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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回凌云阁没多久锦华追着过来了,她诧异的看着气喘吁吁的锦华,蹙眉道:“怎么这么急?”
锦华喘了口粗气,拍了拍胸膛道:“小姐,爷让我告诉你,他要走了。”
秦歌眼皮一跳,忙声道:“什么时候?”
锦华看着秦歌焦急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酸涩,爷回帝连半个月都没有,这会子却又要走了,虽然说是四海为家,可终不抵真正的家啊,想着,他扯了一抹苦笑道:“爷已经走了,这会子怕已经出了城了。”
“怎么会?”秦歌脸色一白,忍不住的踉跄了两步,她好不容易才拥有一个父亲,这才不过几日他就要离开了,而她却连送送他都不行。
想着秦歌咬了咬唇,忽然对着青衣道:“去备车,我一定要去送送他。”
她话音刚落,不等青衣回应,锦华就急忙出口阻拦道:“小姐,爷就是不想见到分别的场景所以才会不告而别的。”他说着,看着秦歌越来越失望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低声劝慰道:“小姐,你就不要难过了,如果你想见到爷,以后会江家庄去就行了,他说他会一直呆在那里。”
秦歌闻言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不这样又能怎样,他已经走了,而且他是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她又岂能拦着他。
锦华见秦歌没有在固执的去找西陵苍,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想着西陵苍临走前的吩咐,他笑着道:“小姐,爷把贤王府留给了你,以后你就是贤王府的主子了,而且在此之前爷已经进宫把认你为义女的事情告诉了皇上,一等他离开,赐封郡主的圣旨就会到了,想来,左右不过是今天的事,而且爷还说了……”他说着抓了抓脑袋,笑意不明的看着秦歌道:“爷还说,以后小姐就从贤王府出嫁,到时候他一定会回来观礼的。”想着秦歌嫁人的事,锦华的眼神就越来越热切,不必想,那场面一定是惊心动魄的,谁让她要嫁的对象是燕郡王呢。
秦歌看着锦华疑似调侃的眼神,眸子微敛,勾了勾唇道:“怎么,你很羡慕?”她说着语气一顿,笑意连连的说道:“你放心,我也会让你从贤王府出嫁的,不必羡慕我。”
秦歌话音一落,一旁的青衣立刻就笑喷了,出……出嫁?他一个大男人?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怕是锦华说的话惹到了小姐,从她伺候她开始,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秦歌真的很不喜谈论嫁人这个问题,她心中也是很不解,女人这一生最后的归宿不就是嫁人吗,为什么她那么排斥呢?
锦华先是一愣,随即面色一红,咬了咬唇哀怨的看了秦歌一眼:“小姐,你在乱说什么呢?奴才……奴才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出嫁呢?”
秦歌闻言笑笑未语,随即想起锦华不是义父的近侍吗?怎么会没有跟他一起走?想着,她正欲开口问,外面传来了秦城冷冽刺骨的喊声。
“孽女,给本候滚出来!”
秦歌挑了挑眉,心中没有任何惊讶,秦风死了,他不来找她才是稀罕事。
锦华听到秦城的声音,也是皱了皱眉,虽然没见过他,但现在对他的印象十分极其的不好,他们贤王府的小姐,怎么能让别人这么吼呢,即使对象是小姐的亲生父亲也不行。
他想着,就要站出去对秦城吼回去,却突然被秦歌拦下,他不解的看了眼秦歌,却见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他来的正好,他不来她还想找他呢,华夫人的嫁妆,不必想,他大概已经弄到手,今天对她,对他都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摆脱她,让她小赚一笔的机会。
秦城喊了几声,却连秦歌的身影都没见到,当即心中的决定更加的坚定,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说什么也要把她给赶出去,想着他握了握拳,张口就要再喊:“孽……”女!
他声音刚起,秦歌就冷着一张脸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斜倚着门框,勾起一抹冷笑:“找我什么事?”
