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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论到哪儿都有电灯泡的灵均、阿晏一对苦命小鸳鸯的日常……
小灵均(责任脸):阿晏,有妖气,我要去看看!
季承晏(伸手、牢牢勾住某龙太子后衣领):看什么看,本王难道还不够你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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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那欢快的脚步已经快把大周朝天南地北的土地都给踏个稀巴烂了。
左缝缝右补补,春天将尽时,灵均和季承晏二人总算能借着去江南一带视察罕见雪灾情况的机会,去早就约定好的杭州西湖游玩一番。
灾情在季承晏二人去之前就已经被地方官们控制好了,各方面的赈灾措施也早已施行,并不需季承晏二人再做多余工作。
季承晏和灵均二人此去江南,无非就是代表朝廷去灾区给灾民们送送温暖、给劳苦功高的地方官们打打气加加油,因此一路行来十分轻松。
到了风景如画的杭州,二人干脆也就不装了,肩并着肩,旁若无人地就四处闲逛起来,连在杭州府衙都只是匆匆一坐、寒暄一番便走,让早就准备了一通说辞和接待礼的杭州知州给好生郁闷了一把。
但安阳王行事,又岂是他一区区知州能评判的?
杭州知州不愧是官场老人,十分上道,见季承晏二人无心过问政务,也乐得省事,当即就派了一个得力手下一路领着季承晏他们在杭州城内好生逛逛吃吃了起来。
“阿晏,你瞧瞧这点心,模样好生有趣。”
人群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灵均凑近一个小食摊,指着一碟碟如梯田指天的下圆上尖的精致小点心,笑着对紧随身后的季承晏道。
“大人,这可是咱们杭州城有名的十大小吃之一——酥油饼。您要是喜欢,不如品尝品尝?”
一旁做向导的那个衙役忙笑着对灵均二人解释道。
灵均便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还不待那衙役掏钱,灵均身后的季承晏便已经上前一步付了钱,一双修长的手便捧着一个敞口油纸袋递了过来,纸袋内不多不少,恰是够两人尝鲜的三个小酥油饼。
灵均笑看季承晏一眼,掏出帕子来从袋内捏了一个饼,仔细吹了吹热气,便送到了季承晏嘴边,季承晏咬下一小口,俊眉微皱道:
“太甜。”
“是吗?”
灵均不相信地瞥季承晏一眼,就着季承晏刚咬过的那一个地方,便将剩下的饼一口吃下,嚼了嚼,眼里闪出了惊喜的光:
“不会啊,我倒觉得挺好吃的。”
“就你还是个小孩儿口味改不过来。”季承晏一点灵均额头,一句话也不知是骂是宠。
灵均不服气道:“像你大油大辣吃个没完?小心胃疼难受、中年发福!”
季承晏便是直接赏了灵均一个“素手掐腰肉”。
一旁的衙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两位旁若无人调着情的大人——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还是京城里来的大人都比较时髦,他已经跟不上时代风气、看不懂现在大人们的举止了?
更离谱的还在后头,只见其中那位长得一瞧就是正经人的清俊大人,竟然、竟然当众搂了另一位大人的腰,还、还暗暗拍了一下那位大人的屁股!
那位被搂着的大人身量是略低些、长得是比女人还漂亮百倍,可、可这也架不住他仍是个男人的事实啊!
娘啊,您可不可以把我塞回肚子里再生一回,眼要瞎了啊!
好容易得了季承晏二人的放行,那衙役便跌跌撞撞地回衙门而去——今日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大人们,求别灭口哇!
“你这王爷出了蒿京城倒是潇洒,也不避人了,当着小官吏们的面就动手动脚,你说你怎么赔我的名声?”
灵均见那衙役失魂落魄的模样,莞儿一笑,回头对搂着自己的季承晏就佯怒道。
季承晏俊眉一挑,便是不阴不阳的一句:“本王何时避过人?既然杜学士计较本王污你名声,不若就把本王自己赔给你可好?”
灵均缩缩脖子,不吭声了,任季承晏搂着自己一路赏花看景:他还想明天好好走道、继续逛杭州哪,保重菊花、保重菊花!
