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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菀听见顾知画的这话,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止不住了,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哈哈的大笑着,笑够了这才让惊夜将信给带了下去,交给暗卫送出去。
“菀儿,我今天来这里之前,夫君还让我将这信封交给你,这几日他一直被困在东宫里,所以没办法出来。”顾知画说到这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低迷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秦昊说起过。”慕菀一脸疑惑的道。
“这两日夫君每日下了早朝回来,便有宫中的暗卫在外守着,今天早晨,他甚至都没有去上早朝,我之所以能出来,还是因为吏部尚书来东宫面见夫君,夫君见此,这才将我给顺了出来,所以我身上才带着这几分公文。”说着,顾知画将随身带着的公文拿给慕菀看。
“这是皇上的命令?是皇上要对太子动手?”慕菀一脸诧异的朝顾知画问道。
“听夫君的意思,应当是皇上和……和……”她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那人同太子是……是亲兄弟。
“是齐思墨对么?”慕菀却是一口就道破了。
顾知画一愣,可随即这才点了点头。
“你放心,这信我会亲自交给秦昊的。”慕菀点了点头。见此,顾知画这才放心,因为东宫的事情紧急,所以她也没有办法多留,又说了几句,这便离开了。
瞧见顾知画离开,慕菀立即朝惊夜招手道:“吩咐两个玄机楼的暗卫,暗中护着知画,直到看见她安全的进宫。”
顾知画一点身手都没有,齐思墨如今被控制,他手下的力量也不知道被控制了多少,慕菀想,还是暗中吩咐人跟着比较好。
惊夜点头,立即下去吩咐。
……
顾知画从相府出来,觉得自己终于完成了齐思元交代的任务,然后就揣着手里的文书,带着栀子朝宫中赶去,可她刚刚到了中街,距离宫门口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马车忽然被人拦住了。
明里暗里跟着的侍卫在一瞬间全都涌到了马车的周围,保护着顾知画的周全。
“主子,这可怎么办?”栀子没有经受过这样的场面,看见外面这架势,身子不禁有些哆嗦。
同栀子的哆嗦相比较,顾知画的反应就淡定了许多,她朝栀子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然后这才开口,用不算小的声音朝外面道:“来人是谁?”
“皇嫂,是我。”一阵轻轻的咳嗽声响起,停在东宫马车前的那辆轿子落地,帘子从里面被打开,一抹淡青色从里面走了出来。
齐思谦现在如同一个死人一样,而能这样称呼她的,只有齐思墨了。
在想到站在马车前的那人是齐思墨,顾知画心底不禁有些颤抖。
齐思墨的手段,她不是什么都不知晓的。
齐思墨身上还披着披风,就静静的站在一边,那双眼睛如鹰隼一般直直的盯着马车,而顾知画即便是隔着那马车的帘子也能感受到那锐利的视线。
“将报信的人全都给我拦回来。”马车身边的暗卫有人起身,想要去报信,可不管之前的,还是现在的,全都被齐思墨的人给拦了回来。
不过,玄机楼的两名暗卫却没有发现,两人看着这样的场景,稍微的商量了一下,两人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去找秦昊,一路回府报告夫人。
但顾知画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自己大概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很显然,今天的齐思墨是有备而来。
“文王是什么意思!”这般的情景下,顾知画还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虽说她的面容一直都是柔弱的,但此时,在情形这般不明朗的前提下,她的脸色还是处变不惊。
“知画,嫁给大哥以后,你好像比小时候坚强了。”齐思墨忽然改了称呼,朝顾知画道。
顾知画的脸上并没有愤怒的情绪,她摇了摇头,道:“这大概就是夫妻感情吧,我是这样,其实,呼延灵也是这样。”
齐思墨并没有想过,会从顾知画的嘴里听到呼延灵的名字,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心里隐隐的起了烦躁。
“文王想要做什么,就直说吧!”顾知画放在袖子里的手其实已经狠狠的颤抖了,可不知为何,一想到齐思元,她好像就真的都不怕了。
齐思元总会发现她没有按时的回去,也总会来救她的。
一想到这一点,她脸上的表情就很坦然了。
齐思墨一直看着她,所以并没有忽略她眸色里的变化,看到她很坦然的看着自己,齐思墨心里更加的烦躁了起来。
“文王?”顾知画一直看向齐思墨,可齐思墨一直不说话。
“四嫂,可能要劳烦你跟本王走一趟了!”齐思墨的神情迅速的回归正常,听见顾知画的声音,他的视线从顾知画的身后扫了扫,也很直接的开口道。
对此,顾知画反抗也没有用,周围的暗卫已经被制服,所以她只能老实的跟着齐思墨走。
……
慕菀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情顿时紧绷了起来,她看向安伯,声音寡淡的问道:“安伯,那秦昊现在是不是也应该知道了消息?”
