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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记忆能维持多久一段时间因人而异,大部分要看大脑的某些部位发不发达,甚至还和肌肉有关系。
比方说那些习惯用键盘打字的写手们不用看键盘就可以极快的速度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又一行的文字然后十分自然的按下删除键,这其实是他们在下笔时已经凭借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经验知道自己这段文字并不是他真正想写的。
扯远了。
总之,根据江桥的判断,一个人如果完全失去了方才位于某个地方的记忆时,这个人的脑子肯定是出了问题。他站在咖啡店门口,手中握着不知道是谁的电话号码,甚至连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都记不大清楚。
身处于这样头脑混沌的处境之中,他的大脑却意外的感觉到有种舒爽,就如同释放了什么自己都没有感受到的压力一样,浑身的肌肉全部舒展开,就连意识都有一些飘飘然。
他记得自己是打算去找朱宝柳询问一下关于可芙香的症状,但莫名的,这件事似乎失去了它的优先性,他的大脑如同一个二五仔一样的忽悠着他:没用的,找那个人是没用的。
一开始他还有所疑问,朱宝柳堂堂一个心理医生,怎么着也能给一些建议,自己何时自大到这种地步?但仔细想来,这朱宝柳除了会赶自己走外,几乎什么忙都帮不上,自己之前去找他,纯粹只是闲得无聊而已,此时再来指望他,他也会以为自己是来捣乱的吧?
这般考虑过后,江桥决定先往医院里去。
走上熟悉的楼层,他见司机老哥如同前几天的自己一样坐在椅子上,弯着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桥压低脚步,两人关系根本不是可以打闹的水平,这么做也只是因为江桥不想吵到对方引发口角而已。走至十步时他还没有什么反应,却不料倒数第七步刚要踏下,司机老哥便转头看了过来,眼神和看着一条小狗没什么区别。
“来晚了一些”
江桥本打算就这般随口一说推门进去,不料老哥却一拍一旁的椅座,示意江桥坐下。
“这次再不让我进”江桥坐在他所指位置的对面:“我就准备按医院消防警报趁乱抢人了”
司机老哥瞥江桥一眼,一副“你当真的?”的表情。
沉默。
“我姓辛,美裔夏籍人”
这个话题还是比较出乎江桥意料之外的,他一直认为,如果不是这位老哥死了自己去参拜的时候能在葬礼现场看到他的名字,按照对方敌意,自己是绝没有可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的。
“辛·莱卡”
他摇头:“两个地区的名字混到一起使用,随意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话是这么说,但江桥心中早就把他与司机联系到一起,记得好好的现在忽然要改印象,这可不是能Ctrl+F然后全部代替这么简单的事情。
“江桥”
江桥本想着对方既然自报家门,自己也得好好对待才是,闻言,辛莱卡冷语相对:“我自然知道”。
‘自然’两字用得是尤其好,既表达自己对江桥此人毫无兴趣,又暗示了‘事到如今还以为我不知道’这种知晓的优越感,简直是杰作。
江桥眯眼尴尬一笑,不做言语。
两人的对话短而无趣,辛·莱卡只想介绍自己的姓名,而江桥也没什么话可以跟他说的。
两人的关系还算是有所缓和,辛·莱卡的自我介绍显然已经表明自己放下了成见。
不过这本就是对方先挑起的事情,江桥无意与他多做唇舌之争,这个结局来收拾两人的关系,最好不过。
待过一会,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江桥便起身,他瞥了眼辛·莱卡,那人恰好也在看他,不知是错以为江桥在征询意见或是如何,微微点头示意他开去便转过头。
对于这种误解一波就跑的做法江桥虽有不满,但还是直接开门走了进去,刚关上门转身望去,便见可芙香全身缩在被褥里,脑袋探在外头,耳根通红。
“你、你!你这家伙不应当等我的指令再开门吗?”
可芙香眼睛瞪得浑圆,“你这怎么做仆人啊?”
“辛老大让我这么做的”
甩锅是人类的天性,恰巧报复也是,就是这么巧,江桥是个遵循自身欲望的和天性的男人。
搬出辛·莱卡的名号,可芙香一时间没什么话说,抿着唇,目光盯着站在门附近的江桥:“找我什么事?”
