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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捡了个宝。
月惊华瞠目结舌着，看着牙手中的匕首，在两匹夹击的暗黑双头狼的喉咙上，拉开条狭长的血口子。
这已经是一天来的第五次遇袭了，无一例外，全部击杀。
牙，很狠，下手也是丝毫不留情。
她只不过用了几囊清水和几包肉就找了个极其耐打的打手。
上辈子她做女间谍时，在曾见识过一些身手不凡的政要或是商界大亨的保镖，其中不乏有特种兵，可没有一个像牙那样。
与她达成了无声的协议后，大多数时候，牙都只是跟在自己的身后。
他天生就有敏锐的危机意识，好几次，在月惊华要踩到掩藏在沙地里的魔神火时，他都会最快地速度，拎起月惊华退避到几丈外。
第一次拎起月惊华时，牙的眼眸中，带过了一丝的疑惑，显然是诧异于月惊华的“份量”，一个男人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轻飘飘的。
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月惊华劈头盖脸骂了一通，是人都不喜欢被人当做个沙包那样拎着跑。
骂归骂，牙似乎并没有将月惊华的骂听进去，第二次遇到危险时，她照旧拎他的，只是动作稍微轻柔了些。
次数多了，月惊华也就懒得骂了，这人显然也是个缺心眼的。
在牙和蛇女戈尔的配合下，大约花费了一天半的时间，月惊华终于走出了绯流沙。
红色的沙子被风一吹，像是退潮的潮水那样，逐渐退去，前方是一片曲线柔和的山丘，山丘的颜色在夕阳的余晖中，黑得发亮。
那黑色，并非是山丘泥土的颜色，而是一种暗黑系草的颜色。
燎原毒藻，玩千年前，因万千暗黑魔兽和魔神的血肉，变异生长出来的一种暗黑藻类。
这种藻类的叶子呈吸盘状，能牢牢吸住过往的行人和玄兽的脚步，在捕获猎物后，它的吸盘叶上会分泌出剧毒，只要沾染上人的皮肤，可在瞬息之间，让人血肉溃散，全身腐烂而亡。
最可怕的是，这种藻类的繁殖速度极快，只要有新鲜的血肉滋润，就如野火燎原那样，一夜之间长满数公里。但这种藻有个特性，它怕火，只要一遇到火，就如遇了天敌般，悉数退散开。
听完了蛇女小戈尔的说明后，月惊华目测眼前这一片无边无际，长满了数个山头的燎原毒藻。
这种藻类几乎是天生的城防兵，若是将它们移植到枫丹郡，种植在城墙外，将会成为抵御外敌最好的工具之一。
见了前方那一片生长异常茂盛的藻类，牙的眉头微蹙，他的本能告诉他，这几座山丘并不好走。
“！”他留意到身后的月惊华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躬身蹲下，手往了那片摇摆着吸盘状叶子的燎原藻探了过去。
一双铁臂伸了出来，紧紧握住了月惊华的手。
月惊华险些没破口大骂，凤目上浓眉一挑，戴了鳄龟手套的手掌反手一挥，拍向了牙的手。
在察觉到对方的手上戴了特制的手套后，牙那张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脸上，微有几分尴尬。
可很快，他就留意到，方才，他触碰到的那一片异常滑腻的肌肤，温温热热的，完全不似男人的皮肤。
牙的眼神迅速上移，在看清了月惊华平滑的喉咙，没有半点男子的特征后，如触电般缩开了手。
闻到了新鲜的人味，燎原毒藻****难耐着，朝月惊华的手扑来，奈何陆鳄龟制成的手套又韧又牢，任凭燎原毒藻如何喷出毒液，使出吃奶的气力，都无法刺破月惊华的手套。
月惊华借机连根拔起了几簇燎原毒藻，丢进了随心欲葫，似发觉到同类被人掠夺走，山丘上的燎原毒沼愤怒地发出了一阵“沙沙”的拥簇声。
不等牙再度拎着她往后跑，月惊华指间弹出了一朵拇指大小的青火。
那青火火势虽小，却异常凶猛，燎原毒藻只要一沾上青火，就瞬间被烤成了灰烬，发出了腐肉烤烂后的焦臭味。
牙心中诧然，那青色的火就如浇足了汽油那样，不停地吞噬着山丘上的燎原毒沼，火势从最初的巴掌大小，一直蔓延上了整片山丘。
此时正是日落时分，夕阳昏暗时，这一片离奇的火，将整个山丘化成一片青色的火海，火光散发出来的热量，让人浑身不自在。
他，不，她究竟是什么人？
牙看向了身如玉树兰芝般立在火前嘴角抿着笑意的少女，心弦微微一动。
那股穿越来之后，一直蛰伏在他的心底的暴戾之气，就在那时被强压了下去。
这场火，足足少了两个时辰，一直晒到了月起东方。
“前方该是死亡湖了，我的目的地就是那里，”见火势烧得差不多了，少女的拇指手指轻轻一叩，发出了清脆的击指声，山丘上的火，竟然神秘地熄灭了，“牙，这最后的一程路了，还需要多麻烦你了。”
她的语气很和善，就像相处了多年的结伴老友，再次出发前那样，很是漫不经心地一句叮嘱。
牙闷不吭声着，往前走去，就在刚才的最后一刻，他放弃了夺剑杀人的念头。
那青色的火，神秘莫测的独身少女，实力都远非他想得那么简单。
看着牙独自走过了山头，月惊华莞尔一笑，她明白她已经让对方彻底放下了杀机，适度的示弱可以让对方放下警惕，不过偶尔的强势，也能让对方扼杀掉他心底不该有的念头。
牙是个聪明人，她希望他不要在最后的那一程路上，做出任何不明智的举动来。
不过是一天多的相处，月惊华对牙就生出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战友情谊来，除去了偶尔的粗暴外，牙是个很让人放心的战友。
就像是獠。
月惊华摇了摇头，不禁苦笑，他，又怎么会是獠呢。
两人走过了烧得漆黑一片的山丘，在月惊华走后没多久，漆黑的山头下，发出了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声。
一只烧得焦黑的手，从泥土下方伸了出来，慢慢地一个浑身漆黑，形如僵尸模样的怪物，从燎原毒藻的草骸爬了出来，发出了桀桀的笑声，“是涅火槃莲，桀桀，多少年了，吾有多少年没有再看到神族出现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