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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回京 未时,狩猎队伍便开始往回走,到了京城,天色还未黑。
龙胤将君绮萝送回鄱阳王府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关起王府大门,将青衣等驻守在鄱阳王府里的素衣卫叫到了王府大厅外排排站着,郑重的为他们介绍了君绮萝。
青衣等人时常在无痕他们那里听到关于君绮萝的事迹,早便想见见传说中的未来主母了。上次在去歼灭文妃派出的暗卫时,他们十名素衣卫还来不及看见人就离开了。再说那会儿,他们的主母还戴着一张平凡的人皮面具呢,见了也不是真容。
今日终于得以近距离的看她,顿时惊为天人。不过他们依旧一脸正经严肃,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否则不使用内力轻功的八十公里实打实的跑步是免不了的!
龙胤点点头,很满意自己的手下见到君绮萝时的反应,比起十八影卫那些厚脸皮真是好太多了。另外,他再对青衣下达了一个决杀令,命他派人四国追击弥陀忠,不死不休!之后,他又狠狠的叮嘱了素衣卫不可忤逆君绮萝,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必须无条件答应或服从!
得到众人一致肯定的答复后,龙胤才不舍的离去。
龙胤将他的秘密队伍交给自己,君绮萝心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从素衣卫的站姿以及整体素质和气势来看,这支队伍的质量是非常不错的,足可见龙胤在他们身上花了不少的工夫!
龙胤离去后,君绮萝没有让素衣卫马上退下。她想着鄱阳王府里驻守了六十名素衣卫,每日分着三班制,每二十名轮一次班隐匿在暗处,想必就是一只苍蝇想要飞进来,都要先问问素衣卫答应不答应。再说,暗里还有凤三凤九两枚呢。于是,她便将无殇跟无影赶回去护卫龙胤了。
“青衣,小七,今后你们便充着我的护卫,明面上跟着我吧!”
君绮萝想着凤三凤九是西越人,虽然平时都黑衣蒙面,在外貌装扮上与东陵的暗卫没什么区别,可是他们的口音跟身上的气质、气势以及功夫,仔细区分还是与东陵人有区别的,不适合放在明里来,便是这次狩猎,他们也没能跟去。可是现在她决定在溯京城长期住下去,自己身边又只得乐笙乐箫两个又确实不大方便。
青衣作为素衣卫的首领,其实力自然不必说;便是小七,君绮萝也从乐箫那儿听说了,前儿对付龙肃云的近侍飞鸾,那是绰绰有余,很是有两把刷子。索性便将他二人提出来作为近身护卫。再说素衣卫是还不曾现世的一支隐秘队伍,有人问起便说是新请的护卫。
“属下遵命!”能在明里活动,还是跟着影卫们都称颂的未来主母,二人表示很兴奋,也羡煞了一众素衣卫。
君绮萝想了想问道:“青衣,素衣卫中可有适合做管家之类的人才?这偌大的鄱阳王府,没个管家可不行。”
“卅九,出列。”
“是!”
随着青衣一声轻唤,立即从排列整齐的队伍中走出来一个嘴角挂着浅笑,双眼透着慧黠的清逸男子。虽然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却很是老成持重。
君绮萝满意的点头,略做思索便道:“卅九从今后就随我姓,就叫做君……飞扬吧。从今以后你代表的是鄱阳王府,我不在府上或者是出嫁了,鄱阳王府的一切事宜便由你全权负责,你可能胜任?”
君绮萝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状似不经意的扫视着其他人,发现他们眼中除了对卅九获得这样的提携表示开心外,并无半点嫉妒。心里满意极了,青衣将这群人管理得很好。
“君飞扬多谢主母赐名!”卅九——君飞扬连忙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定不辱主母命令,必将把鄱阳王府当作出任务一般对待,务必做到最好!”
君绮萝淡淡道:“嗯,很好,起来吧!”
“谢主母。”君飞扬道了谢才站起来。
君绮萝挑眉道:“这称呼以后得换了,身上的气势也收敛一下,不然可得暴露你的身份呢。”
“是,王爷。”经君绮萝一点化,君飞扬立即改了口,身上的气质亦有了质的变化,连声音的力度都弱了下来。
他身姿笔直,身上的气势虽是收敛了大半,却不像鄱阳王府曾经的总管沈福沈海那样点头哈腰的像极了小店里的掌柜,这才是她理想中的总管!她君绮萝的人,何须对人点头哈腰、卖乖讨好?
