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碧玉鸳鸯扣(十一)

小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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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问了安晴几句话, 叶宝葭再也无心去太凉殿赏景,掉头回了毓宁宫。

    坐在梳妆镜前,她看着自己镜中的容颜。

    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上眉如新月、鼻若琼瑶, 算得上是个美人,尤其是一双眸子眼含桃花、方瞳点漆, 俨如点睛之笔。

    然而,刚才那张脸庞却并不逊色于她。

    面如芙蓉、朱颜晕酒,不笑时那一双杏眼如泣如诉, 浅笑时颊边一双酒窝,仿佛能将人溺毙其

    中。

    但若仅仅是人间绝色,叶宝葭也不会太过惊愕, 然而那杏眼、那酒窝,分明就是活脱脱一个人的翻版。

    那个在南陈救过卫简怀、让卫简怀敬慕的义姐、南陈的皇后宁珞。

    她曾见过宁珞数面, 虽然已经时日久远, 却依然清晰地记得宁珞的模样, 那个温柔的小女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在身陷险境的情形下镇定自若向她陈述利弊, 以求一线生机。

    这样的女子, 也难怪那北周皇帝杨昀会倾心于她,将她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

    而方才的安晴,比宁珞小了五六岁, 五官脸型有七八分肖似,和宁珞一样喜欢身着白衣,能歌善舞, 但毕竟眉眼间稚嫩了一些,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少了宁珞的那一份坦然自若的□□,只能算得上形似而无神似。

    这安晴在此时出现,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去了卫简怀的正清宫?

    卫简怀为何从未和她提起过这事?

    最要紧的是,卫简怀将她留在正清宫,到底是为了什么?昨夜卫简怀没有留宿毓宁宫,是怕吵醒她,还是另有原因?

    ……

    这一个个疑问接踵而至,让叶宝葭胸闷不已。

    难道说,卫简怀对宁珞余情未了,见到这么一个酷似宁珞的女子,从前那份心思便死灰复燃,心动不已,想要收在身旁好好疼惜?

    秋日的暖阳下,一阵寒意从心底泛起。

    傍晚的时候,卫简怀兴冲冲地来了,身后居然还跟着霍雎。

    今日的霍雎分外不同,走路带风,一脸的雄赳赳气昂昂,到了叶宝葭面前便躬身见礼,神情矜持地道:“皇后娘娘,臣今日来替婻婻告个假。”

    卫婻昨日刚来过,没提起要外出,叶宝葭不免有些诧异:“霍将军这是又要和长公主去哪里了?”

    “长公主有孕了,这些日子就不能来陪伴皇后娘娘了。”霍雎那努力绷着的嘴角快要咧开了。

    叶宝葭又惊又喜:“真的吗?这可太好了,以后两个小家伙可以做伴了!长公主她身子还好吗?有没有呕吐恶心?要不要请杜太医过去瞧瞧?”

    “多谢皇后娘娘,婻婻她一切都好,孕吐也不太厉害,只是口味奇怪得很,臣待会儿还要替她去搜罗青梅,婻婻还托我向娘娘带个信,让娘娘要多保重身子,她等胎儿安稳些再过来陪伴娘娘。”霍雎有些不太情愿地道。

    这是又在吃味了吗?

    叶宝葭忍住笑道:“霍将军放心,山不就我,我去就山,长公主若是没空来,我便过去瞧她便是,以后日日打扰将军府,还要请霍将军多多包涵。”

    霍雎的脸都绿了,张口结舌了片刻,抬腿告辞:“皇后娘娘,我想起来了,婻婻说她要去别庄养胎,你来了只怕是要跑空的,我先走了,得去收拾一下行李……”

    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叶宝葭趴在桌上闷笑了起来。

    卫简怀无奈地笑了:“你呀,怎么总喜欢和他作对。”

    “霍雎他也是个死脑筋的,也不想想,我这副模样,你能让我日日去将军府打扰他们二人吗?”叶宝葭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眸子里莹光点点,笑靥如花。

    卫简怀看得怦然心动,忍不住低头便吻了她一下,埋怨道:“你和皇姐的确太亲密了,也难怪霍雎他要吃醋。”

    叶宝葭好笑地看着他:“那陛下呢?难道陛下也醋了吗?”

