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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我没杀她
办公室的人见到这一幕,都交头接耳地朝我这边看,导演也发现了不对,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问怎么了。两位警察便跟导演把过程说了一遍,并说要把我带走调查。
原来在我从钱唐那里离开之后,钱唐就被杀了,而且作案手法极为凶残!
估计看我不像坏人,警察的态度还算和气,跟导演说只是带我配合调查,没有盖棺定论我就是凶手。
导演在一旁脸色有些发青,也不知道是在担心女主角死了,还是在气我给他添麻烦。但现在不是顾忌他感受的时候,警方都找上门来了,我总不至于拘捕,便将手头的工作放下,答应跟他们走。
出了这么大的事,楼舂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还没有出门,楼舂就赶了过来,端着八面玲珑的笑容问他们找我什么事,两位警察也没有跟他说别的,只把逮捕令给他看,让他不要多问。
楼舂便了然地点头,非但没有阻止,还提出要跟我一起去警局!
我真的很怕会连累到他,便紧张地问他去警局做什么。其实我是不想让他搀和进来,因为我心里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尤其陆一尘还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没事的,我认识他们局长。”楼舂温和地笑着道,“本来我也有些事情要到那边去,我叫上祁律师一起,你别担心。”
我心里还是没底,想再劝劝他,警察却催促着让我赶快走,我不得已,只得先上了警车,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两位警察将我带到了审讯室,却不急着问我,而是给我戴了手铐让我自己坐着。可能是为了给人制造心里上的压力吧,审讯室的空间很窄小,只在角落里摆了一套绿皮桌椅,桌子上放了一盏台灯,干净的十分苍白,不由让我心里发慌。
我到公安局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审讯室关着门,自然就显得更加阴暗,可那两个警察把我关进去之后就离开了,手机什么的全数被没收。
天色越来越黑,我吓得跑到墙角里蹲着,生怕有什么东西从黑暗里窜出来把我拖走!所幸并没有,我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门才终于被一个中年男子从外面打开了。
他逆光站着,我只能看见他很高,轮廓有些沧桑的健壮,其他倒是看不清楚,但是给人一种很有威胁的正义感,让我看着害怕。
他一言不发地在桌子对面坐下,拧开了桌上的那盏台灯,惨白的灯光倏地亮起。我不适地眯起眼,依稀看见那人犷放的国字脸和不修边幅的胡渣,浩然正气从他的浓眉大眼里透露出来,让人很有压力。
我有点畏缩地蜷起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冰凉的手铐,听见他自我介绍说他叫孟浮休。
孟浮休的声音十分粗嘎,带着一种沙哑的气泡音,听起来中气十足的,“位莱,知道让你来干什么吗?”
“知,知道,让我来配合调查钱唐的死因。”我结结巴巴地回答,“您放心,我绝对配合,保证知无不言!”
孟浮休便用一种戏谑的眼神来看我,一字一顿地问我;“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杀钱唐?她为难你了?”
“我,我没杀她啊!”我瞬间慌了,辩解道,“我从病房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你这是污蔑。”
孟浮休不放过我脸上的表情,见我否认,很轻蔑地笑了一下,大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在胡渣上揉了揉,接着就垂眸来看我的手铐。
那视线像是灼人似的,吓得我猛然一缩手,即便我没杀人,也仍然底气全无。
因为工作人员看不到李云爱,所以他们只知道钱唐从威亚上下来之后就疯狂地往外跑。我追过去跟她独处,出来之后却一身是伤,这算一个疑点。
而钱唐死前又只有我一个人去找过她,这也是让警方怀疑我的根本原因。可总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吧?那他们一定会以为是我疯了!
果然,我这担心一出,孟浮休就开门见山地问我追上钱唐之后做了些什么。
我自然不能说她是被附身了,就想撒个谎,但我现在让他训话着,有种被老师私聊似的感觉,慌乱的跟狗撵似的,怎么喘气都给忘了,更别说编谎骗别人!
一时间急的冷汗直冒,眼珠子四处乱转,却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一犹豫,孟浮休就瞬间掀起台灯的灯罩将刺眼的灯光照向我,大声喝道:“快点说!你为什么那么积极地去找她,别人都怕惹麻烦,为什么就你不怕死?”
看他像要吃人的野兽似的朝我吼,我吓得都快哭了,只哆嗦着嘴唇跟他对视,支支吾吾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孟浮休见我这样,脸上逐渐涌现了一种很冷漠的表情,我崩溃一般地闭着眼睛大喊道:“我找她是想朝她算账!因为她,因为她……”
我说着,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睁开了眼睛,说道,“因为她害死了李云爱!我,我找她是想,是想让她去自首。”
孟浮休浓黑的剑眉拧了起来,眼神淬了血一样,仿佛能把人心看个对穿:“事无巨细给我说清楚,一个字不要漏掉!”
“然后,然后她就很不高兴地骂了我一顿,嘲笑我说什么‘人迟早都是要死的’,让我别不知好歹,李云爱亲妈都不敢管的事,我有什么资格管。”我半真半假地说道,“见她这么草菅人命,我很生气,就和她打了起来。”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孟浮休的神情,见他正低头写写画画的,便继续说道:“她是大明星,不怕什么,我却是一个小职员,虽然生气,但却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反倒被她给打了一顿!你看我脸上的伤,就是被她打的,后来还是跟钱唐一起去医院上的药。”
“之后你为什么又去了她的病房?”孟浮休目光如炬,“这期间她又找你说了什么?”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应不应该实话实说,因为我一旦说了,他们肯定是要找楼舂问话的,而我最不想的就是连累楼舂,他已经帮我做的太多了。
孟浮休见我这样,又要来吼我!我心里一横,到底还是把实话告诉了他,然后又解释说其实是钱唐误会我了,找我过去是为了揍我。
“所以你怀恨在心,就把她杀掉了,是这样吗?”孟浮休冷声说道,“你是怎么把她杀死的?”