君绮萝点点头,扫过他们身上的衣裳,看向乐笙道:“乐笙,明儿你量一下他们的尺寸,去尚衣轩给他们每人定制三身秋装和三身冬装,青衣、飞扬和小七的衣裳你得选适合他们目前身份的样式,往后每年每个季节都按照这个量去定做。”
众素衣卫顿时喜气洋洋,尚衣轩的衣裳啊,主母对他们真是太大方了,哪像主子,给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自己去打理就好了,末了完全不管他们。
嗯,有个女主人就是好!
乐笙好笑的扫了他们一眼道:“嗯,我记住了。”
“飞扬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该休息的休息去,该守夜的守夜去。”君绮萝鼓励道:“好好干,我君绮萝是不会亏待自己人的!”
“是!”
众素衣卫恭敬的回道,并未因为眼前的女子比他们小了好几岁而有所轻慢。
等众素衣卫离去,君绮萝对君飞扬道:“飞扬,你明儿将各大院子里属于沈氏一门的东西,全都归拢一下,金银首饰玉器古董字画,但凡值钱的东西全都给我收起来锁进库房。至于那些衣裳,成色新的全部拿去当了或者是卖给成衣店,旧一些的则拿去西市那边捐赠给生活困难的百姓吧。”末了叮嘱道:“记住,一定要不小心透露是本王的心意哦。”
君飞扬抑住嘴畔的笑意道:“我明白了,王爷放心便是。”
他发现未来主母丝毫架子都没有,跟她相处,根本不需要奴啊仆的自称。
“嗯。”君绮萝满意的点头道:“你也下去吧。”
“是。”君飞扬告退离去。
君绮萝又转向乐箫问道:“乐箫,府中目前还有多少仆人?”
乐箫想了想道:“那些年纪轻的、与沈氏一门稍有瓜葛的人都和沈锦城的小妾们一起被赶出去了,目前还有十七名杂役八个小厮和三十三个粗使婆子,还有两名赶车的车夫。”
“嗯,这些人一个都不用留了,将他们的卖身契全数还给他们,另外每人补给三两银子,这事就由乐笙去办。”不管他们是沈锦城的人还是曾经老鄱阳王府的人,都用不得了,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一心向着沈锦城和周氏的人?君绮萝有条有理的吩咐道:“另外乐箫你明儿让钱伯过来驾车,让他没事的时候为为王府采购采购;再从晓月镜湖带两个丫头过来,留在碧溪苑为咱们做饭洗衣,这样乐箫也不用太累了。回来的时候去牙行买些新人,厨娘和洗衣妇多选几名,专门为素衣卫做吃食和浆洗;做粗活的小厮买个十来个,小丫头就不必了,毕竟府中除了咱们几个女子,都是男子。”
乐笙乐箫点头道:“小姐我们省得的。”
乐笙大大咧咧,不适合干这事,但是对于乐箫的做事能力,君绮萝从来都不怀疑,只叮嘱道:“选人的时候细心着点,选那些身家清白的,千万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是。”
交代完这一切,君绮萝打了个呵欠,一把抓过肩上的火狐狸抱在怀里道:“这几天累死我了,乐笙你回碧溪苑烧些热水,我去一趟沈锦城的书房,然后就回去沐浴睡觉。”
乐笙乐箫满脸的心疼:“小姐你不准备用晚膳吗?”
“不吃了,没什么胃口。”君绮萝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沈宛月与龙澈同一辆马车回的京城,让一众嫔妃很是嫉妒了一番。当然,这嫉妒也只能放在心里而已。
文妃在龙萧萧那听说了自己儿子的事情,一路上除了伤心难过之外,对沈宛月的恨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不过她这次没有再去哭闹,安静得有些不像她以前的性子。
沈宛月,君绮萝,两个践人害得云儿那么惨,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入京城后,龙澈便遣了车队直接回宫,而他的马车则拐进了另一条路。
文妃掀开车窗的帘子,看着那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龙澈的马车,眼中盈满了恨意,染着丹蔻的漂亮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车帘,险些给拉了下来。
“母妃,他们一定是去哥哥的府邸。”龙萧萧透过文妃与车帘的缝隙看出那条是去往龙肃云的府邸的路。
文妃放下帘子道:“自然是去安王府,那女人的爹娘如今都住在那呢!可气我云儿为沈宛心办丧事,沈宛月竟还这样整我儿,这口气,本宫是怎么都咽不下的!”
