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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笑道：“好，这个合作，我接下了。”
慕城含着烟，站直了身：“不用向你上面报告一下？”
东皇啐道：“一群老不死，懂个屁。”
慕城勾了勾唇，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东皇？你在暗夜不仅是第一小番队人长这么简单吧?”
不等东皇反应，他人已经走出去了。
没一会儿，东皇就听到了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他嗤了声，自言自语道：“姓慕的，你要是把这份精明给感情上分一点怎么会这么苦逼……”
慕城从东皇那里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
鬼神神差的他便直接把车开到了安小小楼下。
整片小区大部分都亮起了灯光，一片宁静安详。
慕城将车停在不显眼的位置，直直的望着安小小房间透出来的灯光。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勾勒出苏覃跟她们一起一家三口其东融融的画面。
他心里空荡荡，整个人都仿佛飘浮在空中一样，没有丝毫着力感。
安小小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厨房为苏覃洗手做羹汤？还是围着小安然的床给他说着那个小孩子都喜欢的童话故事？
不想想这些，却忍不住的去想。
曾几何时，他也曾遥想过那种幸福的生活，然而现在，那生活很幸福，却不是他的幸福。
也许真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也许他当年那些做为真的把安小小伤到了极致。所以她才选择这么淡忘他。留给他的全是恨。
也好，至少他在她那里，还能得到恨。
他悲凉的想，总比什么也得不到的好……
五年前自己那段时间，简直就像做的一个噩梦，梦醒之后，他痛失所爱，将自己完全封闭。一直在期待，不断的在期待，希望终有一天，她会回来。
而今她确实是回来了，带着她的小家，带着她对他的恨，再度扰乱这一切。给了他惊喜，同时也给了他无法承受的打击。
他清楚的记得那些往事，记得她被自己亲手送上手术台打掉属于他们的孩子，也记得他把到逼到无路可走绝望的跳海的一幕，那些事情，明明是他做的，可是每次回想起来，他都不敢相信，那些事情，居然是他对安小小所为。
慕城一口接一口的吸着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此时心里郁闷。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阳台。
看到安小小走出来，他会突然觉得心惊肉跳。不是那种害怕，而是一种激动与紧张。
他甚至想，她会不会往下看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这里？
这种想法很愚蠢，但是至少，能取悦他。
可是安小小只是出来又进去，出来又进去，没有往他这个方向看过一眼。
慕城失望的靠着椅背，吐出来的烟弥漫了整个车厢。他就那样坐着，看着，一直看到那窗子上的灯光熄灭，却一直没有走出去。
不是没有勇气，也是一时间找不到走出去的理由。
就这么呆了一夜，他一夜没有合眼，抽的满车厢全是烟味。看着月移星坠，东方微明。
一大早，安小小亲了亲儿子的睡脸，便直接下了楼去买早餐。
经过门口外面那一排停车位的时候，安小小突然身子一僵，缓缓扭过头，看向几米开外的一辆车里，熟悉的容颜。
安小小魔怔了般走了过去。
她没想到慕城一大早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那样子，似乎睡着了。
她缓缓走去，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根本忘记了车里的慕城就算醒着也不会听到她那点脚步声。
来到车前，透过挡风窗看着他的样子，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心里微疼。
看得出来，他睡的不安稳，眉头皱的死死地，跟他那执拗的性格一下，怎么也抚不平一样。他的眼下一片青黑，说明严重缺眠。脸色也很不好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难言却令人心疼的疲倦。
安小小仔细的凝望着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的看过他了。
可即使如此，他的容颜仍然深深的镌刻在她的心底深处，那眉那眼，清晰无比。
曾经的这个人，也深情过，为她付出了很多，甚至如于影所说，他连命都不要过。她至今记得，她恢复一切记忆的时候，那份迫切的想要回到他身边的雀跃的心情。
可似乎，就是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后来发生的种种，让她难以置住。甚至在国外的那段日子里，她常常会做梦，会因为梦里那个冷酷无情的慕城而惊醒。
看着玻璃窗后的这张脸，她到现在都有一种做梦的不真实的感觉，她跟这个人，真的爱过吗？一切过去，都仿佛发生在昨天，却有时候，又像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那份爱已经变了质。
然而这五年不见，他仍然英俊挺拔，回想在婚礼上看到他时的样子，安小小也不禁失笑，那天他半天没说一句话，她还以为他吓傻了。
她兀自失笑，车里的慕城陡然睁开了双眼！
四双相对，安小小的笑脸一僵，下一刻，一下子敛了起来，像是变脸一样瞬间恢复了淡漠，然后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再看慕城一眼，直接走了。
慕城垂下双眸，嘴角颤了颤，最终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走了几十米，安小小停下了脚步。
心里，隐隐的期待着什么。期待着什么，她却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有脑海里，慕城那张倦怠非常的脸，不断的在面前晃动。
按照慕城的性格，他既然来了，肯定是有事的，就算没事，也有可能像前几次那样死缠烂打的。可是这么久了，后面还是毫无动静。
安小小缓缓守转身，望去，只看到了那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车尾。
一股失落突然潜进心底，她捂着胸口，顿觉怅然。
随即又觉得好笑，是她坚持要跟他划清界限的，现在这样，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
这样的话，以后就算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她跟他，本来就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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