“等等。”季承晏突然松了灵均,快步走向不远处一个小贩那儿,不一会儿,他便又捏着一支串了一颗又一颗饱满红圆球的东西回到了灵均面前。
“糖葫芦,尝尝看。”季承晏将那串红艳艳的东西送到了灵均眼前。
灵均犹豫着不敢接过。
“这里面是果子,外面裹着的是糖浆,本王小时候喜欢吃。”季承晏又道。
一听是季承晏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灵均便立刻接了过来,也不管这东西奇不奇怪了,张口就是一咬,一股香甜便立刻袭入口中。
“好吃!”灵均惊喜道。
季承晏的眼里便有了几分笑意。
“阿晏,你再重温重温儿时旧梦?”灵均嬉笑着将手里的糖葫芦又递到了季承晏眼前。
季承晏对着灵均刚咬过的那个地方便是一口,薄唇沾上微溶的糖浆,勾连出一道诱人的绯红薄丝。
“扑哧!”灵均忍不住就是一笑。
“为何发笑?”季承晏问。
灵均用帕子去揩季承晏嘴上的糖丝,眉眼弯弯道:“我在想,小时候爱吃甜食的安阳王怎的大了却不爱吃甜了?小小一个的季承晏吃起糖葫芦来又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大概是严肃着小小一张清俊的脸,捧着一串比自己短不了多少的糖葫芦,无比严肃地一舔、一舔,然后又是张嘴一咬……
“父皇母妃与本王并不亲近,本王幼时吃着甜的,便觉得心情舒畅,但渐渐长大后才明白,人需自强,依赖甜物麻醉自己,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懦弱可欺……”
季承晏默然道,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些许追忆往事时的寂寥。
灵均安静了,默默凝视着这个难得流露出脆弱一面的人——眼前这个一向坚毅强大的王爷,原来也有过要靠甜食排遣孤独的时候。
想起自己小时候母后对自己的宠溺纵容,还有虽然严厉但也十分重视疼爱自己的父皇,灵均忽然很想他们。
灵均也很想带眼前这个他爱的人一起去见见他们,告诉他们,他爱的这个人真的很好很好,有一颗拨开外壳后其实很柔软的心,值得他曾所放弃的一切,然后和这个人一起请求父皇和母后的原谅……
这一天,或许不远了吧……
季承晏的手背上传来一阵温暖,是灵均轻而有力覆在他手上的那只纤白长手,坚定地抚平了他心中片刻的情绪浮动。
清浅一笑,唇便已在那张忧心注视着自己的妍丽面颊上印下柔柔一吻。
“嘶——”
四周传来几声围观少女们的倒吸凉气声。
像灵均和季承晏这样长相出众的年轻男子,想不让她们注意到都不行啊;
像灵均和季承晏这样长相出众却还要当街断袖、不肯给广大妇女同胞们一点儿机会的年轻男子,想不让她们倒吸凉气都不行啊!
“想不想坐船?”
不理会那些围观的少女或妇女们,行到举国闻名的西湖边时,季承晏突然停住了脚步,对着怀里的灵均就问道。
灵均当即就乐呵呵应道:“好啊!我以前看杭州的游记时就一直想乘船游一回西湖了!”
于是……
“呕。”
“呕、”
“呕——”
岸上还风姿无双的灵均小爷正四仰八叉地歪倒在船舷边,过一会儿对着湖面便是一吐,过一会儿对着湖面便是一吐,一张俊脸已经吐得白中泛青。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本王你晕船?我们现在就回岸上去!”
季承晏在一旁又是递水又是递帕子,抚着灵均的背帮他顺着气就道。
灵均摆摆手,青白着一张脸坚持道:
“继续、继续,我还没看够呢!呕——”
季承晏万分质疑眼前这呕吐不止的小人到底还有什么旁的注意力能去看风景。
“听话,我们回岸上去。你如此晕船,怎可继续?”季承晏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灵均急忙摇头否认:“不是晕船、不是晕船!呕——”
季承晏皱眉疑道:“不是晕船又是为何?”
“呕——”灵均好不容易吐完,白着一张俊脸看向季承晏,苍白的面色上突然就泛出一丝绯红,羞羞答答、欲说还休道,“大概、大概是怀了吧……”
“哎哟!”
一声惨叫,灵均捂着被狠狠掐了的腰,噙着两泡泪的委屈大眼扑闪扑闪地盯着季承晏直看。
季承晏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袖里握着的拳紧了又松——他就知道,就不能指望这小混蛋嘴里吐出什么正经话来!
“咳、咳——”船头撑船的艄公咳了一咳,撇开一张老脸看天看湖就是不看船中这羞耻的一幕。
唉,年纪大了,也是能活久见的啊!
“西湖好、西湖好,欲把西湖比西子,又恐艳词折羞煞诶……”
一道空灵的歌声隔着一湖碧水袅袅传来,随着这歌声传扬,万里晴空霎时间阴云笼罩、乌雷滚滚,原本还浮光跃金的湖面也涌起层层浩渺水雾,渐渐将四周景物隔开,只觉堕入一片朦胧幻境。
彼时还赖在船上和季承晏拉锯的灵均瞬间警觉地绷直了身子,苍白的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肃穆神色,当下也不管身边的季承晏是何表情,站起身来就向着那歌声的源头极目望去。
只见渺渺雾霭中,一白一青两道身影,各撑着一把油纸伞,袅袅行上远处的那一弯朦胧断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