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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妈我都见过几次,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一个高大威猛黑如牛,另外纤细柔弱脸很丑,反正怎么看都觉得不匹配。不过他们黝黑的肌肤倒是颇为相似,显然都是吃过苦的人。
只是公孙那家伙一身细皮嫩肉的,也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保养的,竟然跟他爸妈相差那么大。那家伙看上去文文弱弱,戴个眼镜,很斯文的书生样貌,想必他爸妈也被公孙阳外表所欺骗了。
公孙阳在学校的德行我还是知道的,属于欺善怕恶的主。以前也没少欺负过我,只是我从来都忍着而已,所以上周五他才敢那么嚣张。只是他没想到,我反应会那么激烈。
当然,有一点我很清楚,他只是为了讨好某些人罢了!
公孙阳他爸气呼呼地拎着他闯了进来,根本不带敲门的,一点都不给数学老师面子,霸气十足。我若是没有看错,他刚才是把门踹开的。
那家伙来过学校几次,每次都是公孙阳闯祸来赔礼而毕恭毕敬的,现在显然是来讨说法的,所以理直气壮,一点都不给别人脸面。
数学老师老脸一拉,脸上带着怒意,“你们干什么?”
“那个叫陈灵的兔崽子在哪?”公孙阳他爸根本不理老师,而是睁圆了一对凶残的虎目,扫视着四周。
咯噔!
我吓得面色一白,不知觉地低着头。
公孙阳黑脸老爸那身黝黑的肌肉,脸上挂着的狰狞疤痕,都足以说明了他的战斗力有多么强悍。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干脆不出声,生怕被他逮住一顿胖揍。
陆浩海终于等到了报复我的机会,他根本不带任何犹豫的,连忙站起来,指着我的方位,满脸怨气地说:“就是他!”
公孙阳都没说话,刚张开的嘴巴立马就闭上了。他看我的眼神,已经是带着一丝惧色。显然,上周五那个疯狂的我,也是有些震慑力的。
我心里一凉,寒意弥漫,又是那个陆浩海,他还真的是不怕死啊!
这家伙三番五次找我麻烦,被我扇了一巴掌还不满足。看来是该找个机会好好揍他一顿,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恐惧。我瞪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坐了下去。
公孙阳他老子风风火火地跨了过来,情绪无比激动,脸色相当狰狞。他几乎是一路撞着桌椅过来的,态度很强硬。
数学老师的脸色,已经是阴沉如水。
他在学校威望颇高,如今竟然有人对他这么无礼,在他的课堂上这么不给面子。
“你干什么?!”
啪!
数学老师猛地一喝,怒拍桌子,瞪着公孙阳他老子。那股气势,也是相当有威慑力。
我知道他并不是为了保护我,只是别人不给他面子所以生气罢了,即便如此还是要感谢他,至少没有袖手旁观。
五大三粗的莽汉也被这一板子振了一下,他似乎这才发现讲台上还有一个老师,脸色也没之前那么冲了,这才说了一声:“这臭小子把我儿子打进了医院,我作为一个父亲,当然要讨个说法!”
他一脸的刚直不阿,仿佛有一股浩然之气,底气十足的话让我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公孙阳他妈本来想拉住暴怒如牛的男人,这时候脸上带着一丝尴尬,慌忙给数学老师道歉,表示他们太关心孩子了,这才有点冲动。
“哦?上周五打人的同学真的是你?”数学老师一脸的不敢相信,声音中满满的怀疑。虽然我在班上一直属于默默无闻的那种人,成绩也烂的一笔,但是理科成绩还算可以,尤其是数学,经常解出一些奥数级别的超难问题,所以数学老师对我的印象还算可以。
我知道他想听的答案是什么,但这么多人在这里,根本就没办法否认。
“是我!”我点了点头,心情沉重了一分。
因为,公孙阳的老子已经走到我身边,瞋目切齿地看着我。
听到我承认了,数学老师一脸的失望,身边的男人则是怒火中烧,恨不得一把将我拖出去。他宽大的手掌甚至已经是按在了我的肩膀上,那粗糙无比的大手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刺痛。
我脸色大变,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桀骜和风轻云淡,心里一片慌乱。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这是碰到了暴躁的莽夫,更不用说了,加上毕竟把公孙阳送进了医院,就更没有理讲。
公孙阳他老子五大三粗,至少有180斤,个子又高,孔武有力,连胖子这种不怕死的超讲义气的兄弟都忍不住地拉开了一点距离,看得我无比心碎。
此时此刻,我只能向数学老师投去求救般的目光。
好歹他对我印象不错,我们也经常讨论难题,这种时候肯定会出手。其实,数学老师人很不错的,至少在我看来属于比较正直的那种,加上他在学校有些地位,若是帮忙,想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公孙阳牤牛一般的老子拉着我用力一拽,我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即便是拉着的桌子都被他强行移开一段距离。巨响的摩擦声无比刺耳,我几乎是绝望了。
小的吃了亏,老的上,这样的话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何时才是个头啊?
