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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火光莹莹升起,将地平线照出一道浅浅的光晕,男人们身上都穿上了兽皮,夏天的夜虽然并不冷,但是茂密的丛林还是让人感觉到一丝阴冷。
白草跟在乌阳的身后,还有几个白天时候的少年,同时被乌阳等人保护在身后,白草此刻她神情紧张,她小心翼翼地警惕着四周的情况,手中拿着一把小一些的弓箭,箭羽是用雀翎做的,她浑身颤抖,紧紧的抱住双臂,鸡皮疙瘩浑身冒起。
“咕嘟——咕嘟——”
奇怪的虫鸣声满布在整个丛林里,一道道奇怪的风来了又去,夜晚的丛林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它充满了未知。
白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白色的粉末慢慢的滑落在地上,被风吹散洒落在地上,细细的颗粒掉在地上发出淡淡的光辉,白草小心谨慎的看着四周希望并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动作。
黑暗中火光被漆黑的森林吃掉,点点火光在这片山岭显得微不足道。
“嗷呜——”四周传出一道道的狼嚎,狼的声音传遍整个地界,天空上的孤星寥落在四周。
乌阳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身旁魂不守舍的白草,说道:“白草你确定是这里?”
白草迟疑地点点头,道:“我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个位置。”
看看这里的环境,白草可以确定这里距离自己推下越临的那棵树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乌阳皱起眉头,看着正在四处查看的族人,他从左山手中接过一个火把,向前走过去,狼嚎声从远处此起彼伏。
“报告首领,那边没有。”
邵麟皱着眉头看了四周,又走到面前的巨树仔细地看了一边又一遍。
“邵麟你别乱跑!”公羊烈皱起眉头看向站在战士包围圈外的邵麟,走到少年的面前,一把抓住少年的手,就把少年往回拉。
矮小的邵麟看向面前被火光映照着半边脸的公羊烈,说道:“阿叔,我记得阿虎哥尸体发现的地方不是在这里,因为我当时紧张,射箭的时候射歪了,射到树上了,那颗树上有一个圆形的豁口。”
“哦?你确定?!”
少年拍拍胸脯,皱起眉头说道:“当然,我保证!
“这里虽然和那个地方地形很相似,晚上也看不太清楚,但是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的箭射在树上了,虽然不能像阿叔你们一样把箭身射进去,但是我还是能射掉树皮的,这棵树的树皮上一点伤都没有,肯定不是这里!”
公羊烈走到乌阳的面前,小声的耳语了几句,随意地瞥了一眼一旁的白草,说道:“乌阳,继续往前走?”
乌阳沉吟了一下,点点头。
“往前走!”乌阳凝重的皱起眉头,中间的战士都举着火把为其他的照明,其他的人手中都拿着木刺和弓箭,小心地警惕可能发生的危险。
“首领,我记得就是这里,往前走做什么?”白草焦急地喊道,要是让乌阳走到那棵树,看见越临的尸体,可就不好了……
公羊烈轻轻哼了一声,道:“这里没有当然就往前走,刚刚邵麟告诉我他觉得事发地点不是这里,应该还在前面,我们继续走。”
“是!头人,后面的都跟好!”
白草站在包围圈内,心里焦急,看见邵麟带着路,又不能去阻止,心里又想了想,没事没事,就算越临被找到了,经过这么久肯定也变成森林里猛兽的美食了,现在说不定已经尸骨无存了!
“首领!地上有血迹!”左山拿这火把在地上一扫,看见可怕的血迹,对着乌阳说道。
乌阳皱起眉头,传令:“找,在这里仔细的找!”
绿色的植物高耸的到人的腰间,地上的藤蔓稍稍低矮一些,但藤蔓上的刺却让人不可小觑,一旦碰上一下,身上肯定会留下一个大洞。
“今天傍晚的时候我们都找过这里,一直喊越临巫的名字,但是越临巫一直没回应,实在是看着天色已经晚了我们才不得不回部落。”
白草解释说道:“我怀疑越临巫可能已经被那两只狼和巨熊吃了……”
瘦小的邵麟哼了一声固执的说道:“不可能,狼和熊的嘴巴上都没有血迹,我觉得越临肯定没有被吃掉!只是不知道越临巫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乌阳沉默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不管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找到越临!”
