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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响的让隐元不安,他连看了窗外好几眼,清楚的意识到一个棘手的问题,这会儿绝对有相当麻烦的怪物出现了。
在丰凝城短暂停留的日子,隐元懂得了一个道理,盛世无恶怪的说法信不得。隐元以后再也不会轻信那些凶狠妖魔不会在强大之国作乱的传言。
放眼丁国,如今明明是仁君当政,国富民强,一切安康,偏偏依旧有如此多的妖魔鬼怪现身。它们一个接着一个,简直没完没了。
目前,唯一让隐元庆幸的是,这次的怪物在他与泰义踏出丰凝城之前到来了。
事已至此,泰义兴许会稍微处理一下这事再出发前往灵钟寺,不至于对这里的遭遇不闻不问。尽管隐元对泰义了解不多,但他相信,泰义不会对众多生灵的性命熟视无睹。
隐元快步奔出厢房,打算到隔壁与泰义商量。原本,他下意识要直接穿墙而过,然而,他的头抵着墙面的那一刻,记忆霎时复苏。之前撞墙的经历让隐元哭笑不得,泰义房间的墙壁可硬了,撞得隐元头痛。
于是,他乖乖的选择了走房门。
隐元出了房间,发现熙朝客栈内乱作了一团,人们纷纷露面惊恐,满心的焦虑。他们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突如其来的钟声仿佛警示一般,整个大地暗得如同黑夜,景象十分反常。
人们聚集在一起,他们打量着诡异的天色,议论声此起彼伏。
隐元环顾周围,他没见到泰义出来,瞅见程言致推开了房门。程言致的脸色不太好看,似乎相当的害怕,他迎上隐元视线的那一瞬,表情稍微变了变。
程言致直直地看着隐元,隐元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灵钟,灵钟正在不停的发出声响。程言致对灵钟的钟声和光芒记忆犹新。对此,程言致眼底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愣了愣,随即大步走向隐元,张了张嘴。
他对隐元说:原来真的是你,是你净化了灵钟寺。
隐元挠了挠头,微微笑了笑,他瞄了眼自己手心里小个头的灵钟,徐徐说道:“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它怎么来的,感觉就像一场梦。醒来的时候,它就在我手里了。”
程言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它跟随你的气息来到了你的身边。
这一刻,隐元对灵钟现身的原由没那么在意,他更加关心当前的情况。隐元看了看四周,不由皱了皱眉:“看这天色,恐怕有□□烦。”
闻言,程言致不禁心情一沉,他十分苦恼:这次,应该真的是他追过来了。
程言致内心极度纠结,也相当的难过。环绕他的那些苦难好像一个接着一个噩梦,永远没有结束的那一天。郑峻为了保护他,身负重伤尚未清醒,此刻灾难又至,程言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隐元不懂程言致所指的他到底是谁,他正欲询问,忽然感到自己就像遭遇了重击一般,他的心随着整个大地猛地颤了一下,灵钟的钟声嘎然而止。
顷刻间,隐元眼前的景象平添几抹虚幻,变得不再真切。他有些站不稳,身体微微朝一侧倾斜,幸好有人扶住了他和程言致。
隐元不自觉地偏头一看,身边的人居然是泰义。泰义低声叮嘱隐元他们:“保持心情平和,慌乱会让你们陷入幻象之中。”
闻言,隐元应了声,他低头打量手中的灵钟。灵钟在摇晃,偏偏听不到丝毫响声。似曾相似的感觉扑面而来,隐元明白,钟声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阻隔了,比八卦阵内所见的黑气更甚一筹。
隐元想要问个清楚,奈何泰义此时没有那么多时间解释。
泰义的手迅速往上一扬,一道金光霎时笼罩住客栈。刚才还在讨论不停的人们全都收了声,所有人像是入睡了那般,闭上了双眼,毫无意识。
隐元手握灵钟望着泰义,泰义觉察到他的目光,淡淡的说了句:“你俩留在房间等我的消息。”
听闻泰义的话,程言致略显迟疑。他知道自己应该返回房间,此时此刻,他理应陪着郑峻,期待灾难早些过去。他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望向泰义和隐元,他动了动嘴唇:对不起,我连累了你们。
“有些事注定会发生,或早或晚,和你在不在这里没有关系。”泰义冷静地应道,随后泰义侧身对隐元说,“你回房间,在我回来之前,切不可擅自外出。”
得知泰义的安排,隐元意外地偏了偏脑袋:“你要出去?”