龙萧萧同样很气沈宛月,前天居然陷害君绮萝想引到她的头上,简直比君绮萝还要可恶!“哥哥这会子应该还没离开安王府,母妃要不要也去见见哥哥?”
“你父皇是不会想看见咱们的,还是不要去了。”文妃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强压住心底的恨意却依旧掩不住眼底的冰寒。那个男人,亏她爱了半辈子,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绝情!
龙萧萧有些失落的道:“想必过不了两天外公就会带哥哥去亳州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哥哥跟外公。”
文妃听闻这些,刚刚压下去的恨意再次升了起来。
父亲对她是失望的,前些年没有少劝说她和云儿放弃对那个位置的觊觎,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妃子和闲散王爷,太子登基后,想必看在文府门生无数的份上也不会为难她跟儿子的。可是她怎么甘心一直被陈爽那个女人给压着?再说龙肃炀有能力坐上那个位置倒罢了,偏偏他根本就不是做皇帝的料,她就更不甘心了!
父亲这次请旨离开京城回亳州,想必是不会再回来了,文府或许从此就要走向没落了!
这一切,都是君绮萝和沈宛月那两个践人害的,她绝不会罢休的!
果然如文妃和龙萧萧所料,龙澈的座驾停在了安王府门口。
安王府的大门大大的敞开着,门楼的两边挂着两只硕大的白灯笼,门口靠右侧则停了一辆不怎么华丽的马车。两名守卫连同马车上坐着的车夫看见龙澈不怎么隆重的仪仗,吓得连忙跪地见礼。
龙澈踩在舒金全搭好的脚蹬上先下了马车,然后再扶着沈宛月下车,理也没理那些对他行礼的守卫和百姓,牵着沈宛月的手,并排站在安王府的台阶下,看着门楼上还未拆除的牌匾,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时,一道萧瑟的身影在几名侍卫的押解下,迎面走来,不是龙肃云又是谁呢?说是押解,其实也就是提着长矛跟在龙肃云的身后而已,并没有对龙肃云有什么不敬的言语或举止。到底他的娘还是宫中的妃子呢。
待上了府内的台阶,龙肃云便看见大门外的龙澈,眼底的波澜几不可见的盈动了一下便敛下眼眸,几步走下台阶,跪在龙澈跟前,额头点地道:“草民龙肃云参见皇上、参见婉妃娘娘。”
龙澈的嘴角颤了颤道:“起来说话吧。”
“谢皇上。”龙肃云谢恩后站起来,恭顺的样子较之以前做皇子的时候更胜。
沈宛月嘴角隐隐划过一抹嘲讽的笑意,便低下头去不再看龙肃云。
龙澈看了看他身后不大的包袱,又看了看马车,问道:“天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里?”
龙肃云老实回道:“草民去太傅府住一晚,等外公收拾好了,便与他一同去亳州。这处宅子,是草民十五岁生辰时皇上赐的,今日皇上便收回去吧。”
龙澈点头:“你可恨朕?”
龙肃云倾身道:“草民罪有余辜,能留下一条贱命已然是皇恩浩荡,草民不敢有恨。”
龙澈紧紧蹙起眉头,问道:“面上不敢但是心里会恨,是吗?”
“草民没有,请皇上明鉴。”龙肃云连忙又跪于地上,诚恳的道:“回来的路上,草民想了很多。草民以前心思狭隘心眼太小,总是执着于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导致有了今日处境,这一切说起来都是草民咎由自取,倒是辜负了皇上一番抚育教诲之恩。”
龙澈不置可否,只道:“你起来吧。”
龙肃云始终额头点着地道:“草民跪着说话就好。”
龙澈也不再坚持,俯视着他道:“亳州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文太傅特意求了晋王和鄱阳王才有了这次机会,你千万别辜负了太傅的一番苦心!”
