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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找了一个角落的卡座坐下。
当初宝木在的时候,宋明珠不过是在公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混过一段时间,对公司里的人完全不熟,若不是因为赵会计在宝木做过多年,算是公司元老,她也不会认得他。
“赵会计,您找我什么事?”
赵会计将一个文件袋递给她:“宋小姐先看看这份东西,我们再谈。”
宋明珠有些莫名地拿起文件袋,抽出里面的纸张,低头扫了一眼,脸色大变。
“赵会计,你什么意思?”
赵会计淡淡笑着道:“这是宋董以前做假账的证据,宝木在破产前两年偷税漏税至少几千万。虽然宝木已经破产,但责任人还在法律的追诉期,如果这份东西交给警方和税务局,宋小姐你说会怎样?”
宋明珠听他这样说,放到镇定下来:“你直接说你的目的吧?”
赵会计笑道:“宋小姐爽快,一百万这件事将永远成为秘密。”
宋明珠面无表情思忖片刻:“我手上没有这么多钱,你给我一点时间。”
赵会计道:“宋小姐,你跟最近广告圈那位闹得挺火的那位向怀远先生似乎关系匪浅,我想让他拿出一百万不算多吧。”
宋明珠不置可否:“不管怎样,一百万对于现在的我都不是小数目。”
赵会计想了想:“行,我给你两天时间。”他拿出一张写着一串数字的纸条,“你准备好了钱之后,给我打电话。”
宋明珠点点头,坐在原地看他离去。
她看了看手中纸张上的东西,闭了闭眼睛。宝木做假账一事,其实在四年前她就大概知道一些,当时公司面临破产,她四处筹钱时,将所有的财务报表调出来核对了许久,发觉很多地方有问题。但当时公司岌岌可危,她也没有细究,待申请破产之后,就更加没有去弄清楚这件事。
没想时隔几年,却有人拿出来当成威胁她的筹码。
她将单子放进包里,叹了口气结账离开。
晚上一家四口吃完饭,宋明珠拉着向怀远上楼到自己卧室。
向怀远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问:“怎么了?”
宋明珠道犹豫了片刻:“其实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们都快结婚了,我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是不应该对你有所隐瞒。”
向怀远眉头微蹙,大约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
宋明珠嚅嗫了下唇,有些难以启齿一般:“宝木没破产前,我爸曾经做过假账,偷税漏税的数额很大,就是会坐牢的那种。”
向怀远道:“所以呢?”
宋明珠道:“今天宝木以前的会计来找我,拿了一份我爸做假账的证据,要我出一百万跟他交换。”
向怀远看着她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宋明珠道:“我本来是想筹一百万给他的,但想了又想,觉得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给了他前,说不定就会被当成冤大头宰。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要不要给这个钱?我爸年纪大了,就算他的身体状况不用他去坐牢,但也是一桩罪,免不了一阵折腾。”
向怀远扶住她的肩膀:“我很高兴你将这件事告诉我。”
宋明珠皱眉看他:“你有病啊?发生这种事还高兴?”
向怀远轻笑了一声:“我的意思是很高兴发生了事情你想到我,而不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去处理。”
宋明珠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像你么?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向怀远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将她抱着坐在床上:“你父母就是我父母,发生这种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理。”他顿了顿你,“既然你对我这么坦白,事到如今这段时间瞒了你许久的事,我也不想再瞒着你。”
宋明珠睁眼灼灼看着他。
“今天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你到底要说什么?”宋明珠有点急不可耐了。
向怀远叹了口气道:“你爸做假账的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不过宝木破产后我也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直到前段时间,陈翠找到赵会计拿到证据,然后给了林佳河,让他威胁我承认和邱月的关系。”
宋明珠大惊:“你的意思是,你承认和邱月的关系,是因为我爸做假账的关系?”
向怀远点了点头:“这件事是起因,但也是因为做这件事的人是陈翠,我成全她,然后彻彻底底和她一刀两断。”
宋明珠抱着头龇牙咧嘴一番:“我早想到你是被人威胁,但是没想到是被这件事威胁。”说着她用力捶打了他一番,“你怎么不告诉我?”
向怀远捉住她的拳头:“我跟你的想法一样,你爸年纪大了和别再受一番波折,也不想你担心。至于我的名声和前途,我自认有真才实学,不至于因为这事就翻不了身,何况我也有自立门户的打算。”
宋明珠眼见红红地看着他:“你傻啊!”
