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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卿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眼神里全是了然。
“师兄,你说那圆圆姑娘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啊。”项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心想她这话没头没尾没有道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颜卿上了马车,打开门正要进去给阮依依喂水,见项阳还不能理解,只好点拨他:“你刚才那么嚣张得说自己不缺女人,如果没有十个肾,你身体受得了吗?”
项阳恍然大悟,原来圆圆是在笑话他是个播种机,四处留情,“强肾强力”得让人瞧不起。
项阳在朝廷里少说也是一品官员,堂堂国师。平时拍须溜马的人见得多了,这样挖苦刻薄自己的人还是第一次。项阳正想再去找她理论,却被颜卿叫住。
颜卿指了指还在哄司徒任雪的魅然,小声说道:“魅然还在努力,你别坏事。”
项阳只好忍着,毕竟,为阮依依收魂重要,自己受辱的事只能放到一边去。谁叫他以为所有女人都很好搭讪,以为随便聊两句就能亲近一些,到时候去了女儿国就能互相帮助。
阮依依早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一直想出去。熬了半天终于等到颜卿从外面将马车的门打开,就急着要出来看热闹。
颜卿用内力将手中的水温热,然后抱着她坐在马车架上,一边和着水给她喂药丸,一边让她看看外面的笑话。
魅然正使出浑身解数的在讨好司徒任雪,阮依依还是第一次见魅然这么卖身卖力的巴结女人。不管司徒任雪用何种姿势坐着站着蹲着还是跑着,魅然都如影随行。他的身体,可以扭出任何一个形状和角度,就算司徒任雪把头埋进地底下,他也有办法钻进去,在她耳边唠叨,要她赶紧的捅他一刀解气。
司徒任雪真得被他烦得上天入地也跑不掉,无奈,她跺了跺脚,捂着耳朵大声叫道:“你这个死花精,别再说话了!”
“我不说,你会捅我一刀吗?”魅然还是老生常谈。
“捅就捅!谁怕谁啊!”
其实,刚才魅然低声下气的道歉,又象只赖皮狗似的跟着自己讨好她的举动早就让司徒任雪不那么生气了。说起来,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能轻易解开木偶蛊的人。昨天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魅然就能无声无息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十五个木偶的蛊全给解了,还顺便帮他们治了一下咳嗽气喘手脚无力等小毛病。
算起来,魅然也是个人才,这么有能力的男人,司徒任雪是很欣赏的。如果不是因为眉眉在她头上拉屎令她颜面无存,昨天她也不会生那么大的气,大部分情况下,她还是在闹着玩。
女儿国虽然没有男人,但并不表示女儿国的女儿们都歧视男人。司徒任雪觉得魅然能主动来承认错误,还替那只鸟承担了责任,还是挺大男人的。
司徒任雪抽出短刀,在袖子上蹭了两下,见刀刃雪光发亮,看着好不舒服。
“嗯,捅哪里呢?”司徒任雪的眼神,从魅然的脸慢慢移到了他的颈,又从他的颈,不由自主的滑到了他的胸口处。在这里反复思量了一柱香时间,觉得胸口喷出来的血太多了会弄脏自己的衣服,又果断的放弃,自然而然的下滑到了腰上。可是这里都是肠子,如果捅开了流了一地的肠子多恶心啊,会影响她的食欲。
最后,司徒任雪将刀架在了魅然的两.腿.之.间。
“我不想捅,我想割。”司徒任雪笑米米的说着,但她没有看到魅然有半点惊恐,反而好象很开心的点点头,催促她快下割了,割完了就既往不咎,大家就能成为朋友。
司徒任雪犯了嘀咕,怀疑魅然根本不是男人。否则,命根子都没有了,怎么可能还这么淡定。
圆圆刚把这些木偶处理完,见司徒任雪正拿着刀子犹豫到底割不割,扭头瞥了项阳一眼,见他们都坐在马车上兴致盎然的看着笑话,小四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把瓜子,递给项阳,两人津津有味的嗑着,只等司徒任雪下手。
“任雪!你忘了这男人是堆花粉吗?”圆圆忽然想起昨天司徒任雪跟魅然打架时,那皮鞭怎么抽,魅然都能从一堆花粉变幻成人。别说司徒任雪割一刀,就是割无数百刀,魅然都会毫发无损,仍然可以从一摊花粉变成一个完整的人。
所以,颜卿他们一点都不担心魅然,才会这么悠然自得的看着笑话。
司徒任雪听到圆圆的提醒之后,立刻收了刀,拍拍脑门自言自语:“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真要是割下去了,我还吃亏了呢。”
说完,司徒任雪推开魅然,走到圆圆面前,商量着过悬崖小道的事。
魅然眼见事情就有了着落,突然的被圆圆打断,气得七窍生烟,头顶冒火。他三步半着两步跑到司徒任雪面前,抓着她的手把刀把出来,然后抵到自己的下半身,求她:“你就割我吧!”