我十分无语,烦闷地搓了搓脸说我没杀她:“你别来问我了,在我身上查根本就没用!你要再这么耽搁下去,你上司朝你发火的时候你可别怪自己生不逢时!”
其实我是有点生气了才这么说的,说完就后悔了——他那个体格,估计一拳就能把我揍成屎!
可没想到,他听完这话,眼角眉梢却尽数爬上了一种促狭的笑意,就好像刚才都是在逗我玩一样!不多时甚至朝我笑出了声!
我觉得有点方,心说这人别是个心理变态吧?公安局怎么会有这种神经病的存在?卧槽要这样的人来讯问我,妈呀天要亡我!
这想法刚出,审讯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孟浮休让他进来,那人便开了门,朝孟浮休敬了个礼:“孟局,楼哥问您这边好没好。”
“孟,孟局?”我拧眉瞧着面前这人,不解地说他,“你到底谁啊?”
门口站着的警察看着面嫩,人也活泼一些,见孟浮休笑的顾不上说话,便朝我解释道:“这是我们局长……”话才说一半,就让孟浮休给打断了。
“就你话多!”孟浮休佯怒着喝了那小警察一句,说道,“让你楼哥来这儿,把钱唐命案现场的照片和尸检报告也给带来,以后别特么乱说话听见没。”
那小警察被训得蔫头巴脑的,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走开的时候还把门也给带上了。
“刚才啊,是我逗你呢。”孟浮休笑着,眼角堆起些微的笑纹,有种成熟的稳重感,“我知道钱唐不是你杀的,因为那场面你一个小姑娘根本hold不住。”
孟浮休说的我一头雾水的,正想问,楼舂就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递给了孟浮休。
“没事吧?”楼舂垂眼看我,安慰地摸摸我的头,“他就是个疯子,你别理他——他知道你我的能力,找你来其实是想调查罗冠知的事情。”
我彻底傻了,用一副要疯了的眼神看他,讷讷地道:“可是罗冠知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啊!”
“没事,等会听他怎么说,有我呢。”楼舂说着,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我们之前怀疑的方向是对的,那只魙的确有可能是罗冠知,但是罗冠知的死因也是个谜。所以我们只有找出杀死罗冠知的凶手,才有可能把这个隐患连根拔除。”
我听懂了楼舂的意思,也冷静了下来,拿眼睛去睨孟浮休,见他缓缓将袋子打开,拿出一摞打印的A4纸和照片放在桌子上,要给我看。
我也没多想,接过来就朝眼前送,结果只是虚虚地扫了一下,就给我吓得披头散发,粉掉妆花的!
卧槽这也……太特么凶残了!我内心哀嚎着,怎么会这样?
我抖着手把那些照片卡在桌子上,终于明白为什么孟浮休要说我hold不住那种场面了!
——钱唐死的也太惨了吧!
我都不知道凶手跟她有什么仇,竟然下手这么重!剥了她的皮不算,还把她的尸体给挂在了天花板上,做出一副上吊而死的样子!
“不适应?”孟浮休笑着说道,“一开始都这样,习惯了就好。”说着,他接过那对照片,翻翻找找的,拿出一张递给我说:“这张还挺小清新的,你看看。”
我强忍着内心的膈应把照片接过来,发现照的是钱唐的背面……不过,这特么能叫小清新?!局长您这些年究竟遭遇过什么?
——照片完全都是红色的,因为满屋子都是血!钱唐被拴着脖子挂在房间正中央,钟摆一样摇晃出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因为浑身的皮都被剥了,看起来像是给她穿了一身红衣服似的,跟病房里的白色对比起来显得十分刺眼……
与此同时,不难发现她的脚后跟和手肘骨都被卸掉了,留下四个圆圆的白色凹槽,还在不停地往地上滴血!
“你再看这张。”
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接了过来继续看,这次是钱唐的正面照,依然是染满血的病房,钱唐的脖子被绳索拴着,脑袋虚软地歪向一边,虽然红通通的,但隐约能看出她的表有些扭曲,同样的,她的膝盖骨也被抠了下来。
“忍得了吗?再给你看一张。”
说着,又递过来一张,即便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仍然被吓了一跳——那是钱唐的脸部特写:两只眼珠子已经被挖掉了,留下两个黑乎乎的血洞;鼻子上肌肉多,此时看起来只有一小块鼻梁骨尴尬地立着,鼻翼跟鼻头都没了;嘴唇也已经被揭掉,只留下两排整齐的烤瓷牙,舌头无处可藏地伸出来,僵硬地垂着。
额头上和鼻子上还糊着某种不知名的液体,估计是整容时所用到的填充物。
看了这张照片,我从心底里感叹一个光滑的皮肤是多么的重要,以前她也总努力睁大眼睛微张着嘴伸着舌头去瞪镜头,那个时候只觉得萌萌哒,现在这张却看的我浑身发冷,除了狰狞恐怖再想不出其他词语。
忍着不适勉强去看,发现钱唐的气管也已经被割断了,此时已经伤口已经成了黑色,估计这才是导致她死亡的真正原因!
我疑惑地拧起了眉,从孟浮休那儿把照片都拿了过来,硬着头皮一张张地瞧,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的皮、关节处的骨头还有眼珠,全都不见了!
凶手拿走这些东西做什么?这么残忍的手法,单单就是为了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