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到临头

啃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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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干他娘的,横竖都是死!”

    我鼓起勇气下了巨大的决心,一步一步坚定的来到男厕所。

    “一般人估计都是个死字,只要是个人吓得肝胆欲裂,但我从小跟着老道胆大,知道这类鬼一般既然有敲门规矩,那么就真的有规矩,不是喜怒无常的恶鬼,或许过来道歉,还有一线希望!”

    我在给自己打气。

    我不知道古代的士兵上沙场,在绝路中慷慨就义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但是我现在的心也或许同那些古代的士兵一样,极度害怕,但不得不前进。

    从门口伸着脑袋看向厕所。

    里面的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安,头顶上的黄色灯泡闪烁着淡淡的黄光。

    远处的水龙头也在滴水,滴答滴答的清脆水声,而刚刚打开的第二间厕所那半虚掩着的门,还没有关上,一切和刚刚一模一样。

    “有人吗。”我轻声问。

    厕所里没有声音回答,李栋英也不在这里。

    这让我暗暗送了一口气,显然黄琦说的是对的,他的确是去摸鱼偷懒了,甚至连厕所都没有来,现在厕所还是和刚刚一模一样的状态。

    我小步走进,四处看了一下,低声说:“那个,我是来道歉的,求大人原谅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哗!

    水滴从水龙头滴下。

    潮湿瓷砖的厕所空荡荡的,没有声音回答。

    “没人,没有回声?”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小心的靠近了那扇半虚掩的门。

    “您还在吗?我这就帮您把门关上,我这个大活人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忘记敲门贸然推门是我的错,求鬼神大人有大量,不和小的计较,我改日一定会供奉香火,把您祭拜起来!”

    我一边自言自语的呢喃,一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靠近门口,把那扇半虚掩着的厕所门,往回拉。

    吱呀。

    门竟然毫无意外的被我关上。

    我这一次竟然没有感觉到那恐怖的寒气,厕所里面空荡荡的,仿佛什么也没有,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

    但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反而让我越发不安,我这一次清楚的意识到,那东西应该已经不在。

    可现在的我,竟然反倒是迫切希望那恐怖的东西出现,因为它今晚等他来找我报复,取走我的性命,那麻烦才大了!

    “我真会作死!”

    我擦了擦冷汗,“如果我认真遵守规矩,听婷姐的警告,不管何时都要敲三声门,我就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个下场,那现在怎么办?”

    我急得直打转,捏着拳头冒着冷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离下班还要几分钟了,马上就要下班回去,我不知道今晚凌晨两点以后,那东西找上我,等待我的将会是....

    我又恍恍惚惚想起了婷姐的极度恐惧,我不知道冒犯规矩,今晚迎着我的是什么可怕下场,但是我绝对会生不如死!

    我急得一咬牙看向厕所的门,再次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反正都是死,我打算作死,再冒犯一次那条规矩。

    反正已经触碰一次了,一次是死,第二次也是死,还不如再次把那东西叫出来,求饶道歉,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不然等今晚凌晨两点后睡着,哪怕想说什么,也再没有办法了。

    “那么再冒犯一次?”

    我想到这,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我当机立断,我这一次又直接没有敲三声门,猛然推开虚掩的厕所门!

    咔!!!

    一声悠长的开门闷响声。

    我忽然有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厕所里面现在有人了,有东西在里面,隔着门能感觉到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但是,我这一次还是没有一次性把门打开,而是仍旧半虚掩着门缝,我害怕看到那东西的真面目,我怕我被吓得再次跑掉。

    “鬼神大人,小的真的错了!我这一次再冒犯规矩不是有意的,而是想再请您出来,进行道歉。”

    “你来?”

    忽然厕所里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仿佛如同地狱的漆黑深渊,遥不可及的空灵感。

    真的出现了!

    我一听冒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却强忍着狂跳的心,连忙开口站在厕所门口语无伦次的连声道歉,求原谅,但我说的话连我自己都感觉毫无逻辑,我生怕对面会生气。

    可并没有。

    “我第一次见到还敢回来的人,省得我今晚去找你,你既然回来了,推开门就进来吧。”

    推门、进去?

    我站在厕所门口,心像是有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地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好像要跳出来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我的确已经跳不掉了,没有选择,小心翼翼的推开那虚掩的门,小声恭敬道:“那么大人,小的进来了?”

    啊!!!

    我看到里面的景象,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般,猛然捂着嘴巴,才吓得强忍着没有尖叫,脚下没跑掉的冲动。

    一个女人穿着白色裙子,眼眸泛白,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浑身冒着寒气,像是冰窖里冒出的女尸,她正直勾勾的看着我,那空洞的眼神实在渗人。

    “大人,我真的错了!”

