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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歌一直躲在医宗不出来,任谁也不能拿她如何。在这三个月里,天歌能够明显察觉自身医术的大幅度提升,大概是有上辈子的医术做基础,所以这些别人多年都不一定看懂的书,她真的在三个月内全部看完,并熟记在心深入理解,也能利用化春功准确为病人医治,至于精神力她现在已经能够一次性凝聚出具有攻击力的针刺上百根,还能够将这上百根针刺凝成一束,足有儿臂粗。
以她现在的精神力强度,大武师以下的武者根本承受不住她的精神力攻击,在她面前完全没有威胁力。
所以,到了三个月之期这一天的子夜时分,她一个人悄悄来到山下,站在南宫焰消失的地方等他。
眼看半个时辰过去,依旧没有南宫焰的身影,天歌不禁着急起来,心里一直在为南宫焰找各种没能回来的理由,眼看东天上已经出现了一道曙光,可是南宫焰依然没有出现,天歌的心慢慢颤抖起来,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她连去哪里找他都不知道,这一刻,天歌开始后悔当初没有问清他的去处了。
身子慢慢下滑,直到缩成一团,天歌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神色悲戚无比。
就在山间开始传来鸡鸣声的时候,一道疲惫的声音突然在头上响起:“天歌,是你吗?”
天歌猛然抬头,当看到那张瘦得几乎脱形的脸时,愣了许久才不敢置信地喊:“阿焰?”
她声音刚落,就见那道身影猛然向她压来,她本就蹲得麻掉的双腿瞬间软掉,普通坐在地上,双手下意识抱住怀里的人,这一抱她更加能真切地感受到这人到底瘦成了什么样子,宽大的衣袍下瘦骨嶙峋,她几乎能靠摸的将他全身骨头数遍。
可是她虽然心疼却并不伤心,只要他还活着,她就能够将他养回以前的样子。
她快速将药气运行全身,消除掉腿部的麻痹感,艰难地抱着南宫焰起身。
虽然他现在要比走的时候轻许多,可整个人压在天歌身上,对于天歌来说还是有些沉,但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思念和依赖,天歌觉得自己就算被压死也毫无怨言。
她扶着南宫焰往一起爬到梅花鹿背上,准备去青冥城找间客栈住下,南宫焰从身后紧紧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声音无比虚弱:“不去城里,去你住的地方。”
天歌一听顿时有些为难:“可是宗门法阵不允许本派弟子之外的人进去?”
她说完,就察觉南宫焰颤抖着手掏出了什么东西递过来,她扭头一看,是一块黑金色的令牌,她正觉不解,南宫焰凑在她耳边轻声道:“有了这个,去哪里都可以。”
天歌蓦地瞪大眼睛,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但她愿意相信南宫焰,所以接过黑金令牌后,她就毫不犹豫地示意梅花鹿返回医宗。
果然,有了黑金令牌在手,梅花鹿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天歌的小院,且没有一个人发现。
将南宫焰扶到房里,天歌借着房间里的灯光,这才看清南宫焰的模样,这一看之前憋回去的泪水瞬间如洪水爆发。
除了瘦得不成人形,若仔细看的话,南宫焰的发丝间指甲缝还有长时间以来残留的血迹,该是怎样惨烈的考验才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这还不算,当对上那双血红的毫无焦点的眼睛时,天歌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见他毫无反应,顿时失声叫道:“你的眼?”
南宫焰准确抓住她的手,眼中依然没有任何神采,嗓音疲惫虚弱中带着粗粝:“别担心,只是太久没有睡觉,休息一段就好。”
天歌点头,就算休息不好她也能治好。
正要将人往床上扶,却被南宫焰握住手道:“我要先沐浴。”
他这些日子每天都是借着储物空间里的水简单清理,再加上后来眼睛不好使,什么都看不到,如果不是怕天歌担心,他绝对不会以这副鬼样子见她。
天歌抽了抽鼻子,连忙道:“这方子后面有一方药泉,我们师兄妹四个没人分流了一段,我带你去。”
南宫焰僵了许久的面容这才露出了一点艰难的笑容,任由她扶着走。
因为许久吃不下东西,南宫焰身体虚弱得厉害,可还是忍不住安慰天歌:“你别担心,我已经通过考验了,我身体也没有大碍,多养几日就好了……”
天歌无声地听着,手指却早已按在了他的脉门上,将药气探入他的身体,见他的经脉要比在苍穹城服完那两个增长功力的丹药时强壮很多,只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又缺乏休息,五脏六腑都有些衰弱,肌肉也萎缩了,但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成问题,只要不是经脉骨骼这样的大问题,其他对她来说都易如反掌。
不停地将药气输入他的身体,一遍遍温养着他的五脏六腑,心里盘算着该给他准备怎样的药膳。当检查到他的胃部时,发现胃要比其他器官衰竭得更厉害,这一看顿时明白南宫焰为什么会瘦成这副样子,胃已经吸收不了东西,如何会不瘦?
把人安顿在温泉中后,天歌想要去为他准备些好消化的食物,却被南宫焰伸手握住手腕:“别走,陪着我。”
天歌一愣,然后便见南宫焰裸露的上身脊背绷直,眼睛大睁,抓住她的那只手紧得几乎能把她的手骨捏碎,整个人蓄势待发,看起来随时有可能拔地而起,刀戈相向。
天歌在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对人充满戒备时就是这种表情,一时间无比心酸,也不知道他在这场考验中遇到了多少危险,竟是连觉都睡不成,甚至出来以后还这么没有安全感。
她于是也不走了,一手环着他,一手不断地继续给他输入药气,同时安抚他:“你不要怕,这里是医宗内医院,是我住的地方,没有我允许谁也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