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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莓广场,这里已经聚集齐了一大批人,她们都是没有能力上战场的西瓜。当城主与队长出现时,她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询问的都是西边的情况。姜炎双手插兜,再一次环顾蓝莓广场。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来这里了,再次过来的时候,这里比魔王到来之前还要拥挤,西瓜们在这里祈祷。姜炎看着晃来晃去的人群,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周围全是西瓜,姜炎看到了各色各样的模板,有的可爱,有的成熟,有的柔弱,有的刚毅……
“怎么了?”西瓜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几乎每次魔王来的时候,蓝莓广场都是这个样子的。人们在这里祈祷,如果有勇者,则她们为勇者祈福,如果在没有勇者的岁月,这里又成为了祈求勇者降临的仪式。
城主西瓜一边安慰着围上来的人,一边带着姜炎往中心的石头走去。地上铺满了奇拉骨朵的花瓣,这是一种淡红色的小花瓣,整朵花都只有姜炎的小拇指盖大小,花瓣就更小了。成千上万的奇拉骨朵将整座广场都铺满了,姜炎一眼望去,眼帘中全是淡红的颜色。人们头上戴着奇拉骨朵的花圈,不时还有花瓣被撒出来,这种仪式感,比“点燃欧洲人”隆重多了。姜炎踏着花瓣前行,城主西瓜一马当先,前面的人纷纷让步。她们好奇地看向这里,这个时候城主西瓜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正常。
广场上的人很多,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了广场的正中央。那块大石头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淡黄色,全身都沾满了淡红色的花瓣。肮脏陈旧的勇者之剑直立在中央,它就好像一块腐朽的木头一般,对于周遭的一切不闻不问。
城主西瓜站在了石头上,俯视着下方期盼着好消息的市民们。本来还哄闹的广场渐渐安静了下来。喧闹的声音从近处渐渐减弱,如波浪一般消失在了人群的尽头。
“市民们!我是你们的城主!”城主西瓜双臂一震,她的声音随风而行,飘过了整个广场,在每一个人的耳边低语,就仿佛她在和你说着悄悄话一般,姜炎听了,也觉得耳朵一震,不禁地看向城主,“今天!我们再一次击退了可恨的魔王!她的魔龙没有威力!她的力量软弱无力!我们的勇士毫不畏惧!而且!”
WTF?你们好像除了发抖也没干什么啊?话说前几次你们是怎么把魔王挡下来的?不会也是她自己作死吧?
“而且!今天!冰淇淋城迎来了一位勇士!他!是上上代勇者的随从!”
城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这句话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勇者的随从活下来的虽然不多,但是每一个都被城主宣传过了,市民们十分聪明,知道她们并做不了什么。别说随从了,就连曾经的勇者现在也有一位活生生地站在她们面前。
“他的身上!拥有勇者的力量!就是他!刚刚击退了魔王!将高高在上的魔王打败了!”
WOC!什么鬼?我什么都没干吧!魔王那是不靠谱自己作死啊喂!
整个蓝莓广场瞬间就沸腾了。在城主说出“勇者的力量”时,她们就开始议论起来,一言一行都似乎充满了生机,和刚刚姜炎过来时的死气沉沉完全不一样了,似乎淡淡这一句话,就有着无穷的力量。
姜炎感受到了众人的视线,只觉得如坐针毡。
“原来你这么厉害啊!”西瓜也信了,崇拜地看着姜炎。
“厉害个屁。”姜炎低声骂娘,“我就吃了那家伙的一个冰淇淋雪球,哪来的勇者力量啊,这城主摆明在坑我啊。”
“可我也觉得你身上有这种力量啊!”西瓜说,“你身上一直有一种非常好闻的味道。”
“你能闻到?”姜炎知道这应该是向日葵口中的太阳的味道,可是他没想到这个梦境里的西瓜竟然也可以闻到。
“哼哼,厉害吧!”
“这和厉害完全没有关系吧……”
“抱歉,私自拿你做了宣传。”城主西瓜又进行了一大段即兴演讲,大多讲得都是“魔王并不可怕”、“我们一定会胜利”、“勇者一定会到来”什么的,和姜炎听得一些励志讲座差不多,里面随便拎几句话,并且不断重复,你就能成为下一个人生“导师”,一场讲座几万的那种。
“她们太绝望了,仿佛失去了勇者就失去了一切。”在这一方面,城主似乎有着和外面魔王类似的想法,“她们需要鼓励,需要刺激才能继续前行。身为城主,我不能坐视自己的子民整日生活在绝望之中。”
姜炎看着情绪突然低落的城主西瓜,心中不免泛起怜悯,刚想扯几句安慰人的名人名言,一边的西瓜就嚷嚷起来了:
“我现在可以去摸那块木头了吗?”