全班震动,五十多双眼睛一起看着这边,大多数都是看热闹嘲讽的心态。尤其是陆浩海那一班人,更是一个个贱笑着根本停下来。
“放手!”我被他拽着衣领,很难受,也很没面子,暴怒中的我猛地一甩手,怒喝一声。
如果真都被他拎小鸡一样拎了出去,那我以后真的不用在同学们面前抬头了。特别是当着安欣的面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太丢脸。突然发现我关注的重点有点不对,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那么在意她的看法?
可能是一直以来都被她看不起,所以才想要活得更有尊严吧!
怒喝声打断了公孙阳他老子,那黑脸男人横眉怒目,脸上的表情一滞,然后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还敢跟我拽?”
说着,那一个巨大的巴掌就拍了下来。
我一直注意着他的手,抬起的瞬间我已经做出了反应,赶紧身子一蹲,堪堪躲过。
那一巴掌扇过我的脑袋,引起了一阵气流吹打在脸上。他用力过猛,收不住手,差点摔个趔趄。
他的力量由此可见很强大,估计我们兄弟几个一起上都会被揍得很惨。而且肩膀处被他抓过的地方,现在还火辣辣的有点痛,这个时候我已经是相当慌张了,提心吊胆的生怕他继续揍我。
成年人的力量自然不是我能比拟的,我相信一巴掌就能扇得我昏天黑地认不清路。
我胆战心惊地望向数学老师,希望他能出面。
然而,他一直都没有动,脸色无比陌生。
我在想,他刚才说的那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真的假的?或者他到底是受了谁的影响亦或者指使,才对我如此漠视!
在这一刻我猛然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正直的人,所有人表面上给你看到的,都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从美女班主任,到行政主任,还有正校长,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
在我愣神的那一刻,眼前的黑脸男人恼羞成怒,竟然直接是一脚踹了过来。跟大象一样粗壮的大腿似乎有着无穷无极的力量,当那只黑色皮鞋投入我怀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体内翻江倒海,强烈的痛楚让我龇牙咧嘴,说不出话,甚至连叫都没来得及便直挺挺飞了出去。然后不出意外的撞在了教室后面的墙上,巨大的反震力震得我头晕目眩。
“哇~”那一刻,只觉得体内似乎闷着一股鲜血,翻涌得厉害,忍不住干呕。
我一屁股掉在了地上,后背是麻木的,甚至都感觉不到痛了。
“呼呼~”
大口大口的喘息,浑身跟散了架一样剧烈的痛,我龇牙咧嘴,欲哭无泪。
嘶~
如此劲爆的一幕也是让其他同学惊呆了,他们几乎是不敢相信眼下发生的事情。
居然有家长无视老师冲进一种的教室殴打学生,这要是传出去,也是个大新闻了。
数学老师显然也没想到那家伙敢下这么重的手,当即怒喝一声:“住手,你给我出去!”他愤怒地指着教室的门,威严一身。
公孙阳显然知道数学老师并不是那么好招惹的,赶紧小跑过来把黑脸男拉住。
这时候,他妈妈不依不饶了,甚至眉开眼笑,质问道:“老师,你这样就不对了,凭什么我们家孩子被打没人管,我们夫妻来讨个说法你就各种阻止,是不是偏袒?”
“我告诉你,我们可没不会就这么算了,我要闹到校长那里去,必须给个说法!”
“你看看我们家的晓阳,多惨啊,现在手上还缠着绷带没好呢,我都担心他的手废掉,呜呜……”
那泼妇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她连珠炮一样的话语直接堵住了老师的嘴。一看就是没读过书的土鳖,蛮狠起来如上街泼妇,装模作样还有声有色,声泪俱下,演技简直不要太浮夸!