龙澈特意提及了龙胤和君绮萝,龙肃云像是没听明白似的,淡淡道:“草民绝不忘外公一番恩情。”
龙澈眸光闪了闪:“嗯,你去吧。”
“草民叩别皇上!”龙肃云说着,对着龙澈叩了三个响头,才起身走向马车。
马车夫忙不迭的起身,弓着身子掀开车帘让龙肃云进去坐稳了,便驾着马车走了。
车内,龙肃云余光透过帘子的缝隙扫过龙澈与沈宛月的脸,双眼危险的眯起。
龙澈一直站在原地,等龙肃云乘坐的马车看不见了,才带着沈宛月走上台阶,抬头看向“安王府”几个字,对舒金全道:“明日让人把这牌匾拆了,换上沈府的牌匾吧。”
舒金全还未答话,沈宛月便忧心的道:“皇上莫非信了君王爷的话,要罢黜父亲一品大学士的官职吗?没了官职,父亲只是一介平民,住这样豪华的官家府邸,怕是会招御史台的人诟病呢!不如皇上随便赐一座小府邸予父亲母亲就好了,他们一样会念及皇上的恩情的。”
龙澈目光缩了缩道:“这事还需待查证。正因为朕不相信,才会想着把这座府邸赐予你爹,爱妃莫非心里不满?”
沈宛月侧身就要跪下,被龙澈一把挽住手,“今后没人在身边,爱妃就不要跪了,这是朕给你的特例!”
“臣妾谢皇上恩典。”沈宛月有些惶恐的谢恩道:“皇上可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并非心里不满,而是为皇上考虑呢。”
龙澈挑眉,饶有兴致的道:“爱妃说来听听。”
“臣妾觉得皇上这段时间大半都宿在臣妾的宫中,又大肆的赏了臣妾好多东西,现在父亲若是没有官衔却要住这么大的府邸,不单臣妾会被骂惑主,便是皇上也会被人连带指责,那样可非臣妾愿意看见的,所以臣妾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沈宛月一席话说得中肯,惹得龙澈爽朗大笑,与王府内满屋素缟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爱妃多虑了,这东陵的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要疼爱谁赏赐谁是朕的权利,凭他是谁,敢说爱妃跟朕半句,朕灭了他全家!”龙澈霸气的一把揽过沈宛月。
沈宛月就势靠近龙澈的怀里,娇嗔道:“皇上,你对臣妾是真的好,臣妾这辈子定死心塌地的跟着皇上。”
“朕对爱妃又何尝不是真心呢?”龙澈捏了捏沈宛月的鼻尖道:“等爱妃身体养好了,朕便再给爱妃一个孩子。”
“呵呵呵,皇上。”沈宛月咯咯娇笑着,满脸羞红。
二人一路说笑着便到了大厅,完全没在意此时府中还办着丧事。
沈锦城坐在大厅右首的位置,到现在还沉浸在安王龙肃云竟然被贬为庶民即日便随文太傅前往亳州的消息中。
这个消息简直是太劲爆了!
虽然不知道龙肃云是犯了何事,不过想到昨儿龙肃云还扬威耀武的逼迫他要为他效忠,今儿他便被贬为庶民永世不得进京的事,他心里就高兴。呵呵呵,这简直是报应啊!
