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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无不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片刻后,杨主任拨完号码,把手机拿到了耳边。
连王升也莫名其妙,满头雾水地看着他。
等了十多秒,电话终于接通,杨主任把手机开了免提,对着里面道:“老周,是我,老杨。现在说话方便吧?”
那头传来一个略微有点苍老的声音:“方便,怎么了?又想下棋?今天不行,这边有个咱们医院的小子正在重症监护呢,我正琢磨他的伤情。”
众人无不愕然。
竟是给周主任打的电话!
杨主任这时笑道:“不是找你下棋,是这样的……”说着,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一直说到他自己的选择。
听完之后,手机里传出周主任诧异的声音:“你居然相信他不相信我?我就问你一句,上一次我判断伤者伤情恢复情况出错,是哪一年?”显然是有点不高兴了。
杨主任忙道:“你别急,先听我说,这个年轻人不同。记得老殷的那个好朋友老宋吗?当时,他是被谁救的,我跟你说过,还记得吗?”
手机里面周主任的声音瞬间就提高了八度:“你说的难道是那个一针把人给救活过来的年轻人?就是那个叫王升的外来进修医生?!”
杨主任含笑道:“没错,就是他,也就是上次你跟我说过的,那个半夜救了小黄和车祸伤者的那个王升!”
周主任哈哈大笑起来:“哈哈……难怪你会选他不选我,行,这个我没意见。是我,我也得选他!”
这几句话一出,整层楼再次陷入安静之中。
我勒个去!竟然连周主任自己,也选择相信王升!
这家伙到底什么本事,竟然能让滇中院两大名老中医都选择他!
尤其是周主任自己,以他这资历和能力,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承认谁比自己更强,可是现在他这反应,就像是承认王升的话更值得信任,是件非常自然、没什么可质疑的事一样!
米小颜还好一点,梅悦和郭医生都是在医院里呆了多年,对这两位老前辈都有相当了解,因此心中的震惊更加强烈。
过去几年,能够同时得到两位老前辈认可的年轻医生,也就只有梅悦了。然而即使是梅悦,两位老前辈也是以指导姿态来认可,可是现在两人的语气,提到王升时却有点像是对待同辈一般!
杨主任抬头看向粗眉中年警察。
“咳咳,好吧,去重症监护室。”后者回过神来,决定愿赌服输。
事实上直到此刻,他心里仍是将信将疑,但毕竟还是在中医院内部,并不需要到外面去,相信这个年轻人也不可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几分钟后,四名警察外加梅悦、米小颜和郭医生,再加上非要一起来看热闹的杨主任,以及王升一起,九个人到了重症监护室外。
守门的还是曾经被王升“搞定”过的那警察,突然看到来了这么多人,而且其中还有自己几名同事,不禁一愣,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王升,登时色变:“又是你!你还敢来!”
王升眨眨眼:“我来配合你们警方的工作的,不行?”
不等那警察说话,粗眉中年警察已开了口:“小黄,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开门吧。”
那警察不敢多说,只得悻悻地转身开了门。
病室内,两名女护士和周主任都已在里面等着,见着众人进来,周主任眼睛一亮,对王升笑道:“今天终于有机会亲眼看看你的针术了!”
上次半夜在急诊科,周主任来得晚了点,来时王升已经解决完了问题。而在住院部救宋先生的事,他也只是听杨主任他们口述,并没有亲眼看到,心中早就好奇之极。
“周主任过奖了,我那不算什么……雕虫小技而已。”王升有点不好意思,谦虚了两句。
“人太多了,你们几个先外面等。”粗眉中年警察见病室内人太多,吩咐身后三个警察。
“是。”三人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周主任也回身示意两名护士先离开,旁边郭医生和米小颜自然也不能留下,全到外面等着。
病室内,只剩下王升、周杨二位和那粗眉中年警察。
病床上,田承元是在清醒状态,看到王升和梅悦时,喉间“喀喀”有声,想要说话,却说不出。
王升走到病床,从针囊中抽出一根银针。
“小田胸腹间受利器重创,虽然止住了血,但脉断经折,想要恢复元气太难了。元气不复,体内气息不通,足阳明、足太阳、手少阳等几条相关经脉就难以舒畅,进而影响他的发声。不知道小王你要从哪个穴位着手呢?是要先通足阳明吗?”周主任站到病床的另一边,好奇地问道。
整个中医院内,他是最好的中西医结合医生了,专业的中医出身,同时专门出国进修过西医,水平极高。不过,因为王升是中医,所以他自然以中医着手讨论。
“通气虽然重要,但眼下小田最重要的还是血之复元,我倒是觉得,由气入手,不如从血加力,刺激他浑身血流,或许能够提前让他恢复说话的能力。”一旁杨主任插了几句嘴。
粗眉中年警察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这两位既然发表看法,那显然是极有见地。
哪知道王升却摇头道:“血、气两道,都不是我的着手点。我的办法,很难解释得通,还是先处理好了再说。”说着手中银针一扬,斜斜点下。
这是柳氏九针最基本的“点针术”,田承元的情况其实并不严重,但略微有点复杂。他的喉部“炁”并不算糟糕,不能发声,主要还是因为整体的“炁”太弱了,需要激发出更多的“炁”来。
是以王升第一针以点针术落,并没有落在喉部,直接落在了田承元的胸口正中。
粗眉中年警察吓了一跳,差点想出手拦阻。
直接扎在心口正中,而且还扎得这么深,伤到受害者心脏怎么办!
不过,他也知道,王升不可能是以伤人为目的,立刻强行压下了出手的念头。
目光偶然斜瞥,他忽觉不对劲,愕然转头一看,顿时呆了。
旁边围观的三人,杨主任、周主任和梅悦,居然全都一脸懵逼的表情,只要眼不瞎的都能看出来,他们完全是没看懂王升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