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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馨摸了一把脸，这才抬起了头，看着肖玲玲的眼睛说：“张欣不是我亲妈，是我的养母。我从来没和你说过这些，是因为我心里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从我懂事的时候，我就在孤儿院了。我们孤儿院的院长是个老流氓，总是时不时的猥亵一些女孩子，从三四岁到十五六岁，无一幸免。”
回想起那段灰暗的童年，伊馨的声音有些低沉。
“那你呢？”
肖玲玲从来没听过伊馨说这些，一时间有些担心。
“我？我自然也没有逃得过院长的魔爪。那是我四岁那年，他送给了我一件漂亮的裙子，说是给我的生日礼物，还让我去办公室拿蛋糕。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有人给我过生日。我特别开心，换了裙子急匆匆的去了，然后就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说道这里的时候，伊馨的身子有些颤抖，仿佛那些记忆还在昨天一般，清晰的让人觉得崩溃。
“后来呢？难道你被他给……”
“没有，我养父救了我。虽然我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我养父会出现在那么偏远的郊区孤儿院里，但是确实是我那个赌鬼养父救了我。他用椅子砸了那个院长，逼着他放我离开孤儿院，把我从那个地狱中呆了出来。”
“该！怎么不打死那个混蛋呢！”
肖玲玲气的要命，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是却能感同身受。
“不对呀，如果是你养父把你带出了孤儿院，你要感激的应该是你养父把，可是他不是五年前算计了你，把你害成这样了吗？那和你养母有什么关系？”
肖玲玲的问题让伊馨轻颤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水眸有些涣散和缥缈。
“刘峰把我带回了家，我见到了张欣，他让我叫张欣妈妈，并且让张欣第二天去孤儿院给我办理领养手续。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母爱。玲玲，她的笑容真的很美，那是世界上最纯粹的笑容，最神圣的。她帮着我洗澡，帮着我换衣服，甚至在晚上怕我做噩梦，搂着我睡了一晚上，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的整条胳膊都麻了。”
伊馨陷入了回忆当中，眼神是说不出的幸福。
肖玲玲不忍心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坐下来听着。
“你不知道，四岁的我，从来没吃过别人亲手为我做的饭菜，是单独为了我的喜好去做的饭菜。妈妈的手艺很好，可是却留不住刘峰。刘峰在吃完早饭之后就出去了，是妈妈带着我回到了孤儿院。”
说到这里的时候，伊馨的目光闪烁着痛苦和纠结。
她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泪水却再也忍不住了，顺着指缝落到了地上。
“馨馨！”
“玲玲你知道吗？我妈怀孕了，如果不是我，她很有可能有个自己可爱的孩子。但是她为了回去给我办理领养手续，被那个老院长给侮辱了。刘峰将院长打的很惨，院长把这口火完全的洒在了我妈身上。他把我绑在那里，让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妈被人侮辱，听着她的喊叫声，我恨不得晕死过去。当我看到她双腿间的血时，我整个人都崩溃了。当时我太小，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我以为我妈要死了，一直喊一直喊，喊的院长受不了了，直接把我打晕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不但是院长，还有其他的男护工，都参与了那次侮辱行动。”
伊馨已经泣不成声了，即便是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依然无法从那种震撼中回过神来。
肖玲玲一把抱住了伊馨，这一刻终于理解了伊馨为什么宁愿拼着自己累死，也不放弃张欣的原因了。
“对不起，我什么也不知道，才说了那些混账话。对不起馨馨。”
“不关你的事儿，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的刺。我妈那次流产之后，因为子宫损伤厉害，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刘峰知道以后，对我妈拳打脚踢的。可是我妈一直觉得是她亏钱了刘峰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地忍受着他。但是作为导火索的我，我妈却没有对我有任何的愤怒和不满。她甚至把对自己孩子的爱全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她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的照看着，所以我不能放弃她。即便是用钱吊着她的最后一口气，我也不能放弃她！这是我欠我妈的！”
“我懂，我都懂了！以后我再也不说这些混账话了。我和你一起照顾伯母，我和你一起挣钱。馨馨，你别这样，我心疼。”
肖玲玲的眼眶也湿润了。
她和伊馨在一起五年了，却从来不知道伊馨有这样的童年过往。
她只知道伊馨睡觉不敢关灯，却一直以为是她胆子小，却不曾想是因为有这个心里阴影存在着。
伊馨虽然难过，但是因为肖玲玲的安慰，她还是很快的调节过来了。
看到肖玲玲也跟着她哭的稀里哗啦的，一时间心里划过暖流。
“傻姑娘，你哭什么呀？”
“这不是看你哭了嘛！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哭我自然要陪着你哭了。讨厌，你陪我的眼泪！那可是好几杯水分呢！快看看，我这水嫩嫩的小脸缺水了没？”
肖玲玲的动作和表情让一心扑哧一声笑了。
“傻逼！”
“还说我，又哭又笑的你是什么呀？”
肖玲玲瞪了伊馨一眼，然后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却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再次升级了。
“玲玲，谢谢你啊！”
“哎呦，这么肉麻，可真受不了你。我去给果果他们收拾衣服去！”
肖玲玲看着挺烦伊馨的，但是眉宇间的笑意怎么都遮挡不住。
“我去吧！”
伊馨觉得这几年麻烦肖玲玲的不少了，直接站起了身子。
“这点事情也和我抢么？你还是想想怎么和杨飞说你要离开的事情吧。”
伊馨微微一愣，然后低声说：“我没打算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