西瓜还是第一次离勇者之剑这么近,大石头奇迹般地没有排斥她。不过西瓜十分失望,这根本不是什么剑嘛,就是一块两面都刻着字的烂木头。
“别说那么直接。”姜炎一拍西瓜的脑袋。
城主西瓜嘴角抽搐着,姜炎这个异乡客她还能理解,毕竟不知道这里的历史,对勇者并不了解,怎么西瓜也这样……嗯,看来要好好加强一下学校里的认知教育了!
就这样,西瓜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新一代冰淇淋市民眼中的第二魔王。
“啊,可以,可以。”城主西瓜说,“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城主西瓜作为上一任的勇者,其实经历并不完整。她是第一个由勇者培养出来的勇者,在冰淇淋城以往的历史中,勇者之间的传承往往会出现一定的断层,虽然魔王也会有类似的情况,但是显然两者的关注度完全不同。有很多勇者都是在人们已经放弃希望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她们有的是熊孩子拔剑玩,有的是中二病装逼,有的是捡柴火走错路……反正成为勇者都是无意之举。自然也有众望所归的勇者,她们都是那一代的风云人物,即便是成为了勇者也是在人们的意料之中。
城主西瓜对于西瓜能不能拔出勇者之剑并不抱太大的希望。虽然她是第一次见到西瓜,不过却也看出她是一个柔弱无力的人,这种人能不能成为勇者?她可不抱希望。
虽然对于勇者之剑的期望度大减,可是西瓜还是十分兴奋,这毕竟也算圆了自己的梦想了。姜炎也跟了上去,他有心想看看这把剑到底和西瓜的木头剑有怎样的区别。木头剑是西瓜前几天才碰到的玩意儿,按理来说不可能会有这么长的历史,难道真的是一梦千年吗?
从远处看,它确实是一块腐朽的木头,但是走近之后,姜炎就看出了它的不凡!
木头哪有烂成这样还能立着的。姜炎甚至已经看到了腐朽而成的空洞,上面爬满了褐色的苔藓,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白色丝状物。两面的字体已经模糊不清,虽然整体看上去还有一个剑的形状,但是姜炎可不相信这种东西可以砍魔王,估计连看柴火都够呛。木剑的另一头深深地插入石头里面,石头自剑身四周裂开,裂缝越来越细,也逐渐扭曲,竟然形成了类似于文字的花纹。
姜炎蹲了下来,抹开上面的奇拉骨朵花瓣。
从左到右,花纹有序排列,似乎是一个短小的名字,姜炎看了看后面,这些绝对是名字!花纹渐渐变化,最终竟然成为了姜炎能够看懂的文字。姜烈山、公孙有熊、亚当……名字按着逆时针的方向排列,然后螺旋向外蔓延,名字中间不断出现裂缝,裂缝前后似乎有着很明显的区别字体结构也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就好像隶书与楷书的分别,更有类似于简化的情况出现。在大概第十圈的时候,姜炎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孟德尔,他的后面紧随着一条裂缝。裂缝后面,也是这一排名字的最后一个,赫然写着“姜炎”。
姜炎吓了一跳,这些名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姜炎又看了一遍,试图找出里面他认识的家伙,还别说,姜炎真找到了几个。姜炎能够看懂的名字,开头那些应该都是第一次反攻浪潮中大名鼎鼎的领头人物,由于年代久远,他们的名字已经残破不堪,大多只剩下了名号,姜炎觉得自己好像听过亚当的名字,那个最初的勇者(人类的)是不是就叫这名字?对于这一连串的名字,姜炎顿时就对西瓜产生了一丝疑惑,她真的是只出生了没几年的野生植物娘?
姜炎还在思考,突然感觉有什么人在拉他的衣袖,他抬头一看,是西瓜。她已经一只手握在了剑上。
“怎么了?”她好像低声说了什么,姜炎没有听见。
“我拔不出来。”西瓜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
“拔不出来就拔不出来咯。”姜炎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不过现在这个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了,他想尽快回去,尽量核实这些名字的来头。
“你来帮帮我!”西瓜拉住了姜炎,“我感觉就差一点力气了!”
西瓜抓住了姜炎,姜炎还想拿出纸笔写一份名单,只得敷衍了几句。
“好好好,帮你,帮你。”说完,他随手把手放在了剑柄上。
突然,他感觉手上一震,本来飘忽的心思一瞬间就回来了。他的手上,勇者之剑发出了翠绿色的光芒,从底部开始,剑身渐渐消失。
姜炎看到了城主西瓜和队长西瓜震惊的眼神。他想说话,可是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卡着,声带的震荡到了嘴边,只能发出嘶哑的不明声音。
勇者之剑渐渐消失,他看见了西瓜的身体也越来越淡。她十分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子,表情沮丧,嘴里似乎念叨了什么。
勇者之剑化作了翠绿色的光,竟然倏忽一下,冲进了姜炎的额头。
“咳咳咳咳咳!”姜炎猛地咳了起来,身体又恢复了控制,脑袋也清醒了。
他感到有人从背后拍他。
“没事吧,姜炎?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
是白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