是植物娘,而且,她绝对不是之前的店主,她似乎用了某种能力掩盖住了她的气息,甚至伪装成了这里的店主。
一会儿之后,扮作店主的植物娘挥着手送走了她的大客户。
“真是收获颇丰呢。”她看了看脚边的资源,摘下了帽子,金白相间的短发爽利地甩了甩。
“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大生意,菘蓝。”门外,一个女仆装少女走了进来。
“呀!明日叶,好久不见哈!”
“不要打哈哈,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家老板呢?我家那老东西想喝这里的吉力噗噗黑茶了。”明日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曾经的战友,她不应该在店主的开在圣米格尔的分店吗?嗯,与此同时,她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业余药商,你永远不知道,她身上会掏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