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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不远,走个二十分就到了。
路上,张北羽看到不少人。凶神恶煞的李俊枫,欠揍无止境的长毛,儿时的“领土”小七,还有时不时浮现在脑海里的女神王子。
所谓的植树,当然是班上的好学生干活,而江南这类人则在一旁嬉闹,张北羽现在也被规划到与江南一类的人。
到了下午,植树活动结束,队伍又浩浩荡荡往学校进发。
回程途中,一个陌生的学生跑过来跟江南说了几句话。江南听后,便让张北羽自己先回去,他们有些事情要办,随后就带着赵子龙他们几人离开队伍,朝反方向走去。
这些日子几个人朝夕相处,张北羽习惯了他们在身边,这么一走,忽然觉得空牢牢的,只能一个人低着头跟着队伍走。
走着走着,他感觉好像是下雨了。那感觉非常清晰,豆大的雨点落在自己身上。他抬头看了一眼,晴空万里,哪里有下雨的样子。走了两步,又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他也没在意,只是用手拍了拍脖子。可是这感觉却没断过,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张北羽猛一回头,看见李俊枫笑呵呵的跟在自己身后,左手拿着一根泡椒凤爪,吃一口,嚼碎,放在右手,对着他丢一把,笑了笑,又丢一把。
这一简单粗暴的动作,不停循环,李俊枫手上的泡椒凤爪一根接一根,力度也越来越大,丢过去的部位从脖子变成后脑勺。
周围的人慢慢发现两人的怪异的一幕:张北羽在前,一声不吭,耷拉着脑袋往前走;李俊枫在后,笑眯眯的用嚼碎的泡椒凤爪砸张北羽的后脑勺。两人一前一后,步伐一致。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人很识相的让开,两人的四周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张北羽并不是不想反抗,就算打不过李俊枫,也不过是挨顿打,但总能出口恶气。只是他心里总是有一个想法在徘徊:把人打坏了,要赔钱,自己被打了,遭罪。就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他一忍再忍。
其他人也开始对张北羽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这傻狗,以为在七班跟了江南就谁也不怕了。”“他也太窝囊了吧,被砸了一路也不吭声,跑都不敢!”另外一个人马上呛声道:“别吹牛B,换做是你,你敢么!”
张北羽把头低的不能再低,因为他瞄到小七也在人群中。他不想让小七看见自己的窘态,强大的侮辱感让他没脸抬起头。
其实,反抗会比逃避更能让人接受,只是现在的张北羽完全如同行尸走肉。
“李俊枫,差不多行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响起,如此充满魔力,让张北羽停下脚步,不自觉的回过头。
王子额前的短发盖住了一只眼睛,她依旧是那套打扮,俊美、高贵。只不过腿上换了一双蓝色的丝袜,将那孔雀映的栩栩如生,张北羽发现她绝对是丝袜控。
王子走出人群,双手叉在胸前,无谓的看着李俊枫。李俊枫呵呵一笑,“你想管?”王子扭头扫了一眼,张北羽在与她对视时,打了寒颤,俗称过电。
“没兴趣管,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下,他是江南的人。”王子不卑不亢,显然也不是很忌惮李俊枫。不过张北羽听到这句话倒有些失望。
李俊枫瞪大眼睛、张着嘴,好像听到了笑话,马上又变化了一副凶狠的表情,骂道:“江南算个狗屁!如果我想,分分钟踩平七班!”王子冷笑一声道:“恐怕张尊都没这么大的口气吧,你可真是越来越凶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这时候,一个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来,正是小七。她面带笑容,一路小跑到李俊枫身边。张北羽看见她时,整个人愣住。
小七撒娇似的对李俊枫说:“枫哥,他是我朋友,放了他呗。”说着,还挤了挤眼。李俊枫十分自然的抬起一只胳膊,搂在了小七的肩膀上,“哎呦,这小子不简单啊,连你都认识。”
李俊枫话音刚落,张北羽发出一声低吼,嚎叫着冲了过去。他不能否认,两人看上去关系不错,可他不能接受任何人对小七的轻薄。
在场的人显然都没有反应过来,李俊枫愣了一下,随即叫了一声,长毛。等张北羽听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从他右侧的人群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长毛双手拎着铁锹,对着张北羽抡了过来,“砰!”一下拍在脑袋上,直接把他打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长毛紧接着跟上去,抬脚踩在了他脸上。
人群中,立刻冲出来十几个人,将张北羽团团围住。
李俊枫紧紧拉住小七的手臂,笑着走向张北羽,“哟呵,不错,练家子啊?追风少年啊!我草泥马的!”骂完,狠狠踢出去一脚。
张北羽闷哼一声,双手抱着头。
李俊枫打了个哈欠,用脚轻轻踢了踢张北羽的脑袋,“哎,听说你们俩关系不错,是他吗指腹为婚?还是青梅竹马?哈哈哈,还有人对一个婊子这么痴情?”