这个时间恰逢危险降临的时刻,隐元不希望泰义出门。但是,身为东皇,假如连泰义均畏手畏脚,岂不是更加让人惶恐不安。隐元迟疑着,他应该不应该给泰义说一声路上小心。
说,是他期待泰义平安,不说,是他坚信泰义足够强大。
“我去一趟皇宫,那边若是出了乱子,这个国家可就麻烦大了。”这是泰义给出的解释。泰义盯着隐元的眼睛,透过隐元的双眸,泰义忽见隐元的星相在急速变化,隐元星的光芒陡增。星相改变是福是祸,尚不知晓。
泰义的表情凝重了几分,眨眼化为一道光不见了。
隐元并没立即回到他的天字二号房,他看了看金光笼罩的客栈,看了看陷入昏睡的人们,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是的,危险到来之际,他根本帮不了泰义。他居然和其它凡人一样留在客栈内,等待灾难过去。他身为小仙,北斗九星的最尾巴一星,他不过是容易迷路加上运势不太好而已,这么缩头缩尾的躲着敌人,简直不太好。
说起来,皇宫里目前好像有国师吴帆和邪神之子尘途。吴帆下手够狠,不确定会不会威胁李浩广的生命,而尘途说过他要保护李浩广的安全,隐元不知道这位少年的话可不可信。
隐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意间发觉混乱时刻,还没返回房间的,除了自己,还另有一个人,黑衫青年卫诚。
卫诚静静地站在走廊,他身上的蛊虫早已嗅到危险,幻化出了形态,它倚在他的脚边,略显暴躁。卫诚站立的方向正对程言致的厢房,卫诚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眉宇间透着一股愁意。
按理说,隐元应当提醒卫诚一句,留在房内会比较安全。不过,卫诚愿意站在门外也不要紧,毕竟大堂还有诸多昏睡的客人,他们都没事,卫诚也不会出事。
隐元无事可做,刚打算进房间,冷不丁听到卫诚喊了一声:“这个国家的劫数到了。你要一直如此畏畏缩缩地躲在房间,盼着别人保护你吗?你打算这样躲一辈子,活得累不累?”
完全不担心吵醒其他人,卫诚大声说着。隐元意识到,卫诚的话不是说给他听,而是针对程言致,卫诚对着程言致所在的方向。
隐元不乐意,卫诚此时乱说话刺激程言致。泰义交待过,留在房间等他回来。隐元由衷期待程言致不要理会卫诚的话,天知道卫诚有何居心,说不定意图借此机会谋害程言致和郑峻。
同时,坐在房内的程言致清楚听到了卫诚的讽刺,他偏头凝视床内的郑峻。郑峻为了保护他已然尽了全力。程言致深知卫诚向来不待见他,可卫诚说的没错,他要躲到何年何月,何时才是个尽头?
程言致问自己,他该怎么做。倘若他不逃往丰凝城,多半也不会将危险带来此地,这全是他的错。偏偏他引来了麻烦,却无法亲手解决,不能结束这一切。
他逃得好累。
程言致思前想后,他推门出了厢房,也许他该和卫诚谈一谈。
他走了出来,面对客栈内的卫诚,嘴唇一张一合:你想要我怎样?
“自己惹的麻烦自己处理,别连累无辜。”卫诚的话语异常冰冷。
隐元站在原地,他瞅了瞅卫诚,又瞅了瞅程言致。这般画面十分奇怪,一边站着一位白衣的绝色青年,一边站着一位黑衣的绝色青年,两人是那么的相似,却又有那么多的不同。
闻言,程言致顿了顿,他摇了摇头:一切确实因我而起,可我没有能力终结它。
“一个不敢正视自己命运的人,怎么可能拥有抗衡的勇气的力量。”卫诚态度冷漠。
程言致露出了苦笑。命运?他习惯了微笑着安慰鼓励别人,告诉他们不要放弃,只要坚持不懈,转机总会出现。偏偏这样的话,程言致无法劝说自己。
他轻轻挪了挪嘴唇,道出了一个名字:奢比尸。
卫诚一眼看懂了对方的意思,他顿时挑了挑眉:“你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隐元也在努力思考。他记得,奢比尸是人面犬耳兽身,耳朵环绕着两条青蛇。对奢比尸的评价,其中一种说法是奢比尸当年巫妖大战的十二租巫之一。
隐元对此不太确定,而且,隐元也不理解,程言致这会儿说这句话是为了什么。
随后,程言致给出的解释,让卫诚和隐元倍感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