    卫简怀矜持地抿了抿嘴角:“朕自然不会像霍雎那样小心眼,不过,若是皇后要是能分点陪伴皇姐的时间出来,多多到朕的南书房来探望探望,替朕解乏,想必会更好。”

    叶宝葭嗔了他一眼:“这可是陛下说的,哪日可不要嫌我去得多了腻了,看我讨厌就好。”

    卫简怀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入了怀中,那眉头拧起,声音中略带烦恼:“怎么会看得腻呢?只怕看不够。蕤蕤,不如明日你便来南书房和朕一起批阅奏章,反正你也驾轻就熟,从前也不知道帮朕做过多少回。”

    若是真这样的话,只怕朝里的那些老臣会联名上奏,痛斥她这妖后祸乱朝纲、人人得以诛之。

    叶宝葭抬起手来,将他拧起的眉心抚了抚,轻笑着道:“陛下这可是异想天开啊,既想佳人在怀,又想偷懒耍滑,天下哪有这样便宜尽占的好事?”

    这倒也是也是。

    卫简怀只得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道:“算了算了,蕤蕤现在有了身子,怎么能做这等费神辛劳之事,还是朕独自一人挑起这北周天下的重任吧。”

    言谈举止毫无异常。

    叶宝葭凝视着他,终于将想问的话吞进了喉咙。

    一连几日,卫简怀看上去都正常得很。

    对叶宝葭嘘寒问暖、平日里一得空便过来毓宁宫探望,便是看上一眼说上几句话也好。

    入了夜,只要不是政务太忙碌,必然会赶来一起用膳,陪她一起入眠。

    在**上依然隐忍,有时血气上涌难以克制,便起身去冲冷水澡,不愿让她有半分的为难。

    ……

    所有的一切,都让叶宝葭觉得自己的担忧是杞人忧天,这样的卫简怀,怎么可能会暗中藏起那个酷似宁珞的安晴,移情别恋,背叛两个人结发白首的诺言?

    可她旁敲侧击了几次,卫简怀却丝毫未觉,半点没有向她吐露安晴此人的自觉。

    难道,卫简怀以为她早已将宁珞忘记了吗?而他也早已将宁珞抛诸脑后,只当那安晴是一名普通的宫女,没有必要提及了?

    怎么可能。

    那是谢隽春唯一一次先斩后奏背叛卫简怀的决定,也是两人第一次有了深埋于心的裂痕、再也不能君臣同心的开端。

    宁珞之于卫简怀,就算没了男女私情,那也有着刻骨铭心的救命之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留这样一个女人当做宫女随身伺候的。

    又或者,卫简怀顾忌着她身怀有孕,不愿刺激她,只等她诞下皇嗣之后,再和她坦诚,想要将那安晴收在身边?

    夜深人静,叶宝葭睡不着。

    悄悄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眉峰如剑、鼻若胆悬。

    紧闭的双眸微微上挑,几乎可以想象睁开时的霸气。

    而薄唇棱角分明,让人难以想象,那温柔深情的话会从这里吐出。

    是这个男人让她变得贪心了。

    她不想和别的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只想独自拥有这个时而霸道、时而深情的男子。

    若是……他真的变了心,她便远走高飞吧,也好过在这里饱受煎熬。

    叶宝葭略带苦涩地想着,靠在他的肩头渐渐睡了过去。

    -

    肚子涨得厉害,有些沉沉的,叶宝葭艰难地坐起身来站定了,往外一看,只见四周不知道何时起了一层薄雾,屋内的景致若隐若现。

    “陛下……你在哪里?”

