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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莫醉醉已经怀孕四个半月,她的腹部也开始轻微隆起。
在经过长达半个月的抗争与争取后,她终于得以搬出冰家大院,回到她的醉卧小居。
这里已经重新装修过,一楼是客人们小坐之处,二楼则装修成适宜她长住的多居室,因为她朋友亲人多,所以多装出几个房间来。所幸桂奶奶送她的这处院子并不小,要不然莫醉醉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只留了平昙昙三人而已,其他人,包括死缠着她的厉轻颜,都被她打发回去了。
喧闹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想安静安静,不想每天疲于微笑。
时光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几个女生从同住一个宿舍到同住一个居所,虽然分开了房间,她们却还是经常窝在其中某一个人屋里,通宵聊天。
不过莫醉醉总是最先睡去的那一个,谁让她是孕妇呢?属于特权阶层。
这一天傍晚,平昙昙回家里吃团圆饭,池影子不知所踪,只有栾三九陪着莫醉醉窝在这里,一起写醉卧小居的开业邀请函。
“醉醉,你真决定开业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你太劳累。”
“没事哒,我妈妈在帮我物色专业的调酒师和咖啡师,服务员什么的,她店里也有现成的,直接调给我就是了。从毕业就荒废到现在,再不做点事情,我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坐吃等死了。”
“可是还是不放心你跑前跑后地忙活。”
“不要杞人忧天了,阿九,我如果每天都在床上躺着,才会躺出病来。而且我这小店生意不可能太火爆,与其说是开店做生意,我更像是给自己找点事做,才不会空虚无聊。”
看到莫醉醉态度坚决,栾三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暗下决心要留在这里多多照应她。
两人正说话间,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看到那个背光走进来的高大身影,栾三九下意识地看向莫醉醉——
仿佛并不感到意外,莫醉醉只看了他一眼,便转回眸子继续写邀请函。
无声地坐在莫醉醉身旁的椅子上,雷昊焰也不说话,只是看了一遍她书写的内容后,也拿起空白的邀请函,按照名单上的人名书写起来。
原本以为会是剑拔弩张局面的栾三九看到这一幕,下巴险些惊掉!
什么状况?醉醉原谅这个混蛋男人了?!
等写完所有邀请函,莫醉醉才抬起头,“阿九,谢谢,你回房休息一会吧,我与雷少有事要谈。”
“……”下意识地站起来想走,栾三九临了临了又不放心地叮咛:“醉醉,虽然三个月危险期过了,但你怀的是三胞胎,最好不要做太剧烈的那啥运动。”
额头上滑下无数黑线,莫醉醉气怒地瞪她,快走!真是不怕猪一般的敌人,就怕猪一般的队友,阿九是从哪里看出她还会让这个劣货碰?!
快步蹿回楼上去,栾三九把门留了一点缝隙,偷偷窥视楼下的情景。
“我来应聘调酒师,夫人。”雷昊焰双手交握,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略显清瘦的容颜。
虽然他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每天都会拍一些照片发给他,可是那些远距离的掠影又怎么能满足得了他的饥渴?
他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她了,没日没夜的忙碌似乎并不能平息他内心的浮躁与沸腾,唯有看着她,他才能得到安宁。
手下一颤,为这货的无耻。
莫醉醉面目微沉,“雷少是来拿离婚协议书的吗?我已经托人拟好了。”
说着,她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这些天,她一直在等他来,所以丝毫不曾放松警惕,随身带着这些文件。
伸手接过那些文件,他看都不看,随手便撕了。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动作,莫醉醉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们法院见吧。”
“夫人在跟我比拼谁更有权势吗?”唇角滑出一抹狞笑,雷昊焰眸眼深沉,却只能用层层结冰掩饰下他心底的焦躁与疼痛。
这婚,他不会离的。
“雷少要逼我至何种境地?”唇畔笑出一弯动人的弧度,莫醉醉字字如针锥,狠狠扎进雷昊焰的心口,“如果你觉得卸掉我两条胳膊不够,在我心口开一枪也不够,等我生完宝宝,两条腿也给你折了,如何?”
“醉……”
“比拼权势,我自然是拼不过雷少,但我话放在这里,你离不离婚,我都不会回头。别跟我说爱我离不开我之类的鬼话,你自己都无法相信,凭什么要别人去相信?!”
看着雷昊焰黑眸中的沉痛,莫醉醉闭上眼睛,无言地别开脸。她为了这些话,做了多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人心原本就是凉薄的,熬不过太多痛楚,也禁不起更多折腾,所以,当断则断吧。
伸出手,强硬地把她抱坐在自己怀里,雷昊焰把脸埋在她颈间,笑得满目疮痍,“夫人,为夫真的知错了。”
“可是,已经晚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用手轻轻碰触她略微鼓起的腹部,雷昊焰眸底有些湿润。
以前曾有算命的说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数,他尚且嗤之以鼻。可是纵观他这一生,七岁便与父母亲和妹妹分开,娶妻后也被他折腾得妻离子散,好不容易救父母亲回来,他们也不要他,一门心思来到儿媳和孙子的身边……
他一个人站在高处,心口的钝痛却让他犹如置身烈焰炙烤的深渊之中。
“我的条件,瑾瑜堂哥已经跟你说清楚了,雷少是商人,这么稳赚不赔的买卖没道理往外推,所以还请慎重考虑。离婚协议书我会再打印几份,雷少随便撕,我绝对有耐心耗到你不再撕为止。”
坐在他怀里,莫醉醉也懒得挣扎,她只是闭上眼睛,沉沉说着已经背诵过无数遍的话。
是他毁了她的信念,她根本不用因为他眸底的痛楚而自责内疚,根本不用……
眷恋地厮磨她柔软的发丝,即便她手里握着足以刺得他满身伤痕的刀,他也不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