    我连忙低头不敢直视,那寒气逼得我直打哆嗦。

    果然是女鬼,但一个真正的恶鬼就站在面前,眼珠泛白,直勾勾的看着我,任谁都会怕。

    讲道理,不干净的东西我不是没有见过。

    我跟着老道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类东西的存在,第一次见到如此真实的,平日里其他的鬼大多是朦胧的一团黑雾,法力高强的恶鬼可以看得出模糊半边人形,可是完全出现类人体征的恶鬼,我是第一次见到。

    我在这条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清楚的知道,这个东西是我绝对不能惹的。

    “你很有趣,我本来打算今晚去了结你,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她没有瞳孔的惨白眼神,在俯视着我。

    这话让我心里暗暗庆幸,我知道我是赌对了,这类鬼既然遵守和人类敲门的阴阳规矩,就真的不是喜怒无常的那类。

    但是下一秒,我却被吓得完全僵硬。

    “男人,我喜欢你,你身上的气味让我着迷,明天,明天你和我去约会吧,我要吸干你。”她说。

    吸、干、我!

    我还在低头求饶,听着这话瞬间愕然。

    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背后冒出瀑布般的冷汗,已经打湿全身,我仿佛像是从河里溺水中爬出的人一般,全身湿透。

    ......

    我整个人恍恍惚惚,都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宿舍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房间。

    我却呆滞的坐在床边,直到一阵尿意把我憋醒。

    我这才想起我这一泡尿已经憋了足足接近一个钟了,现在终于憋不住了,活人终归是不能被尿憋死,跌跌撞撞的往厕所走去,这一次认真的敲了敲三下门,上了一个厕所。

    回到了床上,我才极度懊悔白天我为什么没有提起勇气,在伟哥那里辞职,我之前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赚这七十万,我本身就是大大咧咧的一个人,现在果然出事了,我鼻子酸酸的,后悔得有些想哭,我知道我真的是惹上大事情了。

    “你逃不掉的。”

    “明天,明天你来找我。”

    我忽然又想起这冷冷的话,吓得快步关掉了房间的窗帘。

    我冒犯了殡仪馆的规矩惹了那不该惹的东西,哪怕是刚刚提起勇气,延缓了今晚的死期,但是我知道我还是被盯上了,我已经几乎注定要被杀!

    那东西明显是觊觎我的阳气,她现在不想杀我,分明是想要吸干我,我迟早都是一个死字!

    我听老道说过,像我这类天煞孤星的命格,小鬼会害怕我,因为我厚重的阳气不敢靠近,他们避之不及。但是强大的恐怖鬼怪,却能把我的阳气当成补品,会刻意盯上我。

    “我真是该死,我早就该听劝的,老道明明和我说不要干了,没有他的庇佑我再这一行迟早要出事,连老道这个半桶水都死了,我这个不懂门道的就应该警觉,可是我偏偏是被这诱人的福利,给迷住了心!”

    我暗骂自己不争气,很自己鬼迷心窍。抖着手哆哆嗦嗦的点了一根烟缓解下神经,抬头看了看时间,才接近十二点。

    现在有些想要去找婷姐商量,她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却没敢。

    我已经触碰了规矩,没必要去连累别人,我已经能侧面猜到,一但违反了规矩是没有挽回余地的,我已经真正打扰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们遵守规矩的人不会有任何事情,反倒是我自己人贱,连这么简单的五条规矩都没有记住,怪得了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明天那东西,到底要怎么折腾我。”

    我哆嗦着手,再往烟盒里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了,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吸完了整整一包。

    由于工作的原因,基本上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吸烟的。

    连婷姐也不例外,我跑去不远处的婷姐那里敲门,不一会儿,婷姐过来开门,我隔着门看去,发现她的舍友是一名中年妇女,也是化妆间的同事,似乎叫邓姐,她正一脸不善的看着我,任谁大半夜的睡觉时候被吵醒,都不会给好脸色。

    “你干嘛了?又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婷姐站在门口,用询问目光看着站在走廊的我。

    我最后嘴唇嚅嗫了一下,心里挣扎,还是没有把事情说出来,我心想不能连累她,我又想起了婷姐那天晚上,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

    我说:“烟没了,我就是来借点烟抽,我没有烟睡不着觉。”

    “烟?”

    婷姐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但她脾气很好,扭头回到房间,塞了半包烟给我,有些无语的说,“想不到你还是老烟鬼,半个月前才买了一条烟,现在就剩半包娇子了,你就将就着拿去吧。”

    回到房间,吸了从婷姐拿来的一根娇子,感觉这类女式烟味道太淡,嚅嗫了一下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烟。

    我从小学了一些老道的习惯,出了事才吸烟缓解压力,可第一次吸这么多烟,感觉喉咙辣,有些儿呛。

    我现在才恍惚想起黄琦和李栋英那两个老烟鬼,也是每天一两包烟的样子,似乎压力也很大。

    “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我今天下午没有去成大保健,这一次没有去成,估计以后都没有机会去了。好消息是,哪怕是没有去成大保健,我也马上就告别男人的第一次了。”

    我嘴唇惨白,乐观小声说着,忽然狠狠把烟按到烟灰缸上,卷起一阵烟灰,关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