秦城一见她这么一副随意的姿态,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想着今天的目的,很快又被他给压了下去,他冷冷的看着秦歌,厉声道:“风儿的事,可是你做的?”
秦歌挑眉:“他有什么事?”
秦城见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眼中冷意更甚,恨声道:“你少在这里装无辜。”不是她做的,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定远侯府虽然不能称霸帝都,但那也是百年大族,身为候府的嫡子岂是随便就有人敢杀的,除了秦歌还会有谁?
秦歌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你爱信不信,我本来就很无辜。”秦风是她指使暗卫做的,又不是她亲手杀的,所以她也不算是骗他。
“好……好……好……”秦城一连说了三个好,嘴唇都气的发白了,她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总之今个她是走定了。
想着秦城握了握拳,眸光冷冽的看着秦歌道:“上次你说的事,本候同意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秦歌闻言诧异的挑了挑眉,他今个怎么这么痛快?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想着,秦歌眯了眯眼道:“我信不过你,先写张借据吧。”
“你……”秦城终于怒了,他都做了如此大的让步,她竟然还这么不知道好歹,他咬了咬牙,厉声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借据本候是不会写的。”他现在提起借据都恨得牙痒痒,又怎么可能会为秦歌写借据呢。
“写不写是你的事,走不走是我的事。”秦歌红唇微勾,冷笑着看向他,快被气出内伤了?那正好,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在威胁我。”秦城咬牙,怒不可遏的看着她。
“你明白就好。”秦歌丝毫不介意他的怒意,笑意盈盈的对上他的眸子,主动权在她这里,还想和她讨价还价?天底下哪有这等好的事。
秦城死死的盯着秦歌,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中怒意更甚,什么时候这候府连他都做不得主了,要赶走个人还要看她的脸色,送走半个家产不说,还要受她的气,想着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抵不住秦歌的态度,他冷喝道:“去拿纸笔来,本候写。”
秦歌闻言冲一旁激动的青衣点了点头,她立刻欢天喜地的去书房拿笔墨纸砚去了,不一会儿她就端着托盘走到了秦城身边,默默的放在了他的眼前,秦城咬了咬牙,还是执起毛笔,大手一挥,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写满了整张纸。
青衣在一旁紧紧的盯着秦城的动作,随着他笔下的动作,她的身子都忍不住的在颤抖,终于可以离开候府了,青衣心中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她紧紧的捏着衣角,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秦城写好之后将纸张递给了秦歌,随后冷哼一声道:“现在满意了吗?”
秦歌粗略的扫了一眼,见无漏洞这才微微颔首道:“是满意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秦城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一句话的,她要半个家产,他给了,要他写借据他也写了,她还想怎么样?
“那么生气做什么?”秦歌嗤笑一声,嘲弄的看了他一眼:“怕我在坑你什么嘛?也不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
秦城被秦歌的话气的浑身发抖,看吧看吧,这就是他的好女儿,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像她这种对自己父亲这般说话的人,当真是禽兽不如,他目光冷冽的看向秦歌,厉声道:“你到底还想怎样?”
“不怎么样。”秦歌挑了挑眉,继而冷笑道:“就是想你把我的名字剔出族谱,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荣辱各不相干。”
秦城闻言先是一愣,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了秦歌一眼,他想把她赶出府,这所有人估计都能理解,但她自己竟然也想脱离候府,想着秦城眯了眯眼睛,真当自己入了燕郡王的眼,就觉得没有候府这个后盾她也可以横行帝都了,当真是可笑,不过秦歌的这个提议很合他的心思,即便是她不提,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剔出族谱。
“这可是你说的,日后如果有什么事,你与候府再无瓜葛,本候也绝不会在认你这个女儿。”虽然心中对于她的提议很认同,但毕竟不是他提出来的,所以觉得驳了他的面子,想让秦歌改口,然后再由他来提出。
他的想法是很美好的,可秦歌看也没看他一眼,就道:“这还用你说,到时候你就是想认我这个女儿,我还不愿意认你呢。”
秦城只觉得喉间一阵翻腾,气的差点一口血水喷了出来,他咬了咬牙,冷声道:“好,好,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除非本候脑子有病,才会认你这!个!女!儿!”说到最后,秦城的语气已经近乎于咬牙切齿了,认她?除非他疯了,不,他就是疯了也不会认她!
