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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话无人好接,车厢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老太太压抑的呻yin声。
到了庄子,老太太就被叶氏和李嬷嬷扶进了屋里。
林媛唤住了买买提,“先生,老太太这瘾要戒多久?”
买买提想了想回道,“其实只要一直不给她阿芙蓉,最多半个月就戒掉了,但是如果她自己心里没戒掉的话,要很久很久。”
林媛听完,略略思忖了下又问道,“先生的意思全凭老太太自己的意志力?”
买买提笑着点点头,“是的,而且我看老太太意志力很坚强,除了犯瘾的时候,其他时候她都是很抵制阿芙蓉的。”
林媛愣了愣,便想明白了,这般卑微的求人,怕是对老太太心里的伤害是巨大的吧。
分家虽然半日就结束了,但之后的事情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了了的,之后几日林友亮和林广成每日都来回奔波,为了分割交接府里的财产。
林彩霞也在分家后的一日来了庄子一趟,不过连口茶都没喝,见了见老太太就离去了,用老太太的话来说“还算是有点良心”。
这几日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林媛总爱在饭前饭后去院子里晒太阳。
老太太也听了买买提的话,没事也搬张太师椅晒太阳,因为庄子小挤了一家三代人,老太太就坐在离林媛一丈远的位置。
一老一少互相间也不说话,叶氏对于老太太从前的作为也是有些微词的,不过见两人这样,也不由失笑,偶尔也劝劝林媛,别这么对老人家。
林媛不怪叶氏多事,总是笑笑而已。她永远忘不了老太太对她做过的事,她觉得她能淡然的面对老太太,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一日,一老一少正在院子晒太阳。庄子外就传来一阵马蹄声。汪红姑的庄子偏僻,素来极少有马车路过,这个点也不是林友亮和林广成会回来的时辰。
林媛放眼望了过去,只见马车里下来的却是林广文和林天佑。
她无意搀和进去。看清了来人自然端了椅子就躲远点。
“娘啊,我的亲娘。”林广文人未到已经扯开了嗓门哭叫了起来,几步就冲进院子里,“娘啊,您看看二哥他竟然把东面的铺子分给我了。那间铺子现在日日都亏损都要关门了。”
老太太一脸厌恶,连话都懒得跟他说,只叫道,“快把他赶走。”
李嬷嬷上前劝了劝道,“三老爷,老太太还病着呢,您就先回去吧。”
林广文却不为所动,哭得稀里哗啦,无赖一般的竟抱住老太太的双腿,“娘。千错万错都是惠兰的错,您就看在佑儿的份上,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老太太丝毫不留情的就是一抬脚,虽然没踢开林广文,但那态度已经表明了。
“祖母,是我们不对。”林天佑这时上前跪了下来,几日未见,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孙子给您赔罪。”他接连磕了几个头。
林广文正心里暗自夸奖林天佑终于开窍了,却是林天佑接下来的话叫他一下捶胸顿足了起来。
“祖母分给我们什么。我们就拿什么,父亲,祖母既然不想见我们,我们就回去吧。”林天佑凄然的笑了笑。尔后不待林广文去拉他,他就朝着马车走去了。
林广文追了过去,李嬷嬷见机赶紧把院子的大门锁了起来。
林媛就听见老太太嘟囔了一声,“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真是跟他娘一样就会装模作样!”
林媛错愕之余,瞬间恍然大悟了。老太太从前为何对她那般厌恶,如今就为何对林天佑这般厌恶。从前老太太因为汪红姑是这么待她的,如今老太太因为朱氏就这么待林天佑了。因为老太太一旦厌恶起一个人,只要与那人有关的,她都厌恶,相反的老太太一旦喜欢起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在老太太眼里,哪儿都是对的。
这样的性子,说不清是老太太身边人的悲哀,还是老太太自己的悲哀。
林广文被赶了出去之后,任凭他如何在庄子外叫唤,也无人给他开门,叫了一会,他也觉得没意思了,便自己离开了。
老太太依旧晒着太阳,林媛搬回了椅子,又坐了回去。
“四丫头,我见你做了只抹额,可做好了?”老太太突然对着林媛问道。
林媛愣了愣,回道,“还差几针就做好了。”这抹额是她打算做给外婆的,等过年的时候府里送年礼时一道捎过去。
老太太颔首道,“那快做完吧,这几日天气愈发凉了,来时匆忙也没带个抹额过来。”
林媛又是一愣,才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她心里犹豫了一会,才点头应道,“行,待会我就把那几针缝上去,晚点就送去给您。”
老太太满意的一笑。
五日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大房和三房再不肯搬,在林友亮捏着他们分得那份家产的威胁下,他们也不得不搬。
林媛再回到林府时,明显感觉府里空旷了很多,竟连守大门的下人也只剩一名年迈的老伯了。
“老爷说三房的人把下人还有府里的东西都带走了大半。”叶氏小声的或道,“说是即使不用,也可以全部卖了。”
林媛嗤笑一声,没说话。
倒是老太太冷笑连连,“吞进去的我叫他们全部吐出来,李嬷嬷,待会你带人查查,看看府里少了些什么,全部记下来,之后就去官府告官,就说府上的下人还有财物被人抢走了。”
林媛有些不解。
香荷轻声解释道,“卖身契虽然在三房的手里,但那些下人都是林府的人,三房分出去了,就不能把下人带走了,官府那都是有存档的。”
林媛了然,对老太太也是有些佩服。
出府太久了,回来之后,要收拾的东西很多。林媛领着几个丫鬟正收拾着,就见守院门的马婆子走了过来。
“马婆子,你怎么来了?不守门了?”香荷有些责怪道,她觉得是因为太太和小姐出去太久,天娇院的下人都没规矩了。
天娇院守院门就马婆子一人,她这一离开,院门就没人守了。
“四小姐,柳府的小姐来了。”马婆子说道,边说她边笑着解释道,“四小姐您体谅体谅,现在府里人手不够,奴婢才自个儿来传话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