左山一步一步的向着越临滚下去的斜坡走过去,白草看见左山的身影顿时心慌,手一抖手中的白色粉末掉落在地上一大堆,她焦急的跑到左山的面前,“阿叔,这里我今天早上已经找过了,确实没有。”
左山大大咧咧地将少女推开,道:“你今天都记错地方了,难免不仔细,我就带人过去看看。”
“阿叔!”
拿起手中的木刺,左山带着战士向下走,大开被人压过的绿叶,和低矮的灌木。
白草浑身每一寸肌肤都战栗了起来,她紧张的盯着左山的行动,越临应该已经死了吧,被自己推下来,而且……而且这里这么多猛兽,他身上的鲜血味道肯定会引来一大堆的猛兽想要吃了他。
空荡荡的草垛下,竟然什么都没有!
“没……没有?”白草失神自语了一声,一双眼睛空荡荡地看向被左山带领人用木刺踢开的可以高达到人腰的草下,竟然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白草抬头看向高大的树冠,没错,是这里,但是为什么被自己推下去的越临不见了?越临巫不见了……
“报告首领,没有越临巫的踪迹。”
突然有一个身影从地上传出来。
白草的心都踢到了嗓子眼,那是越临巫?不……不……可能,他受伤了,而且……而且他一个人在这里呆了那么久,肯定死了!
所有人的凝重的看向那人,火光慢慢地可以看清男人的面目。
“乌宸?”
乌阳看了乌宸一眼,想到乌宸自己一个人先来了,向着乌宸点点头,问道:“有什么发现?”
乌宸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乌阳看这一幕,也就知道乌宸肯定也没找到越临……
一个人跑来的乌宸浑浑噩噩地看了四周一遍又一遍,找了一遍又一遍,唯一可以断定的是越临应该没有死,因为这附近没有任何残留的尸首,也没有兽皮,只有越临掉下的药篓和一把骨刀。
难道是离开了?乌宸想到这个可能,心里一阵慌乱不安!
公羊烈皱起眉头,走到乌阳的面前:“乌阳……前面好多东西,眼睛都亮着在那边,不知道是狼还是其他的什么!”
“有狼嚎声,有混杂着其他的声音,不好辨别,这要是遇见群狼,我们这群人在黑暗里也不好对付。”公羊烈额头皱起像抬头纹,他一双眼睛中全是担忧,他认真的分析着四周的情况。
乌阳听了公羊烈的话,皱起眉头,又看向一旁的盐洪,盐洪点点头赞同公羊烈的话,道:“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丛林会有这么多的野兽,而且我感觉越来越多,很奇怪。”
“不是奇怪,今天的猛兽都疯了,见人就咬,以前晚上虽然很少出来,但野兽也不会这么发疯的一样向我们聚集……”左山气喘吁吁地从斜坡下跑回来,他神情凝重,接着说道:“我们好像被巨兽包围了。”
“收拢!”乌阳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空旷的森林里响起,所有族人都拿着火把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四周的发着绿光的眼睛,倒退到族人聚集的地方,他们的手上拿着弓箭,看向远处随时警惕猛兽的动作!
公羊烈皱着眉头,自己也想立刻找到越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片地区竟然有这么多的野兽?而且每一只都拥有巨大的身体和可怕的牙齿,眼睛散发出绿光,“乌阳,现在怎么办?”
“在这附近继续找找,巫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乌阳心里焦急,越临是部落好不容易引来的一个厉害的巫,如果真的出了任何问题,部落……
狼群中偶尔夹杂着几只亚虎,大大的獠牙在月光下散发出微光,每一只猛兽此刻都皱起眉头,面目狰狞,对空气中的味道极其的喜欢,又对举着火把的人类有几分畏惧。
“找!”
白草焦虑的丢下手中的最后的粉末,没有丢在地上,而是洒在天空中,黑漆黑的夜白色的粉末飘在天空中。
“嗷呜——”
最后的精神界限被打破,狼群奋不顾身的冲向焱燚部落的战士!