秦歌笑意连连的看了他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恩,这我就放心了。”
秦城闻言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脚下也忍不住踉跄两步,他的肺都快被她给气炸了,可偏偏她又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让他有火都没地儿发。
秦城气的双目通红,他大掌紧握,冷笑道:“既如此那我们现在便去祠堂。”
“好啊。”秦歌点了点头,眼中的笑意从初始便没有断过,看的秦城差点气死,搞得好像被剔除族谱的是他,而非她一样。
想着秦城冷哼一声,大袖一甩气冲冲的离开了,秦歌见状这才悠哉的跟在他的身后,姿态闲适,仿佛去的不是祠堂,而是人间天堂一般。
在这异世之中,祠堂是很神圣的存在,所以燕臣烧了李御史家的祠堂他才会气的撒手人寰,而正式的脱离关系,也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需要经过上报祖宗,当然他们听不听得到就不知道了,然后当着历代祖宗牌位的面将名字划离族谱上,这样才算是真正的断绝了关系。
秦家的祠堂在后院,诺大的院子,也就只有这一栋建筑物,很是大气奢华,但更多的却是神圣。
秦城看着眼前的朱漆大门,心中的怒意一瞬间就平静了,他冷着脸,回首看了秦歌一眼道:“祠堂本身是不容许女子进来的,但本候相信秦家历代先祖应该能理解本候。”
秦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屑的看了眼眼前的大门,女子不能入内,搞得好像是给了她天大的恩泽,如果不是想脱离候府,让她来她都不来,想着她轻哼一声道:“啰哩啰嗦的,你也不嫌烦,他们会不会理解,你下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秦城被她气的吐血,但却不敢发火,秦歌可以不在意秦家历代先祖,但他不能,想着他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在看她。
秦城扬手推开了朱漆大门,只听咯吱一声响,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显得特别醒目。
在大门开启的那一刻,秦城整个人都浑然一变,目光虔诚的看着里面,抬脚踏进了门槛。
秦歌嘲弄一笑,也跟了上去,入目就是一排排的灵位,足足有几十个,灵位前放着一个檀木的架子,上面置放着一个泛黄的书册,想来应该就是那所为的族谱了。
秦城双手合十,虔诚恭敬的朝着灵位弯腰行了个礼:“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我不得已才带孽女进入祠堂,只因这孽女生性歹毒,不尊长辈,克死生母,陷害继母,设计姐妹,害死兄长,此心可诛,今日在列祖列宗的见证下,削其族谱,赶出定远侯府,从此任其自生自灭。”
他说罢再次弯腰郑重的行了一礼,起身刚拿起架子上的族谱,却听秦歌在一旁娓娓说道:“秦城为人夫,为人父,无一尽责,赶结发妻子出府,欲加害亲生女儿,他根本就是禽兽不如,所以今个在秦家祖宗的见证下,我秦歌与秦城与定远侯府再无任何瓜葛,从此不为秦家人,两相见,两相厌,生死不相干,桥归桥路归路,荣辱不与共,若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你……”秦城颤抖着手死死的指着秦歌,他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他禽兽不如?她可真是会颠倒黑白啊。
秦歌却只是冷笑的看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他手中,在他怒火冲天的注视之下,她素手抓着族谱直接撕了起来,等秦城反应过来的时候,族谱已被秦歌撕了好几半,此刻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秦城双目大睁,死死的看着地上那零散不成样子的族谱,浑身颤抖。
“你……你……”他随即怒不可遏的看着秦歌,扬手就要朝她打去,族谱那么重要的东西,怎容人毁坏,何况是那人还是他最怨恨的秦歌。
只是他这一掌还未落下,外面就传来静安急切的喊声:“侯爷,皇上圣旨到了,正宣大小姐去接旨呢。”
秦城一愣,扬起的手就这么直愣愣的停在了半空中,皇上竟然要这个孽女接旨,难不成是上次赐婚的事,想着他皱了皱眉,不对,燕郡王现在正对她十分的感兴趣,皇上怎么可能会破坏他的兴致呢,只是那到底是什么事?