向怀远笑着捧住她的脸:“不准哭哦!还没跟你说完呢!”
宋明珠撅着嘴唇等待他说下去。
向怀远继续道:“后来易佳明大概是觉得过意不去,告诉了你父母,然后他们找到了我,不过我们怕你担心一直没跟你说。”
宋明珠恍然大悟:“原来那次你匆匆从老家赶到江城是因为这件事。你们都把我当成什么了?有这么脆弱么?”
向怀远笑了笑:“你要体会做父母的心理。对你父母来说,没什么比你更重要。赵会计这出我们也想到了,就怕他去找你,没想到还真是,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你父亲已经向警方自首。”
“什么?!”宋明珠不可置信。
向怀远握住她的手:“你先听我说,就跟你说的那样,如果赵会计真的用这事威胁,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伯父想的是,与其这么被动,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干脆去自首。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律师奔走。律师说伯父这种情况,坐牢肯定是不用,要么判缓刑,要么监外执行。”
“可是一想到爸爸年纪这么大了,还要面临审判和判刑,我心里就不好受。”
向怀远道:“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伯父他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
宋明珠扑在她怀里:“你们一个两个都怕我担心,我哪里有那么脆弱?我不管,要是你以后再有事瞒我,我跟你没完。”
向怀远抱着她,笑了笑:“看到你今天遇到赵会计威胁,马上告诉我,我才知道彼此坦白和分享有多么重要。你放心,我以后什么事都不会再隐瞒你。”
宋明珠哽咽着声音点点头:“那赵会计怎么办?要不是他,你也不至于背上这种臭名声!”
向怀远想了想:“那种人是可恨,连以前待他不薄的老东家都要捅一刀,留在社会上只是个祸害。我打听过,这人近年黄赌毒基本上样样沾,我请了人跟踪他,只要他一犯事,马上报警。我估摸着他进监狱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宋明珠噗嗤笑出声:“你想得还挺周全。”
“好啦!”向怀远揉了揉她,“你知道这件事就别跟伯父伯母说了,免得结果没出来他们怕你担心。反正还有一个多月就开庭,等事情了结,他们肯定会告诉你。然后你就装作大吃一惊,又很庆幸的样子,他们肯定觉得自己一直瞒着你,是一件很正确的事。”
宋明珠拍了他胸口一下,嗔道:“你真是一肚子坏水。”
向怀远将她放倒在床上:“我们现在什么芥蒂和隔阂都没有了,我所有该告诉你的事都告诉了你。伯父的案子基本上也尘埃落定,我们是不是该商讨其他的大事了?”
宋明珠没反应过来:“还有什么大事?”
向怀远白了她一眼:“婚姻大事啊?伯父说了聘礼啊什么的流程一个都不能少。”
宋明珠睁大眼睛看他:“我爸这样说的吗?”
向怀远点点头:“而且他还说我无父无母,要是愿意做上门女婿也行。”
宋明珠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爸真是太好笑了!你不会答应他了吧?”
向怀远挑挑眉:“我说可以考虑。”
宋明珠推了他一把:“去你的!我还不了解你的个性,让你做上门女婿,还不觉得是侮辱你?”
向怀远嗤了一声:“看起来你并不了解我,我一点都不排斥做上门女婿,不过前提是我什么都不做,你挣钱养我。”
“不就二百五一个月么?有什么问题?”
“臭丫头!”
两个人打打闹闹,很快擦出了火花。向怀远咬牙道:“不行?我装不下去了,什么都做过了,还每天装模作样吃完饭就回自己家,真是太不人道了。今晚说什么我都要留下来,就算你爸妈有意见,我也装作看不见。”
宋明珠道:“虽然我们发展到哪一步我爸妈心知肚明,但是咱俩没结婚,你就公然留宿,他们肯定有点不爽。”
“你说你爸妈一把年纪了何必自欺欺人?”
他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敲门声,宋母在外头温柔道:“小向啊!时间不早了,你还得开车回去呢,太晚了怕不安全。”
宋明珠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向怀远咬咬牙从她身上爬起来,应道:“我跟明珠说点话,马上就走。”
宋明珠随他坐起身,抱着他亲了亲:“乖!我明天找个借口去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