“撕裂这些入侵者,吃了他们的血肉!”这个念头占据了所有的聚集在这里的猛兽的脑袋。
乌阳看见扑过来的一只狼,拉弓搭箭,狼应声倒在地上……
“它们是疯了吗!”
“小心!”
黑暗中,此起彼伏的狼嚎和人声在森林里不断的响起。
乌阳气喘喘吁吁地看着自己手中最后一只箭矢,满地的巨狼尸体躺在地上,它们的身上都被箭洞穿。
盐洪皱起眉头,喘着气,身体起伏,额头上冒着如黄豆大小的汗珠:“首领,箭不多了!怎么办?”
乌阳又转眼看见受伤的战士们,最后不得不咬牙,说道:“退!”
焱燚部落今夜的篝火没有歇过,他通宵达旦地亮着。
元赫赫心里很慌也很乱,前阵子经历顶替的越临被拆穿身份的事情就已经让自己后怕,现在越临失踪更让人害怕!
之前如果不是越临执意留下自己,自己恐怕已经被焱燚人给宰了,欺骗焱燚的罪名,就算是整个匠人都可能被覆灭!
而自己不光是匠人部落的人,而且还看见了焱燚部落的弓箭,现在变成雨天把自己带去巫庙的炎狐的……奴隶而没有被直接杀掉,已经很不错了!
匠人部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强大的部落,自从经历了突然来袭的狼群,部落的战士伤得伤,死得死,就算活着的大多数也是缺胳膊瘸腿的,怎么可能是现在兵强马壮的焱燚部落的对手?
更别说焱燚现在还得到了越临……巫帮忙做的新的武器,那威力简直比起一百根木刺都要大,比石刀都要快!
越想越亏,如果匠人部落能够留下越临巫,那以后匠人会不会就变成荒寂山脉第一大的部落?甚至统领整个荒寂山脉?
好吧这种事情只能想想,木凌首领让越临顶替石炽嫁过来之后,想要越临像对焱燚部落一样对待匠人就已经不可能了!
“越临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元赫赫真心的祈祷。
“愿祖神保佑你!”
元赫赫鼓着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外面,等着炎狐回来,希望可以立马得到关于越临的消息。
夜空此时黑了很多,但此刻的焱燚却灯火通明,一些族人站在门口焦虑地等待战士的归来,希望他们能带回好消息。
甚至有些人跪在地上,祈祷。
天上的月亮已经高悬,遥望看过去像一团银色的圆团子,夜凉久,风开始渐渐的变得密集繁杂,吹过散月亮边的云。
“炎狐你回来了?”元赫赫紧张兮兮地站在门口张望,看见炎狐高大的身影立马从屋子窜了出来,问道。
炎狐情绪并不高,向着元赫赫点点头。
元赫赫看向炎狐的表情,心里一阵不妙的感觉,小心翼翼地问道:“找到越临巫了吗?”
男人摇摇头,“没有,今天去森林里找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很多猛兽围攻我们,平时它们也不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像发疯了一样,我们只能撤出来。”
“在哪里找了三遍也没有人。”炎狐叹了口气,看着远处几簇熊熊的火光,自己被阿哥赶了回来,可是更多的人还在门口,很多战士都受伤了,还好之前越临巫教过大家如何利用大蓟止血。
炎狐背着元赫赫望向远处,突然听见一阵啜泣声。
低头看面前的男人,块头也不小,正用双手摸着眼泪。
“你哭什么?”
“越临不见了,我肯定要被杀了,我就哭会儿,你别理我。”
“……”我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作为你现在的主人我没说过要杀你吃肉!冬天都还没来啊!
一些伤口不严重的族人已经好了不少,伤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的恢复。白天焱燚部落的人每天在森林的片区寻找,只是寻找未果。
乌宸坐在正在减肥的白翎身旁,一双眸子空洞的看向远方。
没有他的踪迹,没有尸体,他难道是走了吗……
越临如果你没事,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想到这个越临走了的可能性,乌宸从地上坐起来,看向白翎,“白翎,你说他是被人救了还是……只是走了?”
