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家

陆小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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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速路上。

    李魁敏锐地察觉到,有车在跟踪他们。

    陆云瞟一眼后视镜,果然,一辆银白色的“奔迟”跟在劳斯莱斯幻影之后,保持着不远不远不近的距离。

    陆云惊疑,还有10里路就快到了梧桐县,在这里没有仇人呀,怎么会有人跟踪?

    油门踩到底,黑色的幻影如同一道闪电,在阳光下烨烨闪烁。转瞬之间,就将那辆银白色奔迟甩得不见踪影。

    然而,速度稍慢下来时,那辆银白色奔迟又出现在后视镜中。

    “我靠,真的被跟踪了。”

    陆云观察前方路况,看到路牌上写着“1000米——蓝县”。

    还有1000米就是蓝县的高速口。

    陆云微微调动方向盘,让黑色幻影靠高速路的最左边行驶。

    猛踩油门。

    刚刚过了下高速的匝道口时,陆云迅速打转方向盘,黑色幻影一瞬之间180度的大转弯,逆向行驶,直冲银白色的奔迟而去。

    在那一瞬间,陆云注意到那辆奔迟的司机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精壮男子,副驾驶上坐着一个鼻孔比脸还要大的黝黑男子。

    见陆云的车逆行而来,奔迟车的司机吓坏了,连忙向右打转方向。

    陆云灵活的双手再次打转方向盘,又一次180度的转弯,幻影化成一道漂亮的弧线,拐进了匝道中,而那辆银白色奔迟早就过了匝道口,不能再返回来。

    就这样,陆云一手熟练的操作,甩掉了跟踪的车辆。

    匝道口留下清晰的半弧形的黝黑车胎印迹。

    “我靠,大哥,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都能当赛车手去了!”李魁看着陆云,按着扑腾扑腾的胸口,惊奇地说道。

    沿匝道而下,陆云下了高速,来到了蓝县。

    蓝县离梧桐县不远,只有不到七、八里的路程。陆云小时候经常来蓝县玩,对这里的路况很熟。

    为了预防还有人跟踪,陆云专门挑偏僻的路走。

    一路颠簸,向梧桐县驶去......

    梧桐县。

    到处都是梧桐树,树与树之间窃窃耳语。

    陆云停了车,想买点水果。一掏口袋,已经没有一分现金了。

    他对李魁说:“你先在车里等着,我去附近的银行取下钱。”

    陆云到了最近的“贱赊银行”,去自动取款机前排队取款。也是不走运,轮到陆云取款的时候,取款机发生了故障。

    这是家小银行,总共只有一台取款机。

    无可奈何,只能排队去柜台取款。

    打印排队号之后,陆云坐在椅子上等着。

    他出发之前,故意脱下江影给他买的西装,换上了以前的旧衣服,回家嘛,不用那么装逼,更何况,这次回来是为了处理家庭事务。

    但,他身上这件衣服是两年前的,有些土气。况且,他个子长高了,衣服可没有变大变宽。所以整体上显得很不协调。

    “让开!谁家的孩子,乱坐!”清洁员正在拖地,她要拖椅子下面,没好气地呵斥陆云。

    陆云心想,嗯?这椅子不是让顾客坐的吗?因为我年纪小,坐椅子都要被骂?陆云本想怼回去,但转念一想,可能是这个打扫的阿姨太累了所以心情不好吧......我妈也是清洁工,干这种活儿很累的。

    陆云不再计较,乖乖地给那阿姨让开。

    “刚拖完,不许过来坐啊,要不然我还得再拖!”那阿姨依旧没好气。

    好好好,陆云没吭气,站远了一点。

    按照排队号,再有2个人就轮到他到柜台办理业务了。但柜台叫号的时候,每次都会插进“VIP用户”。这是银行的规矩,VIP用户拥有优先办理权。

    本来只需要再等两个人,十几分钟的事,结果陆云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他站得腿都麻了。

    这时,来银行办理业务的人不算多,所以只有一个窗口开放。

    终于轮到陆云了。

    隔着透明玻璃,陆云看到柜台里坐着一个长相普通的小眼睛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陆云面带微笑,说:“姐姐,我取一下钱。”说完,把身份证和银行卡塞进去。

    小眼女人似乎有些劳累,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气,扭扭脖子,撑撑胳膊......

    陆云心说,这是做广播体操呢还是怎么着,姐姐啊,我都等一个多小时了,能不能快点......

    小眼女人站了起来,跺跺脚,扭扭腰,扭扭屁股......