江桥瞥了眼在床褥下探出的白色连衣裙及睡衣的一角,咳嗽一声清嗓。
“仆人的职责就是二十四小时守护在主人的身旁”
这么说着就要往可芙香床边靠近。
“现在我不需要你在身边,你给我下去”
可芙香挑眉强装气势。
“小姐为我等真是太过体贴”
他笑就又是踏步过来:“我也有报答小姐救命之情的意思,您救了我那么多次,我即便不身处于仆人的立场,以江桥的名字,也应当守护在身旁才是,更何况我们还是心之友”
“谁和你是心之友了你...不要走过来!”
可芙香声音急躁的说着,中途似乎畏惧高声会把门外的辛·莱卡引来,还特意压低了一下:“...停一下!”
江桥站定,可芙香心正快安定下来,他又把脚抬起,惹得可芙香又心急,江桥心满意足的收回腿,在这个距离里拉过椅子,坐下,眼睛撇着那连衣裙摆。
“...欺负人”
可芙香将连衣裙摆抽回被子里,耳根发烫的恨恨说道:“世上还有你这么做仆人的”
“是啊,也没这么做朋友的”江桥这事不关己的语气更让可芙香咬牙切齿,被子里的腿缩了一下,她将快滑下来的被褥又拉高回脖子的地方。
“不热啊?”江桥笑。
“要你管”可芙香吐舌摇头,红着脸:“今天既然不是保镖,那‘江桥’找我什么事呢?”
“看看朋友不行吗?”
“那请回去吧”可芙香甜甜笑起。
“你的哥哥已经回到那边了吗?”
可芙香一愣,情绪变得低落了些,只一声‘嗯’来回答问题。这般说着江桥又开始问起自己身体如何,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可芙香身子缩了些,同样一本正经地回答起来,江桥并不打算这样就罢休,又开始自顾自的介绍起程雏近来状况,可芙香点头表达自己已经明白,空间陷入沉默,江桥微笑仍在,可芙香脸上热度与红艳略有加强的趋势。
“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大小姐泪眼汪汪地看着江桥:“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我在这等着就行了”
“可恶,你故意的!”可芙香藏在被窝里的拳头捶了一下床褥,肩头的被子抖落下些,精致的锁骨袒露在空气中。
可芙香闻言一气,白花花的手臂直接从被子里丢了件衣服出来,这种速度和准头怎么可能砸中他,他手一挥,便把方才那露出一角的睡裙抓在手里,可芙香侧过脸满脸通红,声若蚊音,江桥只见她的嘴唇动了几下,眉毛眨了眨,目光游移。
“出、出去...”
“不要”
“那转过去”
香肩在外,面红耳赤羞于言语,这般看着不由得脸红的江桥并不打算就这么收手,但在这么做下去也的确过火了点。
他侧过脸,拿红得发紫的耳根对着她,嘴里念叨着“快穿吧”便闭上了眼睛,可芙香的‘嗯’声没比刚才大多少,让人浮想联翩的程度倒是激增,衣物与被褥的摩擦声,肌肤与衣料的摩擦声,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让人血脉扩张。
听得她下床穿上拖鞋啪嗒啪嗒的往房间内的独立洗手间跑,江桥这才睁开眼,揉着睛明穴呼了口气。
可芙香出了洗手间,又是面红耳赤,但这次与方才的羞愧显然有所不同,她举着拳头就朝着江桥这边走来,江桥连忙起身弓腰拉开距离。
两人在偌大的病房内僵持。
哎呀这不是和你闹着玩吗?”
可芙香耳朵烧红,她举拳又放下,嘴唇动了几下就往病床上坐,翘起的腿压住连衣裙摆,江桥本想走到刚才坐着的椅子上,但被她一瞥,便又搬了一张,坐到墙边去。
“你这样的保镖我不要也罢,炒了炒了”可芙香也不知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气话,一边观察江桥一边说道。
江桥沉默片刻,这才叹了口气:“粉色。”
可芙香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侧脸闭眼咬牙脸红一气呵成,顺手抓起的椅子也十分自然,江桥临危不惧,毫无感情的哈哈两声掩盖心中即将被砸的痛苦。
“不过说句实话”江桥捂着头上的包,“这次是当真要多谢你”
“嘿,那可不是...”可芙香理直气壮的抱臂浅笑,还要继续说下,见得江桥一脸严肃,大有心生亏欠的感觉,忽得软下心来,指绕发尾,满是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帮什么忙...是哥哥”
“不是你去找他,他哪会帮我”江桥叹了口气。
不愿意连累他人的自己终究还是连累了一大堆人。
“嗯?”
可芙香听言,忽得歪起脑袋,江桥见状,问:“怎么了?”
“不是我”可芙香撇嘴。
“不是我找的我哥哥哦。”