秦歌心中却是了然,怕是皇上也知道义父已经走了吧,想着她弹了弹有些褶皱的衣裙,冷笑着看了秦城一眼道:“你该庆幸你这一巴掌没有落下,否则我可不保证会不会送你驾鹤西去。”
说罢也不顾秦城的眼中逐渐加深的怒意,飘然离去了。
秦城看着秦歌的背影,一直扬着得手总算是落下,却在悄然中握在了一起,黑眸死死的盯着秦歌,咬牙咬的咯吱作响,最终恨恨的踢了踢地面,朝着秦歌离去的方向大步走去。
圣旨既然下到了候府,那他作为主人的就必须去迎接,否则那就是大不敬,所以哪怕他现在气的恨不得掐死秦歌,他该去还是照样得去,而且不能有任何异样。
福来笑眯眯的等在前厅,因为候府没有女主人,秦城暂时又不在,所以只有文姨娘来迎客了。
她笑意盈盈,举止得体的对着福来道:“公公先坐下喝杯茶吧,妾身已经派人去通知侯爷了,他一会儿就会到。”
福来正想说好,那边秦歌就走了进来,文姨娘一见她,登时瞳孔一缩,这些日子候府中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一向嚣张霸道的华夫人死的那般凄惨,一向眼高于顶的秦羽也落了这样的下场,柳姨娘和秦雪亦是生死不明,就连秦城最宠爱的儿子就在刚刚也被人给抬了回来,她也是见了,死相极其惨烈,而这一切不用想都与秦歌有关,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庆幸,幸好当初自己与她站在了一起,否则保不准她会成为什么样。
想着她朝秦歌恭敬的行了一礼:“妾身给大小姐请安。”
福来一见秦歌,也是殷勤的走了上前,笑容洋溢的说道:“奴才给秦姑娘,请安,几日不见,秦姑娘越发的明艳动人了。”福来的嘴很甜,但却不全是奉承,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秦歌好看只是瘦了些,这些日子因为秦歌吃的好睡得好,也越发的丰润了起来,所以整个人与当初即使不是天差地别,那差距也不小了,再加上燕臣和西陵风这两个重量级的人物都对秦歌很看中,就是她不好看,他也得夸她好看。
秦歌听了福来的话,微微笑了笑:“多日不见,公公的气色也越发的好了。”
福来听秦歌夸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说出口的话却即使谦虚:“什么好不好的,这人啊老喽,腿脚都没有以前方便了。”
秦歌笑笑未语,这时秦城正好从外面走进来,一见宣旨的人竟是福来,当即一愣,谁不知道福来是能近身伺候皇上的老人了,他轻易是不会来宣旨的,除非是皇上极其重要的是,秦城皱了皱眉,到底是什么事让皇上这般重视,难不成是给燕郡王赐婚,但很快他就把这个想法给压了下去,这怎么可能,燕郡王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比起和其他皇子赐婚,他更加重视燕郡王的婚姻,怎么可能会让秦歌做燕郡王妃呢,倒不是他贬低定远侯府,而是再怎么轮也不轮不到候府,怎么着也该是个亲王级别的,这朝歌城里能配的上燕臣的,怕也只有镇南王的嫡女了。
想着,他勾唇一笑,轮不上正好,他正不想她以后得势呢。
“让公公久等了。”秦城大步走上前,笑意连连的对着福来说道。
“哪里。”福来是对他微微一笑,既不热切也不疏离,他可是知道的,这定远侯根本就不善待秦歌,所以对他也就没有殷勤了。
秦城见福来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心中有些微怒,但面上却也不显山露水,谁让他是西陵风身边的红人,尽管是个阉人,他也不敢得罪了他。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杂家就开始宣旨吧。”说着福来从怀中掏出明黄的圣旨,秦城一见立刻恭敬的跪倒在地,秦歌虽然不愿,但也抵不过这封建社会的制度,只好跪了下去。
福来看了他们一眼,这才将目光转移到圣旨之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远侯之女秦歌,温良贤淑,知书识礼,谨慎居心,天资聪颖,得贤王看中,认为义女,朕深感欣慰,特封郡主,赐号荣华,钦此!”
