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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奸诈,哪里能换来摄政王片刻的安宁?”食指抹过唇角,万俟笙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狐狸“摄政王理应感谢我才是。想你眼睛下面的青黑定然是许久没有好睡了吧?这踩着女人换来的日子,想来定是不好过。现下在我这里头也算是无人能给你施加压力,只管安心便是。”
君洛一震脸色难看了起来,若说踩着女人...“我不信她不会怪你。”
“她一定会怪我,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抱过期望。”明纸模糊着透着白梅的模样,万俟笙托腮瞧着,等君洛下了一子,他自己又下着说“可是我有胜算,她定然会原谅我。因为我和摄政王还是不同的,毕竟,我们俩个可是私定过终身的。她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啪。”掌中的黑子猛然碎裂,轻哼一声,君洛宽大的掌心掉出碎成两半的棋子来,万俟笙轻啧一声,不怕死的伸手又递了一颗放在他的手心里,笑得善良“摄政王当真是好功夫,都这样了还能将这棋子捏碎,没事儿,我这里头有很多棋子,你且捏着把玩,打发一下枯寂的孤独余生也好。”
万俟笙的嘴皮子速来就是很溜,君洛手里头的黑子安然的躺在手心里头,沉默片刻,他将碎了的黑子拂走,跟着又下了一步棋。
“你还真是...好本事。”
万俟笙下子,笑纳这份夸奖“摄政王想知道,你摆在哪了么?”
棋牌上明明是势均力敌,君洛丝毫没有占下风,也听得了万俟笙话里头的深意“愿闻其详。”
“摄政王从前被皇后娘娘抛弃了吧?”万俟笙笑眯眯的瞧着他道“当真是一生一世的痴情种,只是可惜感情没有放在地方。”
君洛脸色一沉,顿时觉着这棋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见他不下子,万俟笙也不急,白皙的手将滑溜溜的棋子捏在手里头把玩,目光落到外头的白梅上“人去才知情深,当年摄政王同皇后的感情可歌可泣,最后竟然落得了那样的一个下场,若是要我说,你们都不大会爱人。”
“你会?”君洛讥诮的看着他,见万俟笙把视线收回来,对上他的眼睛,摸着脂粉的脸分外认真“我会。”
“所以你来我这里是来劝我放弃的?”狞笑着,君洛咬牙切齿的再下一子,眼前却横来一张红彤彤的帖子。
笔走蛇龙,万俟笙的字体有沧然的大气,可偏生这上头的喜字刺中了他的眼睛,不然他还当真能叹一句好字。
“我是来这里发请帖的。”万俟笙眉眼弯弯,悠哉的靠上椅背道“摄政王可是本师唯一请的客人,到时候本师会让你偷偷地在院子里头瞧几眼。毕竟,你总得知道,谁才是靳凝兮的男人。”
谁才是靳凝兮的男人?君洛抬头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开始撕“本王还未同她和离,她靳凝兮还是我的人,若不是你趁人之危,几时轮到你来本王这里头耀武扬威?”
“趁人之危?”万俟笙嗤笑“送她去地牢里的人是本师么?君洛,你是武功使不出来脑子也坏了么?”君洛冷哼,随手将红色的喜帖丢在地上,又见万俟笙悠哉的从胸襟里再拿出一张放上桌子“没有我,靳凝兮死定了,你可知?”
君洛一震,准备撕第二张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慢慢缩了回去。
万俟笙边倒茶边跟他算:“你不知道靳凝兮被人灌了殇莺,更不知道你哥哥断了她的右臂,可是那殇莺是你给林嫣若的,靳凝兮也是被你的一句话送到地牢里头去的,她全家也是被你杀的,身上的毒也是被你下的。”说到这儿,万俟笙眼睛里头有了点儿笑意,恶劣的看着他勾起了唇
“这么一算,君洛,你可真是罪不容诛啊。”
捏着棋子的手微微打起了颤栗,万俟笙笑得更愉悦了,目光却如冰窖“我万俟笙的人,不是那么好动的,摄政王,我希望你能明白,更希望你能懂。”碰了他女人的下场,他岂能这么轻易地纵了他过去?
“啧。”这胜利者的话压得君洛喘不过气,觉着心里头发苦,又好像是揉碎了一口酸姜在心口。
有些疼,有些酸。
沉吟片刻,他哑着嗓子道:“本王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抢了旁人妻子的人这般理直气壮的。”
万俟笙挑眉,将棋子放了回去,看着棋盘上未完成的棋面觉得有些可惜,随手从自己的袖口扯了个红绸字盖上“摄政王可真是误会本师了,从一开始,本师没有刻意去抢她的。”
“你以为本王信?”冷着脸,君洛企图凝聚自己消散的内力,万俟笙起身,一点点的拉开自己衣服上的褶皱,笑得妩媚
“本师只是一开始想要色诱她罢了。”
君洛皱眉,好不容易凝聚的细微内力霎时消散了。万俟笙装作没看见他底下的小动作,看着他道“明日便是大婚,还希望摄政王赏光能来,到时候会有人来找摄政王的。还请摄政王保重身体。”
转身而去,君洛扭头望着男人洒脱离去的背影。
“万俟笙,邪不压正,纵然你现在同她真的有了什么关系,你以后,也定然是会害了她的。”
万俟笙的脚步一顿,侧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
“世上除了棋子,再无黑白之分,棋局上的黑白胜负都未定,摄政王要说邪不压正,还为时尚早了些。”
“你觉着你一定会赢?”君洛冷笑。
嘴角弯起,万俟笙的侧脸被打进来的阳光镀了一层金边,轻悠悠的道“帝王本就是能者居之,本师从来就不比旁人差道哪儿去。至于输赢与否,从前本师在意,现在不在意了。只是本师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取羽国皇帝首级,自然是要说话算话的。”
瞳孔一缩,君洛想伸手去将这男人给拉回来,腿却酸软得动不了。
答应一个人...
靳凝兮么?
“啊切!”吸吸鼻子,凝兮伸手抹了把绣棚上头的布料,离了皇宫整个人的情操都跟被陶冶了似得,她现在就闲着没事儿玩刺绣,纵然方才外头的动静不小,可是她却还是‘幸运’的没有听见。随手在绣布上绣了个眼珠子,乖乖的等着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