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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髓易筋?这武侠小说里的词儿我是听说过的,不得练习什么《易筋经》吗?看我一脸的蒙圈,太爷爷又问我,今天可是吃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发生什么特殊的事儿了吗?
我赶紧把今天朴太爷给我易筋丹,之后又被小青疏通经络的事仔细的跟太爷爷说了一遍。太爷爷听了连连点头,笑道:“想不到小朴当年一心想练成的本命蛊在他重孙这辈实现了,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了了他一桩心愿。小二啊,洗髓易筋是天大的机缘,很多人苦苦求之而不得,你要好好珍惜,切莫辜负大家的心意。”我赶忙点头答应,说太爷爷放心,我一定加倍努力,学好本事!
太爷爷并没有接着给我讲究竟啥是洗髓易筋,我是怎么被洗髓易筋的,而是把他手中的书递给了我,叫我先自己通读一遍,然后再给我讲,他自己却拉着老赵到一边聊天去了,我隐隐听见他问老赵:“小伙子多大了?做啥工作呢?有对象了吗……”听的我一脑袋黑线,心想,太爷爷还挺八卦的。
看看手里的书,破旧的厉害,封面没有名字,轻轻翻开一看,竟然是用毛笔手写的,还是半文言那种,我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现在用的上,当初就好好学习,多读点书了。幸好书很薄,也就十多页,还有几页是画的画,我硬着头皮通读了一遍,虽然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但是有一大半的话我完全看不明白,就像外语一样,那几张画也特别抽象,我都看双影了也没能看出来画的是啥,剩下那一小部分能明白的内容,大概讲的是什么自然之道,天人合一之类的道理。
我悄悄看了一眼太爷爷,看他跟老赵聊的热火朝天的,心想不如我再看一遍,一会太爷爷问我的时候别太丢人了。
第二遍,我尽量静下心来,慢慢的看,竟然比第一遍读的顺多了,虽然还是有很多内容没明白,但读到后半部分的时候,忽然觉得前面不明白的地方一下子通了,再看那几页画的时候,也大概能知道画的是什么了,这种越看越明白的感觉,太爽了,爽到让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看完了第二遍,又翻回了第一页看起了第三遍!读到最后,我只感觉自己就像已经掉进了书里一个无比宽大的空间,无法自拔,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不存在了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猛的意识到自己是谁,在哪,在做什么,再看手里的书,已经被我捏湿了,全身又出了一层臭汗,脸上痒痒的,拿手一摸,竟然是眼泪,抬起头看见太爷爷和赵宏一都在盯着我看,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太爷爷一脸无奈的说道:“我就说你小子随你爹了,看起来有点怂,其实心眼儿最多,说吧,看了几遍?”我不敢撒谎,小声回说:“看了三遍……”太爷爷又问:“记住了吗?”我刚想说记住了,但是仔细一回想,不用说字了,竟然连图画的内容都想不起来了,满脑子剩的只有一片空白,还有掉进书里时那种浩瀚的感觉,我越着急越想不起来,急的又冒了一身汗。太爷爷看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半天没回答,问我:“怎么了?不会一个字都没记住吧?”
老实说,此刻我非常想撒谎说我记住了一些,不是怕丢人,而是怕太爷爷嫌我太笨,不愿教我了,但是这样的谎言太容易被拆穿了,我是真的一片空白,编都编不出来……纠结了半天,我最后心一横,对太爷爷说:“太爷爷,对不起,我太笨了,看了三遍却一个字都没记住,您老罚我吧,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千万别不教我了……”
“哈哈哈”太爷爷听了,大笑了起来,我暗想,这老爷子不是被我给气糊涂了吧?他笑了好半天,终于在我心里已经开始发毛的时候停了下来,说道:“小二啊,这机缘二字,乃是世间最无法强求之事,有人机关算尽,到头来还不如顺其自然,洗髓易筋也好,无字书也罢,都是告诉你这世上最难得的便是白纸一张,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切记切记……”
这几句话听的我浑身毛孔好像都打开了一样,等我回过神来,太爷爷已经走远了,想起太爷爷的书还在我手上,刚想追上去还给太爷爷,却猛然发现这书上的字居然消失了,我慌乱的左翻右翻,无奈我就是把书翻烂了,也还是一个字都没有。
老赵看我阴晴不定的使劲翻书,小心翼翼问道:“二子,你这是找啥呢?没事吧?”我茫然的抬头说:“字呢?这书上的字呢?”赵宏一脸色古怪的说:“这书上本来就没有字啊,之前就看你捧着一本白纸发愣,足足站了两个多小时,二子,你真没事吧?”
“无字书”我忽然想起了太爷爷刚才的话,可是我刚才明明看见了字,不光有字还有图啊!沉默了一会,我终于想明白,这大概就是太爷爷说的机缘吧,我小心翼翼的把这本破书揣进怀里,对老赵说:“走吧,我们回去了。”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看着头上的天空和月亮,周围的花草树木,包括这一大片坟包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就好像我以前从没真正的看见过它们,这天地对于我来说好像宽阔了许多,我甚至还觉得自己长个了,因为我看旁边的赵宏一也没有之前那么高大威猛了……
回到练功室,已经是后半夜一点了,没想到林舞还在院里等我们,依旧是什么都没问,就叫我们早点休息,然后转身就回屋了。
我看老赵悄悄盯着林舞的背影,不知道在想啥,心里暗想,我这位发小不会是终于开窍了吧,以前多少女同学给赵宏一递纸条,老赵都没搭理过,就像没长这根筋一样,我那时候总笑话他还是小屁孩,没发育好,莫不是现在终于开始到青春期了?
这一夜,我睡的无比香甜,一个梦都没做,早上四儿敲了好半天门才把我叫醒,眼睛睁开的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晰多了,身体上只有一个感觉,就是饿……
在四儿的提醒下,我吃了易筋丹,随后肚子一通的叽里咕噜的乱叫,我不好意思的问四儿,有没有吃的?四儿笑着指了指院子,我出去一看,院里的桌子上摆了好些盆盆碗碗,有粥有菜的。
我一边大吃特吃,一边不忘溜须了四儿一下,夸他手艺太好了,简直就是不会玩蛊毒的医生不是好厨师啊!四儿笑了笑,叫我慢点吃,说饭有的是,看我吃了一会之后,四儿问了下昨天他出去之后的具体情况,我强把嘴里的发糕咽下去,给四儿讲了一遍经过,四儿边听边皱眉头,听到最后一拍大腿,转身就跑了,看的我莫名其妙,不知道是该追上去看看,还是留下继续吃……
几分钟后,我已经撑的够呛了,朴四喜搀着朴老太爷走了过来,说要给我看看脉,朴老爷子也是一边给我号脉一边皱起了眉头,最后竟然也狠狠的一拍大腿,激动的说道:“成了!真的成了!”
四儿也是一脸的激动,给我解释道:“二子,昨天的易筋丹,刚刚蜕皮之后的小青,再加上你的个人体质,居然误打误撞的让你洗髓易筋了!也就是脱胎换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