福来这一番话念完,秦城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脑海中不断的徘徊着得贤王看中,认为义女,这句话,他怎么也想不到,秦歌这才脱离了候府,就找了个更大的靠山,难怪,难怪啊,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脱离候府,原来是找到了更坚强的后盾,秦城现在心中别提有多呕了,但偏偏他又不能对她发火,郡主之尊与他已是平起平坐,在加上她现在又得贤王的看中,他……他真是快气死了,真不明白秦歌到底哪里好,竟然让这么多人看中她,而且各个都是重量级人物,她可是走了狗屎运啊。
“臣女接旨。”秦歌可不管秦城怎么想,他恼怒更好,最好是气死他,但是这道圣旨是贤王求来的,这一点就足以让她重视,尽管她根本不在意这些虚文缛节,但是她知道,他这是在变相的保护她,怕他人不在帝都,她被人给欺负了去,现在她有了郡主这一层身份,也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义女,他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他是她的后盾,任谁也不能欺负她,想着秦歌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即便她不是他得亲生女儿,可他待她却犹如亲生,即使他人不在帝都,也不忘挂念着她。
秦歌接过圣旨以后,指尖触碰着上面还残留的余温,眼眶微微泛红,真不知,这一别会何时再见。
福来则是笑眯眯的看了秦歌一眼道:“恭喜郡主,贺喜郡主了。”
秦歌敛眉轻笑一声,侧目看向青衣,青衣很有眼色的上前悄悄塞给福来一个荷包,笑着道:“公公来一趟不容易,这些算是请公公吃酒了。”
福来不用看就知道这银子绝对不少,当即推了回去道:“使不得使不得。”秦歌什么身份,他可不敢要她的赏钱啊。
“公公就收下吧,一点小意思而已,不必见外。”秦歌笑着说道。
福来见秦歌都发话了,当即也不好在退却,只好默默的收下了,随后他朝秦歌见了一礼道:“奴才还要回去伺候万岁爷,就不在此多叨扰了。”
秦歌微微颔首,看向一旁的青衣道:“送公公出府。”
福来闻言急忙摆手道:“不用了,就那么点的路,就不劳烦这位姑娘了。”说着他挥了挥手中拂尘,朝秦歌弯了弯腰道:“奴才告辞。”说着大步朝外面走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在看秦城一眼。
福来一走,秦歌冷笑着看了秦城一眼道:“侯爷的半壁家产,他日我派人会来取。”说罢她转而看向青衣道:“你带人去收拾东西,等下墨瑶回来顺便告诉她一声,让她带着你去新府宅。”
“那小姐你呢?”青衣蹙眉问道。
“我出去走走。”这候府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了,本以为她也没有太过厌恶这个地方,毕竟住处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讲究,无论在哪她都没有归属感,可自刚刚和秦城断绝关系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一秒钟都不想在呆在这里。
“可是……”青衣见她一个人,忍不住有些担忧。
“别可是了,你不是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吗,既然如此,就快去收拾东西。”她说这话一点也不避讳着秦城,她就是想要他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候府在她看来一文不值。
果然秦城听了她的话,气的浑身发抖,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当即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