安伯点头:“按照暗卫的路程,现在应该差不多了。不过,主子只怕是会先去东宫联系太子。”
慕菀点头:“我知道的。可我不知道齐思墨这人会不会对知画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齐思墨定然知道太子和秦昊的关系,加之连城的这次事情让齐思墨吃了大亏,所以我不担心根本是不可能的。”
脑袋飞速的转着,慕菀想了想,朝安伯道:“安伯,给我找些人来吧,我要亲自去文王府一趟。”
“夫人,您不能啊,文王他对您……”文王对夫人有思慕之心,况且文王那人的确是诡异的很,所以也不能怪安伯担心。
慕菀摇了摇头:“于公于私,知画都不能出事。”慕菀坐不到坐视不理,而现在的情况,只能她亲自出手,如果是安伯他们带人去,只怕是连文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安伯自然也知晓这些道理,所以,慕菀怎么说,他就怎么安排,让惊夜跟在慕菀的身边,同时又派人去找流渊,总之,相府里,一切都忙碌而又有序的进行着。
……
慕菀带着人动作很是迅速的朝文王府赶了去,大概是前世的经历,以至于她身上的气势强大的很,她也根本没坐什么马车,直接骑马赶了来,到了文王府前的时候,她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带着人朝府门前走了去。
“您是?”
“秦夫人!”
那守门的侍卫刚要疑惑的开口,可巧隐九正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慕菀的身影,他着实一惊。
“告诉你们家主子,我想见他。”慕菀根本不晓得面前的这人是谁,可他既然认识自己,那就代表,应该是个还能说的上话的人。
隐九这人同隐三不一样,他之前便为了讨好齐思墨找来了一个跟慕菀很是有些相像的人,而此时瞧见慕菀站在门口这样对自己说话,他二话没说,立即点头,朝府中赶了去。
而此时,齐思墨刚命人将顾知画关到了府中的地牢里,他刚走出来,便瞧见隐九急匆匆的又跑了回来。
“怎么了?”齐思墨挑眉看向隐九。
隐九看了眼隐三,然后这才敛眉,低头很是恭敬的道:“主子,秦夫人在外面求见。”
“谁?”齐思墨还没有说什么,倒是隐三先问出了口。
隐九抬头,看向两人,这才又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是秦夫人,慕菀。”
隐九心中其实已经在猜测,在听见慕菀找自己的时候,主子定然会立即的答应,可事实,显然是出乎自己的预料,听见他的这话,齐思墨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反而是极其冷淡的道:“让她们进来,在前厅里等着吧!”
说完,便丝毫没有留恋的朝自己的书房中走去。
隐三和隐九听见齐思墨的这话都很是吃惊。
因为,齐思墨这话中的意思,就是要将慕菀给晾着,即使将她们给放了进来,可仍旧是不见的。
……
慕菀他们被带到了前厅,可等了一会儿,并不见齐思墨的身影,惊夜微微的皱眉道:“主子,文王是根本不想见我们吧!”
