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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母想,阮软必须赶走,但她需要一个万全之策,一个不会损害到他们母子感情的计策。
宋之昀此时又道:“您不要再去医院找她的麻烦了,她去医院上班是我准许的,您没必要去捣乱,她的人就在我手里,捏圆搓扁全看我的心情。”
宋母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从小你就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你做的决定从来都是对的,我希望你这次也能看清楚些,妈是为你好的。”
“我知道。”
宋母走后,宋之昀慢慢走到阮软身边,她穿得真的很少,他只是靠近她一点点,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寒气。
他沉声说:“你跟我上来。”
阮软跟着他穿过灯红酒绿,上了二楼,这里相对安静些,她想起宋母离开时那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心下有些戚戚然,不禁上前两步轻声问:“宋先生,伯母她……”
宋之昀毫无征兆地抓住他的手,大力将她拽入自己房里,丢在了床上,随之他的人也如泰山般压了下来:“我再问你一遍,血玉在哪里?”
又是血玉,阮软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什么血玉,他为什么老是问她,那样东西在她哪儿吗?
宋之昀气极怒极:“你还是这么不诚实,难道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对你无可奈何了吗?我就不会恨你了吗?你做梦!”
他的怒火来得莫名其妙却猛烈火辣,倏地低头,狠狠咬住了她素来不诚实的嘴,像泄愤一般地研磨,仿佛是要将她咬碎,不久之后,彼此的唇舌便尝到了彼此的血的滋味。
阮软闷哼一声,有些吃疼,而宋之昀却像是一头野兽,尝到了食物的美味后就开始索求更多,追寻着她的唇辗转反侧。
“阮软……”
“软软……”
交替的呼唤看得出他的纠结和克制,阮软却听得不知所措,因为她从他这语气中,她听出了半点不同的味道。
就像,别有所求一般。
她都在他的身下了,他还想从她身上索求什么?
他的动作越来越出格,阮软挡住他解她衣服的手,脸上强作镇定,声音却开始有些喘了:“我记得,我和你签的合约里,没有陪你上床这一条。”
他咬着她的下巴去追逐她的唇舌,笑意冷冷却含了几分惑人的魅色:“是啊,没有,我只是在满足我自己,反正你也乐在其中,就别装了。”
……
第二天早上,身边的位置已经没了温度,她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果然没人。
阮软扶着头起来,闭着眼睛又缓和了好一会儿,等眼前的视线渐渐清明了,她才重新睁开眼,扫眼四周,意外地在落地镜边看到了宋之昀。
他已经穿戴整齐,正扣着一枚蓝宝石袖扣,尊贵典雅,很符合他一贯精致的形象。
宋之昀也注意到她醒了,眼神漠然地扫了她一眼,步伐均匀地走出门,一句话被他毫不眷恋地丢下:“把药吃了。”
阮软一愣,下意识问:“什么药……”
房门咔嚓一声响,他已经出去了。
阮软吃的只有一种药,她忽然有点紧张,以为他知道她的秘密了,连忙捡起地上的衣服准备穿上,目光无意中一扫,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一盒药,浑身血液从脚趾开始蔓延至全身,皆是冰凉如水。
事后紧急避孕药。
原来,他说的药是这个。
阮软说不上此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只盯着那盒药看了许久,半响,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伸手拿了药片,直接吞下。
他既然这么防着她,她就当是让他安心又如何?
这种避孕药多少是对人体有伤害的,阮软吃了之后,肚子开始有些涨疼,她重新躺回床上,这床单枕头上还残留有他们昨晚欢爱的记忆,暧昧又缱绻,她闻着,却不复刚才的悸动。
就像是凉了的油,扔什么下去都不会炸起油花。
阮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了许久,直到接到同事陈医生的电话,她才撑着身体起来接听,一接通电话,那边的声音急切又紧张:“阮医生,阮医生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里,出什么事了?”
陈医生长话短说,简单明了道:“S市地震,需要大量医生支援灾区。”
消息来得太突然,阮软倏地坐起来:“然后呢?”
“院长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去,你是非常优秀的外科医生,而且08年的地震参加过救援,你有实战经验……”
零八年的地震……
这个时间让阮软有一瞬间的怔愣,随之想起许多过往,她握着手机的手不禁捏紧几分。
陈医生又说:“当然,这个是自愿的,你若是不愿意去,也没人会强迫你,只是我们是市医院,总要做在前面立个榜样。”
阮软深深呼吸一口气:“我去。”
陈医生松了口气,连忙道:“太好了,你马上收拾几件衣服到医院来,车已经在等了。”
“好。”
阮软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换了一身简便于活动的衣服,又将日常用品收拾在一个行李箱里,检查没有遗落后就出门,她知道宋之昀在书房,如果不是非说不可,她也不想在早上那件事后就去找他。
在门口犹豫了一瞬,她敲了敲门:“宋先生,我有事要出门几天。”
宋之昀抬头,目光在她的行李箱上顿了顿,眼色微沉:“去哪里?”
“S市。”
顿了顿,她又低声补充了四个字:“支援救灾。”
他握着钢笔的手倏地一紧:“你别忘了,你还是我家庭医生,你去到那么远的地方,如果我需要用到你怎么办?”
如果换成平时,阮软大概会温声细语说一些话,但腹部的涨疼让她重新记起这个男人的无情,话语也不禁带刺:“你身体很好,不需要家庭医生天天跟在身边,这也是你对我说过的。”
宋之昀用深幽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她,半响之后,才淡漠地应:“随便你。”
像得到了恩赦,阮软心中微喜,一句‘谢谢’说得很仓促,话音未落,她急切的脚步已经远去。
阮软走后,宋之昀继续看文件,窗外飘下了今年第一场雪,像蒲公英一样浅薄随风飘扬,带着丝丝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