公孙阳刚才跑起来相当灵活,现在这手上上下下也甩得很利索,分明就是故意绑着绷带来找事的!
“我不管,你们要闹去外面闹,别打扰我上课!”数学老师也是头痛,大手一挥表示懒得管。
“爸,在教室影响不好!”公孙阳不断给他老子使眼色。
“王八犊子,你给我出来,咱去外面解决!”黑脸男立刻就明白了,指着我轻喝一声,“别装死了,我根本没用力!”
“我装你麻痹!”
我歇息了半晌,才憋着一口气骂了出声。
他一脚偷袭差点把我弄成残废了,居然还敢说没用力。
根本没想那么多,怒火攻心之下暴喝一句。
胖子清醒过来的时候要来扶我,被我拦住了,哥们此时腰子跟断裂了一样,根本就不能动。
“哟,还敢骂人,老师你听到了吧,他辱骂我!”
数学老师眉皱得很厉害,眼睛看着我,满满的失望。索性转过身在黑板上写着什么,表示他不管了。等到黑脸男强行把我拖出去的时候,他才发声提醒不要太过分。
黑脸男“嘿嘿”一笑,满脸狰狞。
此时此刻,我根本不知道绝望是什么意思,整个人都被强烈的痛楚充斥着。
“老师!”
就在我即将被扯出去的时候,三道悦耳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安欣、上官语、紫寒站了起来,气氛一时诡异的安静。
“嗯?”
“老师,会出事的!”紫寒先开口了,她也没想那么多。
上官语接着附和,“我觉得这事应该交给学校处理,而不是私底下解决!”
当老师把目光转向安欣的时候,她低着头坐了回去。
“公孙同学,你听到了吗?”
“老师,我们这就是要去找班主任!”公孙阳一脸认真,丝毫不像说谎。只是他转过头来嘴角挂着的一抹阴沉的笑容,却让我感到由衷的胆寒。
我最终还是很狼狈地被黑脸男连拖带拽地拉了出去。
“你们究竟想把我带去哪里?”
“嘿嘿,你猜!”公孙阳一脸欠揍的模样,阴笑着,我仿佛看到他眼里藏着的凶光。
靠,不会把我带去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做掉吧?
虽然我知道他们没那么大胆子,但就是感到莫名其妙的害怕。
“啪!”
他们把我带进了学校后山树林,那泼妇趁着我扭过头没注意一个巴掌就甩在了我脸上,‘啪’的一声无比清脆,震得林中的鸟都飞起来了。
“你这不长眼的倒霉鬼,惹谁不好偏偏惹上我们母子,还把我儿子打得遍体鳞伤,活腻了吧?”
我瞪着她,情绪激动,他们父子把我牢牢按住,那泼妇就指着我的鼻子一阵辱骂。
根本动弹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又一个巴掌甩过来。
连抽几下,我甚至感觉脸都快被打肿了,可是她居然一点停下来的心思都没有。
“这臭小子脸皮还真厚,我手都抽麻了!”
她揉着手掌,还一脸得意。
“臭婊子,打烂你的手!”我啐了一口,满心的怒火无从发泄。
听到我的话,他们父子就更加恨了,猛地一踢我的小腿肚子,然后那泼妇则是一脸狰狞地拧着我的胳膊,气急败坏地尖叫道:“你再说一遍,你有种再说一遍……”
“臭-婊-子!”
我闻着嘴角一股腥味,怒吼中烧、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
他们并没有去校长那里讨说法,而是胖揍了我一顿。因为他们从公孙阳的嘴里知道我有多穷,根本赔不起他的医药费,所以只能“慷慨”的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等他们走了以后,我挣扎着半天没爬起来,才知道自己情况有多么糟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手鲜红色。就连唾沫,也参杂着浓郁的血腥味。
不管怎么说,比那次被陆太绝堵着情况要好很多,至少我还能爬起来。
我找了快干净的石头坐下,想到公孙阳丑恶的嘴脸,一阵窝火。他爸妈究竟是干什么的?简直比流氓还可恨,竟然敢在学校把我揍得半死不活。
要不是公孙阳他老子有点力气,我还能逃~
这次是我理亏,也确实拿不出医药费,就让他们发泄一顿。如果公孙阳以后还敢招惹我,我一定不客气!我咬着牙,重重地捶了一拳面前的树,破皮了擦出血痕都没有发现。
“你怎么不反抗啊,是不是傻?”
我看着那道如妖般的身影,凄惨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