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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从火海里逃出来的沈家人,没有人给予更多的同情心,不管这火是因何而起,沈家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被大家说成是报应。
报应这东西,没根没影的,但谁也不敢说就不存在,就比如沈家人,当初做了太多的坏事儿,这不就遭了报应?这时候躲都躲不及,生怕报应上身谁敢沾上沈家?
见大火已熄,众人带着从家里拿的家什又都回了家,只剩下被雨浇得如同落汤鸡一般的沈家人在大雨中不知何去何从,谁也不知大火是因何而起,难道真是报应?还是沈鸿煊的报复?不管是哪样,沈家人都不敢再声张,更没胆子去找沈鸿煊理论。
若这场火真是他放的,那么既然敢放第一场,谁知他会不会再放第二次火?把他理论那是嫌命长!
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沈芳突然大哭起来,“爹啊,你怎么就被火烧死了?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同女儿说啊。”
沈光义被大雨浇醒,看着被烧成焦炭一样的手臂发呆,虽然能活着很好,可没了这条手臂,他往后就是废人了,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离韩眉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曾经他的美好抱负,自负才高八斗,如今都是个笑话,他的人生从此将一片黑暗。
而刘氏突然拔高嗓音大喊:“光济,光济呢?你们有没有看到光济?”
众人才注意到一家人里竟然没看到沈光济,除了被烧死在屋子里的沈正武,难道沈光济也没逃出来?
这时候沈光志还阴沉着脸坐在角落里,沈光义又只顾着发呆,沈娇更是一直都没醒,沈家人里也就沈芳还能张罗一些,闻言问道:“二嫂,你们出来时二哥没跟着吗?”
刘氏摇头,“火起时我只顾着沈田和沈壮了,没注意到光济,当时想着他虽然伤了头,却已经醒了,自己能跑出来吧?”
看着背着几个小包袱的刘氏,沈芳皱眉,“那你都没想到二哥头正晕着,或许被烟一呛会昏过去吗?”
刘氏突然扑向他们之前住的厢房,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光济啊,你到底出没出来,应我一声啊。”
可无论她哭喊的声音怎么大,回应她的只有沈张氏一声接一声的痛嚎,那声音凄惨而尖锐,在夜里一直传出去很远很远。
沈鸿煊隐身看着沈家众人的反应,没想过沈光济会被困在火海里没出来,但他也不会为了沈光济的死而内疚,沈家人这也算是自做自受,虽然,他只想要沈正武的命,但沈家其他人若是不那么自私,沈光济也不会葬身火海。
经过这场大火,沈家人没有了安身之所,家中的物件也都化为灰烬,沈光义的手臂被烧废了一条,却连买药的银子都没有。
待天光大亮时,沈家人围着废墟扒了许久,沈正武和沈光济的尸体却都没找到,想来是被大火直接烧成灰了。
面对烧得一干二净的家,沈光义蹒跚着起身,家没了他就只剩下那座宅子可以栖身,虽然他很不想回到那个让他恶梦连连的地方,但总比露宿街头的好。
看了眼虽然停止哀号,却忍不住发抖的沈张氏,沈光义摇了摇头,用他完好的左手扶住沈张氏朝着曾经的易府走去。
沈芳瞧着沈光义,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沈娇,若此时离开她连回家的盘缠都没有,也只能先跟着沈光义走一步看一步了,沈芳背上沈娇,跟在沈光义的身后走得很是艰难。
沈光志看了眼方氏,又看了看自家的几个孩子,捏了捏手心里藏着的银子,嘿嘿笑了几声也随后跟上,方氏一边喊着等等她,一边招呼儿子女儿。
沈如月拉着沈如星一起跟在方氏身后,而刘氏看了看两个灰头土脸的儿子,又深深地看了眼将沈光济烧得灰都找不到的废墟,最后也带着沈田和沈林跟上。
而此时,沈小玉和秦沐羽将沈鸿煊送回空间后就出了城,一路疾驰着,感应着周围是否有属于易修和沐二小姐的气息,腾蛇和白矖也没闲着,不多时就跑出很远。
因一直隐着身,天亮了也没停下脚步,可跑出这么远还是一直没有易修和沐二小姐的气息,沈小玉不免有些心急。
正想着要不就回去把冷君昊弄醒好好地审问时,腾蛇在空间里嚷嚷,“主人,主人,和尚要招了!”
沈小玉的精神便为之一震,虽然空间外面只过了十几日,但在空间里却过了十几年,如海定是以为外面该死的也都死绝了,才会心灰意冷地想要把他的一生说给别人。
如海在空间里待了这些时候,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招,那就是没有隐瞒的招。可他要招,她就一定要听吗?沈小玉决定先不理如海,如今她最关心的只有沐二小姐和易修,别人是死是活与她无关。
秦沐羽见沈小玉似乎在与腾蛇交谈,之后才问道:“是和尚要招了吗?”
沈小玉点头,“先不管他,若是找不到母亲和小爹,回头再好好折磨他!”
秦沐羽答应一声,别说和尚冤枉,他隐隐有感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和尚,谁冤他也不冤,自从开始修炼,他的感觉就没错过,既然认定了和尚不是好人,秦沐羽觉得没准早些年的一些事情里都有他的影子呢。
而沈小玉不去问和尚,和尚却同腾蛇聊了起来,腾蛇原本话就多,与和尚倒也相谈甚欢,只是偶尔噎和尚一句,也能让他除了苦笑什么也说不出来,谁让半生他都被仇恨迷住了眼,做了那么多过后想想都悔恨的事情,结果等真正的仇人过世了,他也没报成仇,只能把仇恨转移到仇人的子孙身上。
可如今看看,他看似毁了秦延这个皇帝,可又得到了什么?秦延没死,秦延的儿子也活得好好的,死的多是些无辜之人,他念了几十年的经,最常与人说的一句话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这话就是他都不信,他一个整日吃斋念佛的和尚都能害了几百条人命,佛若是有灵早就一个雷劈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