“嗯,”慕菀点了点头:“他应该的确是打得这个主意!”
“那我们要闯进去么?”惊夜朝四周看了看守卫并不是很森严。
慕菀四处观察了一下,点头道:“要闯!”
只是,两人的话音刚落,齐思墨的身影忽然从一边走了出来。
隐三跟在齐思墨的身后,心里对慕菀是一阵的厌烦,慕菀这人对主子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主子刚刚明明已经打定了主意说要不见她,结果进了书房也就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朝这边走了过来。
“菀儿,你们不必闯。”齐思墨一开口,缠绵在声音里的音色,听着便很是醉人。
可慕菀对此根本不在意,她抬眼,眸色一片陌生的看着齐思墨,那模样,像是对待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
“文王将知画藏在哪里?”慕菀声音没什么情绪的问道。
齐思墨上前,站在了慕菀的对面,视线始终紧紧的撅住了慕菀的脸庞,出乎众人的预料,他的回答很是直接:“我把她关在了府中的地牢里,她现在,的确是自身难保,那里面有很多饥渴的男人,我给所有的男人下了命令,不准动她,可除此之外,他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听见齐思墨这话的时候,慕菀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齐思墨这法子,听起来似乎并不是折磨知画的身体,可他分明就是在折磨知画的心。这样的法子,对一个女人精神上的打击很是强烈。
“菀儿,你很生气么?这世上,只有自己不会辜负自己,所以,其他的人事情,你又何必这般在意?你已经通知了秦昊?不过,我并不担心,今天早朝之后,秦昊去了京郊,所以,即便他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距离现在也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而一刻钟的时间,对于顾知画有多么的珍贵,你应该能想象的到。”齐思墨的声音缓缓的从嘴里流淌了出来。
慕菀仰头看着面前这张很是无害的脸,眼神里一片冷冽:“我不喜欢听废话,齐思墨,我怎么知道知画现在一定在地牢里?”
“你可以派人去瞧一瞧。”齐思墨说着,很是痛快的道。
慕菀回头,惊夜立即带着一个人跑着朝后面走了去。
“其实你可以也跟来,在井口,你就能听见她的惨叫。”齐思墨的表情很是不屑。
“大哥同秦昊暗中有来往,这件事情我和父皇都清楚,而大哥明明在禁足的状态,却让大嫂出来,很明显就是要同秦府勾结,所以,今日即便她死在了这里,也不会有人追查这件事情。”齐思墨说着说着唇角就勾了起来,那模样,让人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所以,今天出现的吏部尚书其实是你安排的对不对?你是故意放了一个口子,让知画出来,是不是?”慕菀说得虽然是问句,可心中已然清楚的很了。
齐思墨点了点头:“不错!”
“说吧,你的要求。”慕菀看到了惊夜的点头,这才看向齐思墨。
“我要你也下去。”齐思墨的表情很是奇怪,明明起了一片的阴鸷,可偏偏,仔细看又能发觉他眼睛里的一片缠绵。
“你要我下去做什么?让我死在里面?”慕菀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是之前的齐思元和顾知画,还是连城的顾知书和顾慎,他们都帮了自己很大的忙,所以,今天的事情,她无法袖手旁观。
“只要你进去,只要你能将人给带出来,如果一刻钟之后,秦昊找来,那我也无话可说。”齐思墨的声音很是淡定。他一直将视线放在慕菀的脸上,一刻都不肯放开。
“好,我答应!”