“你有病啊,我说了我不割!”司徒任雪要抽回手来,却被颜卿抓住,两个拉扯了许久都没有分出胜负。最后,司徒任雪火了,扬起另一只手,对着魅然的脸就是连续几十下的掌掴
平常人,最多掌掴五六就下筋疲力尽,但是司徒任雪是练家子,就是扇一百个耳朵她都不会喘气。刚开始她是因为烦躁生气而掌掴颜卿的,打到后面,发现颜卿索性把自己的脸变成花粉,每打一下就有无数的花粉孢子飞出来,再往回打一巴掌,那些花粉孢子又飞向另一边。
她来回的扇,那些花粉孢子就来回的飞,在她和魅然之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淡淡的绿色,在阳光上变得特别的透明,细如微尘,却透如宝石。魅然那张变幻莫测的脸,在她的纤纤玉手之下,变得更加立体,柔软和妩媚。
司徒任雪突然停下手来,她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吓倒了。她怎么能觉得这个男人妩媚,他就是一个花精啊!连妖都不是的东西,怎么能妩媚!再说,他是男人,应该长得英俊潇洒孔武有力,怎么可以妩媚。
司徒任雪放开了魅然,拼命的揉着眼睛。香瓜和小四赶紧趁机将魅然拉了过来,大伙发现魅然的脸好象一直堆着笑容,便提醒他:“不用巴结了,你都回到我们这边了。”
“哎哟,她打人的样子真好看!”魅然害羞的搓着自己的袖口,扭着身体兴奋的说道:“你们刚刚看到了没有!她抽人耳光的样子,多帅啊!真是太美了!太有力量了!太有气势了!”
香瓜和小四面面相觑,小四忍不住的问项阳:“爷,魅然是不是被打傻了?”
项阳也摸不清楚这种情况,反而是阮依依比较镇定,她懊恼的说道:“早知道你是受虐狂,当初不应该让你变成男人。师傅,你看魅然发春的样子,怎么看都象个小姑娘。”
“你误会魅然了,其实魅然本质还是个男人,只是为了生存,他进化成了雌雄同体。虽然我们帮他摒除了雌花,但是不可能完全根除,魅然身上还是偶尔会带有雌性的物质。”颜卿搂着阮依依,亲昵的说:“爱情面前,人人平等。无论魅然表现成男的还是女的,都是他懂得去爱的好现象。我们应该支持他。”
阮依依素来崇尚“有爱无类”的理论,说得通俗点,爱情能跨越物种。更何况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花能变成人,人也能变成动物,魅然会爱上司徒任雪是有点突兀,但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香瓜和小四对这件事有点难接受,特别是小四,不放心的嘀咕着:“魅然,你宁愿喜欢那个不说话的圆圆姑娘,也别喜欢那个喜欢拿刀弄鞭的司徒任雪啊!也就是你这个身板经打,如果是我们,怕还没有成亲,就死在她的脚下了。”
香瓜一听小四说什么成亲,踢他一脚,骂道:“人家女儿国的女儿都不成亲的,你没别到她们说嘛,只要配种,配成功了,男人都是要扔到小倌楼,继续接客的。”
小四立刻没有出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女儿国太近了,以至于小四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是阴的,阴盛阳衰,他当然不敢轻易的再惹香瓜不快。
项阳不赞成小四的说法,他拍拍魅然的肩膀,说道:“那个司徒任雪虽然脾气爆些,但人比较简单。相比之下,圆圆姑娘则显得更有心机些。魅然,我看好你,去追吧。”
别看魅然油嘴滑舌没个正经样,谈恋爱他真得是头一遭。现在不但得到了阮依依和颜卿的肯定,还得到了情圣项阳的支持,魅然转身就跑到司徒任雪的面前,把脸又凑了过去,问她:“任雪,还要打么?打吧打吧,你打人的样子真好看。”
圆圆本来拉着司徒任雪准备一前一后押着这三十个人偶过悬崖小道的,突然的魅然跑来,贴着司徒任雪要她打他。司徒任雪没想到自己惹来了个疯子,骇得连连后退,缩起手来不肯再打魅然。
魅然不知好歹,以为她不打自己就是讨厌自己,要去抓司徒任雪的手。两人又开始拉扯不清,项阳递了一把瓜子给颜卿,颜卿将每一颗瓜子都剥好,用手心捧着,一把把的全都喂给了阮依依吃。
就在阮依依吃完第五把瓜子时,司徒任雪终于放弃了逃跑。她算是看清楚了,自己的轻功远远不如魅然,就是跑也跑不掉,跑掉了她也要回来运送这些人偶。
司徒任雪索性不跑,她叉着腰拿着皮鞭指着魅然厉声喝道:“你到底想干嘛!”
