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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我心绪烦躁,辗转着身子,不知道该不该猜想下去。
从堂弟房间出来后,脑中时刻都会响起堂弟那句颤抖的话语:“你说什么?春梅肚子里面有了孩子?”
这句话,让我当时极其惊讶,想起先前发生的种种,那一晚,堂弟跪在春梅的坟前痛哭的说对不起,爷爷突然要淹死堂弟,加上现在主动请了驱鬼大师,这一切的联系,让我不敢想下去。
我当时也试着问了,可堂弟像是失了魂,对我的问话不理不睬,然后失魂落魄一般躺在床上,说了一句他累了。
我清楚继续追问下去,他也不会说什么,只能离开他的房间,等待晚上的来临,只要招到志文哥的亡魂,询问一番,那么,一切的事情,都会水落石出了。
急切的等待一件事情,时间总是过的很慢,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我就早早去了村口,等待林淑娇的到来。
村里人平时睡的就比较早,今天更是各家各户都关着大门,连小孩子,都没有在外面疯闹,因为大家都知道,春梅今天,会继续杀一人。
看了看时间,离约定的十点,还差一刻钟,路上并未看见有车的灯光照射,我生怕林淑娇会失言。
但随即看见一辆自行车骑过来,林淑娇的身影,在月色中出现在我眼中,我的心,顿时就松了下来。
“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林淑娇骑车过来,顿时就有些抱怨的说道:“非要约晚上十点钟在村口见面,镇上的巴士都下班了,害的我骑了一个多小时。”
“对不起。”我连忙道歉,这一点,是我疏忽,镇上通车时间,一般到八点就下班了,毕竟农村人少,晚上搭车的人,根本没几个。
约十点,是怕村里有人看见我们,到时候无端生出变故,反而坏了事情。
我本着赔罪的态度,要帮林淑娇按按腿,却被她骂了一句流氓,她自己捶了捶腿,休息了几分钟,便让我带她去皂角林的木棚那边。
“非要去木棚那边招魂吗?”我问道。
“必须,死亡地点,招魂的难度会容易的多。”林淑娇回答了一声,看到我脸上的害怕之色,顿时笑了起来:“有本姑娘在,你放心,有鬼也不敢找你麻烦。”
我点了点头,她都不怕,我怕什么,于是在前面带路,但为了避免有人看见,我选择了比较偏僻的小路,路上的荒草荆棘较多,林淑娇却没有丝毫怨言,这让我甚是感动,也对她刮目相看。
到了皂角林的木棚,因为是夏天,木棚里面的水已经蒸发了,但顶梁上面上吊的绳子依旧还在,山林风大,吹得绳子晃晃悠悠,让我情不自禁的转头观望,生怕春梅的鬼魂会突然出现。
林淑娇倒显得极其镇定,没有立马准备招魂的仪式,而是先把木棚里面看了一遍,最后抬起头,朝着顶梁的绳子盯着看,未了,她还试着跳起来,用手抓绳子,但显然,根本抓不到。
林淑娇的身高,目测比志文哥要高一些,当然,我没有测量过,不敢肯定,毕竟同样的身高,女孩子看起来,会高那么一些。
弄了一番,林淑娇似乎确定下来,也不啰嗦,开始准备招魂起来。
她的办法,显然跟老李不同,老李是老三样,点香烧纸起魂咒。
林淑娇却拿出一张白纸,折叠了几下,看起来像是个人形,然后询问我志文哥的出生年月日。
我们三兄弟,都是在夏天出生的,所以日期比较好记,我说了出来,林淑娇拿出一小盒朱砂,在折叠的人形上面写上志文哥的名字,年月日,然后,旁边还写了一些什么甲子乙丑的字。
写完之后,林淑娇将人形纸张举过头顶,口中悠悠的叫了起来:“徐志文,亡魂现,徐志文,亡魂现……”
她念叨的时候,我反而比她还紧张,怕跟老李之前招魂的结果一样,把春梅给招了出来。
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连续一刻钟过去,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平静的有些过份,没有阴风,没有任何的异响,更加没有春梅鬼魂的出现,只是,连志文哥的亡魂也未现身,这让我不由自主,朝着林淑娇看了过去。
林淑娇被我看的有些尴尬,她左手饶了饶头,示意我稍安勿躁,然后口中继续叫唤着徐志文,亡魂现的话语。
随着她叫唤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眉头也越皱越紧,我记得老李当时招魂的时候,也就五六分钟,春梅的鬼魂就现身了,可现在……
“不对啊,不可能啊!是不是你把徐志文的出生年月日记错了?”终于,连林淑娇自己,都失去了耐心,将人形折纸递到我面前。
我将上面写的出生年月日仔细看了看,发现没有写错,只是那些甲子乙丑我看不懂,就问了一句。
林淑娇回答道:“那是推算的八字。是根据年月日推算出来的,你想清楚,真没有记错徐志文的出生年月日?”
