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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落点点头,跟着管家来到了路丞相的房外,管家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丞相,炎王爷和公子夜前来探望!”
房间里忽然一阵异常的响动,半晌,才传来路丞相虚弱的声音:“请炎王爷和公子夜进来吧!”
那响动分明就是一阵脚步声,管家面上的神情有些尴尬,推开门:“王爷公子夜,请……”
夜月落眼中了然,点了点头,跟着裴炎进了门。
房间里倒是没什么稀奇的,书桌上放着一副没画完的画,仔细看,上头的墨渍都还没干,而书桌后的椅子也被踢开了,显然,刚才在这儿画画的人是匆忙离开的。
而一旁的床上,路丞相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微微闭着眼睛,像是刚被吵醒一样。那面上红润的光泽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久病不起的人啊!夜月落微微一笑,缓缓上前,低声道:“听闻丞相病重,连床都不能起了,皇上十分挂怀,所以特意让我与王爷来探望丞相,我先替丞相把脉吧!”
要做戏也不知道做全一点,这个节骨眼上,肯定要提防皇上随时会派人过来啊!都不知道把脸上刷白一点,这红光满面的,她想装作不知道路丞相没病都难啊!
裴炎站在一边,一脸轻蔑的看着路丞相,这房间里就路丞相一个人,刚才那脚步声不是他发出来的才有鬼,还有,那袖子上的墨渍都不知道藏一藏?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装病的?
路丞相干咳了两声,装作一脸虚弱的模样摇摇头:“我这是老了,身子骨不行了,虽然我想一直辅佐皇上,可是这身子实在是吃不消啊!我想着向皇上辞官告老还乡吧!可是又怕皇上不准。所以一直撑着这副弱体帮皇上分忧,我自然是知道公子夜的医术的,只是,就算公子夜来了,只怕也不抵用。”
“我这几天也找了不少郎中,太医也过来看过,都说脉象上看,没什么问题,可是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连起床都要费好大的力气,这走上一步就是头昏眼花,我怕,这是不能继续替皇上分忧解难了!只是眼见我病成这样了,我还是挂念皇上啊!皇上登基也有一段时日了,这后宫中却一个妃嫔都没有,我是担心,皇上会重蹈先帝覆辙啊!若是公子夜回禀皇上,可一定要替我将这肺腑之言说给皇上听啊!”
看着路丞相深情并茂的说着,夜月落不由有些好笑,看来路丞相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她会把脉,所以提前说了脉象是没问题,但是他就是不舒服,就是各种不舒服,反正就是病了,谁又能证明他真的没病呢?
“丞相严重了,我出宫之前皇上可是特意交待了,一定要治好丞相的病,至于那后宫的事,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了,皇上自有决断……”夜月落打了个太极,没有接路丞相的话,路丞相这脉象真是强健,再活个一二十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难为他了,一个健壮的人要装出这气若游丝的样子来!
“路丞相书桌上那画倒是不错,就是才画了一半。”裴炎在一旁风凉的开口了,毫不客气的点穿了路丞相。
路丞相面上神色有些难看:“那画是我还没病之前画的,本想着一气呵成画好,可是这病来如山倒,我还没画完,就病了!”这也不怪他,他怎么知道皇上会让炎王爷和公子夜过来,就算只来公子夜一人,他都能对付过去,可是偏偏这炎王爷是个不好打发的主儿,刚才他们来的时候他确实是在作画,他们到了门口,他已经来不及收起那画了!
裴炎有些好笑:“是吗?可是本王看那画上还有没干的墨渍呢!只是不知道丞相这病来如山倒是什么时候倒的?”
路丞相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对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忽然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管家见状急忙上前扶住路丞相,对裴炎道。
“最近天气返潮,那画想必也上了潮吧!郎中说过丞相的病要静养,不能多说话的!”
裴炎冷笑,这都到了冬天了,还上个鬼的潮啊!就算是上潮了,那路丞相袖子上的墨渍又怎么解释呢?裴炎还想说什么,就见夜月落对他使了个眼色,他只能压下到了嘴边的话。
“炎王爷还是先去大堂吧!不是说了丞相的病会传染吗?炎王爷若是染病就糟糕了,我在这儿给丞相看完病就出去!”夜月落将裴炎支开,有些话裴炎在这儿就不好说了,刚才裴炎已经威慑住路丞相了,现在就是她的事了。
裴炎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也知道夜月落将他支开肯定是有道理的,只能点头:“好,我在大堂等你,你快点出来!”
管家与裴炎一同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夜月落和路丞相两人,路丞相的咳嗽也渐渐平息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公子夜觉得我这病怎么样了?可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只要炎王爷不在这儿,他就没什么好怕的,说起来他和这公子夜还是有点交情的,当年要不是他让公子夜去医治瘟疫,公子夜也不会受到皇上的赏识。虽然后来他因为路贵妃疏远了公子夜,但是这点恩情公子夜还是要记着的。
夜月落笑了笑:“这只有我与丞相两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丞相这病是心病啊!这心病什么时候好,可是全看丞相自己呢!我知道丞相这心病是如何来的,所以我有几句话想跟丞相说一说。”
路丞相见夜月落将话说开了,也不再装下去,坐起身道:“既然公子夜如此说了,我也不瞒公子夜,皇上登基,后宫中若无妃嫔,我们前朝的人心中也不安,当初送路贵妃进宫也是这个原因。不光是我这样想,所有的大臣都这样想,只有后宫中有了自家人,这心中才觉得安定些!这君心难测,,我们在前朝自然不能揣测皇上的心意到底是怎样的,若是这后宫多了自家的人,有些我们猜不出的皇上的心意,也会有人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