秦歌见他走,只是冷笑一声,也不等青衣在说什么,直接出了客厅。
青衣见秦歌离开,无奈的叹息一声,不过也就一瞬间,只要一想起马上就要搬离候府了,她的心情瞬间高涨了起来,兴致勃勃的朝着凌云阁进发了。
秦歌出了候府,感受着头顶的艳阳高照,一瞬间心情好了许多,就连呼吸都觉得极其的顺畅。
她勾了勾唇,一路朝着街上走去,现在午时刚过不久,街上也是一片热闹非凡,走到哪都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
许是呆久了,习惯了,看着这全作古装扮相的人,竟没了当初的排斥感。
“公子也赏点钱给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岁不能下床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日子实在是快过不下去了。”
一男子痛哭流涕的声音突然引得秦歌的注意,她转头看去,那看到那一袭熟悉白影,她挑了挑眉,脚步顿在那里,既不上前,也不说话。
顾云卿听了男子的话,想也没想就掏出一锭银子放到男子的手里,其他看戏的人见他出手这么大方,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给了,顿时也装着男子的样子在他面前嚎啕大哭,有说自个年幼丧母,无家可归,有说自个身条残疾,不良于行,更甚者还有说自个丧母,丧妻,丧子,正等着他安葬呢,可是他却没有银子。
这些人各个把自己形容的极为凄惨,好像天塌了地陷了一样,毫无意外,顾云卿挨个给了个遍,事后还不忘嘱咐他们好好生活。
秦歌看着嗤笑一声,这家伙还真是个烂好人,刚刚才帮了她,这会子又开始救济人来了,只是他看不到吗,这些人眼神贪婪,哪有一丝悲伤之感,很明显就是在骗他的银子吗,还有刚刚那个说身体残疾不良于行的,接过银子还不是走的飞快,哪有半点不良于行的迹象。
顾云卿听到秦歌的笑声,正银子的手一顿,立刻转身看去,见是秦歌,他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整个人都如梨花般柔和,绝美。
秦歌见他笑也愣了愣,心中微微有些异样,她敛了敛眉,眸光隐晦不明,这是她前世今生以来,所见过的最纯净的笑容,似乎所有阴暗的一面在他的笑容面前都会无所遁形。
顾云卿见她刚刚的笑容,再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收敛了下去,心中一顿,忙将银子塞到正在求他的那个男人手中,举步来到秦歌身边,笑着道:“姑娘不是回府了吗?”
他的声音如溪水静静的流淌而过,柔和静好,一瞬间就将秦歌的心神拉了回来,她仰首看着高她大半个头的顾云卿挑眉道:“回去就不能出来了吗?”
“……”顾云卿语塞,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轻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秦歌扬了扬眉,看向他身后正在咬了着银子确认真假的男人,心中嗤笑:“你难道看不出他们在骗你吗?”
顾云卿闻言秀眉微微敛了敛,长长的睫羽刷了下一层阴影,缓声道:“我知道啊。”
这次换秦歌惊讶了,她像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你还给他们银子。”
顾云卿唇角轻轻扬了扬,眼神越发的柔和:“他们骗我,总好过真的那么凄惨吧。”
“……”秦歌拧眉看着他,他这可真是神逻辑,她撇了撇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随便你吧。”
她说着就要走,顾云卿却急忙喊住了她:“姑娘要去哪?”