我肯定的说道:“不可能记错,志文哥跟我同月份,他23号,我25号,好记的很。”
“那就奇怪了?”林淑娇脸色疑惑了起来:“不应该啊,日期没错,怎么招不到魂?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究竟问题在哪?”
“以前遇见过这种问题吗?”我问道。
“遇见过。”她点头说道:“不过,那都是魂飞魄散之后,才招不到魂,可徐志文,不可能会魂飞魄散啊!没道理啊!”
她这话一说,我胸口像是遭受了一击重锤,之前,我就想过这个可能性,但一直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可现在,她说魂飞魄散才找不到魂,那么……
“你怎么了?”她似乎看我脸色有异,便问了起来。
我没有出声,半响后,才道:“有没有可能,堂哥徐志文的死,只是一场密室杀人案件,根本不是春梅的鬼魂害死的他?”
“哦?”她听得脸色一变,问我是如何有这种想法的。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春梅亡魂突然变成厉鬼,而且跟堂哥徐志文的死有关,这是不是就已经很奇怪了?”
“的确很奇怪,我一直也想不通,你继续说。”林淑娇咬着下唇,表示赞同。
我嗯了一声:“我们来假设一下,若是志文哥欺负的春梅,按照一般逻辑,报仇雪恨的春梅,心头怨气消除,是不会变成厉鬼的。”说道这里,我有些确定,问道:“我对鬼怪之类的不懂,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说的不错,鬼也是人死之后变成,一般情况下,性情不会大变。没有怨气的亡魂,自然会去该去的地方,没有化为厉鬼的道理。”她应声道。
“是啊!”听她这么一说,我更加敢肯定我所想的不错,继续说道:“先不管是志文哥死之前,春梅变成厉鬼,还是死之后,春梅变成厉鬼。但志文哥的死,绝对是诱发春梅化为厉鬼的关键点。”
林淑娇听得默默点头,看她的模样,似乎也在顺着我的思路往下想,她说道:“按照你的推测,那么就可以证明,欺负春梅的,不是徐志文。可这点,老李早就猜到了,你现在才信?”
“老李只是靠经验,或者常识判断,没有给出让人信服的理由,我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但现在不同,你说招不到志文哥的亡魂,这是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志文哥已经魂飞魄散了。所以我想,春梅肚子里面的孩子,绝对是志文哥的。”我一番推测下来,自己都吓了一跳。
林淑娇显然更加感到意外,她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接过话:“有道理,若是春梅肚子里面的孩子真是徐志文的,那么徐志文死掉,才会让春梅愤恨之下,变成了厉鬼,这就解释了,徐志文之死,才会诱发春梅化成厉鬼。按照这个思路继续下去,足以说明,徐志文的死,并不是春梅害死的,而是一桩人为的谋杀。而杀害徐志文的人,或许就是欺负春梅的人!而那个人,还懂得驱鬼的手段,才能让徐志文魂飞魄散!”
她所说的,跟我想的完全相同,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脸色是怎样,只感到全身发冷,或许是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推算的结果,我让林淑娇证明一下。
“证明什么?”林淑娇被我说得一愣。
“证明你真会驱鬼!”我声音说的很冷:“志文哥魂飞魄散,也只是你所说,而一切所谓的证据,也是根据这一点,才能判断志文哥是被人为谋杀,你要是真会驱鬼,那么推测才能算正确。”
闻言,林淑娇苦笑了起来:“你明明猜到,却不愿意相信,唉!你这是自欺欺人。行吧,我证明给你看。”她说着看了看时间,继续道:“现在快十一点,按照厉鬼的做法,应该差不多要动手杀人了,我亲自降服春梅给你看看,证明我真的会驱鬼!”
“好!那就证明给我看!”我重重的点头。
当即,我们两人原路返回村子,静静的守候在黑暗的角落中,只待春梅现身要害人,林淑娇便立马动手降服。
可一直等着,等着,等到了凌晨三点,春梅的鬼魂始终没有出现,村里也没人死亡,村民们一个个打开大门,似乎也不敢相信,难道说,春梅言而无信,不再继续杀害村民了吗?
看着村民聚集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便不解的朝林淑娇看了一眼。
“不可能,厉鬼杀人,从来都是言出必行!”林淑娇皱着眉头说道。
她这话刚说完,突然,聚在一起的村民,都发出了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