嚣张跋扈这四个字,此时此刻,在李俊枫身上完美体现出来。
张北羽听到这话,脖子上青筋凸出,一个暴起,挣开身边的人,歇斯底里的吼出四个字:“我草尼玛!”跟着一拳挥向李俊枫。
只可惜,长毛这边十几个人围在他身边,他刚举起拳头,就被身后的人踹倒,接着就是一顿暴揍。张北羽蜷缩在地上,护着脑袋和裆部,站都站不起来。打了一分多钟,长毛等人才停手,周围那么多学生,全都静静的围观,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王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北羽,不知想着什么。小七还被李俊枫抓着,瘦弱的手腕被捏的发红,她丝毫没有反抗,只是将头撇到一边,不忍看张北羽的惨象。
张北羽动了动身子,发现不只长毛一个人,最少有三个人踩着他。他开口悠悠地说:“长毛,你家住在哪?”长毛哈哈大笑两声,“怎么的?你还想去我家堵我?”张北羽缓缓摇头,“你家是不是住在厕所,你的鞋为什么总是这么臭?还是因为你有脚气?”
一秒沉默后,周围的学生们发出一阵哄笑。
长毛气的满脸通红,大骂道:“老子就是上厕所从来不擦鞋!”骂完直接跳起来,踩在张北羽身上。一边踩一边骂,草泥马!你麻痹!
李俊枫一挥手,又跑出七八个人,都是他自己手下的人,围上去加入殴打张北羽的行列中。张北羽疼的哼哼唧唧,他所能做的只是尽量保护好自己。
突然,一个几近嘶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李俊枫!”
李俊枫回头一看,笑了出来。人群中也开始沸腾,“江南来了,江南来了!”“这次有好戏看了。”
这其中也不乏有熟知内情的人士进行专业点评和分析,“张尊早就想吞掉七班,这次正好给李俊枫机会了!”“七班毁在这小子手上了!”
江南一路跑来,与李俊枫面对面,比他矮了半个头,但气势不输。
李俊枫则是摇头晃脑,不愿意正眼看他一眼,“你叫我什么?”江南毫不示弱,“我是七班老大,张尊是九班老大,我们两人平起平坐,你说我叫你什么?”
李俊枫立刻阴沉下来,冷笑一声道:“你跟张尊平起平坐?”江南没有正面回答他,继续道:“你只不过是张尊手下一个小弟罢了。”李俊枫低吼一声,抬手一拳打向江南。
江南一动不动,不温不火的说了一句:“你清楚我跟张尊之间的约定。”
李俊枫的手停在半空中,沉默片刻,他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不再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江南。
江南看了张北羽一眼,满脸是血。“放了他。”李俊枫点点头,对长毛轻声说了一个打字,长毛立刻动手,一顿招呼。
“放了他!”江南扯着脖子大吼。李俊枫一副吃定江南的样子,缓缓开口,“你跪下,我放他。”
的确,张尊跟江南之间有协议,这个协议很简单,用钱换七班的安稳。李俊枫没有这个胆量忤逆张尊的意思,向江南动手。但他坚信,张尊绝对不会因为一个转校生跟自己翻脸。
江南自然深知其中道理,他内心极为挣扎。自己是七班的老大,李俊枫只是九班的老二,自己今天这么一跪,今后就再也抬不起头,七班,也抬不起头。他太了解李俊枫了,就算自己跪了他都不一定放过张北羽,何况是不跪,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李俊枫大吼一声:“长毛!铁锹!”
“好嘞!”长毛像过年收到压岁钱一样的开心。捡起旁边的铁锹,毫不犹豫,砰的一声,砸在张北羽脑袋上。
江南身体不自主的抖了一下,双腿一软,慢慢弯下膝盖。
“江南!!别跪!!”张北羽哭着嘶吼,那声音早已沙哑。
江南一回头,看见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张北羽,“小北,七班的旗是我扛起来的,我说过,要保护七班每一个人!”说着,就要往下跪。
还没等他跪,赵子龙他们几人抢先一步,扑通跪在李俊枫面前,“放过我们南哥,放过小北!”
李俊枫笑着摇头,“你们老大在我面前屁都不是,何况是你们。长毛!”
长毛收到命令,抡起铁锹又一下,砸在张北羽脑袋上。
张北羽喉咙发出“吼吼”的咆哮,“江南别跪!!是男人就别跪!李俊枫,今天你打不死我,你他吗就是我生的!”
李俊枫一听也来了劲,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没看出来,带种!长毛,招呼。”长毛嘿嘿一笑,砰!再一下。
江南大吼一声,“够了!!”双腿一软,跪在了李俊枫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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