白翎看似冰冷的双眸有一道光闪过。
“咕!”两天没看见那只小秃毛怪了!他去哪里了?想他qaq
最近大秃毛怪老是忘记投喂自己!
乌宸看向天空,自己在附近找了整整两天,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放过,最可疑的地方就是斜坡那片小树下被东西压过的草丛,可是自己找过,仔仔细细地找过,没有!
“白翎,我们去找他,你带我飞!”乌宸看向白翎,松开白翎身上最后一根绑着白翎翅膀的绳子。
“咕?”白翎疑惑的歪着脑袋。
大秃毛怪把帮着自己的麻绳都解开了,这是又要叫自己飞吗?
顶囊蕨开始向上生长,迎着阳光光合作用,一只雀翎在从部落的小道迅速地穿过,远处的山坡上落下的水像薄薄雾气,绿野带红山。
水岩站在巫庙的面前,抬头看向巫庙用石头铸造而成的整体。
“水岩,你最好不要这么做!”火远皱着眉头站在水岩的身后,摇摇头,劝解男人说道。
水岩看向火远,迟疑了一下,道:“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不让族人把阿叔放出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越临巫最近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相信他也许真的是为了焱燚部落,但是我不想阿巫就这样在里面过一辈子!”
“你……”火远没有说话。
水岩穿过木板的夹层,漆黑的屋子里有着幽幽的火光,木板发出吱呀的声音,通过缝隙将光纤射入下方。
“阿叔,我来接你出去了!”水岩看向脏兮兮的水蚁,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忍,自己的亲阿叔什么果然还是受苦了,就算自己让阿虎和白草来照顾老人,可是亲眼看见阿叔失去右掌的手,水岩觉得有些苦涩。
老家伙低低地露出一个笑,果然自己没猜错,上次让白草带的药粉起了作用,那些猛兽就够让乌阳吃一壶的了,一旦部落的人受伤,越临又死了,只有自己,自己才能给他们处理伤口,他们就会来找自己,他们会把自己接出去。
焱燚巫满心欢喜地看向水岩,自己可以出去了!
“为什么不是乌阳,乌阳为什么不来?”焱燚巫露出一个冷笑,乌阳想让自己出去给族人疗伤,应该跪在地上求自己!
水岩皱着眉头,他当然不知道水蚁的心情,只好小声地说道:“阿叔,我就是乘着乌阳不在才敢来带你出去,现在部落的人都出去找越临巫了,我才能进来。”
“部落的人不是都受伤了吗?怎么不来找我医治?”水蚁疑惑不解地看向水岩问道。
“部落现在的人都会止血,也能处理好伤口,所以等下出去后阿叔你一定要好帮忙处理伤口获取好感,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你……一切还是只能看族人的意思。”
“什么?”
每个人都会止血,都会处理伤口?这个越临怎么敢!怎么敢把这些重要的巫识都教给这些人?他就不怕他们以后再也不敬畏他,不尊重他了吗!
水蚁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东西,他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夏天伤口不好好处理,容易感染,上次夜间的行动受伤的族人太多,虽然都及时用大蓟止血,但是难免有族人被感染,但是好在越临巫已经教过族人如何处理伤口,只有几个人因为不听告诫感染了。
看见天空中的一缕光纤,老人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挡住光纤,可是却只看见光秃秃的手臂缺失了手掌。
每个人都会止血,都会处理伤口,那自己怎么办?就算越临死了,自己以后还能是部落说一不二的巫吗?
“水岩!”一个声音暴怒的在男人的耳边响起,水岩转过身子就看见一个男人高大的身躯,他怒视着自己。
乌阳看着焱燚巫,冰冷的目光就好像可以刮破人的肌肤一样,“我说过把他放出来吗?!”
