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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前魏王胄曹猛!”声势如剑,刘渊吓得忙问:“尊驾竟为宗亲贵族,为何来此寻我这阶下囚?”
曹猛低哼一声:“黄口小儿,我前魏千秋基业竟被你那奸臣父亲夺了去!今日不取你首级而去,如何祭奠先祖泉下之灵,有如何对得起我惨死的双亲!”
“父皇为前魏臣子时,确实谋逆篡权夺得王位兵符,但也只因魏王昏庸无道,残暴至极,乃天下之大不韪。尊驾既为王胄定明白这其中曲折明理。”刘渊义正言辞道。
“悖逆君臣之道即是不义,以下犯上谋朝篡位即是不忠!何来明理!”
青城黛眉紧蹙,听明来由,便是求道:“岚朝国君薨,尊驾之仇已报。还请放过八殿下。”
“狗皇帝虽死,却非自鄙人之手。若不杀此小儿,何意祭奠我先祖之灵!”曹猛情绪激昂。
青城见他怨念已深,与他龃龉并无用处,忽然神容一遍,轻笑了声。
“姑娘为何而笑。”孤傲素来是剑客的性情,见青城笑中透着轻蔑,曹猛怒而疑惑。
青城起身,俏媚道:“我笑阁下无知。”
曹猛亦是哼笑一声:“姑娘是要激将鄙人杀你,好庇护你家小主子罢。”
“阁下剑术无双,若要杀了小女,亦是瞬息之间,小女又何须有此愚钝之计呢?”
“那你为何笑鄙人无知?”
青城跬步,绕到他的身后,一面走一面说:“阁下堂堂皇室宗亲,好男儿抱惊世之能,岂可空老于市井之间,于囹圄而屠薨人之子。何不立志光复基业,以此祭奠先祖?”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今日他老儿已死,鄙人便要取他的脑袋。”曹猛不为所动,怒意更甚几分。
“阁下糊涂!简直舍本逐末啊!阁下可有想过,仇人并非先帝,而是岚朝,前魏灭亡岂是靠他刘湛一人,乃是岚朝的千军万马!若要复仇,就应光复祖业,重建魏国辉煌!”青城高声动容,亦是让曹猛顿然一怔。
见曹猛许久未言,青城步至他的面前,咫尺之距:“阁下定是在想,光复基业何等之难,杀一黄口小儿多容易啊。”说完,她又笑了,而且笑得很妩媚。
可越妩媚的笑声在曹猛听来就越是讽刺。迥然有神的眼睛微微凝成缝隙:“曹某不过山林野夫,命不足惜。只是剑术鄙陋,未敢图谋大计。”
“阁下差异,天下疆域,无不一粒尘埃,一滴清水汇聚。虎狼之师,何尝不是一刀一剑,一兵一卒团结而生?而今岚朝面临为难,毗邻诸国早已虎视眈眈,何不借此机会一展拳脚,而非在此图个首级为快。”
再硬的石头亦会被捂软,曹猛似有些动摇,长剑微微倾移,刘渊瞄准时机便跑开了。
曹猛撇了这个胆小的皇子一眼,轻笑了一声:“杀你一个懦弱小儿,岂不脏了我的剑。”转身朝青城揖礼:“姑娘语出不凡,还请不吝赐教。”
青城见其也并非寻常莽夫,多少也有了几分敬意,微笑道:“想必先生早有耳闻,我与殿下为何被关入这比部牢狱之中。”
曹猛点头:“今日御史中丞将告示贴出。虽不知好端端的岚朝皇子怎会成了代国之臣,但其中经过,曹某已有了解。”
明白人便说明白话,曹猛不是愚人,更不是奸佞恶徒,青城自然也坦诚相见:“不瞒先生,而今岚朝四分五裂,皇子之争世人共睹。而八殿下虽未东海王,坐拥交州,晋安两大州郡封地,却亦无法与诸皇子抗衡。便前来投奔代国,试图日后用兵之时,代国安能助一臂之力。”
曹猛闻言持剑长揖:“姑娘胸怀胜男儿,待曹某甚是真诚。姑娘说罢,曹某有何可以助你。”
“先生今夜杀入此地,虽另有目的,但也阴差阳错的救了我等,已是大大的相助了。”青城说着,美眸微微撇了一眼刘渊,转颜笑道:“其实这一路之上,我等亦是被皇子势力追杀而来,殿下与我早已视母国为仇人。若先生不嫌殿下为刘湛之子,嫌奴家智术短浅,何不随我们一道,共谋大业呢?”
眼角微微一颤,曹猛亦是动容万分。虽对刘渊仍心生仇怨,但听青城一番游说之后,他亦是明白,只有推翻岚朝,才是对祖上最好的交代!
“蒙姑娘抬爱,不嫌曹某愚钝鄙陋,才识浅薄。曹某定愿用这柄剑为姑娘斩下岚人之首。”曹猛当即便也跪了下来将手中长剑高举过顶。
“使不得使不得!”刘渊匆忙上前拉住了青城:“他今日不杀我,日后定也会杀我!留他在身边,岂不养虎为患啊!”
曹猛低哼了一声,亦是不屑;“曹某说过,杀你一个懦夫,简直脏了我的剑。姑娘聪慧伶俐,才计无双,又有气吞四海,睥睨天下之气魄,何必屈于人下,辅佐庸君呢?”
“嘿!你说谁是庸君呢!”刘渊撂起袖子呵道。
曹猛自恃侠骨傲气便不再与其多言,肃然朝青城道:“姑娘,我曹某虽未听过几年书,出口难有孔孟之道。但鄙人信奉忠信二字,今亦可以此剑为誓,有生之年断不取八殿下性命。”
“你说立誓本王就信了?你一介莽夫,谁知何时杀心一起....”
“殿下!”青城怒嗔而去。
深吸一口气,青城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将曹猛扶起身来:“先生仪表不拘小节,剑却拭得极亮,想必定是嗜剑如命之人。以剑立誓足以看出先生郑重之意。”
“姑娘知微知彰,当真不凡女子。”
“先生也不必称姑娘长,姑娘短了。小女名青城,先生大可直呼其名。”青城柔柔笑道。
“那可不行,今日我曹某自愿随你,便视姑娘为主公了,至于那小儿嘛,我便视他为共事之友罢。”曹猛豁达直爽道。
“先生想如何称呼都无妨。眼下身处囹圄,不宜久留,暂且先离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