龙澈与沈宛月进了大厅便看见沈锦城嘴角带着傻兮兮的笑意,龙澈想到什么,心里有些不悦。
沈宛月偷偷看了眼龙澈,轻声唤道:“父亲。”
一连唤了好几声,沈锦城才回过神来,看见龙澈,吓得赶忙匍匐在地道:“微臣恭迎皇上,恭迎婉妃娘娘。”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安王府原先的仆人一早便知道皇上到了府内,却没有一人前来告知沈锦城,使得他心里将府内的仆人全都大骂了一遍。
龙澈拉着沈宛月在上座坐下后,斜睨着沈锦城道:“朕记得沈大人才死了女儿,何以会这么开心?朕的爱妃唤了你三四声都没反应。”
沈锦城还不知道他的一品大学士泡汤的事,龙澈在这里没有直接揭穿沈锦城自称“微臣”,反而还唤他“沈大人”,已经算是给沈宛月面子了。
“微臣……微臣……”沈锦城额上顿时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嗫嚅着嘴半天没再吐出一个字来。
“皇上,你吓到父亲了。”沈宛月忙娇声解围道。
“呵呵,朕和沈大人开个玩笑而已,瞧把爱妃你急得。”龙澈笑道:“沈大人起来坐下说话吧。”
沈锦城谢恩起来,又哪里敢坐下?诚惶诚恐的垂头站在一边。
就这样的气势,比君绮萝一介女子都矮了一大截,合该被她给欺得死死的,连鄱阳王府都回不得!沈宛月叹了口气,对龙澈道:“皇上,臣妾去看看姐姐,和她到个别。”
龙澈点头道:“你去吧。”
沈宛月径自去了偏殿。
沈宛心的灵柩前跪着她们的几名庶妹,几位妾室守在坐在一旁的周氏身边,个个哭得眼红脸肿的。见了沈宛月,连忙跪地见了礼。
沈宛月淡淡嗯了一声,走向还未盖棺的灵柩前,看着被打扮得像是睡着了的沈宛心,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悲伤,对她来说,沈宛心虽是她的姐姐,却是蠢笨得可以,自己回来那天便和她说过安安心心的嫁给逍遥王就好了,哪知她竟然又和龙肃云搞在一起,有这样的结果不是咎由自取又是什么?
“唉。”沈宛月叹了口气淡淡道:“你安心去吧,龙肃云被贬为庶民,也算是得到报应了。”
“娘娘你是什么意思?”周氏从沈宛月的话中听出了一些苗头,“关龙肃云什么事?”
沈宛月走向周氏道:“母亲,你随我来。”
夜色来临,府中已然亮起了地灯和灯笼,只是因为做丧事的缘故,灯笼全都换成了白色,看起来阴森森的。
周氏跟着沈宛月找了个无人的亭子,在将君绮萝那听来的关于龙肃云与姐姐沈宛心的事大致讲了一遍,听得周氏满目喷火,一骨碌站起来就想要冲去杀了龙肃云。
“母亲,大姐已经死了,你再花那么多心思在一个死人身上有什么用呢?”沈宛月拉着她有些气恼的道:“再说龙肃云已经离开安王府了,明儿这安王府将会变成‘沈府’了!”
周氏并未听出沈宛月的恼怒,这会儿她被沈宛月的话给激动到了。
安王府的气派,她白天便见识过了,虽然比起百年鄱阳王府要差了点,总的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如今听说这里即将成为沈府,心里的怨气这才小了些。
“母亲你别高兴得太早。”沈宛月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去:“君绮萝说有证人可以证实你当初杀了君如初的事,最多三日,她便会带证人上大理寺告你!想必就是当初君如初的丫头了。”
周氏惊得从亭子的木椅上滑落在地,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颤声道:“娘娘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沈宛月起身将周氏搀扶起来道:“她还扬言你藏起来和跑路都不可能,她会派人守在四个城门。母亲,当初你只告诉咱们你知道这事是祖母做的却没阻止,如今女儿再问你,你可有参与?”
周氏觉得自己的腿都在打哆嗦,颓然的坐回木椅上,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好半晌才像是失了魂般的喃喃低语道:“那个小践人果然是回来报仇的!如今王府被她夺回去了,沈氏先前的一切也都在鄱阳王府里,可是她都不让进门,我辛辛苦苦积攒了那么多年的财富,我拼着良心谋来的地位,全都没了,没了……你祖母死了,哥哥姐姐也死了,接下来怕是轮到我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还不想死,不想死啊……”
她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通,黯淡的眼睛倏地一亮,咚地跪在沈宛月跟前,抓着她的裙摆道:“娘娘,你救救我,现在也只有你能救我了。”
沈宛月去扯周氏,也不知是周氏突然力气变大还是她身子虚没有恢复,都没能将周氏给扯起来,无奈的道:“我为了除去君绮萝,连孩子都没了,她却好好的回来了,她的功夫又在我之上,身边还有龙胤的人时刻护卫着,我又要怎么救你?”
“什么孩子?”周氏问出这句话后,突然眼睛睁得老大,“难、难道是小皇子没了?”
见沈宛月颓丧的点头,周氏一下子站起来吼道:“老娘去找那小践人拼命去!”