魅然是个直肠子,想都不想的就准备说我想跟你交配!幸亏项阳机灵,他上前拦住了魅然的话,笑道:“司徒姑娘刚才答应过魅然,捅了一刀就不追究他犯的错。魅然是个性子耿直的人,他是把这话当真了,所以才缠着司徒姑娘的。”
圆圆这才松了口气,将司徒任雪拉了过来,小声嘀咕:“鱼娘交待过,这批货不能出错。与其花时间在这里跟他们纠缠不清,不如快点过了悬崖小道,寻一个洞好好的休息。这只花精好象是看上你了,但是没有鱼娘首肯我们是不能随便找男人的,你还是快点甩了他们。”
司徒任雪一听,觉得有道理,她上前拨出短刀,随便在魅然身上划了两刀后,又收了起来,说道:“我又气量小的人,昨天的一笔勾销。你快点走开,我们要回女儿国了,后会无期。”
说完,扬起鞭子,在半空中甩了两下,发出刺耳的声音。那三十个人偶听到指令,整齐划一的站了起来,一个排着一个,跟着司徒任雪往前走去。
这次,圆圆吸引教训,跟在最后一个人偶后面押后。路过项阳时,她厌恶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眼神飘到阮依依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下后,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魅然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发呆,一直等他们都走了,他才瘪着嘴,不爽的说道:“我被抛弃了。”
阮依依跳下马车,来到魅然身边,拍着他的胳膊,安慰道:“魅然别担心,既然她们两都是鱼娘的人,我们又要去找鱼娘,总会遇到的。”
“真的?”魅然抹了抹眼睛,那里不湿,但他觉得抹一下会显得更悲情点。阮依依见魅然没有继续悲天悯人下去,转身接着颜卿,提醒他:“师傅,再不走,我们就跟不上了。“
阮依依一提醒,大伙才想起,他们是特地提前上山要跟她们两个碰面,为的就是想跟着她们一起走悬崖小道。从无忧国到女儿国,最近的就是这条路,看见她们两个轻而易举的带着三十个男人上山,应该是经常走这条路,熟能生巧。
颜卿他们再有本事,也比不过地头蛇,跟着他们走,肯定不会错。
颜卿背走阮依依,快速的跟了上去。香瓜和小四背着包袱,项阳和魅然则拿着其它重要的物品,由灵鹊带路,尾随司徒任和圆圆而去。
话说她们两个一前一后的来到悬崖小路后,圆圆叫住司徒任雪:“我还是再检查一遍,看看是不是每个蛊都种进去了。”
昨天被魅然搞了破坏,有十五个人偶的蛊是重新种的。女儿国下蛊,都是以血为引子,再辅助相应的咒语,以及被下蛊人身上的毛发等东西。
司徒任雪与魅然打架时,那圆圆来不及重新种蛊,只是点了他们的穴位。后来再上山,利用晚上休息的时间,重新下蛊。突然之间要同时给十五个人下人偶蛊,确实太滑消耗体力。她们两个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正准备睡个回笼觉吧,又被魅然给缠上了。所以圆圆对那十五个重新下蛊的男人很不放心。
“圆圆,你就放心吧。前面就是悬崖小道,就算他们没有种上蛊,难道还自己没事去跳崖?我们两个一前一后押着,等过了这小道,再检查也不迟。”司徒任雪劝圆圆:“我们也需要点时间恢复,你又不是铁人。”
圆圆觉得她说得对,便没有坚持。正要示意司徒任雪先在前面带路,忽然看见颜卿背着阮依依从天而降,不远处,香瓜和小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项阳和魅然只能一手拎着一人,带着他们两一起飞了过来。
圆圆皱眉,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欢迎。
“你们要去女儿国,我们也要去女儿国,只是顺路而已,圆圆姑娘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哦。”香瓜见圆圆都快把两根柳眉拧到一起去了,想着昨天她跟自己说话很客气,便主动上前解释:“我们不熟悉路,只是想跟着姑娘在后面走,绝对不会耽搁你们的,更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香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圆圆也不好多说。大路朝在各走一边,没道理因为自己在走就不让人家走悬崖小路。
圆圆没有再理会他们,挥了挥鞭子,赶着人偶往前走。阮依依见前面云雾缭绕,这云雾,不似佛牙山那个干净美丽,是黑色的,象从地狱里冒出来的浓烟,将视线阻隔在外。
再走近一看,只见一条一米宽的小路,是从悬崖边上凿出来的,右手边是冰冷岩石,左手就是无底深渊,阴风阵阵,寒气逼人。别说是人,就是鸟儿要飞过去,都很困难。
“灵鹊……”阮依依唤来灵鹊,问道:“昨天你们是否探了路?”