“与你有关吗?”秦歌回首看向他。
顾云卿抿了抿唇,有些尴尬的说道:“好像没有。”他刚来朝歌没多久,认识的人也没有几个,秦歌勉勉强强算是其中一个吧,所以他才会不由自主的就开了口,问过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秦歌敛眉一笑,“你好像不是这帝都的人?”她之前并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说过他,看他的打扮,和出手的阔绰程度,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子弟,按理说像他这种男子不可能会没有关于他的传言。
“恩,我不是西凉人。”顾云卿微微颔首。
秦歌也没有多大的惊讶,不是西凉人也很正常,这个世界五国问鼎,西凉,南疆,出云,西域,楼兰,这么多的国家遇到一个他国人也很正常。
秦歌想着,突然肚子里传来一声咕噜噜的叫声,她一愣,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貌似她还没用午膳。
顾云卿见她饿了,柔和一笑道:“姑娘还没用午膳吧,刚好我也没用,不如一起吧。”
秦歌闻言看向他,挑了挑眉道:“你请客?”
“好。”他颔首轻笑。
秦歌这才勾了勾唇角,她最近运气不错,随便遇上一个都是头大肥羊,比如燕臣,比如……他……秦歌想着她似乎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于是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云卿。”他缓声道,随即看着秦歌道:“姑娘你呢?”
秦歌勾了勾唇:“我姓秦,叫秦歌。”
顾云卿微微一笑,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随即他看向前方长长的街道:“秦姑娘,我们去哪里吃?”
“去醉仙楼吧。”秦歌想也没想就说道,随后直接朝着醉仙楼得方向走去,问她去哪,她发现她除了醉仙楼再无所知。
顾云卿见她走急忙跟上她的脚步,许是走了快些,他如雪得肌肤上悄然爬上一抹红晕,却衬得他肌肤更加的晶莹剔透了。
秦歌侧目看了他一眼,又扫了眼街上不断发花痴的男男女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燕臣,她和燕臣走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人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只是下一刻便被他身上的气势所震慑,不敢在看他,第一次见燕臣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第一眼惊艳,第二眼就觉得他危险,亦或是不能亵渎?想着她忍不住一笑,什么不能亵渎,她看他就是死不要脸,不然怎么会夜夜死乞白赖的要在她的床上留宿,想到这里,她心中隐隐有一丝失落之感,这几日他总是早出晚归,每次都是她睡着了他来了,她醒了他又走了,这样看来,她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顾云卿见她神色呆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抿了抿唇,轻声喊了她一句:“秦姑娘。”
“怎么了?”秦歌听到他的声音忽然回过神,心下微微懊恼,她怎么想起那个魂淡来了,他早出晚归干她什么事啊,只是……她眸光微微暗了暗,她似乎是有点想念他了,仰首看了眼天空,刺眼的阳光让她不适的眯了眯眼,暗暗叹息一声,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没什么。”顾云卿摇了摇头,他也奇怪自己为什么喊她,总之喊了就是喊了,他也不想去追究原因。
秦歌闻言抿了抿唇,却是未语,心中却是明白,大概是看她走神所以才开口叫她吧,想着她看了眼前方,见离醉仙楼没有几步之远了,就指了指前面道:“快到了,我们过去吧。”
“好。”顾云卿微微扬唇,笑容潋滟,刹那间风华无双。
秦歌看着他的侧脸,疏而想起一句话: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顾云卿无疑是好看的,他的美不同于燕臣那种一眼就能剥夺所有人的呼吸,一眼足以万年,即使时光沉淀,而他的容颜却只会愈发的清晰,也不同于西陵玉的温润如玉,淡雅如竹,看着让人舒心,细细感受却又能发现其中的疏离。
而顾云卿就是那天山之巅最圣洁的雪莲,心净如明月,纯粹的不惹一丝尘埃,似乎只要他在,天下间的丑恶都会无所遁形,如此的美好,天下间真的很难在找出第二个,如是刹那芳华,一瞬即可是永恒,说的便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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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也不说了,真的很抱歉,等下会奉上二更,感谢傍也会在下一个章节发,嗷嗷嗷……因为我还在码着二更木时间写感谢傍(┯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