沈宛月吓得赶忙捂住周氏的嘴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怒斥道:“母亲,你是要害死我吗?你去拼命,你是去送死吧?十丈外她都能一巴掌呼死你!”
周氏不明白自己女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又因被她捂住嘴巴,只得“唔唔”的低咽着。
沈宛月放开手来,周氏狠喘了两口气问道:“娘娘你什么意思?”
“不管什么,这事你不要张扬出去,否则你女儿我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在她看来,龙肃云现在就是在代她受罪,虽然不明白君绮萝和龙胤这样做是为什么,不过他们不提,她自然不会傻叉到自己站出来大喊“其实是我沈宛月将君绮萝龙胤逼下悬崖的”!
周氏听自己女儿说得这么郑重其事的,哪里还敢再咋呼啊?三个孩子就剩了月儿一人,她可是他们沈氏最后的希望,断不能再出事了!忙将沈宛月按坐在木椅上安慰道:“娘娘你切不可太过伤心难过了,你还年轻,养好了身体,还会有孩子的。你要记住了,小月子要是没坐好,对女子的身体也是有危害的,将来即便再怀孕,也有可能会流掉。”
说着又为沈宛月讲解了一些月子里该有的注意事项,直到沈宛月郑重的点头表示记下了,她才罢休。
这一休,周氏便又开始害怕起君绮萝为君如初申冤的事来,她的事还没解决呢!
“娘娘,不如你让我去宫里住段时间吧。”周氏握住沈宛月的手哀求道。
“呵。”沈宛月被她给气笑了:“母亲,宫中的规矩你莫非一点也不清楚吗?”
周氏黯然的低下头。她坐在鄱阳王妃的位置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宫中的规矩?便是平时见上一面还要经过重重审批呢,又怎能随意留宿?
“即便女儿可以编个理由让皇上答应让你进宫照顾我,但是君绮萝明明白白的说起是去大理寺告状,到时候即便是你躲在皇宫,那油盐不进的大理寺卿董少游也会将你捉回去的!”
“那要怎么办?让我被抓抵命吗?到时候我的事情被宣扬出去,对娘娘你也是有影响的。”周氏病急乱投医的道:“娘娘,要不你去求求皇上,让大理寺不要接这个案子啊。”
“你不知道君绮萝如今有多强势!今儿上午太后被她寻得哑口难言,皇上连话都没说几句,只怕行不通。不过我还是试试吧。”沈宛月不知道的是,当初龙澈知道君如初是被邵氏害死的后,那手段有多残忍,否则,他也不会去找龙澈说这事了。
得了沈宛月这句话,周氏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不多时,舒金全寻了过来:“娘娘,皇上准备回了,让老奴来请你呢。”
“有劳舒公公了。”沈宛月说着站起来,与周氏道了别,便跟着舒金全去和龙澈汇合。
马车上,沈宛月倚在龙澈怀里,试着问道:“皇上,如果君王爷找出的证人指证臣妾的母亲谋害嫡母君如初的罪名成立,皇上会怎么处置臣妾的母亲?”
龙澈目光一凛,淡淡道:“朕今儿连亲儿子都险些下旨给斩了,爱妃觉得朕会怎么处理?爱妃,这事难道真与你母亲有关?”
“怎么会呢,臣妾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沈宛月柔柔笑着,心底却是一寒。要是知道君绮萝将那个贱婢安顿在哪就好了,杀了那证人一了百了!不行,今晚上一定要探探鄱阳王府。
二人一路再无话。
回到宫中,龙澈在沈宛月的新月宫中陪她用了晚膳。
膳后,龙澈道:“爱妃,朕今晚宿在栖霞宫,你身体不适,待会儿喝完补药好好歇息吧。”
“臣妾省得的。”沈宛月善解人意的道:“文妃姐姐今儿特定心里不舒服,皇上好好陪陪她,开解开解她吧。”
“爱妃越来越得朕心了!”龙澈因她的懂事而龙颜大悦,在她脸上吧嗒一口道:“朕这便去了,爱妃你早些歇息吧。”
“臣妾恭送皇上。”
自打沈宛月进宫后,龙澈只到过栖霞宫一次。又因为今儿白天的事,文妃完全没想到龙澈会来,微微讶异之后,既没表现出排斥也没表现出有多欢迎,但是相较于以前每次龙澈到她宫中时的热情来说,这反差还是很大的。
龙澈微微有些不悦,蹙眉问道:“怎么,爱妃不想看见朕吗?”
