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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容颜毁
明日!明日沈道远一早就要去上朝,至晚方归。秋儿可等不了那么久!想她主持中馈的时候,哪个不巴结她,哪个不听她的差遣。
如今,她不过是暂停三个月,这些贱蹄子就见风使舵,捧高踩低的!
张婉柔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语气森然道:“你不过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而已,竟然还敢在这儿拦着我?是不是想要被卖到窑子里!”
面对她的威胁,小丫鬟还是面不改色道:“夫人说笑了,便是奴婢是狗,也是只听老爷话的狗。而且,奴婢的卖身契也不再夫人那里,夫人没有随意变卖奴婢的权利。”
张婉柔没想到会被这个看门小丫鬟的话给噎住,她气得额角直跳,脸色涨红。不再平日里伪装的温和善良模样,恶狠狠地瞪着小丫鬟,抬手使劲儿扇了一巴掌。
小丫鬟的脸迅速红肿起来,可她丝毫不退让,当在张婉柔面前不让她进去。
张婉柔气急败坏,可又无可奈何。沈道远走的时候确实生气了,她跟了她这么久,深知他的脾性。在他生气的时候,最好不要忤逆他。
“真是主子身边的好狗,明日我定会知会老爷一声,重赏了你!”张婉柔双目怒视,双拳紧握。
小丫鬟屈伸施礼道:“谢夫人!”
“你!你给我等着!”张婉柔留下这句话,扭身快步回墨韵堂。
沈鸣秋哭了大半夜,张婉柔也烦躁的厉害。她可以肯定柱国公夫人给的药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那瓶药已经给了沈玉贞,自己身边的这瓶是好的。
现在沈鸣秋涂上之后变成了这样,一定有人也在药里动了手脚!张婉柔在素锦耳边低声嘱咐她,春婳宛可能出了内奸,让她务必将这个内奸找出来。
沈玉贞!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无情无义,既然你这样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卯时刚过,张婉柔便又去了玉姨娘的院子,沈道远每日都会这个时间起身,待到卯时二刻乘车去上朝。
“你怎么来了?”沈道远接过玉姨娘递给他的汗巾边擦脸边问。
“老爷,妾身……妾身有事与您相商!”张婉柔期期艾艾柔弱地答道。
沈道远擦手的动作果然顿住了,张婉柔对沈道远非常有把握,她知道沈道远就喜欢这样的她,因为这样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沈道远把汗巾递给玉姨娘道:“你先出去吧,我跟夫人商量些事情。”
玉姨娘媚眼如丝,手指轻轻划过沈道远的手心道:“那老爷还在这里去吃饭吗?”
沈道远眼心头微荡,笑道:“自然,你且先去准备吧。”
玉姨娘挑衅似的看了张婉柔一眼,得意极了,道:“是,妾身告退。”
张婉柔在这边看的怒火中烧,这个贱人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和沈道远眉来眼去!看那得意的眼神,就知道沈道远夜里对她的宠爱,可这原本该是她的。
若不是周贤卸了她的主持中馈,那个贱人昨夜怎会得逞;若不是沈玉贞偷偷下毒,她可怜的秋儿也不会变成那副样子。
因着这些原因,张婉柔恨极了她们俩人。
沈道远撩袍坐下,道:“说吧,又出了什么事?”
听到沈道远问话,张婉柔才回过神来,面露凄惨,楚然道:“道远,秋儿昨夜遭有心人陷害,脸上起了很多湿疹。妾身那里舒灵膏给她敷上,想不到那狠心的歹人竟然连那舒灵膏里也放了毒药,使得秋儿整张脸溃烂不堪,您快去瞧瞧吧!”
沈道远听了,皱起眉头厉声问道:“到底是何人?竟如此狠毒!我去瞧瞧,去请大夫了吗?”
张婉柔亦跟在他身后:“妾身私以为民间的那些大夫医术不堪,再者鸣秋是相府嫡女,相貌上有所损伤,穿出去终是不好的。”
沈道远脚步顿了一下,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上朝的时候会去太医院请林太医过府来看。”
看着沈道远急匆匆地往外走,玉姨娘急忙将手上的餐盘递给身边的丫鬟,快步迎了上去疑惑地问道:“老爷这就走吗?”
沈道远略有些尴尬,可是沈鸣秋的事情更为紧要。于是道:“今日我便不再这里用饭,改日我为你补上。”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婉柔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跟了上去。
“姨娘,进去吧。外边风大,您身子不好,吹了寒气会身体不适。”忍冬为玉姨娘披上披风,轻声劝道。
“忍冬,你说,我还会有孩子吗?”玉姨娘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迷茫地问。
忍冬眼圈一红,安慰道:“姨娘福星高照,孩子自然也会有的。”
玉姨娘白皙的面颊划落一滴眼泪喃喃道:“不会了,我知道你是安慰我呢!这些年喝的避子汤还少吗?更何况她还害我误食红花……”
忍冬忍住眼泪,搀扶着瘦弱的玉姨娘回到屋里。忽闻一声轻语:“我恨不得她死!”
“姨娘快别这么说,夫人本就爱事事压您一头,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传到了她的耳里,可了不得!”
玉姨娘神色凄然,满面愁容,但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凄美韵味。只是眉间愁容太过,若是多笑笑,也是可以和张婉柔一较高低的曼妙美人。
“郡主在时,她还收敛一些。有郡主在,起码我还能有孩子,可你看郡主走了。这后院除了大小姐,就是她的一双儿女。别的不都被她灌了红花吗?她心太狠,连郡主都敢害……”
“姨娘胡说什么呢!这样冒冒然说出来会丢了性命的!”忍冬立刻起身关上门窗,跪了下来。
玉姨娘这才惊醒,对啊,她怎么能说出来呢!相府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连郡主都没能幸免,何况是她!真是昏了头了!
她拉了忍冬起身,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里一阵心惊肉跳。
沈道远看了沈鸣秋的样子,别过脸去。“你的意思是沈玉贞?”
张婉柔点点头道:“妾身回想这些日子一来,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件件事情的矛头都是指向我和鸣秋,唯有她独善其身还做的渔翁之利!”
沈道远摸着下巴,细细思量:的确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