“我想巫可以帮着处理族人的伤口,所有才把巫从囚室里带出来!我都是为了族人。”
公羊烈站在乌阳的身后,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脏兮兮地水蚁,嘲讽道:“真不知道是为了族人还是为了你的好阿叔。”
焱燚巫干瘪的身体颤颤巍巍地从阴处走出来,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阳光犹如一道利剑一样,他浑浊的眼睛接触到强烈的光,迅速的闭上。
“乌阳,我想你们对我有误会,你不能因为三个小战士的话就认定我背叛了部落,谋害你,我已经像祖神发誓了!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不让我给族人疗伤,任由他们感染死去,我作为部落的巫,如果的族人因为我的不作为而死去,我为此感到愧疚。”老人慈爱的脸让人想吐。
乌阳冷笑了一声,看向四周部落的族人,知道这个老东西现在这样说话就是想要博得族人的怜悯,只能冷然一声道:“你真让人恶心。”
这个贱人,贱人!去死,去死!水蚁的内心咆哮着,恶毒的在心中不停的诅咒乌阳。
“不管你怎么想,请你让我为他们疗伤,我会好好的治疗每一个族人。以前是我的狭隘,我知道部落有第二个巫的时候,情绪确实激动了,是我的错,有了更好的巫,部落才会更加的强大,我应该为越临巫的加入感到高兴!”
“乌阳,请你不要误会我。”水蚁此时嘴巴里说着自己都恶心的话,不停的夸赞越临的好,一边说还一边露出笑。
乌阳显然不想和眼前这个脸已经皱成老树皮的水蚁多说,对着身后的几个战士命令道:“把巫请回囚室。”
“我可以帮你们找到越临巫!只要他没有死。”水蚁眼看着乌阳等人要把自己再次丢入那个不见天日的囚室,急忙慌乱中撒谎说道。
乌阳皱起眉头,狐疑地看向水蚁一张老树皮一样的脸,对炎狐和另一个战士命令道:“住手。”
“水蚁,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焱燚部落不能没有越临,乌阳沉吟了一下,问道。
自古就有巫占星测人命运,乌阳不信,但是现在却希望是真的。
乌阳看了水蚁一眼,不过是个没有战斗力的老头子,如果他想耍什么花招,自己这些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制服他。
“我保证,给我一片雕齿兽的骨甲片,我可以预测,我保证跟着我你们就能找到越临巫!”
老人低下的头颅,露出一个笑,无所谓了,已经都无所谓了,越临把伤口的处理都教给部落的人,自己在部落已经不再是特殊的存在了……
他颤颤巍巍地接过白草递过来的麟甲片……
山上的雾水激流而下,形成一道小小的浅滩。
草轻轻的拂过少年惨白的脸,他的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水,身体上的伤口被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算多,但是浑身上下都是擦伤,身体上很多地方都露出可怕的红痕。
火堆旁坐着一个男人,他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已经开始腐烂,如果再不处理,男人怕是活不了多久,他忍着痛,坐在篝火旁,守着少年。
干裂的嘴唇,少年迷迷糊糊地睁开自己的双眼,明显在发高烧。
“你醒了?”男人递过一片用叶子卷起来的水,关心的问道。
越临睁开双眼,眼前的男人很高大,也很眼熟,尤其当越临看清男人受伤一条巨大的伤口,都能看见白骨。
“是你?”
越临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迟疑地看了男人手中的水,虽然身体还是,但他还是坐起身子接过了男人手中的东西,连忙喝了两口。
“我看见你躺在悬壁的草丛里,浑身都是伤……”男人沉吟了一下,看着越临接着说道:“部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越临简单的将自己受伤的经过告诉了男人,男人怒火中烧,额头青筋冒起。
“水蚁那个老杂毛,我要宰了他!”
黑熊的头发乍起,坐起身体,脸上的表情极其的狰狞,凶恶的样子就算是野兽也看见了也会害怕。
平息下怒气的黑熊,再看向越临,有些不安的看向少年,问道:“我阿母在部落,现在怎么样了?”
“她没事,我答应过你,不会找她麻烦,也不会让别人找他麻烦。”
黑熊看向越临,少年有一双漆黑的眸子,黑色的碎发此刻很凌乱的洒落在肩头,愣了很久,他才开口痴痴地说出一句:“谢谢……”
越临注意到黑熊的伤口,说道:“我现在身体还不太舒服,你手上的伤如果不处理,你会死的。”
“按我说的步骤,你自己来处理,我现在没力气帮你。”
听见少年好听的声音,黑熊一愣,看向越临,点点头,郑重地向越临道:“我黑熊的这条命从今以后算你的!”
