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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为何不手刃了那毒妇,今日你放过她,无异于纵虎归山,他日她定又会于仙子不利!”稚博通踏着碎步跑在殷雪嫣身后,说着,扭头向后看看,“啧啧,这世间的女人呃,还真是越美貌的越心狠!”
殷雪嫣突然停住脚步,稚博通一头撞在她身上,向后一个踉跄。
她转身,笑着问稚博通“如此说来,你却为何一直向着我?”
殷雪嫣突然这么一问,稚博通倒像是吃了一口硬饭噎住了喉咙,巴着脖子向前身两下,干着嗓子嘻嘻笑道“因为仙子救过小老儿的命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小老儿懂得,嘿嘿!”
“哦?那这救命之恩,小老儿打算如何报啊?日日跟在我身后碎碎念,还是……”殷雪嫣朝着稚博通近一步,嘴角微扬,带着挑逗的口气笑道。
虽隔着一层面纱,稚博通却也将殷雪嫣的容貌看了个八九不离十“这般容貌,虽不及那仲芹魅,不及薛琪妖,不及炅舒精,也不及秦婳纯,更不及谢媛那毒妇靓,却如沐春风,似品仙酿!”,稚博通两眼直直地盯着殷雪嫣,脑袋里已是一番评价。
“你走吧,日后不必再跟着我!”殷雪嫣突然转身,背着身子于稚博通冷言道。
“我不!”稚博通两手环抱于胸前,扁着嘴任性道。再扭头,殷雪嫣与那蒙面男子已抬步走出好远,他扁甩着两只胳膊,匆匆地追了去。
“慕芊雪的那四徒弟竟自断经脉而亡?”蒙面男子平静道。殷雪嫣点点头。
“什么?”稚博通突然一声乍,将殷雪嫣吓了一跳,她一手搭在胸口,扭头挖了稚博通一眼。
“仙子不知,那秦婳可并非慕芊雪那女魔头的弟子这么简单,她的另一层身份,其实是她亲生的女儿!”
听稚博通这么一说,殷雪嫣与那蒙面男子异口同声道“什么?”
稚博通向周围谨慎地瞄几眼,开口道“当年盛毓给慕芊雪下药将她的身子占了,以慕芊雪的性情,痛恨一人,便殃及其身边之人,却不知她为何留了腹中郢钧的种!”
“作为母亲,这不是很正常?”殷雪嫣开口道。
“那慕芊雪一旦狠起来,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主,这在江湖中出了名的!”
稚博通所言非虚,慕芊雪能因为恨,将郢钧的尸首炼香,可想而知这个女人有多可怕。
“是不是她的亲生女,与你我有何关系!”殷雪嫣撂下一句话,继续赶路。
“与仙子你为何没关系,她这慕芊雪人生的美,却也是个这人间的极品,她若愿将自己的本事教于他人,便是有意收此人为关门弟子,就如那秦婳,能学得她毕生的修为!仙子不是学了她的驭毒之术吗……”
殷雪嫣抿嘴一笑,似在看稚博通的笑话一般。
“我哪里会什么驭毒之术,不过是神医使的雕虫小技罢了!不过,这一次她却也能安分一阵子了!”
稚博通自觉被殷雪嫣摆了一道,仰着头憋着嘴,鼻孔都要朝天了,眯着一双三角水泡眼转身欲离开。
“我生气了我给你说,如何有这般欺负人的,亏我张口闭口唤你仙子,不要拉着我,让我走!”
殷雪嫣与蒙面男子站在原地看稚博通扭着神医慢吞吞地原路返回,相视一笑,继续朝着邯山院而去。
稚博通本想让殷雪嫣开口留自己一留,如此也算驳回些面子,一转头,却见他二人早已不知了去向,哪里还稳得住,大喊着“仙子,我错了,小老儿错了!”飞也似地冲邯山院而去。
“多谢多次相救,只是这刹钰令……”殷雪嫣见稚博通跑远,与蒙面男子从路边的林中走出来。
那男子伸手退了蒙面,“宫主说了,这刹钰令既是赠与之物,便无再物归原主的道理,姑娘还是不要为难玉枫了!”说罢,抱拳于胸前,说声“后会有期!”,便转身向反方向走去。
“玉枫!”殷雪嫣唤道,抬步走至玉枫身边,“你且去告诉他,如今我不想再因它横生枝节,此物本就是锦寰宫之物,自然是锦寰宫主所持,虽如今鸠占鹊巢,他日必是完璧归赵,这刹钰令于锦寰宫乃至武林,便是命脉,怎能随意送人!”
殷雪嫣说着,已将手中的玉转于玉枫手中,“我受恩于他,又与他有共同的目标与仇敌,他日若兵刃相见,定与他一路!”
玉枫也不再推阻,看看手中的玉,再看转身离开的殷雪嫣。
“宫主说的不错,她心如明镜!”他扭头看向一边。
玉锦寰缓步从林间走出来,看着远去的殷雪嫣,“她已然抹了心中的仇怨,看来,这剂药已然失效了!”
说完,玉锦寰转身走了。
玉枫匆匆跟上去,“宫主为何与那慕芊雪一般,非她不放呢?”他问玉锦寰。
“因为利剑只会伤人,而顺手的利剑才能夺人性命!”
“宫主说过,只有最强烈的情感才会激发最大的能力,而”
“最强烈的感情,只有爱与恨!”玉锦寰打断玉枫的话。
“宫主不是说她已然忘了仇怨吗,如此,利器岂不是废了?”
“自古水火不容,爱恨难分,而极端之势,除却恨,还有爱,爱生恨,才是最利的剑!”
玉锦寰停了脚步,将手中的玉石高举,透着皎洁的月光,显得格外温润。
“所以宫主引开九公子是……”玉枫又猜测地试探道。
“路得早修,局得早布,如此,胜算才能紧握于手!”
玉锦寰收了手中的玉石,又抬步走开。
玉枫似懂非懂地跟在身后,低头琢磨着玉锦寰的话。
“她爱恨纯粹,却难以收服,那绿樽所说不假,亦正亦邪,可好可坏,这样的灵魂,才有趣!”玉锦寰停住脚步,嘴角微微上扬。
“宫主,雪嫣姑娘已是可怜之人,我们如此利用她,若日后她知道,恐怕连对宫主这些感恩之心都不曾有了!更何况,那殷俊……”
玉枫话音未落,玉锦寰却双目稍显怒意,看向玉枫,他赶紧止了话。
“同人不同命,利刃,本就是用来取性命的,若只是皮肉之苦,老刀钝剑便足够了!”
玉锦寰说完,迈开步子走了,玉枫不敢再多言,安静地随在玉锦寰身后,两人的影子渐长渐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