文妃淡然一笑道:“皇上说哪里的话,皇上是臣妾的男人,臣妾又怎么不想看到皇上呢?”
“你们退下。”龙澈对文妃的人摆了摆手,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他二人以及候在殿外待命的舒金全:“舒金全,去准备热水,朕要沐浴。”
舒金全还没离开,文妃讶然问道:“皇上今晚要宿在臣妾这里?”话落似乎想起什么,又自嘲的道:“是哦,婉妃妹妹今儿小产,不宜侍候皇上。”
“舒金全,不必准备了。”龙澈突然便觉得兴致完全被文妃给败尽了,冷冷道:“朕原本想着今儿你心情会不好,过来安慰安慰你,哪知你竟如此败兴。”
文妃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
“罢了,既然你这栖霞宫不欢迎朕,朕走便是。”龙澈说着背负着手,重重哼了一声便走向殿门,走到门口处微微侧头道:“你明儿便出宫去陪陪云儿,等他离开了在回宫吧。”
话落便不再停留的离开了。
夜,黑沉沉的一片,有些像沈宛月此时的心情。
龙澈走后没多久,她便换上一身夜行衣,熄了灯,躲过皇宫巡逻,来到皇宫西侧一处僻静的地方。提气准备跃上宫墙,哪知浑身筋脉一阵疼痛,好似有针扎在肉中一般。
针!
沈宛月登时瞪大眼睛,想到君绮萝跳崖时射向自己的银针,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再次提气,发现只要一运气,浑身筋脉便会疼痛难忍,而不运气则一点事也没有!君绮萝不但杀了她的孩子,还让她不能凝聚内力!这就是说,她一身功夫从今以后再无用武之地!
这个认知让沈宛月顿时觉得想要发狂想要杀人。
颓然的回到新月宫自己的寝室,点亮灯,居然发现龙澈坐在一边的矮榻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沈宛月不由得愣怔在原地。
龙澈徐徐起身走向沈宛月,绕着她转了两圈,点头赞道:“爱妃这身衣裳真是不错,身材高挑,窈窕有致,朕甚是喜欢。”
沈宛月咬了咬唇,微低着头道:“皇上不是去文妃姐姐那了吗?怎么……”
龙澈淡笑着打断她的话道:“朕要是不折回来,又怎么能见到爱妃如此风姿呢?”
“臣妾、臣妾……”
龙澈虽是笑着,沈宛月却觉得这样的他看着有些发怵,只得老实交待道:“今儿君王爷言辞铿锵的扬言三天内要带证人状告臣妾的母亲,臣妾担心这件事情如是属实,臣妾便无颜在宫中立足,于是臣妾想着去杀了证人。”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低得龙澈险些没听清。
“那爱妃怎么又回来了?”
“臣妾再也无法施内力了。”沈宛月黯然的道。
龙澈讶然:“怎么会怎样?”
沈宛月想了想,好似终于下定决心般,突然跪在地上:“臣妾有事瞒着皇上,请皇上恕罪。”
“爱妃快快请起。”龙澈嘴畔浮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连忙扶起沈宛月,将她带到矮榻上坐下,并揽进怀里道:“爱妃坐下慢慢说。”
于是沈宛月将狩猎时她如何尾随龙胤和君绮萝进入内围,看见他二人对战弥陀忠以及最后趁机以手枪逼走弥陀忠,逼得君绮萝跳崖以及她跳崖前将几枚银针打进她身体的事说了一遍。
“君绮萝便是以此为要挟,逼迫我承认是龙肃云将他们逼下山崖的。不过弥陀忠当真是龙肃云请来围杀君绮萝和龙胤的。”沈宛月说完,见龙澈半天没吭声,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他脸色死沉死沉的,难看极了。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完了完了,这下子要遭殃了。
哪知龙澈憋了半天才道:“原来害死咱们孩子的是君绮萝!”
沈宛月哽咽着点头道:“嗯,就是她。”
龙澈拍了拍沈宛月的肩膀道:“爱妃别哭了,朕定会为咱们的孩子报仇的!”
沈宛月顿时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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