越临看向面前这个曾经要杀自己的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半个月前要杀自己的人,现在竟然会变成自己的救命恩人,半个月前白翎在他手上划破的伤口,半个月后自己竟然会主动帮他治疗!
黑熊忍痛处理好自己身上的伤口,就开始听越临的命令开始一丝不苟地帮越临处理身上的伤口,他的眼睑低低地看向少年身上的每一条伤口,手指轻轻的将药粉涂抹到少年的伤口上。
“越临巫……你真的是个巫?”黑熊看向昏迷着的越临低声自语,突然男人皱起眉头。
黑熊蹲下身子,地面霍霍地在抖动,黑熊皱起眉头,起身立即把身边的篝火熄灭,一道白烟从中冒出来。
嚯嚯整齐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显然不是普通的兽群,而是有秩序有规则的整齐化一的动作才能形成这样强烈的震动。
越临睁开半闭着的养神的双眸,看向黑熊,小说的问道:“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到地在抖动?”
“我出去看看,如果我没有回来,你自己躲好!”黑熊凝重地听着外面整齐的脚步声,拿起地上的木刺,向外面走去。
“别去!偷偷躲在这里,不会被发现的!”越临摇摇头,看向黑熊,说道。
黑熊摇摇头,说道:“我出去看看,我会小心的,放心我的巫!”
男人的背影挡住了洞窟门口所有的光纤,他背影逆光,壮实的身躯弓着身子离开了洞窟,随意的将一些杂草从旁边拉过来挡住洞口。
草丛的深处一个穿着兽皮的男人躲在其中,他匍匐着身体躲在里面,他稍稍地抬起他的眼睛,落入眼睛的东西让他瞪大了眼睛。
那些人身上穿着的不是兽皮,是一种柔软的不知名的东西,他们手上有的人拿着像刀的东西,有的人拿着像木刺一样的长棒,还有人拿着弓箭,只是他们的武器的前端不是木头,而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在阳光下可以反光散发出程亮的银光。
“哪里有人!”高大的马匹让人对下方的情景一览无余,男人坐在马匹上,看向下方,黑熊匍匐的地方!
“抓住他!”
男人坐在马匹上,手中拿着的枪迎着太阳发出瑟瑟寒光,他的脸上有一道很长很长的伤疤,狰狞的脸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远处和自己人搏斗的黑熊。
越临浑身无力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额头很烫,显然自己在发高烧,坐在洞里,等了很久也没有看见黑熊的身影,外面的一阵吵杂的声音轰然而过,只留下一阵诡异的寂静。
高大的山川,人只能仰慕它,它横跨两地,神奇秀丽,光秃秃的石壁分割日夜,巍峨的高山只看见云层从身旁飘过,云气层出不穷。
用麻绳拴住白翎的脖子,乌宸双手紧紧的拉住手中的麻绳。
一声雕鸣叫声在空中响起。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坐在高大马匹上的男人和被钳制住的黑熊同时抬起头看向上空,一只巨大的白尾雕拖着长长的尾巴飞过。
“这里的猛兽和鸟都是襄遂城附近鸟兽的几倍大。”男人抬着头看向空中的鸟,又看看一旁比起自己人都要高大许多的黑熊,眯起的一双眸子透出冷冽的寒光。
天空上的乌宸驾驭着白翎,飞翔。
“白翎,飞低一点,这片区域我们还没找过。”
他不会走的……一定不会……
没有和我告别,怎么可以走?!
越临,如果你走了,世界这么大,我怎么去找你?
纤长的身体上包裹着一些不规则的兽皮,兽皮下可以清晰看见腹部和胸口的肌肉,他的兽皮在大风中猎猎作响,细碎凌乱的头发随意的迎着风在空中激荡,他皱着眉头拧成一道川字,一双眸子显露出全是焦急的情绪。
他的身边跟着一只白尾雕,显然这只白尾雕日子过得很好,它有一双冰冷的眸子和极其尖锐的喙,身上的羽毛也坚韧有光泽。
“咕?”白翎突然闻到空中飘来的血腥味。
吃的?
