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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城楼之上,是一个美丽妖娆的女人。
但见她身穿象牙白色梭布纱衣,身披艾绿底缎子风毛薄纱。乌黑浓密的头发,在额头上挂着好看的配饰,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手镯,一席衣衫半遮半掩,妙曼的身姿展露无遗,就像一副惹人的风景。
几个一旁守卫的士兵口干舌燥,贪婪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这个极具风韵的女人,灼热的视线并没有让这个妖媚的女人感到难堪,反而是一种享受。
她站在高台上,向下望去,下面是一群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男人们低头擦拭着手中的刀具,其中一两个人手中的刀具上还沾染着血痕,血顺着刀柄向下流淌,然后滴在沙化的土地上,混杂成诡秘的黑。
女人接过一旁同样穿着□□的侍女手中用白玉雕琢的酒杯,喝着淡淡的薄酒,略带迷醉地模样,风情万种之间,尽是诱惑。
“老家伙带回来的那两个人在哪里?你过来指给我看。”
显然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女人说话的方式,敢称号城主为老家伙的人,在襄遂城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贺烽被女人点名,先是看了看四周的同伴,确认是自己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女人的身边,然后用自己不错的眼睛在一群大汉中辨别出在路上遇见的那个男人。
“就是那边,那个黑黑的大个子,他的体格比起其他人要高大很多。还有一个白脸的被城主大人关押起来了。”
顺着贺烽指去的方向,看了过去。
女人眯着眸子看过去,“果然比常人体格高大。”
……
黑熊看了看手中的刀具,这是一把弯刀,弯成好看的弧度,刀柄上还有一些小小的花纹图案,看上去还有几分精美。
昏迷过去再次醒来自己就到了这个鬼地方,身体上的伤被治疗好了,但是到现在为止自己也没见过仓壑,只见过那个诡异的老头,老头看见自己也只是露出诡异的笑,就算是自己看着老人也觉得浑身发毛。
和自己一样被脚镣,手链扣起来的这群男人也没有一个愿意和自己搭话的,甚至有一些人说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话……
白皙的手指挑起黑熊的脸庞,黑熊显然一愣,手中的刀只差一点点就要割断这只玉臂。
几声呵斥伴随着放在脖子处的刀剑,黑熊眯着眸子,冷冽的目光看向女人,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刀。
“住手,不要伤害他!”
“巫香夫人……真是仁慈,这个不听话的奴隶就应该杀了。”说话的男人献媚的模样并没有得到女人的肯定,巫香用轻蔑的眼神扫视过男人,嗤笑了一声,高高的扬起好看的下颚露出妖娆的曲线道:“你不也只是个奴隶?我看他还挺有趣的,倒是觉得你一点都不听话。”
“来人,就在这里给我挖了他的心和肝。”
“不……宽恕我吧夫人……我真的……”男人跪倒在地上卑微的祈求着,但是他的卑微并没有打动女人。
“闭嘴,你们还不快给我杀了他。”
“是!”几个侍卫逼近男人,然后只听见一声惨烈的叫声,地上是一颗鲜血淋漓正在搏动的心脏和一具失去了脉动的尸首。
这女人……黑熊眉头微微蹙起,有几分不悦。
此番血腥的场景并没有引起其他在场之人的不适,他们漠然的处理地上的鲜血,地上的心脏,尸体,像是丢垃圾一般,随意的丢弃在角落。
巫香自顾自地坐在到黑熊的身上,看了看男人,然后调笑的问道:“你就是那个杀了二十几个追兵,还弄死了杀马人的侍卫,或者奴隶?”
黑熊一言不发坐在原地,不理会巫香的话,冷着脸。
“还有脾气,哈哈哈。”巫香咯咯笑了两声。
“你是仓壑的侍卫还是奴隶?”
没有得到黑熊的回答,女人并没有生气。
巫香巧若倩兮,在白纱下若隐若现的腰线引人遐想,她挑逗的抬起黑熊的下颚,美目泛着秋波,低语了一句。
几个跟随而来的侍卫侍女纷纷努力分辨自家夫人在对眼前的奴隶囚犯说什么,只可以夫人的声音不大,又不敢放肆靠近,毕竟巫香夫人可是和城主大人一样喜欢玩弄人命的人。
一个男人匆匆跑来,扬起地上的沙尘,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用白色麻布制作而成的衣服,衣服上并不完整,有几分裸|露,男人没有强健的身体,个子小小的,一边跑,一边喘着大气。
“夫人,主人叫您过去,拉布城的仓段大人来了。”
巫香听了男人的报告微愠,从黑熊的身上站起来,踏着妖娆的步伐,一旁四五个侍女急忙拥簇着巫香的脚步,长长的纱巾托在地上,只留下一个妙曼的背影。
“别无他路,唯有赶尽杀绝。”
黑熊坐在原地看向巫香离开的方向,皱起眉头,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沙尘扬起,天色之下,只有飞扬的尘土和灼热的狂沙,天际上的远方是美丽的夜色。
仓壑被关在小小的地牢里,面前是一个形容枯木的老者,遂蚺的脸干瘪没有一丝水分,他坐在原地,笑着看向仓壑。
“仓壑,仓段来了,他想花钱买下你,你认为我应该答应他的请求吗?”老者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个笑,问道。
“遂阳城主……这种事情城主决定就好,不过城主大人可以允许我无理的询问一个人么……”
遂蚺阴深深地笑着看向仓壑。
“你想问那个保护你杀了无数拉布城追兵和杀马人的大个子侍卫?”