“探了,这路还真是难走,幸亏我们没有准备带车马通过。”灵鹊落在阮依依手上,细细的将自己昨天探路的情况说了一遍:“这云雾其实更象是浓烟,又厚又重,人站在里面,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
阮依依听灵鹊这么一说,便立刻交待灵鹊分别落在他们的肩上,不要飞过去。而她,则从颜卿的背上跳了下来,说道:“师傅,我跟在你身后就行,背着,反而更危险。”
颜卿觉得也很有道理,他点点头,将绑着腰间的丝带转了个方向,让阮依依牵着她的丝带跟着他。阮依依也依葫芦画瓢的将自己的腰带转向后方,由香瓜牵着,接着小四、魅然和项阳。五人排好队形,见圆圆已经走进了那条小道,快步跟上,亦步亦趋的,踩着圆圆的脚步慢慢前行。
果然,这浓雾黑得象墨汁,如果不是因为大家互相牵着前面人的腰带,可能真得会一脚踏空摔下悬崖。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阴风,夹杂着司徒任雪和圆圆在空中挥舞鞭子的声音,其它感官都不管用,只能凭着耳朵前进。
颜卿视力惊人,他始终保持与圆圆一步半远的距离,尽管看不清她的脚落在何处,但隐约能看到她蓝色衣裳的晃动。颜卿右手扶着悬崖,感觉着岩壁的起伏转弯,每到要拐弯处他都会稍微停顿一下,提醒阮依依,然后再慢慢前进。
每次他一停顿,颜卿都发觉圆圆也会稍稍停顿一下。等到他带着阮依依再往前走时,她才会抬脚前行。
颜卿悄悄笑了,这女孩外冷内热,看上去并不难相处。不过,项阳在她那里吃了个钉子,以后肯定对她还是会有心理阴影。项阳有点大男子,受不了被女人凶。如果不是这样,颜卿觉得他们两个还是能凑成一对的。
阮依依正牵着颜卿的腰带,忽然感觉到颜卿的手探了过来,握着她,问她:“怕吗?”
“不怕!”阮依依说得是真心话。经历了风雨之后,人才会成长。她一直在颜卿的羽翼下,保持着最单纯善良的心。在皇宫里,她看尽人间黑暗,宫变当晚,她险此与颜卿生离死别,现在没有比在一起更重要的事。
就算真得死在这小道上,只要是与颜卿一起,她什么都不在乎。
颜卿笑笑,握紧了她的手,继续前行。阮依依闭上眼睛,反正什么都看不清,不如细心的倾听。
终于,阮依依听出圆圆鞭子里的奥妙。
当她们直行时,圆圆和司徒任雪的鞭子都只抽一声,长长的,象是在半空中旋转挥舞,画着圈圈,中间没有停顿的改变。当她们需要左转时,鞭子声变得短暂急促,以两声为一组,有规律的响着。当她们右转时,鞭子声则会消失,阮依依听见的,应该是皮鞭的木制手把敲击岩壁的声音。如果队伍需要停下来,司徒任雪和圆圆都会发出尖锐的口哨声。
那些被下了蛊的男人,都象木偶似的,根本失去了自由行走的能力。假如没有她们这些暗号,恐怕一个个的早就掉下了山崖。
阮依依悄悄的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颜卿,颜卿留心认真听了一会,发现果然是这样,暗自欣喜,来不及好好表扬阮依依,便逐一通知了项阳他们。
有了鞭子声的指引,纵然看不清脚下的路,走起来也变得很有底气。大家都屏气凝视的听着司徒任雪和圆圆的鞭子声,亦步亦趋,倒也走得顺畅。
圆圆似乎发现他们也听懂了她鞭子的含义,她有几次回头看了看颜卿,见他气定神闲的,明明走在万丈深渊之上,却仿佛漫步在乡间小径。他的手一直背在身后牵着阮依依,偶尔,他还会回头轻轻的与她说上两句笑话,逗得阮依依捂嘴轻轻笑,好不开心,压根不记得刚开始走这里时有多么的担心。
突然,颜卿将身后的阮依依抱在怀里,大喊一声:“有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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