白翎歪着脖子,一步步踱着步子,将一双翅膀放在身上,向着浅滩的深处走过去。
“白翎?”乌宸看向白翎,皱起眉头,跟在白翎的身后。
杂草掩盖着一个漆黑的洞口,乌宸皱着眉头看向洞窟。
血腥味!吃的!白翎兴奋得跺脚,原来大秃毛怪今天是带着自己出来找吃的!那就原谅他在自己身上绑麻绳的事情好啦!
“咕!”
山洞内,越临发着高烧,浑身虚弱无力,头昏昏沉沉地努力用耳朵聆听外面的声音。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背着光,越临看不清来人,以为是黑熊,心还长吁了一口气。
“黑熊?”越临小声的喊了一声,来人。
男人沉默地看向少年,目光专注地盯着少年的脸庞,他的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致命的磁场,他走到少年的面前,把少年拥入怀抱。
“越临,我终于找到你了。”
越临抬起眉头看向那人,突然露出一个笑,“乌宸?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呢……”
说完怀里的人就晕倒过去。
“咕?!”小秃毛怪怎么会在这里!食物呢!
白翎一双眼睛扫视了四周,什么吃的都没有!
用翅膀拍拍抱着越临的乌宸,表达自己的不满。
“咕!”饿,要吃饭!
乌宸收拾好洞窟,给白翎狩猎好一只不算大的亚虎,丢到白翎的面前,看了看越临身上已经处理好的伤口和地上的火堆,显然有人刚才在这里过。
黑熊?刚才越临看见自己的时候好像确实叫了黑熊的名字。
越临醒来,只看见乌宸一双眸子幽幽地看着自己,自己的模样印在男人眸子深处清晰可见。
“你看着我做什么?”
越临不好意思地撇过脸,身上的伤口被撕扯到,一阵吃痛。
乌宸赶忙关切的看向越临,一双手搂住越临的肩膀,将人靠近自己的怀抱问道:“你没事吧!”
“没。”
乌宸问出心中的疑惑,差点以为少年离开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浑身的伤?”
将阿虎和白草对自己做的事情一一告诉男人,越临越说越气,“水蚁那个老家伙……”
乌宸冷着眼眸,声音低沉,他的脸面无表情,“我会杀了他,你放心。”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因为水蚁,越临差点死!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黑熊?他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越临想到离开的黑熊,向一旁的乌宸询问道。
乌宸摇摇头,道:“也许看见我来了,他自己走了吧。”
越临疑惑地看了一眼洞口外面,没有多说什么。那种整齐划一的步伐不可能是野兽,黑熊……
胸口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撕扯裂开了口子,越临拿过乌宸身上的药包涂抹伤口。
“乌宸,你这止血药的味道有点奇怪,是不是不能用了?”越临皱起眉头,拿起手中的药包问道。
“……”乌宸看向药包,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药包……
乌宸迟疑了一下,走到越临的面前,“应该是放久了,受潮坏了吧……”
“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奇怪的感觉?没有啊。”越临皱起眉头不解的看向乌宸,然后把手中的药包往地上一丢,药包里药粉弥散在空气中到处都是……
“药都坏了,就丢了吧,我给你做新的。”
乌宸看向弥漫在空气中的药粉,对着越临笑了两声,说道:“应该是不能用了吧,这药。”
“你把衣服脱了,我来给你上药。”乌宸痴痴地盯着越临白皙的皮肤,此刻因为发高烧而变成粉红粉红的肉色。
越临点点头,随意的脱掉衣服。
将手抚摸在少年的身体上,乌宸感觉心中有一只恶魔在呐喊,压倒他,他以后就再也不会消失,不会离开!
感受到男人手掌上灼热的温度,越临抬眼看向男人,说道:“乌宸,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热。”
乌宸喘着粗气,看了一眼被越临丢在地上的马麋皮和淫羊藿的粉末,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喧嚣,强撑着镇定说道:“我也觉得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