    陆云看不下去了,说:“姐姐,我办理业务。”

    小眼女人坐了下来,拿起了银行卡和身份证,看都不看陆云一眼。

    陆云心说,可算要给我办理了,随后他看到那女人又跟旁边的同事聊起来。

    陆云有点火大,加大了音量:“嗨,姐姐,我有事呢,赶紧给我取一下钱。”

    女人听了陆云的话,脸色一沉,说:“急什么呀?再急我也得腾出手来呀。”说完,她喝了口水,才缓缓将杯子放下。

    “你办什么业务呀?”她问。

    好嘛!敢情刚才我说了半天,她压根没听。陆云强行压住心头的火气,说:“取200块钱。”

    那女人噗嗤笑了出来,“取钱呀,还只取200块。”说罢,她用鄙夷的眼光看看陆云,那眼睛就像在说:这穷鬼,真麻烦。

    她将陆云的身份证、银行卡往外一扔,说:“取钱去自助取款机。”

    “不是,自助取款机坏了,所以,我才来柜台办理。”陆云耐心解释,说着把身份证、银行卡再次往里塞。

    小眼女人鄙夷地看看陆云,“什么年代了?现在都电子支付,取200块钱,也用得着来柜台?”

    陆云哼一声,再也憋不住,说:“我来柜台取钱不犯法吧?”

    他知道,县里面银行工作人员的工作态度不好,但没想到这么差劲。

    “取取取!”那女人被问住了,但表现得极不情愿,喃喃了一句:“穷鬼,寒酸。”

    陆云的身后站了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手里拿着VIP号,小眼女人便对陆云说:“让一让,先让VIP用户办理业务。”

    说完,她面带微笑,对着那位VIP用户,用一个甜甜的声音说:“先生,请问你办理什么业务?”

    “嗨,嗨,我呢?”陆云问。

    “你的等会。”小眼女人把陆云的证件扔到一边。

    VIP办理结束后,小眼女人才给陆云取钱。

    陆云本想用催眠术整一下她,李魁来了电话,“云哥,你怎么还没取完呢?”

    陆云说:“马上。”

    挂了电话,陆云接过钱、证件和银行卡,向银行外跑去。他着急赶回家里呢,哪里顾得上跟这个女人纠缠。

    陆云买了水果后,驱车往家赶。

    黑色幻影停在了家门口。

    陆云和李魁都没有发现的是,那辆在高速上跟踪他们的银白色奔迟车停在了不远处的树荫下。车窗里探出一个只能看到鼻孔的脑袋,向陆云的方向张望......

    进了院子,陆云喊了几声妈,却没人答应。

    陆云觉得不对劲,冲进了屋子。紧接着,李魁也冲了进去。

    里屋内,邻居王姨正在劝说着陆云的母亲——邓颖。邓颖在止不住地抽泣,她的内心过于痛苦,以至于没有听见陆云刚才对她的呼喊。

    一见儿子来了,邓颖连忙擦拭眼泪,惊慌地迎上去,说:“儿子,你怎么来了?你快回学校去,快回学校去!”

    陆云看着已经50多岁的母亲,心头无比酸痛。

    “妈,到底怎么了?”

    邓颖只是哭。

    “妈,我听说咱家欠别人钱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邓颖才开口:“云云,你也大了,有些事,我也不瞒你了。”

    “十年前,你爸为了找到杀害你爷爷的凶手......”

    “等会,”陆云一怔,问:“我爷爷不是自然死亡?是被杀害的?”

    邓颖说:“是啊,云云,正是因为你爷爷被害,庞大的家族一下土崩瓦解,所以你父亲才会带着我们回到梧桐县避难。”

    “那谁是凶手,妈,你知道吗?”陆云愤愤地说,那表情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

    这时,邓颖突然害怕,他说:“杀害你爷爷的不止一人。他们是一个庞大的秘密组织。我跟你父亲知道的只有这些。儿啊,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去寻找凶手,听妈的话,不要报仇!好好读大学,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陆云激动地问:“那父亲呢?也不管了吗?他当年凭空消失,至今都没有音信,我也不去寻找他吗?”

    提到这,邓颖瞬时又哭了出来。

    陆云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变得更强大,一定要找到父亲,并且替爷爷报仇,无论凶手有多么强大。

    搽掉眼泪,邓颖接着说:“十年前,咱家穷困潦倒,你爸为了找到凶手,跟你的婶婶借了10万块钱。你爸拿着10万块,走遍全国,都没找到凶手。回来以后,钱花光了,还欠了你婶婶10万块。”

    “我婶婶?”在陆云的印象中,他的婶婶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家伙。

    多嘴的王姨插话说:“今年,你婶婶来要债了!可不得了,她那婆娘,一开口就要20万。说什么通货膨胀,钱贬值了,现在得还20万。你妈就那点积蓄,还不够你上大学呢,哪有钱还你婶婶?好婆娘!这家伙竟然叫了催债公司来逼债,打你妈,骂你妈,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还逼着你妈跪下了......你妈是什么人,当年的大家闺秀,名门媳妇儿,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

    说到这儿,邓颖又哭起来。

    “王八蛋!”陆云攥紧拳头,“我要杀了她!”

    “不要做傻事,云云啊。”邓颖边哭边说,样子非常痛苦。

    院子里一阵喧哗。

    突然,一群人推门进来。

    满屋子挤的都是人。

    一堆黑衣服的青壮年,大概有二十多个。

    “你这臭婆娘,赶紧还钱呀!”为首的那个凶神恶煞地说道。

    陆云知道,这些人说好听点,是催债公司的人;说难听点,就是成群结社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