仓壑皱起眉头,看向遂蚺,眉宇间透着怒意,纠正道:“他有名字!不要叫他大个子!”
“不对,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侍卫了,他的所属权已经归我了,他是我的奴隶。”
仓壑怒目瞪向遂蚺,“他不是你的奴隶,也不是我的奴隶,他是自由的!”
“哦,是吗?”遂蚺枯黄的脸在油灯的映照下透着点点冷意,“但是在襄遂城,这里的所有东西,所有的人都是我的,是我遂蚺的。”
“你……”
“小家伙别生气,本来我是想把你交给仓段处理的,但是我的夫人巫香,她给了我一个有趣的提议。”
有趣的提议……仓壑冷着眸子看向遂蚺,这个出名的老恶魔和老恶魔的变态妻子巫香,那只美人蝎能有什么好提议?
“明天是襄遂城的最重要的节日,如果明天的战斗场上,大个子能杀死所有死囚犯,和那只凶猛无比的食人狮,我就放了你,庇佑你在我的城里活着;输了,我就让人活剐你们,一刀一刀的割下你们的肉。”
……
是呼啸声,是尘与土,沙与血。
男人的手臂上是沉重的枷锁,几个身着赤|裸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黑熊的面前,一把布满铁锈的钥匙插|进孔里,然后被人拖着穿过铁门,然后一条漫长而漆黑的甬道。
一丝光线落下来,射得眼睛真不开,看不清。
“刀。”一把刀被硬塞在黑熊的手中,被人推到铁制的栏杆前。
欢呼咆哮的男人女人,密密麻麻的坐在高台上,他们站起来不停的欢呼着,双手高扬,高台下的场地上是两个正在奋勇厮杀的男人。
他们用手中的刀具不停的搏杀,其中一个男人手臂已经受伤,上面是粗而长的道口,他转过脸……
黑熊睁大了狭长的眸子,受伤男人是那个说着自己听不懂话语的人,此刻那个男人,他披散着的头发沾染着泥土和血,他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然后冲向对面的男人,殊死一搏。
……
轰——
男人跪倒在地上,被割开的喉咙溅射出的鲜血撒满了地上,此刻不知道男人看见了什么,他没有绝望,反而满脸幸福的闭上的双眼。
地上溅起的沉沙飞扬,看台上的高呼声,震耳欲聋,他们站起来欢呼,像是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喝彩,助威。
几个男人提着木桶从一旁走了过来,随意的拖着尸体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尸体被重重地丢在黑熊的身旁,一地的尸体他们随意的摆放着,僵硬,冰冷。
遂蚺站起来,双手慢慢向下,欢呼的人都安静了下去。
“最后我们要上来的是一位勇猛的战士,你们应该知道他的故事,他一个人杀了二十多个追兵,杀了杀马人,对就是我们襄遂城最最憎恨的杀马人,你们想看见他上来比斗吗?”
一阵欢呼声淹没这一片世界,此刻只有烈日和杀戮。
“城主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来看仓壑的侍卫杀人吗?”仓段黑着脸看向遂蚺,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遂蚺哈哈笑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慢悠悠地说道:“拉布城主不要生气,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赌局,如果那个侍卫能杀了所有人战胜的话,我就留下他,也留下仓壑,如果他死了,那仓壑也就死了,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老东西……
仓段哼了一声,然后沉默着看向高台之下,形势比人强,这里毕竟是遂蚺的地盘,也只能忍住心中的怒火,静观其变。
“让上天决定他的生死,让祖神见证。”
巫香风情万种地坐在一旁,魅惑的眸子,随意的打量着四周。
黑熊被一个穿着衣服的战士推出铁栅栏,一步一步挪着步子走到场地中央。
突然一声号角响起,一个巨大的木车被推出,伴随着滚滚的轮轴声,上面是一个被捆绑着的男人。
仓壑一动不能动的被捆绑在木车的十字架上,上半身裸|露在外,车上同行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小刀。
遂蚺指着场地上的黑熊,老朽的声音如同枯木,“如果这个男人输了,我们就在这里活剐他的主人,如果赢了,我遂蚺庇佑他们的生死!”
黑熊仰着头看向仓壑惨白的脸和身上的伤口,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突然四个死囚走了出来,他们透着凶恶的目光怒目中透着杀意。
襄遂死囚搏杀,只留下唯一一个胜者,活命,其他人唯有死去。
高台上正曾躺在一张华丽的椅子上的女人,似乎毫不关心台下的决斗,她半眯着眸子,吃着侍女递到嘴里的葡萄。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别无他路,唯有赶尽杀绝。
此刻是华丽的喧嚣,是殊死搏斗之下,一群野兽的战斗,一群华丽皮囊下令人作呕的腐躯。
黑熊漠视这眼前的人,深不见的眸子看向他们,他将右手慢慢的放在心弦。
“焱燚之火,生生不息,燎原四方,终于一日,我将重归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