……
慕菀并不知道秦昊下朝以后去了京郊,所以今天的事情格外的复杂了起来,她身上原本就带着秦昊给自己制作的那把匕首,而此时,要下去地牢的时候,她又顺手抽走了一把剑,这是齐思墨也允许的。
在没有进到地牢里之前,慕菀一直在想象这里面是什么场景,可当真的进来以后,看见的便是潮湿阴暗的环境,以及那些肮脏的男人和声音。
栀子整个人被活活的杀死在一边,而顾知画整个人几近崩溃,那些人虽然没有对她太过强硬的动手,可那些人丑恶的嘴脸,以及那些肮脏的话,都让她备受煎熬。
她不是慕菀,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养在深闺的女子,她看着伸向自己的无数双手,整个人尖叫的无以复加。
慕菀寻到了知画的身影,迅速的走到了顾知画的身边,伸手将她给抱住了。
“知画,不要怕,不要怕。”她的衣服已经有些凌乱了,头发也散了开,整个人处于极度崩溃的边缘,而周围的那些男人们,仍旧眼睛放光的盯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菀儿?”在慕菀喊了好多遍之后,顾知画终于认出了慕菀。
“知画,是我,你不要怕。”慕菀伸手将自己手中的匕首交给了知画防身,然后便朝顾知画道:“知画,不要怕,这些人都是垃圾,你……”
慕菀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见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原本围在四周的那些人看见她手中的剑,已然收敛起刚刚的那些猥琐的表情,瞬间变成一幅杀手的模样。
慕菀心神一凛,可也就在这时,身后的女人忽然传出一阵呜咽:“菀儿,我……我肚子疼!”
听见顾知画的这声音,慕菀立即回头,可回头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都红了。
……
一刻钟的时间还差一点的时候,秦昊和齐思元的队伍同时到达。
两人的眼睛就跟烧红了一样,一起杀进了文王府。
而前厅里,齐思墨整个人就悠闲的喝着茶,瞧见两人那脚步匆匆的模样,他丝毫都没有急躁,反而将慕菀和顾知画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里面一共有一百零八个人,七十二个人是墨衣楼的暗卫,顾知画的情绪现在大概已经崩溃了,至于菀儿么……在她动剑的那一瞬间,那些人便不再是木头人了!”齐思墨这话悠悠的说完,秦昊和齐思元两个人早就冲了出去。
可就在这时,地牢出口的方向忽然传来彭的一声巨响,然后,在众人无比惊诧的目光中,浑身是血的慕菀抱着顾知画走了出来。
两人就像是被血染红了一样,慕菀的脸上都是血,那把带血的剑被她仍在一边,她很是吃力的抱着顾知画。
“菀儿!”秦昊的心,针扎一般的疼。
“齐思元,知画怀孕了,你快去找大夫!”慕菀在看见两人的身影时,撑住最后一口气,朝齐思元吼了一句。
她的声音吼得很是大,齐思元整个人甚至来不及呆愣,上前接过顾知画,如同飞一般,很是癫狂的跑了出去。
而慕菀,终究还是没怎么有力气,她下意识的就朝秦昊看去,秦昊立即就将人给抱到了怀里,声音近乎于嘶吼一般:“菀儿!菀儿!”
……
齐思元带着顾知画急匆匆的走了,而秦昊也几近疯狂,一时之间,整个文王府全都沉浸在一片血腥之中。
齐思墨根本不能相信,他大步匆匆的朝地牢走了去,结果刚到入口处,那阵扑鼻的血腥气就从一边传了过来。
“主子,大部分都是直接割喉杀。”隐三从出口处走了出来,很是认真的同齐思墨说着里面的情况。
“我知道了!”齐思墨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转头朝书房的方向走了去。
回书房的这一路上,齐思墨的手也都在颤抖,他一直在想,在今天将慕菀送进地牢里的时候,齐思墨的确是抱着要将慕菀给杀死的决心,对于慕菀这个人,他一直得不到,况且,慕菀的心里始终是秦昊。对于得不到的东西,他想,还不如毁灭了才是。
可偏偏,慕菀没有死,死的反而是墨衣楼的一群暗卫,而另一个意外,便是顾知画怀孕。
听慕菀的话,顾知画是怀孕了,而这孩子,很有可能,会小产。
一时之间,齐思墨的心里烦躁的很,谁都不想见,自己窝进了书房就再也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