    不知怎的,她有些心慌意乱,伸手朝身旁探了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琉紫……梨儿……”她又叫道,外面传来了呼呼的风声,却没有人应她。

    门“吱扭”一声开了,一股阴风吹了进来,叶宝葭后退了两步,睁开眼看着迷雾的尽头,有人脚步轻盈,一下下地朝她走来。

    “你……你是谁?”叶宝葭厉声道。

    “皇后娘娘,是我啊。”迷雾中,那人的脸庞渐渐清晰,正是那日在太凉殿旁遇到的白衣女子,那白裙被风吹得飘了起来,仿佛索命的白无常。

    “安晴……”叶宝葭喃喃地道。

    安晴笑了,颊边的酒窝分外甜美,原本那日怯生生的模样变了,神情得意地斜睨了过来:“娘娘你就安心养胎吧,陛下就交给我伺候了,他疼我宠我,把我当成宝贝呢。”

    “胡说!”胸口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叶宝葭定定看着她,斩钉截铁地道,“陛下说了,要和我结发白首,他不会丢下我的!”

    “陛下现在喜欢的是我,”安晴嘴角的笑意未变,眼神却渐渐凶狠,“你看看我像谁?陛下喜欢的珞姐姐,他心心念念的人!他怎么还会喜欢你,你是个怪物!夺魂换魂,你到底是谢隽春还是叶宝葭?你这样的怪物,是要被火烧死的!趁早逃走吧,要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滚!”叶宝葭低喘了一声,用力地一推,将安晴推得后退了一步,“我去找陛下问个清楚!”

    她跑了两步,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胸前,抬头一看,她惊喜地叫了起来:“陛下,陛下你来了,你快些告诉那个女人……”

    “宝葭,朕想好了,朕不能没有她,”卫简怀一脸的歉然,“以后朕就不来毓宁宫了,你多多保重身体。”

    安晴袅娜地走了过来,依偎在卫简怀身旁,犹如小鸟依人,脖子上的一抹碧色清晰可见。

    叶宝葭的眼瞳骤然一缩,惶急地低头一看,挂在颈上的碧玉鸳鸯扣不见了。

    “别找了,陛下送给我了,”安晴大笑了起来,嘲弄地道,“再也没有鸳鸯扣了,也不会再有你和陛下的孩子了。”

    “走吧,别和她多话了。”卫简怀不耐烦地道。

    叶宝葭心如刀绞,怔怔地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绝望地低喃着:“原来……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陛下……你好狠的心……”

    -

    “蕤蕤!蕤蕤你怎么了?”有人在她耳边低声呼唤。

    叶宝葭猛地睁开了眼睛,卫简怀焦灼的脸一下子出现在她面前。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只是茫然地抬手去摸脖颈上的玉坠,眼中还有刚才梦中残留的泪迹。

    温暖宽厚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庞,卫简怀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怜惜地问:“做噩梦了吗?怎么都哭了?”

    半个鸳鸯扣还在原处,用力一按,那尖尖的弦月角陷入了指腹。

    叶宝葭渐渐回过神来,猛然一下咬住了他的手臂,强忍的哽咽声溢出喉咙,她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卫简怀负痛,一动不动地任凭她咬着,另一只手却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劝慰道:“你想哭就哭吧,朕在这里呢,没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宝葭终于平静了下来,抹了抹眼泪,不好意思地往卫简怀怀里缩了缩。

    自己做的噩梦,却把气撒到了卫简怀身上。

    她从前没有这么多愁善感、患得患失,可能是怀了孕才会变成这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不相信卫简怀是这样一个口蜜腹剑、负心薄幸的男人。

    两人之间,贵在知心,若是不相信卫简怀,她又为何要回来呢?

    贪恋地深吸了一口气,叶宝葭往后退了退,和卫简怀四目相对。

    “陛下,我有件事情要问你,”她郑重地道,“烦劳陛下一定要和我坦诚以待,不可有半点隐瞒。”

    卫简怀有些好笑:“这四更天的,你不睡觉,有要紧事非得这个时候问?”

    “那个安晴是谁?你把她收在正清宫,是有什么打算吗?”叶宝葭迎视着他的目光,轻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TUT陛下你不会让你的亲亲宝贝失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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